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孔子说:“大道之行也,与三代之英,丘未之逮也,而有志焉。”作为三代之一的大禹,曾铸九鼎,禹鼎所载必是大道,大道者天下为公,世界大同,历史文献多有说明。大禹之后,大道既隐,在中国始现家天下,贻害无穷,而西方更出共济会,鼓吹私利,谬解人性,雇佣斯密,著《国富论》,集荒谬之大成,立标自由女神,谎称自由市场为治世之万能,掩禹鼎之光,启毒燹之兵,祸害世界,远甚洪水。遂使今日之人类,濒临灭顶之绝境。本剧通过铸鼎失鼎,定鼎问鼎的历史与现实故事说明中华民族恰如当今之大禹,将率众族以凿山开壑,挥禾臿以理水范洪。还人类以大道,定九鼎于珠峰 。
(上)
1、
傍晚。
纽约上空,突然出现一架圆形飞行物。从地面望上去飞行物底面有许多不同颜色的光点在闪耀,看不见旋翼之类飞行装置。映着暗蓝的天幕,俶然不动,倏尔远逝。恰如人们盛传的UFO。
城市的街道、窗口上许多被UFO 惊动的人挤在一起,指指点点发出惊异的尖叫。
飞行物内部。
整个机舱是一个宽敞的椭圆形会议厅。大厅中间放置一张椭圆形会议桌。会议桌正中并排放着黄金制作的共济会、光明会、骷髅会会徽。三个会徽虽然都是匠心的工艺制作,但显得不甚协调。特别刺眼的是共济会会徽圆规和角尺中间那个由字母G 化出的眼睛,眼珠向周围辐射出瘆人的光芒。
大厅周围壁上挂着共济会的名人画像:牛顿、爱迪生、爱因斯坦、华盛顿、罗斯福、富兰克林、丘吉尔、罗斯柴尔德、莫扎特、达芬奇、比尔盖茨、布热津斯基等等,特别突出被放在正中的是亚当·斯密。
这里正在举行的是共济会的中国分会——华山会成立大会。参加会议的是十数名中国会员和他们的推荐人。每个新会员有两个推荐人,他们看上去都是英国公爵或美国阔佬。他们的帽型、服饰各不相同。有的帽子是高高的卷筒,有的扎着彩色羽毛,有些人扎着颜色奇特、饰有金玉别针的领带,有的披着宽阔的绶带和肩章。统一的是所有人都束着腰至膝部白色的石匠围裙,围裙上端都绣着共济会会徽,部分人还并列别着光明会或骷髅会会徽。
作为共济会华山分会的中国会员,全都西装革履,显出几分矜持。其中一个两眉中间长有黑痣戴着很大的玳瑁眼镜的人就坐在他们中间。他们面前放着一座云朵绕顶的山峰会徽塑型,会徽中间同样是共济会的尺规标志。
桌案上共济会主会徽后坐的是一位长胡须的白人,可以看出是一位英国公爵,臂弯挎着一根饰有钻石和翡翠的手杖。他首先站起来讲话:
现在我们实行共济会历来的会议规矩:请大家把手机置于飞行模式,放在各自面前的抽屉里,这里不许照相,不许打电话,不许录音,不许记笔记,会后也没有任何传达任务。此刻,我们这颗星球上的人或将称他们看见了UFO,至于他们如何猜测舆论这个UFO,就任由他们,这正是我们所希望的效果之一。当然此刻我们分布在世界各地的600多万会员中有极少数兄弟会知道,这是我们历史上一次具有里程碑性质的会议。
兄弟们,我们这里是共济会中国分会——华山会正式成立大会。虽然这里参加会议的并非共济会第一批中国会员,但是作为共济会的中国分会,华山会却是第一个。
在座的大家都知道,今天上午我们的中国新会员都已经在我们的墓园大厅举行过庄严的入会仪式,也就是说他们进入了新生。这次会议之所以要在这个飞碟会议厅举行,第一是因为要保密;第二是让大家记住这是我们共济会历史进入一个向东方进军新时期的不平凡会议。
(在上边的讲话之中,化入下列画面)
一栋规模不大的褐色三层楼房,通体没有窗户,只有一个阴暗幽深的门洞,门洞前有很多级台阶,把门洞推到了楼房的半腰。
大厅内四周是淡蓝色墙壁,灯光朦胧,除墙上挂有共济会会徽外,只有一口硕大的黑色棺材置于蓝色地毯中央。
棺材旁边有五六个人在等候,他们的规尺帽徽下有一个32符号。第一个进入的新会员,被蒙上眼睛由两个人搀扶进入大厅,听32号一番吩咐后。去掉眼罩,可以看出他眉宇间的黑痣和很大的玳瑁眼镜,由两个推荐人扶入棺内,盖上仅留不大窗口的棺盖。
棺中人宣誓:我叫牟全,中国汉族人,今年52岁。现申请加入共济会,向会坦白所有隐私和秘密。我曾是中国共产党党员,在中国有一个妻子秦慧中,一个儿子牟永怀,我留给他们一处房产,和一家公司,叫青城公司,我已经10年没见过他们,基本没有什么联系。我在荷兰、英国、美国各有一个情人和一家注册公司及其分属子公司,总有资本356亿美元。资本的原始积累都始于中国,都从公有制企业转化而来,在那里被称其为原罪,不过已可不被追究或无法追究。目前,我的资本40%投资于美国国债,40%投资于国际科技股票,剩余是流动基金。对于未来,我很迷茫,希望加入共济会后能得到兄弟们的帮助,开始新的辉煌人生。
牟全被从棺材里扶出来,与主持人、推荐人一一拥抱。然后站在会徽下看下一个新会员进入大厅。
(画面回到UFO正在美国几个大城市的夜空中徘徊;UFO内刚才的发言人继续讲话):
大家都明白我们共济会及其所属光明会、骷髅会的宗旨和目标是要建立世界的统一政府,就像我们会徽所展示,我们要给世界订立规矩,建立世界新秩序。为此目的我们的核心任务就是要聚集、团结、培育世界精英阶层,我们要像当年建造神秘胡佛金字塔的精英石匠那样,建立人类世界的金字塔。今天到会的我们则是精英中的精英,就像我们美元一元币背面图徽上的塔尖。今天就请大家对目前世界的经济、政治、哲学、文艺、科技、军事及其他方面谈谈你们对时代形势和方向的判断。
一个人从骷髅会座位后站起来,他扶正一下鼻梁上的深色墨镜,说:
应该感谢我们的前苏联兄弟,赫鲁晓夫、勃列日涅夫、叶利钦等,是他们解体了苏联,帮助世界结束了一个令人不安的时代,进入了福山兄弟所说的“历史的终结”,亦即进入了由我们社会精英系统永久统治的时代。然而,事情并非一帆风顺,形势并不乐观。自从十八世纪出现马克思,著作《资本论——政治经济学批判》,把矛头对准了我们的理论基础《国富论》,更对抗共济会成立共产党,发表《共产党宣言》,使世界上出现反抗精英阶级的可悲运动。以至于目下,连我们的货币发行权也面临挑战,美联储遇到严重困难。而美元是我们的基础,随着这个基础的被挑战,我们的政治、科技、文化、军事将全面危险。而要解决这些问题,并不像当初我们除掉林肯、肯尼迪等不听话的美国总统那么简单,更不像绞死一个萨达姆那样易如反掌。
这个发言的同时叠印下述画面:赫鲁晓夫在苏联共产党中央会议上作批判斯大林的秘密报告;苏联军人奉赫鲁晓夫命令把斯大林坟墓移出红场;勃列日涅夫发表他的《新思维》;叶利钦站在坦克上开进红场,周围大楼窗口的人群向他挥手,抛帽子;苏联旗帜从克里姆林宫楼顶黯然降下.....
