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全国两会期间,有代表委员建议提高法定退休年龄。对此,人社部近日答复称,推迟退休年龄是必然趋势。(南方都市报企鹅号人社部:推迟退休年龄是必然趋势,适时提出方案建议)
一、延退议题由来,人口断层下的养老困境
延退本身很重要,更重要的是对应的养老金收支,也就是养老金资金池安全平稳运行问题,并因此可能触及财政压力问题。这是一个逻辑链条,处理好延退,财政就没有负担。
在当下经济不景气、法治环境有待改良、产业结构并非完善、国际经贸压力增大的宏观背景下,养老支出虽然并非财政支出的“重头”,但在各方面支出皆需逆向猛增之际,养老资金池却表现为入不敷出,甚至出现见底险情,这是再次倒逼延退话题出台的背景。
必须注意,现在老年人的生活和养老压力,是在新政初近30年鼓励生育的政策基础上形成。随着时间推移,鼓励生育的后遗症正在全面显现,即老年生存和养老困境。与此同时,还有继鼓励生育而后突然实行的强制计生一代的独生子女问题。以此类推,稍有常识即可预知,在未来不出20年时间,计生一代也将步入老年。虽说计生一代养老问题过于“遥远”,尚难排在在讨论范围内,但也有关联性:即所谓“独生子女家庭”普遍存在的“四二一”式家庭结构的多重困境,养老只是问题之一。
“人社部称,当前就业形势依然复杂,就业压力依然较大。”前些年就业紧张,是老人给年青人腾位子,要求早退。现在是养老压力更大,已大于就业压力,于是反过来再要求延迟退休,哪怕让就业更难,也只能“平分秋色”。就业难与养老难并存,进退维谷,两害相权,只能选其轻。
为养老难找到一个缓解“入池”资金少的应对方案,进而想起搁置不决的延退话题,鼓励这一代人发挥余热,自我造血,虽非万全良策,却也聊胜于无,属无策之策。必竟,荞麦皮虽近无油,只要硬榨总会有;蚊子肉少,也还是肉;胸小者,挤一挤总是有的---
哪怕你是男人!!!
二、延退议案针对了谁?体制内为主,市民和养老金覆盖者为辅
这是一个全覆盖的社会问题,无人幸免,但有轻重。在此,我们既要将延退话题归入现有普遍实行的养老体系范围内,因为所有退休人员都要对面对领取养老金的问题;也要看到所谓体制内外的福利差别,因为体制内外差十分惊人。在这个双重交叉混合的体系和体制中,找出共性和差异。
从弱到强。首先,农民和农民工兄弟早就是“终生在岗”,自决进退,一般到直不起腰,干不动活为止;
其次,当下的一线产业工人,多数已是“农二代”组成,户籍多在农村,因议价地位弱势,属逆来顺受型,按最终形成的标准执行便是;
再次,市民阶层是重点针对对象。接近现有退休年龄且仍然在岗的“三产”从业者,以及体制内(包括所谓行政、企业类、事业类)在岗人员。
换言之,人社部的延退说是以市民和体制内人员为主体,产业工人大可不必过于担心,农民和农民工兄弟直接洗洗睡觉。
什么样的人可以延退?那些将到退休年龄,但仍有工作精力、兴趣和能力的人员。举例如:能够如同上班一般一年如一日的既不事生产也无消费拉动的广场舞群体,还有只有消费拉动但无生产输出的全球旅游群体,本来应是延退的理想对象。
三、延退议题刍议:与国际半接轨,还是全接轨?
观点认为,随着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以及人均寿命的不断延长,一些国家相应延迟了退休年龄,“相应推迟退休年龄是必然趋势”,并指出日本、新加坡等例子。
势在必行似乎没有争议,但怎样解决却是一个争议话题。
与国际接轨是好事,不过接轨前要看清楚接的是什么轨,能否调整好自己的轨?这首先涉及到国情论。看一看日本和欧洲国,他们有优厚的社会福利和劳工权益做保障,单就这两点,不要说当下,就是从此发全力追赶,几十年也未必接得了轨。
还有哪些具体问题需要先期铺垫?问题实在太多,如体制内外、城乡之间、行业之间、区域之间、性别之间、收入群体、年龄阶段和就业能力间的巨大差异,必须进行细分考量、规划、设计和必要的财政支持。
众所周知,当下年青人的就业压力已经够大,若延迟老年人退休,必然形成压力叠加局面,冲击之下,年青人的就业难怎么办?进行差异化就业或许是一种思路,但老年人的市场劣势怎样弥补?有没有适合老年人的行业和职业?
还有政策落地问题:在推行中是行政统筹、计划安排,还是完全市场化?针对个人主动就业行为和接纳就业人员的企业,有没有财政补贴或税费减免?
最后一个问题,在整个延退事件中,那些被延退群体有没有发言权?
如果只是赶群鸭下水式的一切刀,就算有部份落地,也可能成为新的滥尾政策---必须承认,前二次截然相反的人口政策摇摆,其后遗症已发,补救原则是不要再出现继发性政策错误。
无论如何,培养社会造血功能,做大蛋糕才是一切的前提。这再次回到我们的产业结构调整问题上,是不是培养良性的产业基础,有更多的适合老年人就业或创业的渠道为前提支撑?所以,延退一事绝不是人社部一家就可以“一退解百病”,而是对我们这个时代的宏大拷问,也是历史使命之一。
二〇一九年十一月十九日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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