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稀客!欢迎!欢迎!
不是我耍“小聪明”,你们准是来我们山沟沟里抓“活鱼”的。
怎么?我说的不对?别忘了这句俗话: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
对啦!这还差不多。
实话不瞒你们,近几年里,我跟北京、省城的新闻记者打过不少交道,在他们的点拨下,我写的豆腐块、萝卜条的小玩意儿曾在广播、荧屏、报刊上露过面,自然对你们的专业行道话,略知一、二喽!
你们是不速之客。真是,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太不湊巧了,镇里的头头脑脑们都下去抓“三色企业”了。哪“三色企业”呢?就是,绿色一一茶、桑、桔、杉树;白色一一小水电站的建成;黑色一一小煤窑的投产。瞧!连镇宣传委员的办公室不也是“铁将军”站岗吗?走!先到我那“寒舍”去。
请品尝我们镇培育的“土龙井”茶,别客气!
在你们”无冕之王”面前,我要说这些,大有班门弄斧之嫌。确实如此,这些年来,人们经常呼唤焦裕禄、雷锋的名字。在部分人看来,似乎有些反常,不可理喻。理由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超前人。但是,就事业心、责任感而言,非常遗憾,这后浪、新人,远远赶不上前人,没有可比性啊!
恕我直言,现在就有那么一小撮人,一旦登上官位宝座,挠赐个科长、处长等,祖国的四化大业、人民群众的生活疾苦,统统甩到爪哇国去了。以权谋私,贪污腐化、争权夺利,却是杨令公的儿子,一个强似一个。可耻!可悲!像原铁道部的那个头头,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那个“掌刀的,还有江西省的那个少壮省长,不就是活生生的典型吗?!
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发自心灵的呼唤焦裕禄、雷锋,特别呼唤毛主席,您快回来吧!那乃是十二分的正常,那目的不言而喻。
请原谅!我发了这一通感慨!可别扣上负能量的帽子啊!
别笑!世上就有这么几个所谓的“智叟”,说他们别有用心嘛,倒有点委屈了,大概是吃饱撑的。你说的明明是这个意思,而他偏偏曲解为那个意思。可是,人家“小报告”打上去了,又实权在握,轻者给“水晶小鞋”穿,重者坐牢蹲监。唉!冤假错案至今没有划上个完整的句。悲催啊!
好了,我给你们推荐一个人行吗?
什么?噢!当然对你们这次山区之行有所帮助喽!说不定还是条“活鱼”呢!
那好,我就摆一摆,看这个人的所作所为,像不像焦裕禄、雷锋。此人不是别人,他就是我们镇上的共产党员、副镇长许文谟。他的年龄嘛,与你们差不多,刚迈进中年的门坎。至于相貌,平平常常,结结实实中等个儿。虽然不苟言笑,但他是吃了磨刀水的——秀(锈)气在内。
从哪说起呢
这样吧,从他的几个外号说起吧!
先说“马列”。
咋个马列?
还是用事实说话吧。
这天夜里,柔和的月色在观音岩电站工地上投下一团若有若无的亮斑,劳累一天的人们早已进入梦乡。可许文谟还在一间简易的工棚里看书。你们猜,是谁的书?一本发黄的毛泽东的“老三篇”。他见我来了,揉了揉疲倦的眼睛,说:“马列和毛泽东的书非读不可。特别是伟大领袖毛主席的书,内容丰富,哲理性特强,又简明易懂,真是越
读心里越亮堂啊!”
毫不夸张,他的书架上,马列和毛泽东的书占了一大半。就目前,有的人仍对这些伟人的著作进行“冷处理”,要么装入箱里压箱底,要么作为摆设。而他,却进行“热处理”,不仅爱惜它,还反复捧读。几年来,他写的心得笔记,可超过一个大部头小说。他常说:“这是一个人力量的源泉,行动的指南啊!”
怎么样?这观点与事例统一吗?
好!那我就捡干货,接着说。
1986年秋,经上级有关部门批准,我们镇要兴建铁家垭引水工程,在观音岩安装500千瓦发电机。这项工程是为906米的隧洞准备的,906米,它不仅仅包含的是长度,还包含着施工人员性命的安全系数。
谁来带这个班?镇党委、镇政府的“决策者”们一时有些发愁。
当时担任镇党委宣传委员的许文谟,毛遂自荐,揭了这个榜。晚上,有人登门,好言善语劝他:“文谟,那活儿可是个难啃的硬骨头!时间紧,任务重,困难大,资金短缺,万一工程质量出现问题,老天爷如果捣蛋,再有个把人伤亡,你下一辈子就全完了!”
