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版(国际周刊)
专栏:放眼全球
百年纷争何时了
岳麓士
燃烧的车胎似火龙,横飞的石块如骤雨。透过冲天而起的浓密硝烟,全副武装的以色列军警发射的子弹,击中了手无寸铁的巴勒斯坦人的躯体。望着奄奄一息的同胞倒地后被人抬走,更多稚气未脱的巴勒斯坦青少年怀着满腔愤恨,手拿石块又前仆后继地冲了上去……一个多月来,发生在巴以之间的这种“低强度战争”实况场景,每天通过卫星电视传送到全球亿万观众面前。
自9月28日以来,巴以流血冲突已导致双方近200人死亡,5000多人受伤,其中绝大多数是巴勒斯坦青少年。加沙地带和约旦河西岸接踵而至的悲壮葬礼,正在演绎成一场场规模空前的反以“起义”动员集会。鲜血和战火铸就的新仇旧恨,不仅激化了以巴固有的民族矛盾,使处于关键阶段的巴以谈判蒙上层层阴影,导致阿以关系倒退,同时也给以色列政局带来严重冲击,使巴勒斯坦最终地位的解决难上加难。
持续了一个世纪的巴以争端是两个民族之间的争端,也是伊斯兰教和犹太教两大宗教之间的争端。目前矛盾的焦点集中在耶路撒冷问题上,其中老城东南部一块面积约0.135平方公里的高地,巴勒斯坦人称之为“尊贵的禁地”,犹太人则称之为“圣殿山”。高地上著名的阿克萨清真寺和萨赫来清真寺(又称岩石圆顶清真寺),是伊斯兰教仅次于麦加和麦地那的第三大圣地。高地的西侧则是犹太教最神圣的“哭墙”。巴以都声称对这块高地拥有主权,双方各不相让,是导致巴以最终地位谈判裹足不前的最大障碍。
这次巴以流血冲突的直接导火线,是以色列右翼利库德集团领导人沙龙强行“参观”阿克萨清真寺。在巴勒斯坦人的眼里,今年72岁、被一些以色列人誉为“沙漠武士”的沙龙是一个“战争恶魔”。在不久前举行的巴以美三方首脑戴维营会谈中,美国提出了关于耶城主权分享的建议,以“拉宾继承人”自居的巴拉克也首次从耶城是以色列不可分割的首都这一立场上作出极大让步,表示可考虑耶城“一市两都”。巴拉克的这一让步遭到以右翼势力特别是以沙龙为首的利库德集团的强烈反对。沙龙蓄意踏足阿克萨清真寺广场,是想向世界显示以色列对“圣殿山”拥有绝对主权,从而阻挠和破坏巴以和谈,使面临严重政府危机的巴拉克早日下台。就在前往阿克萨清真寺的几天前,沙龙曾毫不隐讳地表示要使用一切手段,防止“巴拉克分裂耶路撒冷”。而在耶城问题上具有灵活务实意向的巴拉克,却在“圣殿山”问题上认同沙龙的观点,因而对沙龙的“挑衅行为”没有予以制止,相反还增派警力对沙龙及一批以议员加强安全保卫。沙龙的“圣殿山”之行,似乎得到了为保总理“乌纱帽”而不得不看右翼鹰派脸色行事的巴拉克的默许。
沙龙对伊斯兰圣地的公然亵渎和侵犯,使巴勒斯坦人民沸腾的民族和宗教感情岩浆喷发,最终导致巴勒斯坦人民因巴以和谈久拖未决,建国日期一再被迫推迟,巴方让步过多而没有得到以方相应回报等因素孕育的长期压抑、不满、失望和愤怒火山的总爆发。与10年前的“圣殿山惨案”和4年前的“隧道事件”一样,这次巴以流血冲突的始发地又是耶路撒冷老城,这再次反映了耶路撒冷问题的敏感性以及解决这一问题的复杂性和艰难性。
无论从历史和现实的角度看,耶路撒冷确是一座具有多重属性的特殊城市。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三大宗教势力都曾是它的主宰,都在这里留下了无法转移和替代的圣迹。现在,巴勒斯坦人和以色列人又都是该城的居民主体。随着和谈的深入,巴以虽多次誓言决不放弃圣地,但双方又都已意识到,任何一方都不可能“单独拥有”耶路撒冷,必须通过严肃认真的谈判,找到一个双方都可以接受的利益平衡点和合理解决方案,舍此别无他途。
从某种意义上说,中东问题的核心是巴勒斯坦问题,而解决巴勒斯坦问题的关键是耶路撒冷主权,其要害又是“圣殿山”的归属问题。如果这一问题得不到合理、公正的解决,巴以冲突的隐患就不可能彻底消除,即使国际社会的调停可以暂时扑灭暴力的火焰,但巴以冲突仍有随时爆发的可能,巴以和平不会真正降临。因此,涉及民族、宗教情感和历史渊源的“圣殿山”归属问题解决之日,就是巴以冲突最终止息之时。
