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焉能“小众化”
第5版(周末文艺)专栏:快人快语
诗歌焉能“小众化”
施建石
在不久前的一个诗歌创作讨论会上,一位在大学上写作课的教授谈到现在的诗歌云里雾里连他自己也读不懂的困惑时,一家著名刊物的诗歌编辑干脆地说:诗嘛,本来就是孤芳自赏属于少数人的东西。
我不由惊诧于她这高居于大众之外之上的“英姿”,很快也明白这些年诗歌为何悲哀寂寞不景气了,重要原因恐怕正是脱离了广大人民群众。
我没有专门研究过诗史,但我知道,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中的《风》就纯是民间歌谣。民间才是诗歌成长的沃土。就是“乐府”也不得不紧紧依靠“民歌”才形成著名的乐府诗集。诗歌应当贴近并归属于人民,脱离人民大众的诗必然被人民大众所唾弃。诗歌讲究含蓄美,讲究韵律节奏,但含蓄不是晦涩。如果孤芳自赏到大学写作课教授都读不懂,早年写诗发诗如我等者也猜不出所云的地步,只怕离消亡也不远了——教诗、写诗的人都不懂得“诗”,能不“死么”?诗其存在的价值首先是能与读者沟通。懂都不懂还怎么沟通?“诗言志”。那些梦呓般的风马牛不相及的意象、理不清的支离破碎的思维,是否能“言志”?到底言了什么“志”?我真担心作者会故弄玄虚到自己亦“说也说不清楚”了。
这些年有些诗歌作者浮躁在“现代”、“先锋”的“朦胧”中,不分析研究民族的审美心理和习惯,走火入魔地盲目顶礼模仿一些蹩脚的所谓西方现代派译诗,与生活和时代脱节,一味固执于所谓的私人化写作,不投身于火热的生活中去汲取营养,缺少与外部情感哪怕是表面的交流,沉湎躲避在蜗牛壳里混沌地自我游戏欣赏陶醉,嗲兮兮败坏了诗歌的名声。结果,即使是新潮的这派那代的新秀们最多也只在圈子内相互吹捧抬轿“走红”,与大众不相干,连“小众化”也算不上,其“诗”越来越远离人民群众,民众自然也会冷淡远离其“诗”。
伟人毛泽东曾以大诗人的灼见指出中国诗歌的出路在于民歌和古典。白居易是大诗人,他的诗妇孺都懂喜闻乐见,明白晓畅的“三吏三别”至今还有被选入课本的。想一想那些深入浅出,诸如“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和“床前明白光,疑是地上霜”以及“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等,为何能代代相传、流芳百世呢!
“文章合为时而著,诗歌合为事而作。”历史是人民创造的,诗歌也是大众创造的。朗朗上口进而铭心传世。知识暴涨、信息蜂拥的新世纪,诗歌的形式和内容固然该适应形势,在继承的基础上“推陈出新”,培育文学苑中诗领地的茂林嘉卉,但千万不能忽略鼓舞人心、力透纸背的诗的内涵,不能忘记所有的“现代”都应植根于历史的土壤而不是建在空中楼阁,不能在似乎已不讲求韵格律的同时丢掉最根本的东西——诗歌应当贴近并归属于人民大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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