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皆大欢喜
有人说,我告诉我哥们坐飞机必须抢座,不然要站着。我看了特感动,不管这网友自己坐没坐过飞机,不管实际是不是这样,能够给自己的哥们一个善意的提醒,总是值得感激的。如果他是我的哥们,我会愉快地接受他的提醒,是不是那么回事都要回报一笑。
如果真是发自内心领这份情,就一本正经地告诉他,你所言不虚。最近坐了两次飞机,头一次没抢着坐,空姐就安排我坐发动机的大包上,结果烫屁股。二一次我早去真就抢着坐了。
还看到过一条神评,说某国楼下的小狗摔断腿了,疼的嗷嗷直叫,扰民。警察和医生都来了,各种诊断,最终把小狗的嘴缝上了,成功的解决了问题。于是,业主和物业,相安无事,警察与医生,皆大欢喜。俨然一副和谐的画面。至于小狗的腿,老天爷保佑,只要它能活着,早晚自然愈合。
二此生不见
连着几天办手续,搬家,保洁。把一套很长时间不住的房子退给单位。过程中就碰上了过去的一位老上级。他退休时是副部长。我刚去报道时,和他握过手,仅此而已。工作上没有什么太多交集。以后他就退休了。而今他已经70多岁了。
他拉着我的手,迟迟没有放开。脸上笑模泱泱,语气温润亲切。问了几句你也好吧,家里也都好吧的话。然后就话锋一转:你也是来找人的?这句话把我问愣了:我不是来找谁。是把房子退给部里了,请人来做保洁。
他明显有些惊讶,把房子退了?还有地方住?来来来,前边,上我家喝茶去,咱们聊会儿。我连忙解释,待会保洁的来车,家具电器给他们了。我得等着把他们送出去。于是约定,我这边事情办完了给他电话。
近晚我电话他,家里就不去了,觉着上门打搅不合适。问能不能请他出来,找个饭店坐一会儿。点好了菜,我说我不喝酒,不知道您平常喝不喝。我从房子里给您带了两瓶茅台。喝您就喝,不然就拿回家慢慢喝。看得出来,他比较受用。
他问我很多,怎么想的,就把房子交了?当初为什么没有买产权?你的那个房子,是好多人想要的。把房子卖了,捐一部分钱不好么?你现在什么经济状况啊?听他一溜够地问遍了,才简单说道,我嫌麻烦。房子就是房子,不是家。他说,其实你懂!我点头说,懂。我没说的是,绝不能交一笔钱。害人的事情不能干。
他于是啧舌连连,可惜感外溢。许久才话头一转,“刚看见你还以为你是来联合人的”。“哦,发生什么事啦?”我有些诧异。“嗯,最近退休工资的事反映比较多,大家都合着去找老干局了。知道么?这回xxx退休,退休金4万多啊!他级别和我一样,资历没有我老,贡献没有我大,凭什么我一个月才两万多他4万?就因为我退休早吗?”
此时他声音增高,语气急促,嘴角不停地扯动,脸也忽然就有些黑了。
他接着说道:“现在这都成什么了?在岗的一涨工资就是一两千,退休的只给涨800。现在刚退休的处长退休金都快和我一样了。简直太不像话了”。他愤愤地说着,似乎就要拍桌嚷起来。
我有些惶然了。谁拿多少退休金,应该是有条文规定的。看见开始上菜,便劝说道,这可都是特色菜啊!先吃几口菜吧。怎么也得吃几口!他却似乎是完全没有胃口。暴烈情绪丝毫平复不下来,完全不同于在机关时的优雅。于是最终,我叫服务员打包。出了饭馆,递给了一个拾荒的妇人,并说这菜我们一口没动。
妇人很是感激,双手合十,连连摇动。已经走出几米远,还听见她冲着我们喊,“谢谢,谢谢。好人啊!”因此想到,这拾荒人有点意思。她不会因为有了这几个菜就多活一天,也不会因为没有这几个菜就少活一天。她外表虽然邋遢,却是个“玉池清水灌灵根”的人,平常做人定有不自知的高贵。
回来的路上,记起一句话,心不死则道不生,欲不灭则道不存。养生的人说,思则气结。思虑太过,气机就容易板结,不是长包块,就是生癌肿。我决定忘掉暴烈的他。横竖这辈子也不可能再碰见他了。
三狗戴项链
晚上遛弯,换了一条路。这条路,方向的原因,还从未步行过。初春的晚上,如果没有降温刮风,还是很不错的,温度适中,让人心平气和。溜溜达达的我,经过一间珠宝首饰店,便踱了进去。
店面外灯火通明,自带一份豪华。里面的装饰,阔大堂皇。没有客人,安静得冷清。沿着长长的玻璃柜台,随意看去。柜台里算是琳琅满目。在灯光的照射下,各式珠宝首饰贼光闪闪,很是忽悠人。
一个看着像是瘪谷的男人,一个俏美的女店员,从两边快速迎过来。男人似乎习惯性地一边向我点头,一边问道:先生,您,想看点什么?女店员则相对平静,只是看着我。她明白,我不像是有购买欲望的人。我略一沉吟,便指着一条项链问道,这么大的项链,戴着很沉重吧?