一个人从光明会徽标后站起来发言:
中国人说当前世界将要发生百年未有之大变局。问题不在于变局会不会发生,关键是这个大变局朝着什么方向,我们能否把握好这个方向,还能不能继续金融垄断,能否控制这个世界的自由市场,能否保证世界财富向着我们的银行集中。大家想一下,几百年来,可以说是我们共济会振兴了欧洲;我们发现了美洲;我们建立了美国,组建了历届美国政府,安排了历任美国总统;我们打了两次世界大战;不久前我们又瓦解了苏联。但是,我们所占领的,基本上还只能说是西半球,离我们的目标还差半个地球。为什么这样说呢?(他跨步来到亚当·斯密画像前,张开双臂让大家把目光转向画像)几百年来,我们一切的一切,是这位兄弟给我们奠定了基础,是他揭示了人性本质的自私自利,而自由就是人性本质自私自利的可贵解放,只有这样的自由才能激发“所有人对所有人的战争”,激发人们去竞争,竞争,是这种竞争形成了一只看不见的手,靠着这只手操作完全的自由市场,用自由市场管理人类,管理世界,事实上这只看不见的手就是我们共济会。于是我们先在欧洲建造了一座自由女神,然后,远涉重洋把她送到美国,竖立在纽约广场,让美国成为世界的太阳。我们可以这样说,作为一个共济会会员,你可以信仰任何宗教,不管这些宗教是何性质,甚至它们可以互相冲突,但是你心中不能没有神,而你心中只要有神,自由女神就会是你的最后信仰,于是我们就有了共济会、光明会、骷髅会、锡安会等的共同宗教。可是,几百年来,这个自由的太阳并没有真正照到东方。正像刚才我们的那位兄弟所说,自从出了马克思,有了共产党就有了挑战共济会的可悲的共产主义运动,特别是近百年来,这个运动在中国发展成违反人性的破私立公狂潮,狂潮之所及几乎席卷整个东方,甚至影响到西方世界。而破私立公狂潮推出的是一个可怕的偶像——毛泽东——在当今的世界不破除这个偶像,他就会使自由女神趋于黯然,升起另外一个太阳,形成事实上不同于以往任何宗教的另一个宗教,即一个完全对立于我们的资本主义之父亚当·斯密,亦即对立于自由女神的全新概念的宗教。如果不阻止这种趋势发展,世界上就绝不能建立由精英系统主宰的统一政府。所以,现在就看我们能不能建立好共济会的中国分会——华山会,这个十分关键。这种情况牟全兄弟你们怎么看?(讲话人把眼光投向华山会席位上,使他们有几分局促)
在这段讲话进行中,UFO久久盘旋在纽约自由女神的上方,其后,变幻着的云朵从飞碟会议室窗外流过,UFO徘徊在茫茫太平洋的浪涛之上,最后徘徊在中国华山云雾缭绕的群峰上空。
(在UFO徘徊的过程中,那个白胡须的32号的苍洪的声音在太平洋上空响起,对着华山会也对着大洋波涛):中国人有句古话,“大象无形,大音稀声”。你们平时会看不见共济会的身影,听不见共济会的声音,但请记住,美联储就是我们的手足,我们的喉舌,我们的工具,美国政府就是我们的工具的工具,你们要看共济会就看美国政府,要听共济会就听美国政府,谁违背了美国政府,谁就违背了共济会;谁挑战美国政府,谁就挑战了共济会。骷髅会是共济会的美国分会。谁挑战共济会他也就挑战了骷髅会,我们就让他成为一架事实上的骷髅。
2、
青铜文化研究院的门楼庄严肃穆。(研究院是共
产党领导下的群众文化学术单位)
研究院会议大厅正在召开会议。参加会议的有研究院党委书记、研究院政务、财务负责人及所属院、所负责人等,大家围坐在一张长方型会议桌子周围。
马书记:(他把手中一叠文件粗略翻阅了一下),
今天的会议本来是要讨论几个课题小组提出的问题,这些问题都很重要,很紧迫,比如关于三星堆文化和殷墟文化的关系问题等,但是有一个问题来得很突然。这是市中级法院送来的原告诉讼通知,原告是美国ktl公司,其诉讼内容是我们侵犯了ktl公司的技术专利,要求我们研究院赔偿他们1·5亿美元经济损失并保证今后不再侵犯他们的专利权。文件大家可以传阅一下。
文件竞相传阅,所有人都惊叫奇怪。
柴教授(青铜器技术研究会副会长):叶会长,我们研究会掌握和使用的核心技术是你们叶氏家族的祖传技术,你是第十七代传人,难道你们的祖传秘籍有什么蹊跷?
叶如:这绝无可能!
柴教授:那么,原告公司的起诉凭据是什么?法院是怎么说的呢?
叶如:显然法院已经受理,已经给我们送达原告的诉状。原告的诉讼依据我们还猜不出来。
马书记:这个事请何律师谈谈看法。
何律师:诉讼凭据恐怕到法庭调查时人家才能够出示。而我们自己倒是需要考虑一下我们不曾侵犯人家专利的证据是什么。
马书记:如果我们输了得赔他们多少钱?
