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
掉光了牙齿,
张着黑乎乎的大口,
一滴口水也吐不出来,
胡须一样的杂草,
在干瘪的脸颊上疯长。
蝉儿,
躲在树荫间,
脱光了一件又一件外衣,
还是酷热难耐,
吱吱哇哇地喊破了喉咙,
拼命地诅咒着世界。
一条又深又长的刀疤,
爬上了黄土高原的脊梁,
高干渠无力地躺平了,
象一条忘了撒种和灌溉的大犁沟,
沟底和沟沿上爬满了荒芜。
收割机,
肆无忌惮地狂奔着,
一望无际的麦苗,
瞬间成了他的饕餮,
咕咕咕咕——算黄算割,
望着山一样的青储,
杜鹃啼出了血,
染红了每一个清晨和黄昏。
栉次鳞比的高楼大厦,
刺破了青天,
虎踞龙盘了,
每一寸曾经的勤劳和富饶,
异变的基因,
飘洋过海,
爬上了千家万户的餐桌,
筷子和勺子,
不安地游弋着,
寻觅着舌尖上失传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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