男人立刻打开柜台的小推门,小心翼翼的把项链取出,舔着嘴唇说道:先生会开玩笑。我们是四十年的老店了。您看看,这是名牌首饰,是我们总设计师精心设计的,时尚得很, 信誉和口碑也一直很好。这首饰,这品质,这设计,精美绝伦,无可挑剔。无论谁戴上,都是恰到好处,只提高尊贵的气质,绝不可能有沉重感。说罢便双手慢慢送过来。
我原本无意购买,随便看了一下,便轻轻推回去,还顺嘴问道:很贵吧,这多少钱?
男人看看标签,清晰地说道:18万8千8百8十8。我回说道:贵了。我买不起。随即想走开。男人立刻说道:您可以给个价儿,咱们再商量。东西是变不了,可人是活的。我慢慢摇着头,小声回说道,没法给价儿,怕你和我急眼。男人有所期待,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敲击柜台玻璃,嘴里却连连说着没关系、没关系。我们愿意听听客人心中的理想价位是什么?
我便试探着说道:20块钱!男人笑了,成交!先生,您真识货。这样吧,现在正是40年店庆。看您真心买,就再给您打个折,9.9元。保您满意。他满脸喜气,对着女店员说道,我说什么来着,就知道今天有大客户!
我很生气。大今儿个的,没有预兆,不曾防备,毫无理由,在这迷人春天的夜晚,一个灯火通明的地方,竟然被一个瘪谷耍了。但我没有理由再多说些什么,于是便付了款。我愤愤地谢绝了女店员的手提袋。把项链从昂贵的包装中扯出,团一下,放进衣服兜里。
回家以后,我把这一大串沉甸甸的钻石项链,挂在大黑的脖子上。大黑是我养的一条狗。这项链闪闪发光,很是耀眼。嗯,确实提高了大黑作为一只狗的尊贵气质。这算是稍微从心理上弥补了我。
而我也从此就经常看到,有几只小母狗围着它耳鬓厮磨,上蹿下跳,一幅心满意足,从此发达了的嘴脸。虽然狗的那一套难理解,但着实热闹了一段时间,它们每天都在摆忙。
平常我早7点钟放它出去,下午5点多钟它自己知道回来。自从有了这条项链,回来就晚了。但只要回来,嘴里一定咬着几百块钱。它使劲伸着尊贵的脖子,四脚点地,急匆匆地直接奔向它的窝里,仔细把钱藏好。
曾经摢擄(hulu)着大黑的脑袋,问它每天干些什么?它喜悦地摇着尾巴,把两只爪子搭在我的腿上,“汪,汪”着,像是告诉我,卖房发展经济什么的。
我悄悄看了一下它的窝,里边填满了绿纸。我几次呵斥它,以后不许出去,少干那坑人的勾当。它现在稍微有点蔫,但以后仍然时不时就嗯嗯叽叽地粘人,意思大概是狗生固短,无钱何欢吧。我不得不再次吆喝它,戴个项链你也是狗。在我们人的世界里,不是为了赚钱就什么都可以做的!
朋友,放松一下吧。(2024.3.2)
【文/竹男,本文为作者向红歌会网原创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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