律师:那肯定超过15000万美元,是足以让我们整个研究院破产的数字。
叶秋可(叶如的女儿,柴教授带的研究生,她兼任二人的秘书,坐在二人身后)忍不住呜咽起来。
柴教授:先不要惊慌,让我们想一想问题出在哪里,——啊,我想起来了,几年前我们青铜器技术研究会向美国出口过一个后母戊鼎、一个何尊以及其他几件青铜器,买主恰恰就是ktl公司,当时他们表现十分大方,几乎没有向我们讨价还价。想一想这里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何律师:这是一个国际案件,现在我们已经从各方面和国际接轨,有很多法律我们还不熟悉。我预感到这将是十分复杂棘手的案子。我们最好还是先回顾一下自己的技术历史,检阅一下自己的档案。
叶如带领青铜器技术研究会的团队来到叶家祠堂。
叶如:同志们,今天我们是有要事告祖,所以要先行祭拜,这是家祭也是公祭。此刻我们要请出先祖所传的一件秘籍。
(叶如说罢带领大家对叶钰齋像三鞠躬,然后从像前的宝鼎下搬出一个不大的保险柜,把保险柜打开,从柜中取出一个嵌玉红木匣子,从木匣中取出一卷绢书,放在一张木案上,小心地展开。众人围拢观看。)
叶如:这是我祖当年给明朝万历皇帝的奏章,和奏章一起的是一套技艺密籍。(他先把绢书奏章小心地放在案子上)
绢书已经发黄,上面写的是:
“臣钰斋仿制青铜器多年,有感上言,请旨制禹九鼎,以益吾朝革故鼎新,江山永固。自禹铸鼎,迄今数千年,铸鼎失鼎,定鼎问鼎,古籍所记,口碑所传,斑驳纷纭。然愈所难考,愈显义深。较其诸说,当推《易经》,文王周公,去禹最近,所著卦辞,最属可信,《鼎卦》爻辞,震古烁今。古圣所思,先祖所嘱,一鼎留声,一器丹心,其响大道,其警道隐。所以镇国,万世振民。察我大明,革故鼎新,二百载风云。今皇圣主,诏颁新政,九畴洪范,天下太平。兹念禹祖,合宜复鼎,继其淳俗,浴民古风。国祚福远,万古垂青。若临旨降,不辱圣明,鞠躬尽瘁,定明九鼎。伏惟 臣叶钰斋”
叶如:这是我祖钰斋公给明万历皇帝奏章的底本。奏章是要请皇帝降旨由他来主持铸大禹九鼎。奏章的道理我们一时半会儿还说不清楚,我们现在要说的是,我祖给皇帝的奏章总可以证明我们的技术不是侵犯任何人的专利吧!——至于这个奏章还和我们的先姑奶叶妃娘娘有关,一段很有趣的故事还记载我们的家谱里。
(明万历年间的皇宫。 惜芳宫内,放置一小型书案,案旁一个玲珑的书架,架上书不多。叶妃娘娘正在抄写《道德经》,胡公公走进来)。
胡公公:叶妃娘娘,皇上临幸,快快出迎。(叶妃正欲绕书案出迎,皇帝已走进宫来。)
皇上:(看见叶妃出迎不便)爱妃呀,看来这个宫室太小,放一个书案就出行不便。
叶妃:不,不,皇上临幸,胡公公该早一点通报,我会迎到宫外的。
皇上:看来你是要把惜芳宫当成攻读宫了!
叶妃:(顺势地)谢主隆恩,谨遵圣意,这里就改叫“恭读宫”了。
皇上:你可真会顺势将军呀,好,就随你愿,改两个字,叫“恭读宫”。还要不要再添置一些书进来?
叶妃:不用了,就这几本已经够我学而时习之了。
皇上:那么,苟日新,又日新,日日新呢,行吗?
叶妃:行行行,小时候家父教我读书,这一本不能背写就不能换下一本。
皇上:这么说,你的这个家父老师比我的老师张居正还厉害。
(叶妃正要回话,皇上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叶妃也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吃惊地看着皇上)
皇上:爱妃,你的父亲,我的国丈大人在广东是不是有点胡来呀?
叶妃:(吃惊地)父亲出了什么事?他可是从来谨小慎微的呀。
皇上:这事恐怕还真不是谨小慎微的小事,据东厂查报,从一艘即将出洋的船上发现一批皇宫宝物,都是无价之宝哇!
叶妃:什么样的宝物?
皇上:青铜一类的,尊、爵、鼎、盉之类的。
叶妃: 我也知道父亲对青铜器很感兴趣,他曾出高价买到过一些,可他是把那些青铜器当学问研究的。
皇上:可东厂他们发现的青铜器数量很多,而且都是真品。
叶妃:(疑惑地)那么,那些东西从哪里来?
皇上:这正是我要问你的。
叶妃: 国库那边核查过吧?
皇上: 按国法凡出土青铜器都必须迅速收纳国库,所以国库内数量较大,恐怕一时也难以核查精准。
叶妃: 这么说该不是父亲串通大内什么人偷出去的吧?
皇上:这事情外面已出现种种流言蜚语,有传说是国丈勾结爱妃你干的,有传说是国丈勾结张居正干的。
叶妃:哎呀呀,这还了得!
皇上:更有人说是我朱翊钧国力匮乏,要变卖国库宝物了!
叶妃:(抚摸书案沉思良久)这真是个玄之又玄的问题。看来事情是奔着张居正改革来的。
皇上:不管怎么说,先得弄清事情原委,需要叶国丈进京一趟。
叶妃:皇上,妾以为,查清楚事情固然重要要,可是,无论如何,皇上一定要将当前的张居正改革进行到底。想一想,自从太祖建明立国以来,发生过多少大事,经过靖难之变、土木之变、夺门之变,历代先祖采用了很多措施,都没有从根本上解决稳本固邦的问题,可这次按照“尊主权,课吏职,行赏罚,一号令”和“强公室,杜私门”的原则,实行“一条鞭法”就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了长期存在的忧患。
皇上:查清青铜器这件事正关乎着改革么。
叶妃:是。
皇上:诏叶钰斋进京,后宫见朕。
胡公公:遵旨。
(万历皇帝在后宫和叶钰斋大礼见后,因钰斋年老赐座坐下。)
皇上:叶国丈现在担任什么官,从没见你上过朝呀?
叶钰斋:小臣在胡广布政司下边分管工矿事物,无权上朝面君。
皇上:那么说你和内阁首辅之间也很难有什么联系了。
叶钰斋:是,我只是远远看见过张首辅几次。
皇上:(长出一口气)这就好,就是说这事扯不上张居正。那么,就说说你的那些青铜器都是哪里来的,还要远销外国?
叶钰斋:啊,关于这事,社会传闻我都听到了,我也不便解释。那些青铜器都是我仿制的。对所有的买主我都说明那是高仿作品,不过还是有买主认为那是真品。
皇上:你这次来带有你的仿制品吗?
叶钰斋: 有。
皇上:是件什么作品?
叶钰斋:一件方尊,我已让人送到小女儿宫中。
皇上:(对胡公公)快叫两个人分别到国库和恭读宫把方尊拿到这儿。让叶妃也一块儿来。
(不一会儿两个方尊先后拿来放到了万历御前,叶妃娘娘也随之进来站立一旁。皇上仔细观察两个方尊,良久。)
皇上:(向左右发问)这两个哪一个是从国库取来的?
