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把一盘散沙变成坚如磐石（和青年谈历史四）
颂明
为什么1949年以前中国会积贫积弱而被世界称作“东亚病夫”？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人民一盘散沙。
一盘散沙就必定奴性、迷信、愚昧而任人宰割。
新中国成立以后，首要任务就是要把农民组织起来，彻底改变一盘散沙的状况。
可是，要真正改变这种状况该有多难，您能够想象得到吗？
现在有些人抹黑30年张口就来，比如挂在嘴边就是“生产队养懒汉”导致了饿饭。
事实真的如此吗？完全不是。
我这样说立马就会有人反驳：你说生产队没养懒汉，那为什么队里的庄稼从来就长不过自留地、菜园地呢？
确实，从整体看，无论全国哪个地方，总是自留地的庄稼比生产队的庄稼好。可您知道这其中的奥妙在哪吗？
不在生产队养懒汉，而在一个“肥”字上。那时候化肥跟不上，多用农家肥。农民肯定是把肥料优先用在自家地上。但肥料的总量是一定的。家家户户那点自留地容易解决，生产队大面积土地的肥源肯定比不上自留地。这才是队里的庄稼不如自留地的根本原因所在。我就经亲身历过这样一件事。队里有一块稻田，施肥施到一半时，实在没有肥料了。结果稻子收割时，施过肥的那半边颗粒饱满，又粗又壮；而没施肥的半边又矮又小。
中国农村的发展从头至尾始终存在着两种对立的观点：农民个体化还是集体化。有人顽固地认为只要把土地分给农民就会富。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一位老革命的话让我茅塞顿开了。他说：“把土地分给农民，不出3年就会有人卖田卖地卖自己。两极分化很快就会出现了。”
重要的问题是教育农民。把农民组织起来就意味着把亿万万的阿Q变为国家的主人。过去一家一户时，都是小块、高低不平的地，肥瘠各异。生产队以后才能平整土地，为机械化打下基础。还有病虫害防治、新技术推广都变得方便起来了。最主要的生产队其实就是一所学校，全国的农民在这所学校里学到了新思想，提高了觉悟，这对于未来中国的发展有着不可估量的积极意义。
因此，把农民组织起来是变一盘散沙为坚如磐石必不可少的第一步。
单单在农村实行集体化还是不够的。由于当时全国的地域差异极大。教育、卫生、工业都集中在沿海和大城市。新中国是怎样缩小这个差异而逐步实现全国一盘棋发展的呢？
第二步就是教育、文化下乡。当时采取的有效办法就是用“母鸡下蛋”的方法抽调城市的老大学的力量到内地办新学校，有的则整体搬迁。鼓励文化单位及文化人下乡演出、采风，形成制度。这对于改变内地教育文化的落后面貌起到了决定性作用。由于当时的人大都怀有强烈的英雄情结，“哪里需要哪里去，哪里艰苦哪安家”，大家都争先恐后报名以之为光荣。相信老教育人对这段历史都会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
第三步就是三线建设。“三线建设”是党中央和毛泽东主席于20世纪60年代中期作出的一项重大战略决策，分为“大三线”和“小三线”它是在当时国际局势日趋紧张的情况下，为加强战备，逐步改变我国生产力布局的一次由东向西转移的战略大调整，建设的重点在西南、西北。在1964年至1980年，贯穿三个五年计划的16年中，国家在属于三线地区的13个省和自治区的中西部投入了占同期全国基本建设总投资的40%多的2052.68亿元巨资；400万工人、干部、知识分子、解放军官兵和成千万人次的民工，在“备战备荒为人民”、“好人好马上三线”的时代号召下，打起背包，跋山涉水，来到祖国大西南、大西北的深山峡谷、大漠荒野，风餐露宿、肩扛人挑，用艰辛、血汗和生命，建起了1100多个大中型工矿企业、科研单位和大专院校。初步改变了中国内地基础工业薄弱，交通落后，资源开发水平低下的工业布局不合理状况。到20世纪70年代末，共形成固定资产原值1,400亿元，约占当时全国的1/3。
第三步就是赤脚医生。由于广大农村缺医少药现象非常严重。1965年6月26日，毛泽东发表了“把医疗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到农村去”的讲话，紧接着农村就出现了“赤脚医生”这一新生事物。当时还规定城里的医院必须派医生和医疗队下农村，培训赤脚医生和为农民看病。农村还实行了“合作医疗”制度，极大改善了农村的医疗条件。
说到赤脚医生，我就想到了比我小一岁的孙立哲。他当时就是赤脚医生的“小名人”。在陕西延安关家庄村插队时带了一箱子的书，在做赤脚医生的几年里，他也一直坚持自修医学知识和外语。还能够做手术。被称为“赤脚神医”。后来还当上了副县长和卫生局的局长。为了贯彻毛泽东的“六二六”指示，他曾经要求延安大医院的医生，每人每年下农村半年。然而到了1976年，随着四人帮的倒台，孙立哲一下子从全国知青的榜样，变成了卫生战线上的四人帮爪牙，被关在延安地委大院的窑洞里，接受审查。当年一些不满被下放的医生，也开始揭发他的“罪行”了。最后，救了孙立哲的是他做赤脚医生时治过病的村民们。关家庄及周边许多村子的人，听说了他被审查的消息后，齐心写了一个“万民折”为他叫屈。1978年底，北京第二医学院开始招收研究生，并且没有“必须低于26岁”的年龄限制。孙立哲抓住了这次难得的机遇，最终，仅有两年初中学历的孙立哲以几乎满分的病理学，刚刚及格的政治学，以及全国第一的总分，成功地考上了北京第二医学院的研究生，学习器官移植。1982年后，孙立哲远赴澳大利亚和美国留学，之后又走上了创业之路。他的经历足够写一部长篇小说了。
我拉拉杂杂写了这么多，就是要说明把一盘散沙变成坚如磐石的过程并不是容易的。我们迈出的每一步都是非常艰难而辉煌的。有无数人付出了汗水、青春甚至生命的代价。岂能是谁想抹黑就抹黑得了的？！
2022年8月18日星期四
【文/颂明，本文为作者投稿红歌会网的原创稿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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