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代表的愤怒
七届全国人大代表江西省教科所研究员徐章英在2021年1月28日发布了一篇《敢问×××××:你们究竟要把中国教育引向何方?》的推文(注:这里×××××是指某权威主流媒体)。徐研究员提到:政府公共媒体竟然置党和国家制定的教育方针、政策于不顾,将教育完全引向了商业化,教学引向了套路化,学习引向了刷题化,评价引向了考试化;形成了“线上加线下,实体加虚拟,口灌加电灌,学校加社会”的全方位立体式的应试刷题教育常态;导致学生学业负担、家长经济负担成为压在就学子女家庭的两座大山。徐研究员说,这一公共主流媒体究竟要把中国教育引向何方?该媒体为应试教育搖旗呐喊,推波助澜,无所不用其极,简直到了赤膊上阵的程度!
这件事情的起因是某主流媒体在每天的黄金时段甚至春节晚会期间,铺天盖地不断播出“作业帮”、“猿辅导”、“学而思”、“一起学”、“斑马AI课”、“高途课堂”等广告,“找一线名师,学解题大招”,“想要好成绩,就找好方法”等口播充斥屏幕。这样的媒体引导,触怒了徐研究员的神经,他勇敢地站出来发声。
奇怪的教育生态
下面这张图是知名教育集团精锐教育在全国的门店分布:在江苏有204家,在上海有265家,在浙江有176家,也就是说,光是江浙沪区域,门店就有645家,几乎覆盖了所有的县市。
根据精锐教育公布的2019财年第二季度(截至2019年2月28日)未经审计的财务业绩可以看到:报告内精锐教育实现净收入9.43亿元,同比增长42.1%。其中精锐个性化培训净收入为7.47亿元,同比增长30.8%;至慧学堂1.17亿元,同比增长45.1%;小小地球少儿英语培训净收入为3943万元,同比增长257.5%;月均在读学生总数为15.62万人,同比增长52.2%。
由此,课后要去教育机构中“进修”的学生数量之庞大就可想而知。随着各种教育机构的大肆宣传,越来越多的家长把孩子送进了培训机构。家长之间也形成了“恶性竞争”,似乎孩子课后不再去学点东西就落后了,不让孩子去补课的家长似乎就变成了对孩子“不负责任”的家长。
家长都想把最好的东西给孩子,于是出现了一个畸形的“补课鄙视链”,上一对一辅导的要高于上一对二、一对三辅导的,上一对二、一对三辅导的要高于小班制辅导的,上小班制辅导的要高于上大班制辅导的。愿意多花钱给孩子上辅导班的家长似乎要比花钱没那么多的家长更负责任。这种教育生态太奇怪了!
学生是这一切的最终承担者。家长过高的期待、投入的精力和金钱变成了学生们沉重的负担。孩子们学完了校内的课业,放学了还要去应对各种培训机构的课程。这样日复一日,放学即上学,使得学生课余时间被全部占用了,学生苦不堪言。
高昂的课外教育费用,掏空了学生家长的腰包,而机构却赚得盆满钵满。
教育被资本裹挟
线上授课、知识付费是近几年才出现的新兴产业,其声势浩大、发展迅速,几大平台在短短几年内已经分割了市场,占据了龙头地位。通过企查查的数据可以发现几大平台的规模,资金已经十分雄厚。
“作业帮”从2015年9月2日的A轮融资2500万美金到2020年12月28日的E轮融资超过16亿美金,累计融资超过了34.35亿美金。其交易对手有阿里巴巴、软银集团、红杉资本、高盛集团和百度投资部等众多资本大佬。作业帮累计激活用户设备突破8亿,月活用户约1.7亿。2021年1月21日,胡润研究院发布的《2020胡润品牌榜》中“作业帮”以220亿元人民币品牌价值排名第87。作为同类竞品“猿辅导”,从2012年8月1日A轮融资1000万美金到2020年12月24日战略投资3亿美金,累计融资43.4亿美金,其中交易对手有中信产业基金、高瓴资本、腾讯投资、经纬中国和博裕资本等,目前估值达到155亿美元。2021年1月21日,胡润研究院发布的《2020胡润品牌榜》中猿辅导以210亿元人民币品牌价值排名第88。由此可见,资本已经裹挟了线上教育,以教育为外壳,以资本来运作教育。“一线名师”、“清华北大学霸”成为了其宣传的利器。海量的题库、以得分为目的的教学,使得“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各位家长趋之若鹜。我们不禁要问:这样的状况是中国的教育之祸还是福?
有一则寓言讲道:狐狸把鱼汤盛在平底的盘子里,请仙鹤和它一起“平等”地喝鱼汤,结果仙鹤一点也没喝到,全被狐狸喝去了。这则寓言给人们的启示是,尽管这些资本大鳄宣称“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但是法律名义上的平等掩盖着事实上的不平等;它的实质是将富人和穷人之间经济利益的不平等被资本合法化;这种所谓平等的权利是建立在金钱、财产不平等基础之上的权利。
中国教育乱象的背后,离不开资本的影子。公立学校教育生态恶化,资本已然霸占了线上线下的教育资源。资本在教育方面的崛起,肯定不是寒门子女的机会,而是他们的灾难。资本要赚钱、要渔利,必然与教育的公益性质相背离;资本使得教育失去了公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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