(左右人都仔细观看,谁也分辨不清。)
皇上:叶妃,你来看看,哪个是从恭读宫拿来的?
叶妃:我可不敢,万一弄错了,岂不是帮我父亲以假换真?我岂不犯了欺君大罪!
皇上:这么说,还是请国丈来分辨一下吧。
(叶钰斋将两件尊分别看了看,拿过其中一件)
叶钰斋:这一件是我仿制的,这底下有个记号。
皇上:你的仿制技术如此高超,已经发大财了吧?
叶钰斋:是得到了一些银两,并不多。我仿制这些青铜器的目的不在于挣钱。因为这是一种文化,我是把每一件青铜器皿都当成一页历史读的。
皇上:喔,那天我在恭读宫与叶妃一番谈话之后就想到能教育出叶妃这样人的人绝非寻常。我猜想你一定有话想给我讲吧。
叶钰斋: 她怎么敢在皇上面前逞能,太造次了。
皇上:我想你应该到内阁来任职。
叶钰斋:不可,不可,这样破格提拔有违朝廷目前进行改革的精神原则。而且,对青铜器进行深入研究已经够我倾其全力了。
皇上:这么说你就不要离开你的原职了。不过我要给你一项特殊权力,你以后可以直接给我上书,不需经过层层传递。
叶钰斋:(离座行礼)女儿过来,让我们父女一起谢主隆恩。
(化入研究院办公室叶如讲话的情景)
叶如:我祖钰齋公不久后给皇帝写了这个奏章,祖上传说这个奏章副本是经叶妃娘娘传下来的。
一年多后,叶如家中。
青铜文化研究院因官司被宣告破产,研究院全部资产按照财产保全查封。叶如害了一场大病。
叶如躺在沙发上,身体显得还很虚弱,女儿叶秋可陪在身旁。
叶秋可:爸,医生说你的病须要静养,音乐、歌曲可以造成森林氧吧。听我给你唱首歌行吗?
叶如:好,闺女,爸现在只有你一个亲人了。爸只想看见闺女高兴。唱吧,唱歌好听,我害怕看见你哭。
叶秋可:唱《二月里来好风光》吧?
叶如:不,你唱这首歌太像你妈。(眼睛有些湿润)
叶秋可:好,不唱这一首。本来是要让爸心情好的。就唱一条大河波浪宽吧。
叶如:好。
女儿清清嗓子唱起来:
一条大河波浪宽,
风吹稻花香两岸,
.....
朋友来了有好酒,
若是那豺狼来了有猎枪。
有人敲门,叶秋可开门,迎进来的是马书记和律师。
马书记和律师进来打过招呼后拉椅子在叶如的沙发旁边坐下。
马书记:叶如同志,你身体还未痊愈,怎么慌着出医院?
叶如:住院太花钱,三天两头给做检查。在家里听听女儿唱歌也许比住院好。
马书记:这场官司给我们的教训太深刻。我和律师一块来就想好好研究一下这其中的教训。
律师:我猜想他们KTL公司只不过是破解了我们的技术秘密,然后到美国技术专利局注了册,而我们从不曾有过技术专利,于是我们的产品倒成了侵犯他们专利权的证据。
叶如:法院为什么不采纳我们的证据?
律师:我们的证据须要公证,而公证费就是一笔很大的开支,况且,有了公证并不等于我们具有专利。我们的针灸、八卦不是都可以成为外国专利么!
叶秋可突然抱住父亲一声呼叫,叶如两手按着胸部,脸色苍白,呼吸急促。
马书记也慌忙忙走过来,一手扶住叶如,一边掏出手机呼叫120救护车。
医院。
叶如已经好转,柴教授、叶秋可守在他旁边。
护士送过来几张检查单说是要做核磁共振,担架车已经等在病房门口。
叶如(对着柴教授和女儿苦笑一下说):我没事,咱回去吧,喝两片速效救心丸就好了。
柴教授:不行,说什么也得安静几天。进了医院你就得慢慢适应,你的脑子也得慢慢适应已经变化了世界。
叶如:你说这个外部世界是怎么了?好像是非美丑都和我们的理解都不一样了。
柴教授:看来你还是沉浸在自己的研究圈子内出不来,不知道外边的世界。自从咱们遭遇官司以来,这一年多我对国内外经济、政治、哲学都注意起来,才发觉周围这个所谓自由市场的世界,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打仗,正像利比亚、伊拉克的热战一样,这才是真正的物欲泛滥,洪水横流,全人类都已经陷入茫茫洪水之中!如果这种洪水得不到治理,任何企图保留人类种子的方舟都不可能制造出来。
叶秋可:那么,谁才是治理洪水的人呢?
柴教授:所以我教你心勿旁骛,研究中华文化,我也一样。理水当然须要大禹那样的圣人,而这圣人我只想向我们中华文化里去寻找。我们每一个有良知的人都肩负责任,最可怕的是随波逐流。
手机铃声。叶秋可接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男孩儿人的声音:是的,是我,告诉老人家安心治病,不要考虑钱。只要是钱能够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叶如(听见女儿手机里的声音,问女儿):这是个什么人,这么放肆?
叶秋可:他叫牟永怀,说话老是让人不着边际。
叶如:你们是怎样认识的?
叶秋可:他是我小学的同桌同学。
叶如:他父亲是谁?
叶秋可:记不清他父亲的名字,好像叫牟全。
柴教授:牟全?这个人上过报,很有名,是一家国有大工厂的厂长,曾经被称为“改革先锋”,好像有很复杂的社会背景。
叶如:我倒没有听说过。
柴教授(没回答叶如的话,转对叶秋可,显出关心而又略带幽默的神情):孩子,牟永怀是不是一个所谓拼爹的富二代呀?现在的世界,面对滔天洪水,出门走路可要小心呀!
3、
一处很大的公园别墅。主楼建筑错落有致,楼后是低矮的小山,山上层林映天。楼前一汪湖水,湖边横着一条白色的精美小船,两只野鹭在船舷上嬉戏。牟永怀和叶秋可两人站在楼前两只长颈鹿的雕塑前。
牟永怀向身旁的叶秋可环指了一下周围,再指指稍远的地方告诉身旁的叶秋可:“那边是直升飞机停机坪——这就是我家,是青城公司的生活区,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想说这是我们的家。
叶秋可:“我反对,你怎么不得到我的同意就把我带到这里来?”
