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高粱抗日馆”宣誓回来,我激动得一夜没有合眼。
老师要我们写观后感,我觉得心里仿佛有千言万语,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躺在床上,睁着双眼,翻来覆去。
与其这样躺着浪费时间,不如起来完成观后感。
我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怕惊醒了爸爸妈妈。
我打开灯,坐在书桌前,先写了个题目《我理想中的高密》,然后又写了一首打油诗:
人人读莫言,处处建碑馆,遍地红高粱,家家养秋田。
这就是我理想中的高密。
我站起身来,从书架上抽出了两本书《感谢那条秋田狗》和《红高粱家族》。
我知道我们高密东北乡源自雪国。我们的血统是高贵的。
往下还写什么呢?
我想不出词了,于是就翻开了《红高粱家族》,认真读着:
“爷爷说:妈的,我全不信你们,联合,联合,打鬼子汽车队时你们怎么不来联合?鬼子包围村庄时你们怎么不来联合?老子全军覆灭了,百姓血流成河啦,你们来讲联合啦!”
“爷爷别别扭扭地掏出枪,瞄得那在万千人头中沉浮的土八路脑袋亲切,勾了一下枪机,子弹正中眉心,两颗绿色的眼球像蛾子产卵般顺畅地从他的眼眶里跳出来。”
“爷爷觉得,这个人的脸像一条漫长的道路,路上铺满土黄色的傲慢灰尘,灰尘中弥散着狡诈的狐狸气味。这张脸上打着鲜明的土八路的印记,是胶高大队!江小脚的人!土八路!”
“爷爷看到了,在乱纷纷的人海里,土八路脸上鲜明的特征。他们像溺水的人一样拼命挣扎着,他们脸上那种贪婪凶残的表情令爷爷心如刀绞,往日里慢慢滋生的对八路的好感变成了咬牙切齿的憎恨,爷爷准确地打碎一张又一张这样的脸,他自信没有枉杀一人。”
“老铁板会员眼里的泪水被愤怒的烈火烧干了,他昂着狰狞可怖的头颅,对着同样被细麻绳反剪了双肩的胶高大队衣衫褴褛的队员们咆哮着:畜生!你们有本事打日本去!打黄皮子去!打我们铁板会干什么!你们这些汉奸!里通外国的张邦昌!秦桧……”
“父亲在寻找爷爷的过程中碰到了三个八路的尸体,他们都是被马刀砍死的,他们的死脸在晦暗中显得狰狞可怖。”
“胶高大队采纳了成麻子的计策,趁着暗夜,偷走了我父亲和爷爷钉在村里断壁残墙上的一百多张狗皮,又盗走了爷爷藏在枯井里的几十支钢枪。他们依样画葫芦,四处打狗,补充了营养,恢复了体力,筹齐了避寒衣——每人一张狗皮。那年的漫长寒冷的春天里,高密东北乡广阔的大地上,出现了一支身披狗皮的英雄部队。大队长江小脚身披一张硕大的红狗皮——那一定是我家那条红狗的皮,走在队伍前头,小脚蹀躞,狗毛翻滚,粗大的狗尾巴夹在双腿间,狗尾巴梢尖拂动着地面。成麻子披着一张黑狗皮,胸前挂一个布袋,布袋里装着二十八颗手榴弹。他们披狗皮的方式都是一样的:狗的两条前腿皮用麻绳捆扎,套在人的脖颈下;狗皮的肚腹两侧,穿两个洞,拴两条麻绳,两根麻绳在人的肚脐处打结。胶高大队因为人人身披狗皮,确实像亢奋的狗群一样往敌营冲去.......”
“在马店战斗中立了大功劳的成麻子竟吊死在村头一棵柳树上。一切迹象都证明他是自杀的。他上吊时也没把那张狗皮解下来,所以从后边看,树上好像吊着一条狗;从前边看,树上吊着一个人......”
读着读着,我禁不住像爷爷一样恨得咬牙切齿起来。以往老师给我们讲的八路抗日的故事全是骗人的鬼话!
我不能再被他们愚弄了,我要觉醒,我恨不能像爷爷那样掏出枪,瞄准土八路的脑袋,勾动枪机……
我的观后感写完了,天还没亮。
2024年4月2日星期二
【文/颂明,本文为作者向红歌会网原创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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