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南门东边的人行道上，有一处卖旧书、老物件的地摊。我有空时常去逛逛，没准就能捡到漏。这不，我才走了一趟，就相中了那本《剑桥中华民国史》，便假装漫不经心地蹲下来，翻了一下，随口问道：“几块钱？”老板笑了笑：“几块钱就免谈了，看着老主顾的份上，一口价，30.”
我喜得心差点没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心说要搁内行，350也不定肯出手。脸上却装作没事人一样，把书一丢，拍了拍手：“我兜里只剩25了。要卖我就拿走，翻着玩，不卖拉倒。反正我有当无的，寒号劲。”
老板犹豫了一下，大概是这书少有人问津的缘故，他也是当废纸收来的。就把书给我了。
我正要付钱，耀祖从身后冒了出来：“”俺爷，买啥书？
老板一见耀祖，又把书收了回去：“你孙子有手机，让他刷，30，少1分不卖。”
“哎哎，你这人咋这么不讲究？做生意讲诚信，出言不悔。这规矩不懂？”
耀祖伸手掏出手机刷了30元：“5块钱跟他争啥。这大冷天的。人家也不容易。”说着拉起我就走。
“你今儿精神咋这么好哩？”我问。
“我赢了。”耀祖挽起我的胳膊说。
“赢钱了？”
“你就掉钱眼里了。我跟几个教授辩论赢了。”
“”辩啥论？
“还不是莫言的事。”
“你咋赢的？”
“我把你昨天跟我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他们还真没词了。”
“怎么样，生姜还是老的辣吧？”我得意起来。
“不过，”耀祖又吞吞吐吐起来。
“不过啥？快说。”
“他们又提出了一个新问题，我答不了。”
“啥问题？”
“为啥知识分子的整体全都支持他呢，就算他没文化，知识分子的整体都没文化？”耀祖望着我。
我又“哈哈”笑了起来：“走，那边有家牛肉汤店，味道正宗。我们边吃边聊。”
一进店就感到热气扑面。耀祖点了两碗牛肉汤四个烧饼。我“呼啦”喝了一口，打开了话匣子：“先纠正你一下。你说的知识分子整体，要加个引号。应当说是只会说空话不会干实事的掉书袋们，都跟你差不多的一群人。”
“好，我不跟你抬杠，你就说说为什么我们这群人为啥都不约而同地支持他。”
“这就叫利益共同，群体心理。”我咬了一口烧饼，“真香。你们这群人啊，偏私狭隘，对自己放纵无边；对别人、对社会尖酸刻薄、求全责备；表面上正人君子，一肚子男盗女娼；狐假虎威，虚张声势，孤芳自赏还没有真知识。”
“你这样讲我就不乐意了。”耀祖的脸耷拉下来。
我又喝了口牛肉汤：“你快吃，别只顾听了。我要是说服不了你，这70几年的饭就白吃了。”
耀祖这才拿起了筷子：“你胃口真好，我都不如你。”
“你回忆一下，这些年来你们的诉求都是些啥，先是后悔没有成为一个独立的阶级，就像孔乙己似的，死活不肯脱下那件长衫。研究历史，就说哪个时代重用知识分子，给知识分子待遇高，哪个时代就发达。羡慕春秋的开放，明朝的浪漫，宋朝的富裕。”
“本来嘛。”
“要是真让你们管理国家你们能管好？”
“怎么管不好？”
“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争取小集团的特权，打心眼里藐视劳动大众。比方说，为了满足自己的性趣就要鼓吹性娱乐，不是有精英提案应当允许教授级别的人一夫多妻制吗？不是有鼓吹开放红灯区有利于减少犯罪率吗？你们要求社会服从你们的特权，老百姓不服从就是乌合之众。其结果必定是天下大乱。比如宋代，就是起义最多的时代。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耀祖没词了。
“再说说你们没有真知识。你们的所学都是从书本到书本的演绎。拍脑瓜子出理论，拒绝与生产实践相结合，拒绝与劳动大众做思想情感交流。比如说我颂明的小说、言论，精英会看吗？”
“那肯定不会。”
“为什么不看呢？”
“因为你是无名之辈。看了降低身份。”
“这就是了。你们自我封闭，怎么会有真知灼见呢？你们顽固地把自己的幻想当作现实，要求现实服从你们。这可能吗？颂明的存在可能因为你们的无视而消失吗？”
耀祖停下来筷子，呆呆地望着我。
“你们这群人啊，就是鸵鸟政策。一批你你就喊仇富反智啦，迫害啦，运动啦。自己又一事无成，色厉内荏。除了自嗨，互相唱彩虹曲以外啥本事没有；而世界还是要按照自身的规律发展的，不可能围着你们转，为你们的意志所转移，懂不？”
2022年12月11日星期日
【文/颂明，本文为作者投稿红歌会网的原创稿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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