牟永怀:“请原谅,我绝无半点恶意。我只想让你送老父亲医院养病,可以心中有数。而我尽这样的义务不需要任何附加条件。”
叶秋可:你家还有什么人?这里好像不是常人能来的地方。
牟永怀:家里只有我妈妈和小姨妈。妈妈身体不很好,整天不说一句话,我也很少陪妈妈,全靠我小姨照顾她。保姆只能给她们做做饭。
叶秋可:你要知道,我是一个研究中华文化的人,绝不能心有旁骛,也不能追求安逸。
牟永怀:研究文化不一定是一种沉闷的生活吧,我记得你有一副好歌喉,还会跳舞,是天生做明星的料。——咱向湖边走走,那是一个很容易让人忘记烦恼、勾起童年回忆的地方。
叶秋可:经过这一年多的折腾,童年好像已经过去一百年,再也回不去了。
牟永怀:记得吗,有一次英语课的课堂上,老师叫我俩分脚色朗读课文。故事是你不小心撕破了老师的一本大书,当老师追查的时候,我替你承担了责任,然后是our teacher give me a good whipping,你读的课文有一句是:Tom,how are you so noble!知道吗,那是一种美妙的声音,至今多少年,那个声音还常常会在耳边响起。一辈子的遗憾是我没有真的忍受那次挨打的疼痛。
叶秋可:说到童年我倒是想起一首歌,好像是你胡诌出来的,第一句是:“我们一声喊叫”。
牟永怀:我们一声喊叫,大家沿着小河奔跑——歌词是我胡诌的,可唱得最好的还属你呀。现在我们再来唱一次吧。
叶秋可开口唱,牟永怀随唱起来:
我们一声喊叫,
大家沿着小河奔跑,
河边杨柳丛中惊起两只小鸟。
我们气喘汗流,
都在河岸草地卧倒,
河边南风轻吹,天上白云微飘。
如果能像蜻蜓,
有副翅膀多好,
一直沿着小河,
飞啊,飞啊,
飞啊,飞啊,
永不疲劳.....
叶秋可:童年时代真好,脑子里从来没有钱的概念。而今的人呢,语言里百分之五十的句子都带钱字,另外百分之五十的句子都和钱字有关。
牟永怀:呵,这已经是人们潜意识的主要部分,可是,你的统计学怕也有些问题吧。
叶秋可:你不信吗?你试试,进到医院你被抬进急诊室,钱不到位医生就不给检查,躺到手术床上,钱不到位医生就不给你开刀。
牟永怀:那就让我们也有钱吧。
叶秋可:可是,我的导师从来不教我这些。我学不会挣钱,也不想学。
牟永怀:你自己不知道,你唱得那么好,不当明星太遗憾,那些明星出演一个脚色就是数千万!而你却在为父亲的治病发愁。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送你到维也纳去演出,回国后再让你上星光大道,一夜爆红。
叶秋可:你说的明星指的就是被骂作“小鲜肉”“娘炮”那一类吧?我听着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我的老师骂他们说“戏子误国”。我向我的导师保证过,我绝不作斑马,一边跑路,一边左顾右盼,寻找草甸子,我每天都在思考我的博士论文题目,我一辈子就认定中华文化这一条道。
牟永怀:你总是把事情说得那么严重,缺乏幽默感。(略思片刻,皱皱眉头说)很可能是我太缺乏了你的深刻,缺乏男人应有的深沉。你能否向你的导师柴教授介绍一下,约一个日子我去拜见他,你就说牟永怀也要学中华文化。
叶秋可:你好像是个无赖——好吧,我答应你,不过要看柴教授高不高兴见你。天不早了,拜拜。
牟永怀:我就不送你了,你开我的车走吧。
叶秋可:你想让我回头送车,告诉你我摸不着到这里的回头路,我约个出租车走。
牟永怀:外边的车是不允许到这里来的,你开我的车走,不用还了。
叶秋可:(一脸怒容)你侮辱人!
牟永怀:好好,想不到你脾气这么大!你不开车,我开车送你回去。
4、
一家星级饭店会客厅。叶如、柴教授坐在沙发上等候。叶秋可带牟永怀进来,向他们介绍。
叶秋可:(对老师和父亲)这是青城公司CEO 牟永怀,我曾经向你们说到过。(转过脸向牟永怀)这是我父亲,这是我的老师柴教授。
牟永怀:我不是什么CEO,我是一个学生,想来拜师学习中华传统文化。允许我行个拜师礼吧。(鞠躬)
叶如:你是青城公司的CEO,青城公司是搞金融的吧?
牟永怀:主要搞房地产。
叶如:你父亲是牟全?
牟永怀:是。
叶如:青城公司是你父亲属下的一个子公司,对吧?
牟永怀:我学过一点金融,其实还是个门外汉,青城公司和我父亲有点关系,不过我父亲的主要公司都在国外,他对青城公司基本不过问。
叶如:他在美国?
牟永怀:不全是,我也不很清楚。
柴教授:你怎么会想起学中华传统文化呢?(一脸幽默地看着叶永怀,叶永怀脸色微微发红。)
叶永怀:我是个中国人呀!
柴教授:我觉得你不适宜学中华传统文化。
叶永怀:为什么?
柴教授:现在很多人都在学西方,西方的月亮比中国的圆;而中华传统文化不是简单的一门知识,有些人以为能够上一上什么论坛,能写几篇文章就算是学了。其实,不是这样,学中华传统文化是一种行为,一种生活,像是学佛又远难于学佛。而你们学经济、学金融、研究股市、研究期货的都孽果太深,都是在学当牛魔王。
牟永怀:柴教授,你吓死我了,事情有这麽严重么?
柴教授:这种严重性,我还没有能力把它说明白。譬如,我们青铜文化研究院不是被牛魔王当成唐僧肉放在蒸笼上了吗?
牟永怀:柴教授还是对那个官司有气呀!
叶如:你误会了,柴教授从不会借他人煞气,他只是借一件小事作譬谈他的世界观。况且,我们的青铜文化研究院已经处于破产境地,他没有教学条件,怎么教你?
牟永怀:这件专利案官司不是还没有最后判决么?况且,就是最后输掉这场官司,它也不足以决定一个研究院的全部命运。我想,如果你们不反对的话,我建议我们共同去一趟美国,看看那个KTL公司到底是什么情况。
叶秋可:去向人低眉下气、巧言令色吗?
叶永怀:你怎么那样想呢?如果那只是一条狗企图套一根骨头的话,问题就很简单。只是恐怕他们在那边会有一张比较复杂的网,他们的目的不仅是钱,会不会还有中国内线....
叶如:如果你不怕受这个辛苦,愿意帮这个忙,我同意你去一趟。至于那边会不会有中国关系,换句话中国这边有没有内鬼,我一直很惑疑。
牟永怀:现在世界都一体化了,一切都很难说,所以我们得到美国看看。
柴教授:我想如果这样做还得请示一下马书记,我和叶院长也不能去,去就等于承认输了官司。你一个人去也不行,谁和你一块去呢,叶秋可?
