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今天开始回升了,天上只有几缕淡淡的白云,映衬得天空湛蓝湛蓝的,阳光照在身上很暖和。
学校3点50放学,颂老头3点半就来接孙子了。学校西门正好被阳光笼罩着,几个老头坐在一张条凳上聊天。
一位很有干部派的老头挥动着双手高谈阔论。颂老头认识他,他经常在学校门口义务维持秩序,批评那些乱停乱放电单车的家长。
颂老头来时他正举着手臂喊着:“响应伟大号召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我们那代人吃了多少苦啊!”
一个工人模样老头却说:“锻炼锻炼也好。”
干部派的老头把眼一瞪:“那正是读书的年龄啊!耽误了好几代人!”说着就开启了骂娘模式。
颂老头走到他面前问:“老兄,你哪年下放的?”
干部派老头迟疑了一下说:“我没下放。我姐姐下放了。当时有政策,一户下一个留一个。正好那年会计学校招生,我学了会计,中专。毕业以后一下成了香饽饽。干了10年就当了科长。”他滔滔不绝地说着。
“那你应当是正处级退的?”
“呵呵。差不多就是这个级别吧。我是在企业最吃香时进了企业。企业改制前我又进了机关。运气好!”
“你现在退休金有1万多吧?”颂老头又问。
他得意起来,却没有说具体数字:“呵呵,也多不了哪去。不是我吹,像我这样的,就是留企业那也是厂长级别的,改制以后还能拿股份。像我这样聪明的在哪都不会差。”
颂老头笑了笑:“不要说谁比谁聪明。我看这位老兄也挺聪明。你退休金多少?”
工人老头苦笑了一下:“我才4千多点。我们那时就知道埋头苦干,争先进当劳模。”
干部派老头把手一挥:“你当先进劳模当时都已经把待遇给你了。”
工人老头说:“一年不就300块钱奖金嘛,再有就是记者采访,登报纸上广播。”
干部派老头说:“那时300多块抵现在3000块还不止!”
“那不就一年一次嘛,也不能年年都有啊。”
“人都要想得开”干部派老头把手一挥, “钱多钱少无所谓,身体健康就是第一位的。前几天有一个医生找我诉苦,说他80年代职称少升一级,退休以后到处申诉。我劝他想开点。他还说我官官相护。我说你这样下去连同情你的人都没有了。谁劝你你骂谁。谁还能同情你!”
工人老头说:“我知足了。那时厂里待我们不薄。埋头苦干还能当先进,现在埋头苦干就是傻子。”
颂明正要说什么,只见胡大炮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老颂,走走走,我有急事找你。”
“我接孙子呢。”
“我知道。我把弟媳给喊过来了,让她接。我这事火烧眉毛了。”说着拉起颂老头就走。
到了胡大炮家,胡大炮儿子已经摆了一桌酒菜。
“啥事啊?”颂老头给整懵了。
“是这么回事。儿子晋升职称,就差一篇论文,已经找编辑谈好了给钱立马就能发,不耽误。可这论文他写不出来啊。我寻思着你笔头子硬,就想请你帮个忙。”胡大炮说。
“让我代笔?”颂老头迟疑了一下。
“就凭我俩几十年的交情,你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吧?救场如救火,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了。这回赖都赖你身上了。先喝酒,你不是一喝酒就来灵感吗?今天是茅台。”
颂老头苦笑了一下:“先写吧。现在都是这样。我写不写又能咋着?”
2023年12月27日星期三
【文/颂明,本文为作者投稿红歌会网的原创稿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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