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历史人物的伟大,总是在我们长大之后才认识到的。和大多数人一样,我对鲁迅先生的了解,主要来自上学时,语文课本选录的文章。记得学过他的《孔乙已》《阿长与山海经》《藤野先生》《拿来主义》《纪念刘和珍君》《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少年闰土》《社戏》《祝福》,还有一篇她侄女周晔写的《我的伯父鲁迅先生》。当时作为一个未经多少世事的学生,哪能感受到鲁迅作品中蕴含的磅礴力量呢?不过是照着参考书,按着老师的要求在答题的时候写点并不真诚的感想罢了。
可是随着阅历的增加,就越来越发现鲁迅文章的魅力,他笔下的很多文学形象至今都有现实意义。比如《祝福》里面的“看客”,在现在还不是随处都是。初见一个悲剧的时候,我们感同身受般地去安慰,甚至落下几颗热泪,但这件事反反复复地被提及,我们便进而麻木甚至厌烦,最终选择无视。毕竟,事情并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再如《藤野先生》中,目睹电影里的同胞被杀害却山呼“万岁”的国人,而今的精美精日分子不就是他们的翻版吗?更不消说他的一些犀利的批判了。比如“损着别人的牙眼,却反对报复,主张宽容的人,万勿和他接近。”这话用来批评最近莆田案中的那些“理中客”是多么的合适。
应该说,民国是个人才辈出的年代,在那个新旧文学交替的历史时期,优秀的文学家肯定不只鲁迅一位,但为什么唯独鲁迅成了最耀眼的那颗星呢?我想原因在于鲁迅以文学家著称的同时,还是一位革命家。人民领袖毛泽东就指出:“鲁迅的方向,就是中华民族新文化的方向。”而关于什么是中华民族的新文化,毛泽东在《新民主主义论》中做了论述,他说:“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文化,就是人民大众反帝反封建的文化,就是新民主主义的文化,就是中华民族的新文化。”
鲁迅先生无疑是做了中华民族新文化的先锋,他的作品反映着劳苦大众的疾苦,对封建礼教做了毫不留情的批判,对反动势力做了猛烈的进攻。对于反动势力的威胁甚至迫害,鲁迅是不害怕的。周晔女士在《我的伯父鲁迅先生》一文中就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有一次,在伯父家里,大伙儿围着一张桌子吃晚饭。我望望爸爸的鼻子,又望望伯父的鼻子,对他说:“大爹,您跟爸爸哪儿都像,就是有这么一点不像”。
“哪一点不像呢?”伯父转过头来,微笑着问我。他嘴里嚼着,嘴唇上的胡子跟着一动一动的。
“爸爸的鼻子又高又直,您的呢,又扁又平。”我望了他们半天才说。
“你不知道,”伯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着说,“我小的时候,鼻子跟你爸爸的一样,也是又高又直的。”
“那怎么一一”
“可是到了后来,碰了几次壁,把鼻子碰扁了。”
“碰壁?”我说,“您怎么会碰壁呢?是不是您走路不小心?”
“你想,四周围黑洞洞的,还不容易碰壁吗?”
“哦!”我恍然大悟。“墙壁当然比鼻子硬得多了,怪不得您把鼻子碰扁了。”
在座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显然,周晔女士和我们一样,小时候是不懂鲁迅的伟大的,但长大后便懂了,懂了碰壁的深意,因此把这个故事写进了文章里。放弃在艺术象牙塔里附庸风雅、吟诗作赋,而专为劳动人民的利益去同资本家、官僚、军阀作斗争是需要勇气甚至牺牲精神的,这违背了人“趋利避害”的本能,但也正是鲁迅不同于一般文学家的地方。他不甘于在广大同胞受苦受难时,自己却只做个明哲保身的学者。若是这样的话,他当年又何必弃医从文呢?因此他以笔为枪,以墨为弹,成为了一名文艺阵线上的战士,为了人民利益去写作。
正如当代诗人臧克家所说:“他活着为了多数人更好地活着的人,群众把他抬举得很高,很高。”鲁迅成了20世纪最受国人爱戴的文学家。即便是85年过去,人民群众也依然在高调地纪念着鲁迅,并在网络上引发了新一轮方兴未艾的“鲁迅热”。这说明以鲁迅先生为代表的革命的文学永远不会过时,人民永远需要自己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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