牟永怀:她不行,她英语不行,那边的社会交往她也不熟悉。我想首先需要去的是你们俩,可是你们认为不合适;当然研究院的律师、财务副院长去是必须去的,至于还需要其他人,我想办法。
柴教授:你和律师先去摸摸情况,探探他们的底线,看他们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叶秋可:如果无大碍的话,我也去,毕竟我身份特殊,会有某种作用。我要看看这个KTL公司面目有多狰狞。
叶如:让工艺技术工程师也去,她是个女的,好和你搭伴儿。
叶如和柴教授相互看了看,会意地点头。
5、
电话。美国。一间豪华的办公室。牟全和他在中国的儿子牟永怀通话。
牟全:看来你对案件双方了解得都不多,却想深度参与其中,显得太不成熟......好吧,你无须多说,这件事我可以通过大数据掌握更多情况。记住,孩子,要想把事情办好,就要站在超越事件本身的高度思考问题。
牟永怀:爸爸,你这么长时间不回来看看,让我觉得你也有些陌生了,你能谈一些你自己的情况吗?
牟全:孩子,以后不许问这方面的事,爸爸对你也许是永久的秘密。
牟永怀:那么,我的妈妈呢?你不觉得对不起她,她该有多大怨气!
牟全:喔喔.....你不知道孩子,我有很严的规矩要遵守。
(融入下面牟全回忆的画面。先是自己在墓园棺材内坦白的画面,接下来是UFO的画面)
太平洋上空的一架UFO,其下也不断有岛屿、森林、城市掠过。UFO内是共济会、骷髅会、光明会人的讲话画面。最后是牟全在听共济会代表谈话,他讲话时眼睛一直看着牟全。
共济会代表:现在的世界正在变化。过去的几个世纪里,我们的主要精力都花在西方,而你们已经明白我们的目标是建立统一的世界政府,为此目的,我们的主要任务是组织建立人类社会的精英系统,由这个精英系统来掌握世界的经济、政治、科技、文化以及为此所需要的军事手段。所以,在未来的一个相当长的时期里,我们要把主要精力花在东方,你明白这一点就会明白你们“华山会”的重要性。
牟全:你认为在中国有这样的精英储备吗?
光明会的代表过来插话:当然共济会的规矩是很严厉的,我们都是它的分会。不过在中国你们并不孤立,更不寂寞,美国的NGO会和你们保持多方面的联系。
(化回牟全打电话。)
牟全:孩子,从你的谈话,我感觉你有一些个人感情的东西在里边,可是你千万不能被一时的感情所迷惑!我的青城公司都已经交给了你,你得把它管理好。
牟永怀:什么都瞒不过爸爸的眼睛,我是在爱情上陷入了,很深,很深,不能自拔。这样说你还愿意帮我吗?
牟全:这边的规矩非常严格,可是我要帮你。不过我们既然帮人家,就要帮人家成为社会精英。你暂时还不明白什么叫社会精英,更不知道成为精英的重要性和艰难性。——根据你的说法,那个马书记、叶如、柴教授都应该成为文化精英,很大很大的文化精英。
牟永怀:我下星期就到美国可以吗?
牟全:你别慌,我要先和KTL公司接触一下,等你们来时给你们当个调停人。
美国,一家酒店会客室。青铜文化研究院的访美小组。牟永怀、律师、叶秋可及其他成员,三男两女共五人。他们在与KTL公司人会见前研究对策。
牟永怀:案件的所有情况大家都已熟悉,我要提醒大家的是,KTL公司此举的背后金主是美国民主基金会,他们最不缺是钱。
叶秋可:那么,他们为什么为区区一亿多美元来坑我们呢?
研究院的财务经理:那就一定是我们损害了他们什么利益,而且是大利益。
叶秋可:我们远隔重洋,所能生产的青铜器数量在他们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又能给他们造成什么损失呢?
律师:也就是说,他们诬蔑我们侵犯专利是制造借口,会不会是想要我们的真技术?
叶秋可:如果真是这样则说明他们实在是有求于我们。
律师:若这样,我们就向他们明确表示,我们绝不承认他们的诉讼请求,到法庭调查的关键阶段,我们会展示我们的证据,甚至可以要求他们拿出他们的专利产品来和我们比试,证明我们的技术比他们的专利早四百年。
叶秋可和另外两个成员拍手赞成。
牟永怀:我有另外一个办法会让他们自己说出他们的真实目的,并且主动向我们示好。
大家异口同声问:什么办法?
牟永怀:何律师说的很对,但不必把话说尽,到时候听我的。
6、
美国,一所大学的会客厅。客厅中间长方形桌案对坐的是KTL公司和青铜器技术研究院的各五个人,牟全坐在长桌的一端。
牟全:先生和女士们,大家对我都已经有所了解,在这里我不属于你们任何一方,也不是第三方,我只是一个和事佬,是想介绍你们在法院外互相见见面,希望你们能够自行和解,甚至不经法厅调解。现在你们就直接谈谈各自的意见。当然还是由原告方先说吧。
KTL公司代表: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起诉书你们早就看过了。
牟永怀:那就让我们的律师说说吧。
何律师:你们的起诉书所列举理由,完全不符合事实。
KTL代表:你们应该知道我们已经在法院立案,且已根据中国法律进行财产保全,如果我们不是有充分根据,我们就要给予相应赔偿,我们有那么愚蠢吗?
律师:你们说我们侵犯了你们的专利权,那么,你们能够拿出你们使用自己的专利生产的产品吗?
KTL代表:这个我们当然会拿出的,不过要在法庭之上。不过,最重要的是我们有合法的专利证书。
叶秋可:你们的产品是自己生产的呢还是从市场上买来的?
青铜研究院的其他几个代表也跟着说话,对方也几个人同时说话。对话变成了吵架。
牟全:请大家静一静,请有秩序地讲话。
牟永怀站起来说:我是青铜文化研究院代表小组的组长,我说话算数。我承认我们侵犯了KTL公司所注册的专利权,愿意包偿KTL公司起诉书所诉求的1·5亿美元损失,承诺今后不再使用你们所注册的专利。不过我要认真地告诉你们,我们将会向有关的专利局注册自己的专利。今后我们将严密调查市场,保护自己的专利。希望你们向法院申请撤销你们的财产保全请求。
所有在场的人员都吃惊地瞪大眼睛,愣在了那里,好久。KTL公司的主谈人突然笑出声来,并向牟永怀打个招呼,说:
好,好,没想到这位先生如此豪爽,我将向我们公司董事会如实汇报,并且建议公司领导亲自到中国去一趟,我想双方会有和解的可能,甚至有合作的可能。
7、
中国,叶如家客厅里。叶如、柴教授、叶秋可在谈论在美国与KTL公司会谈的事。
叶秋可:牟永怀的发言使全场震惊。
叶如:他事后给你们如何解释?