你们听,许文谟怎么回答:“共产党员就应该敢于啃硬骨头,善于啃硬骨头。要是啥困难也没有,要我们共产党员干什么?!”
第二天,他卷起行李,带着十几个伙伴,开进了铁家垭工地。我不必细说他是怎样不顾严寒,带领施工人员选点,搭盖工棚,吃在工地,睡在工地,干在工地;也不要多讲他和施工人员怎样冒着倾盆大雨把上百吨的机械化整为零,踏着羊肠小道运到工地;更不用夸赞他打钢钎,抱风钻,打眼放炮,扒石渣。谈一件感人的事吧!
一天中午,电站进水洞准备安装闸门。可是,天公不作美,瓢泼似的大雨倾天而降。刹时,汹涌的山洪呼啸着,奔流着、从上游山峡直向铁家垭引水洞冲来。如果不赶紧阻截,那已安装好的发电机组和厂房将会毁于ー旦,国家的财产要受到重大损失。铁家垭工地上的空气骤然紧张起来。在突如其来的险情面前,在生死考验的严峻关头,许文谟大呼一声:“快!到洞口堵洪水。”说着,他抱起一块重达100多斤的石头跳进水里。接着,几十个小伙儿也跳了下去。他们忍受着刺骨的洪水,手挽着手,臂连着臂,筑起了一道防水墙……经过一个小时的激战,洞口堵住了,国家的财产保住了,可许文谟的腿和脚挂了彩,腿上有一块肉搭拉着。
为了缩短工期,许文谟同大伙儿争分夺秒地干,孩子重病,有人捎信让他去照顾几天,他都没有回去。
1987年初夏的一天,又有人捎信,他父亲患病,已卧床两天没进汤水了。恰在这时,铁家垭引水隧洞已掘进了300多米。这是个非常时期,稍有麻痹,灭顶之灾就会毫不客气地降临。在这边是50多号子人的性命安全,那边是一个长子对父亲的孝心的道口上,许文谟毅然选择了前者,只是托人给父亲捎回了几副药就算了事。
可他听说几位技术员家里烧柴有了困难,工地上又离不开,他借回镇上汇报工作之便,连夜把他们家里的用柴一户户送上门。
关于他关心别人的事,就好比天上的星星,看得见,数不清,真像冰糖葫芦一串一串的。
一天,安装队技术员苏志明夜里突然发病,高烧达40度。许文谟和另外一个同志搭帮手,背着苏志明步行十几里,送往医院治疗。许文谟干瘦干瘦的,苏志明五大三粗。许文谟若背着他真是超了负荷,况且又是黑天、山路,付出的艰辛可想而知。而那天,许文谟患了重感冒刚好。当然,这个秘密是与他同住一室的人,事过后才披露的。为此,许文谟对他好一顿“口诛笔伐”。
再说“傻瓜”。记得雷锋在世的时候,有人说他是傻子,雷锋听后淡然一笑:“我甘愿做人民的傻子!”
包括许文谟本人在内,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傻子”的称呼,光
临到了自己的头上。
还得把时间拨回到铁家垭工程开工前。
就在许文谟揭榜的那天,闲言碎语和赞扬的言辞同时冒了出来:
“铁家垭工程可不是笋子煮酸汤一一没多少油水,工程完工,许文谟的肚子肯定中部崛起了!”
“许文谟牵头干这个活为由,想去捞个当万元户为实。”……
可当许文谟处理的几件事,换来了“傻瓜”外号后,随之,那些对他持各种怀疑态度的人也是洋鬼子看戏一一傻了眼。
1988年秋,许文谟通过“后门”,从省城搞回17吨钢筋。刚卸完车,晚上,一位朋友登上了门:“文谟,钢筋啥价格?”
“国拨价。”
这位朋友扳着指头,自言自语地:“二七ー十四,一二得二。”话锋一转,“哈!该你发了!”
许文谟一时愣住了。
这位朋友进一步说:“文谟,你要发财了。”
“发什么财了?”
