明朝边防的最大问题是“南倭北虏”，既要防范东南沿海的倭寇，又要防御北方的蒙古强敌。时代呼唤英雄，时势创造英雄。明代边患危机造就了大批爱国将士，其中最为典型的就是南征北战、百战百胜的英雄戚继光。戚继光（1528—1588年），字元敬，号南塘，晚号孟诸，山东蓬莱人，生活于明朝嘉靖至万历时期，是著名的爱国将领和杰出的军事家。他南击倭寇，保障东南海疆平安；北御鞑靼，守卫北部边疆安宁。戚继光少年时曾立下壮言，“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他毕其一生保国安民，成为名垂青史的英雄。
荡平东南沿海倭寇祸患
戚继光出身于将门世家，17岁时袭职登州卫指挥佥事，由此开始军旅生涯。然而，此时明朝嘉靖皇帝昏庸怠政，奸臣严嵩弄权误国，朝廷政治陷入黑暗。明朝的海防也因承平日久，渐渐失去战斗力，沿海卫所的军事防御能力直线下降。戚继光到任后，先是负责卫所的屯田。他坚持秉公办事，很快铲除了军屯中的一些弊端，其后他参加乡试考中武举，赴京应会试时参与了保卫京师的战斗，随后又率兵戍守蓟门3年。嘉靖三十二年，戚继光晋升署都指挥佥事，总督山东备倭。当时倭寇猖獗，经常侵略沿海地区，威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年轻的戚继光大力整顿海防，严肃军纪，加强训练，亲自出海巡逻，视察营卫，消除隐患。山东海防在他的努力下焕然一新，军队战斗力大增，逼迫倭寇退出山东海域。
不久，朝廷因戚继光在山东抗倭有功，将其调任至倭患最严重的浙江地区。嘉靖三十五年，戚继光升任宁绍台参将，负责抗倭前线的宁波、绍兴、台州三地防卫任务。上任之后，戚继光率部与来犯龙山所的一股倭寇交战，危急时刻戚继光搭弓射箭击中匪首，才击退倭寇。仅过了一个月，倭寇又重新来犯龙山，这次戚继光与俞大猷、谭纶两部协同作战，再次击退敌人。嘉靖三十七年，倭寇大举进犯岑港，总督胡宗宪兵分五路、水陆联合迎战。此次战役中，戚继光先是驰援台州，又被调到舟山围攻岑港，均是一马当先、奋勇杀敌。通过与倭寇的几次直接交锋，戚继光发现虽然明军兵力众多，但是战斗力低下、军事素质较差，无法与敌人抗衡，训练一支精兵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于是，戚继光积极招募新兵，从义乌挑选勇敢彪悍的矿徒和农民进行训练，因地制宜创制“鸳鸯阵”等各种特别阵法，根据士兵特点因人而异配制兵器。嘉靖四十年，数万倭寇再次大举进犯浙江。戚继光在他镇守的防区台州连战连捷，他训练的军队无坚不摧，使得敌人闻风丧胆。台州大捷树立了戚家军的威名，倭寇再也不敢侵犯台州，浙江的倭患基本平息。
随着倭寇侵扰地点的南移，戚继光又被派往闽、粤前线抗倭。嘉靖四十一年，戚继光率部直捣倭寇在福建的老巢横屿，他因地制宜利用退潮期攻岛，以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姿态指挥将士冲锋，经过激烈战斗，戚家军入闽首战告捷。戚继光乘胜追击，又接连攻破了倭寇在福建的巢穴牛田、林墩，有力打击了倭寇的嚣张气焰，戚家军威名远扬。嘉靖四十二年，戚继光再次入闽作战，四月取得平海卫大捷，十月晋升总兵，十二月救援仙游大破倭寇。第二年春天，戚继光继续率军追剿敌人，在同安县和漳浦县两次剿灭贼寇，基本肃清了福建境内的倭患。嘉靖四十四年，戚继光率军赴粤，与俞大猷联手渡海作战，于南澳消灭了勾结倭寇的吴平所部近万人，平息了广东的倭患。至此，经过戚继光和爱国将士们十几年的努力，横行东南沿海的倭患基本得以消除。
筑牢防御鞑靼袭扰的北方防线
随着东南海防危机的缓和，明朝“北虏之患”问题愈加突出，抵御蒙古鞑靼部落侵袭成为国防主要任务。明穆宗即位后开始整饬北部边务，能征善战的戚继光随之被朝廷调往北方戍守边疆。蓟镇是拱卫京师的门户，具有重要的军事地位，是明朝北部边防的重点区域。隆庆二年，戚继光以都督同知总理蓟州、昌平、保定练兵事务，次年正月又以总理兼任蓟镇总兵，镇守蓟州、永平、山海关等处。他通过实地巡视军营，很快找到蓟镇军务的弊端。他一方面加强对现有军队的整顿训练，另一方面积极争取将南方抗倭的戚家军调往北方，不断提高军队的军事素质。在练兵过程中，戚继光创造性地将炮兵、步兵、骑兵建设成为协同作战的车步骑营，并对北方兵器进行创新改造，制定针对鞑靼特点的战术，大大提升了军队的战斗力。
戚继光除了练兵备战打造精锐之师外，还积极修筑边墙，加强防御工事建设，以抵挡蒙古骑兵的袭扰。他亲自探查蓟镇的地形地貌，制定切实可行的修墙筑台方案。戚继光以长城为依托，加固、加高、加厚原有城墙，并在城墙两面设垛口，在城墙线上加筑空心敌台。戚继光还部署了严密的防守体系，合理配置防区兵力和军械，制定守哨条约和放烽火方法，形成稳固高效的战略防线。戚继光镇守蓟镇的16年间，蓟镇的边防能力大大提升，蒙古铁骑未能踏入长城内一步，人民生活得以安定，国家安全得以保障。
勇于创新的卓越军事家
戚继光戎马一生身经百战，“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横戈马上行”。在他南征北战的40年军事生涯中，胜仗无数，是当之无愧的战神。他还是一位卓越的军事理论家和军事改革家，在戎马倥偬之际撰写了《纪效新书》《练兵实纪》等军事著作，创造性地发展了边海防战略战术，促进了中国古代军事思想的发展。
戚继光的军事思想内容非常丰富，主要体现在练兵、练将的军队建设和作战方法方面。他撰著的军事著作《纪效新书》和《练兵实纪》，主要阐述的就是练兵、练将方面的内容。在练兵思想上，他重视选择素质好的兵员，实行严密的编伍组织，根据士兵特点授以不同兵器，强调要从实战出发，对士兵进行严格的号令、纪律、技术、战术上的训练。在练将思想上，他认为优秀的将领必须养成“正心术”“立志向”“明死生”“辨利害”“做好人”“坚操守”“宽度量”七种品德，克服贪图声色、钱财等缺陷，培养恪尽职守、熟知兵法、关心士卒等方面的素质。戚继光还特别重视对军队的政治教育和政治训练，要求对官兵进行保国安民教育。他不仅创造了“鸳鸯阵”等多种新式战法，还发明了狼筅、赛贡铳等各种先进武器装备，在推进军事科学技术进步上作出了很大贡献。
〔作者系山东省委党校（行政学院）文史教研部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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