叶秋可:他没有解释,只说等候看KTL公司的反应再说。
(牟永怀敲门进来)
柴教授:正好你来了,你给我们谈谈你们在纽约谈判的情况吧。你怎么能够承认我们赔偿他们专利损失呢?
牟永怀:我没有承认他们的专利权,我承认的是侵犯了他们注册的专利权。
叶如:就是说,他们注册的专利权是否合理合法还可以研究,是吧?。
牟永怀:事情是这样,和对方见面前,我父亲已经告诉我们,KTL公司的背后金主是美国民主基金会,他们最不缺的是美元。我想他们认为中国侵权的事情很多,比如中国很多电脑使用的wendows软件等,可他们竟然绞尽脑汁远涉重洋来起诉我们,而且他们也完全明白不是我们侵犯他们专利,恰恰相反,是他们搞了什么阴谋诡计,为什么?显然,他们的目的绝不在于区区一亿多美元,而是别有所图。我们这样做才让他们想说的话说不出来,就像是喉咙里生蛆,痒也无法抠出来。事实上也真是这样...
叶如手机铃响,他接听电话后,说:是法院电话,让我们到研究院办公室去,他们派人马上过来解除对青铜文化研究院的财产保全。
牟永怀:这个KTL办事还真有效率,这么快就向法院递交了撤消财产保全申请。看吧,他们很快会来人,他们要把喉咙里的蛆往外吐了。
青铜文化研究院办公室。KTL公司来了两个人。叶如、柴教授、牟永怀和叶秋可接待他们。叶如拿出一本文件放在桌子上。
叶如:柯托马克先生,你们的合作意向书我们看过了,你们愿意完全不再提关于专利权索赔的事情,而且愿意再投资十亿美元,除用于研究经费外,要再建设一座研究院直属的青铜器制造厂。是这样吗?
柯托马克:是的,如果你们还有其他要求的话可以提出来商量。
叶如:你们的条件也很简单,就是把青铜文化研究院的名字改成“过程主义哲学研究院”,是吧?(叶如在谈话中一直带着幽默甚或讥讽的语调和表情。)
柯托马克:这个过程主义哲学研究院还可以暂时隶属于青铜文化研究院,你们仍然是研究院的主要领导。
叶如:过程主义哲学与青铜文化有关系吗?
柯托马克:有哇,二者高度一致,可以说整个青铜文化的发展过程都是过程主义哲学的历史体现,都是可以嵌入这个哲学的,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
柴教授:柯托马克先生,你们的这种要求恐怕比你们的专利赔偿要求超越了千倍万倍吧,这是你们找借口都无法在法院提出的东西,竟然在这里提出来,一点都不脸红!
汤姆苏斯(柯托马克的副手):柴教授,不必要这样。如果你们认为必要的话,把名字换一下,叫“过程主义青铜文化院”,行吗?
叶如:可以,名字怎么叫都可以,不过你们要在美国办,与我们没关系。
汤姆苏斯:你们也许知道,过程主义哲学已经在中国三十多所大学和研究机构都设有论坛或出版刊物。如果你们不同意改名,那么,在你们的旗下出版一本过程主义哲学的刊物,总可以吧?至于建立院属青铜器制造厂投资,仍由我们出。
柴教授:你说的这些情况,正是我来气的地方,所以,我并不是单对你们说气话。对于过程主义哲学我已经做了一些研究,我建议把它改称为“解构主义哲学”,这是一些企图解构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的人帮助你们把它引入中国的,实质上它并没有在任何程度上改变它怀德海神学的本来面目。
柯托马克:可你是研究中华文化的呀。
柴教授:柯托马克先生,你到这个年龄,所能看到的世界还不能让你懂一点中华文化与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关系?
柯托马克:这样吧,今天我们谈得并不愉快。谈判到此暂停。希望这不是关上已经打开的门,你们会发现有用得着我们时候。
叶如:你在威胁我们,是吧?
柯托马克(没有回答叶如的话,转脸对着牟永怀)你说呢,牟先生。是你的父亲牟全帮我们打开这扇门,这很不容易。我们不要轻易地把门关上。
牟永怀:今天你们的谈话对我有很大启发,感谢托克马克先生,感谢我的老师柴教授。
两个美国人退出会场,主人送他们上车。
8、
送走客人之后,叶如、柴教授、牟永怀、叶秋可留在会客厅谈论他们的会谈感受。
柴教授:(对牟永怀)小牟,你说从今天的会谈你受到了很大启发,是真的吗?
牟永怀:我感到双方的分歧是深层次的,是远超经济、技术贸易之上的分歧,是文化观念上的分歧。
柴教授:你诚实地告诉我,当柯托马克提出拿十亿美元让我们研究院改名过程主义研究院的时候,你内心是同意的,是吧?
牟永怀:这个事我当时无暇深想。不过,当我们赴美谈判时,除钱以外并没有更多地考虑呀!
柴教授:所以,我想再问你,几个月前,当你说要拜师学习中华传统文化时,我说你不行,你不理解,现在你应该知道我当时对你说的话并非随口说出,而是很认真的,对吧?
牟永怀:现在我仍然说要拜你为师,而且更加认真。
叶如:柴教授的话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两家是不同的两类家庭,从长久看你们是不会接受我们的。
牟永怀:不一定,叶伯伯,我觉得你们有些守旧——恕我失言。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不要从这样的视角看我。
叶如:小牟,你要记住,我和柴教授都是共产党员,我们正在按共产党的要求培养叶秋可。
牟永怀:我的父亲和母亲也都是共党员。
柴教授:可是,现在的共产党员和共产党员是不以一样的,我们属于不忘初心一类,而你的父亲属于另一类。
牟永怀:两位老师,两位长辈,你们的这些话给我太大震撼,太扎我心。告诉我,我真的成了一个无望的人吗?
叶秋可:爸爸,柴老师,我想你们此刻内心的真正希望是将来的事实证明自己判断错误。
牟永怀:事实会证明你们的判断不符合彻底的辩证法!
柴教授:但愿如此。
牟永怀向两位长者深深鞠躬,而后紧紧握住叶秋可的手说:谢谢!
9、
牟永怀家。牟永怀和他的妈妈秦慧中、小姨妈一块吃早饭。桌子上放着四菜一汤,秦慧中还没有出来。小姨妈靠近牟永怀说:
你不该把你到美国去见到你爸爸的事让她知道,更不该把那个柴教授和叶院长的话也对她说,这段时间她的情况一天比一天严重。
(牟永怀到內间扶妈妈出来坐在餐桌边坐下。妈妈口里总是嘟嘟哝哝说着什么。)
秦慧中拿起筷子搅了一下面前的醋溜鲤鱼,却心不在焉地看着门口说:你老站着干什么?进来呀,你笑啥?
牟永怀:妈,外面没有人呀,你和谁说话?