“这个价要比咱们县金属公司议价每吨还低200元呢!这样,我负责搞发票,这17吨钢筋以议价结帐!”
“你说的什么?”许文谟眼睛瞪得老大。
“事成后,差价全给你。”
许文谟按纳住火气,说:“你到底是朋友?还是教唆犯?“
“看你个傻样,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吗?”
“谢谢你的好意!”许文谟心平气和地说:“我们朋友一场,要好好相处,你如再出这样的馊主意,我们就断交!”
还有一桩。
这就是:一天,负责提供观音岩电站全套设备的老板王某又一次来到铁家垭工地,告诉许文谟:“设备已发运,近日可以到货。”
“好,我们按合同执行,货到付款。”许文谟说。
“不过……"王某把话说了半截停住了。
“不过什么?”许文谟追问道。
“由于客观原因,原定铁路运输的,现已改为汽车运送。”
“哦?”
“许指挥,你能不能追加5万?”
“追加5万?为什么?“
“原材料涨价了嘛!”
“不行!”许文谟摇了摇头。
“许指挥,你先不要说不行,请看这个。”王某说着,从工作包掏出一张纸条递给许文谟。
许文谟接过一看,这是一台摇控20寸彩电提货单,取货地点就在本镇的一个商店。
“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嘛!很简单,你如答应上述条件,这台彩电就送给你,另外再给你5000元。反正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许文谟火了:“你少来这一套,我们还是按原合同办!”
1989年9月,观音岩电站提前半个月峻工。经市、县验收,不仅质量达到设计要求,而且还节约资金18万元。乖乖!这真了不起。
铁家垭引水隧洞和观音岩电站的投资预算是省、市、县有关人员依据科学而定的,丝毫没有什么水分。
那许文谟是怎样使用的呢?
一句话,他是一分一厘抠着使用的。
电站的全套设备是直接从厂里联系购进的,没有中间环节。至于包工队的劳动报酬,许文谟执行的是计件工资制,偷工减料者罚,保质保量者奖。施工用的建筑材料,比如沙子、碎石,他们是就地取材。炸药、导火索、水泥,他们不是到这个公司或那个公司买,而是从生产厂家那里拉。工地指挥部的人员因公出差,不准用公款请客送礼。前来参观的,不管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入乡随俗”:清茶一杯,买票吃份饭。
还是请你们看看“权威人士”的结论吧!去年10月,市、县审计局审计结果出来了:没有一笔经济问题,比预算节支18万元。“是市建电站史上的奇迹!”
最后说“怪人”。
请别误会,许文谟可不是来历怪,脾气怪,生活怪,而是他处理的事,有人说“怪”。
“怪事”之一:倒贴由来
别怪我发牢骚,在过去的那个年头,出外因公办事,不管到国家行政机关,还是企事业单位,介绍信一递,双方接治,事情就办成
了。可现在不,三个公章不如一个老乡,三个公章不如送礼一筐。啥风气!
在兴建电站的日子里,许文谟与业务部的同志出去联系事,他是不会抽烟的,可每次他的口袋里总装几盒好烟。起初是本市最高档次的,不中,渐渐地变成了云烟、外烟。真是日本鬼子吃高梁米一一没法子。求人办事,要笑脸相迎,好烟递送啊!
什么?公款买的?不!全是他自个儿掏的腰包。
前面提到的,许文谟在省城搞了17吨钢筋,可是不容易,空嘴说白话不行,他也送了礼。据说花了数十张大团结。
一次,他和指挥部的一名同志到市区某单位求援批点物资,按说那个分管物资大权的小头目理应在办公室接待,偏不,他提出到许文谟他们住的招待所谈。上午8点30分约定的,许文谟在待所里备上好烟、好茶恭候。11点钟才见这个小头目驾到。许文谟明白了,马上吩咐同行的那个同志联系一桌酒席。灵得很,那小头目开了绿灯。
什么?许文谟在这方面挺老练的?
要知道,这是逼出来的。一次,他出去为电站办事,一路顺风,只因没有给那个人嘴上抹抹油,答应办的事泡了汤。社会上不是流传着这些顺口溜:四菜一汤,生意跑光。八菜一汤,可以商量,十菜四碗,立即就办!