秦慧中:他不是和你一起回来的吗,没多少天又去了哪儿?
牟永怀:妈,没有人,你吃饭吧。
秦慧中并不答话站起来掀开内室的门帘走进去。小姨妈告诉牟永怀:她这一段常常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常常对着壁橱的门发愣,有一次她打开壁橱,我看见里边好像空荡荡,只放着一个很小的保险柜。而她站在那里有时好像在看一个可怕的魔鬼,有时又好像深深地负罪。我觉得她总是有乱七八糟的幻听幻视。常常自言自语,几顿不吃饭。
牟永怀也不说话跟在妈妈后边走进内室,看妈妈在把一些衣物往床下塞。牟永怀从内室出来,两眼发红对小姨妈说:
送妈妈进医院吧
小姨妈:不敢,精神病院是不敢进的。她现在还是一会儿清楚一会儿糊涂,一旦进到精神病院,恐怕就成真的疯子了。
牟永怀:怎么办?
小姨妈:不如你先到医院找专家谈谈她的情况,开个方子吃一段药。我觉得她是长时间忧郁,又加上最近受些刺激。这段日子让我观察一下她脑子里到底想的是啥。
牟永怀:这一段时间我也不上班了,和你一起陪妈妈。
小姨妈:不,你还照样上班,我看你在她面前,她更容易犯病。
牟永怀:那好吧,现在我就去市第一医院去找医生开药。
(牟永怀在办公室接小姨妈电话)
牟永怀:啊,是我,小姨妈,妈妈这两天好像很清醒?...应该是药物见效吧...怎么?她和爸爸通过电话?...她怎么找到的电话号码?...她想见到叶如院长和柴教授?...你看她不是在说胡话吧?...这么说我要回家亲自问问妈。
青铜文化研究院办公室,叶如、柴教授、叶秋可在阅读文件,牟永怀敲门进来,显出十分为难的样子。
牟永怀:两位老师,一件十分为难的事情,请你们帮忙。
叶如:如此惶恐,到底什么事情?
牟永怀:请你们到我家一趟。
柴教授:你妈妈的病怎么样?
牟永怀:就是我妈要请你们去一趟。
叶如:她是不是犯病很严重?该请医生去呀,我们对病人毫无帮助。
牟永怀:不,我妈这一段一直吃着药,她脑子有时候糊涂,有时候又好像很清醒,比如最近我就听见她说过一句“我是有过30年党龄的老党员呀”,有时候又好像脑子里全是文化大革命中红小兵的事情,说的话全让人听不懂。
柴教授:她是在啥情况下说要我们去你家的?
牟永怀:她和我父亲多少年都没有联系过,最近不知道怎弄到了我父亲的电话号码,通了一次电话,病情又严重起来。可她说要请你们过去的时候又好像一点也不糊涂。
叶如:你和你父亲有没有通电话说你妈的情况?
牟永怀:没有,一般情况下妈妈绝不让我提到他,我上次为研究院的事给他打电话,是一次破例。本来不想让妈妈知道,可还是没有瞒过她,对她刺激很大。
(牟永怀口袋里电话铃响)
牟永怀:啊,是我,小姨妈......怎么?她一定要要回乡下老家?那地方几十年没住过人,要回去总得先收拾一下......她说那里正有许多人在喊她,等她?......她一个人跑了出去?你们正在外边?......你快拉她回去,就说叶如院长和柴教授还有叶秋可马上到我们家。
(牟永怀用请求的目光环视室内的人)
牟永怀:怎么办?你们去吧,这是救人!
(人们互相交换目光,出门登车)
牟永怀家客厅。叶如、柴教授、叶秋可在沙发上坐下。小姨妈端上茶水,摆些小吃。牟永怀问小姨妈:妈妈呢?
小姨妈:我刚喂她喝了两片药,让她睡一会,马上会醒过来。你们先听我说说情况。前几天我也搞不明白她是怎样和永怀爸通了一次电话,然后就一直说要回乡下老家,说的也都是她学生时代的话,我都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叶如:他说到我们又因为啥?
小姨妈:很不好意思,从她和永怀爸通电话后又总说叶如院长是她亲家,还说美国那边要向研究院订购一件什么青铜器,合同数额巨大。我也说不清楚,所以我才说须要你们过来共同研究研究。
柴教授:怕又是KTL公司耍什么花招吧。
(内室里有声音响动,牟永怀进去扶妈妈出来。她似乎很清醒,只是目光有些儿呆滞。)
秦慧中:这位是叶如院长和柴教授?我们还是初次见面。还有这个姑娘是——
叶秋可:秦阿姨,我叫叶秋可,是永怀的高中同学。
柴教授:秦慧中同志,你——
(秦慧中突然扑过来抱住柴教授痛哭起来,让屋子里的人都十分尴尬)
柴教授:别哭,别哭,说说是怎么回事?
叶如:秦慧中同志,你让我们明白——
(秦慧中又转身抱住叶如,激动地哽咽着)
秦慧中:你们都叫我同志,都叫我同志?......
柴教授:你告诉我们,是不是有个KRL公司的外国人给你说了什么?
秦慧中:不,不。不是外国鬼子,是一个中国的洋鬼子,是一个随时都会杀害我们娘儿俩的大坏人。他说他要帮你们订一个巨额合同。
叶如:合同叫啥名堂?
秦慧中:他说让你们用青铜给他铸造一个很大很大的自由女人!这个老色鬼。
柴教授:秦慧中同志,你的意思我们明白了,你现在要好好休养,我们相信你一切都会好起来。(转对小姨妈)请你好好照顾秦慧中同志。现在要永怀和我们一块到研究院去,我们得研究一下她所说的铸造自由女神的问题,注意,她说的绝对是“自由女神”而不是自由女人。
(当叶如他们走出门外的时候,秦慧中追出门外,避开所有人拉住叶秋可)
秦慧中:闺女,我知道我有病,也许好不了啦。你要不要永怀都可以,他整天在外面跑,和我不亲。你叫我一声妈,叫哇,我给你跪下了。(叶秋可赶紧扶住)
叶秋可:妈!
秦慧中:唉,有你这一声“妈”,妈这一辈子就不是一个孤苦伶仃的人啦。妈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你。(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布包。)这是妈当学生的时候绣的一件工艺品,你就收拾好吧!(他一面说着一面把红布包打开。原来是一幅彩绣的毛主席像,毛主席戴着红卫兵在天安门城楼招手)妈直直绣了三个月又七天呢。
叶秋可 :(吃惊地) 你就是曾经的红卫兵?是吧,妈!
秦慧中:妈是曾经的红卫兵,不久后的共产党党员。(此刻的她完全是清醒的样子。)
叶秋可:妈,你没有病!我很早就没有妈了,你就是我的亲妈!
秦慧中:妈有病,常常会梦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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