就这样,许文谟为公家办事请客送礼花去自己800多元。
有人说:“人家搞工程发了财,你可好,老鼠拉秤砣一(盗铁)倒贴。
“怪事”之二:工头失算
作为工程总指挥的许文谟犹如一块磁场,吸引着方方面面的大军:泥瓦匠、采石工、包工头,有本乡本土的,也有远离他乡的,节假日,星期六,工间休息,免不了要互相串门,攀谈。去的最多的是许文谟的家。
人是感情动物,凡是到许文谟的家,大都提个小包包,里面装有小意思。可许文谟只要看见了,对不起,呆在门口,要么隔着窗口说几句话,要么到外边去谈。只有空手登门,他才欢迎,倒茶,送烟,好不热情。
有个包工头不信这个邪:世上那有见礼不收,见钱不要的人呢?送礼也有学问,看我的!可他不知道许文谟的家呀!那时许文谟是个半边户,老婆孩子住在乡下。这个包工头请了好几个人为他带路,没有一个愿意去的。我那邻居老洪家的大娃子,被包工头磨得没法,在烟盒上给他画了个路线图。包工头挺能的,竟摸到了许文谟的家。因为他是两手空空,许文谟把他让进了屋里。正是午饭时间,许文谟打发老婆加了个菜,留他吃顿午饭。酒足饭跑,这个包工头趁许文谟不注意,把早已准备好的3万元从衣袋里掏出,丢在厨房里走了。
这个包工头正暗自高兴当儿,许文谟追了上来,递上那笔钱,严肃地说:“假如你来这个,我马上辞退你们。”
“怪事之三”:舅倌碰壁
这是1987年上半年的事了。
一天,许文谟的岳父家盖房子,准备给舅倌结亲,上窗框时,有人提议窗框用点钢筋安全。他岳父打发舅倌到镇上买几根。舅倌
十分自信地说:“爹,算了!姐夫不就在铁家垭指挥修电站吗?我找他要几根去。”
“你姐夫的牌气,你还不清楚,算球吧!”
“这不是要个大东西,几根钢筋棍,姐夫会给这个面子的。”
舅倌兴冲冲地来到工地,见了许文谟,说明来意。许文谟二话
没说:“不行!”
“我只要6根,一根也不多拿。”
“半根也不行!”
“那我用买。”
“那也不行!”
舅倌噘着嘴走了。
事后,有人说他太过分了,他笑着说:“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
冠。”
“怪事之四”:以物作价
前面提到的,许文谟为铁家垭引水隧洞和观音岩电站办事,自掏腰包请客送礼花去800多元,是临时挂账的。许文谟全家四口人,注意:他那两个男孩是双胞胎,没有违犯计划生育政策。爱人在镇小学卫生室,月薪40元,俩人工资加在一起,还不够买一条半“长剑”牌香烟的。双方老人年老体弱,逢年过节,多少得表示表示。这样三下五除二,每月能保证糊口就不错了。
那镇里领导怎样对待这件事的呢?
镇里领导多次说,那笔钱公家报销,何况工程预算时,含有招待费用。可许文谟坚决不干。
以物作价,这是法律允许的,许文谟对这一条款,早瞄上了。工程一竣工,他就把自己最好的家具用板车一趟趟拉到观音岩电站,抵了债。
我可看见那场面啦!
满载着家具的板车刚要出机关大门,我们镇党委书记袁启国飞奔
过来,抓住车把,命令道:“拉转去!”
跟着,镇长镇机关干部都出来劝阻。可是,梁山的好汉——(吴)无用。
许文谟是哪年当镇长的?
许文谟是1987年9月,通过民主选举当上副镇长的。
有一点,我要向你们透露,一般说来,选举头头脑脑,是“上面定框框,代表画圈圈”。那次,许文谟可是框框外的。可见他在人民群众中的威望高啊!
对于他的事迹,也有不少土记者、洋记者想采访他,哪知,他礼
节性的说说,就拜拜了。
问他为什么这样对记者们,他总甩下这么一句话:“这是一个毛泽东时代成长起来的共产党员、一个干部应该做的,不值得宣传报道。”
“无冕之王”们:以上我说的全是事实,没有一点点虚的,荆山可以作证!
荆山?我们这座山就是荆山吗!
补充一点,今年“七・一”前タ,中共湖北省南漳县委作出决定,号召全县人民向许文谟同志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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