第7版(国际周刊)
专栏:视点
“向和平迈进”
中国社科院西亚非所副研究员 殷罡
持续一个多月的巴以暴力冲突令所有真诚希望巴以和平进程善始善终的人感到沮丧。
7年前,巴解组织和以色列实现了历史性和解,结束了持续30多年的敌对。7年过去了,巴勒斯坦人民已经不同程度地收回了约旦河西岸所有阿拉伯城镇村庄和2000多平方公里属于自己的土地,选举产生了自己的权力机构,在建立独立主权国家的道路上取得了进展。同时,巴以双方在各个领域展开合作,一些合资工业园区相继建立,为日后两国间的全面合作奠定了基础。
和平进程的前提是化干戈为玉帛,变对抗为合作。在这一过程中,由于双方积怨过深,内部派系错综复杂,极端势力依然强大,恶性突发事件难以避免。事实上在过去7年里,巴以双方都无数次成为极端势力发动的破坏活动的受害者:令人景仰的拉宾总理遇刺身亡,以色列政府两次提前更迭;为巴勒斯坦人民的合法权益奋斗终生的阿拉法特主席不仅迟迟不能实现建立独立主权国家的愿望,反而痛苦地看到约旦河西岸陡然增加了30多个犹太人定居点;100多名被称为“石块将军”的巴勒斯坦青少年横尸街头,几乎同样数量的以色列无辜平民在闹市区的公共汽车里被炸得血肉横飞;巴以领导人苦心积虑建立起来的信任感遭到严重伤害。但和平进程并没有中断,即便是内塔尼亚胡和阿拉法特这一对“冤家”也签署了两项重要协议。事实表明,巴勒斯坦和以色列人民都没有彻底放弃实现和平的愿望。
起于9月28日的巴以冲突是对和平进程的又一次考验。巴拉克总理27日公开向报界表示可以“考虑”让耶路撒冷成为以色列和巴勒斯坦的首都,以色列反对党领袖沙龙次日便别有用心地“访问”耶路撒冷圣殿山的伊斯兰圣地,坚称耶城“永久不可分割”。沙龙的举动暴露了以色列强硬势力蔑视巴勒斯坦人民合法权利的本质,自然遭到巴勒斯坦人民的强烈反对。
切莫低估这次冲突已经和必将带来的严重后果。冲突中,巴勒斯坦自治区首次遭到空袭,耶路撒冷市区首次发生“回归”后的枪战,巴勒斯坦自治区境内仅有的两座犹太教圣地均被捣毁,以色列境内的阿拉伯公民和犹太公民也破天荒地发生了流血冲突。一系列恶性事件加深了两个民族之间的对立情绪,短期内难以消除。对抗的不断升级潜伏着极大的危险,尽管双方领导人表示要采取断然措施,制止冲突的延续;而国际社会促成的停火协议也一次次遭到破坏。
4年前佩雷斯的遭遇正在巴拉克身上重演。冲突高峰期进行的民意测验表明:在1999年大选时支持巴拉克的选民中,69%的人认为奥斯陆和平进程已经失败;73%的以色列公民不满于巴拉克的表现;61%的人认为不可能同巴勒斯坦人达成全面和平协议;如果现在举行总理选举,巴拉克当年的支持者中将有44%的人倒戈,内塔尼亚胡将以高于巴拉克13个百分点的绝对优势重登总理宝座。这是中东和平进程的悲哀。
巴以和平进程是两个民族的和解过程,是在不断增强信任的基础上深入谈判并最终确立巴勒斯坦永久地位和实现双方关系正常化的进程,绝不是“谈谈打打、打打谈谈”的停战谈判。在和解过程中,诚意是最强大的力量,只有诚意才能换取信任,从而在谈判桌上得到对方最大的让步。暴力对抗只能加深敌意,破坏信任,这是和解谈判和停战谈判的根本区别。
回到“同暴力作斗争,向和平迈进”的道路上吧。这是几天前举行的纪念拉宾遇刺5周年群众大会的主题,也是实现巴以永久和平的唯一途径。
第7版(国际周刊)
专栏:
中东和谈跌落低谷
本报驻埃及记者 朱梦魁
□(巴以关系由和谈转入对抗 □(中东和谈严重滑坡
□(阿以关系出现消极性变化 □(中东反美情绪高涨
自9月底以来,举世关注的巴以冲突已历时一个多月,造成巴勒斯坦方面170多人死亡、5000多人受伤,经济损失达9亿多美元。随着巴以流血冲突的持续不断,巴以谈判和整个中东和平进程严重滑坡,这片世界热点地区正孕育着新的危机,甚至出现了再度爆发地区战争的苗头。
当前中东和平进程的主要环节巴以谈判已进入最后攻坚阶段,双方在耶路撒冷归属、巴建国和难民回归等核心问题上争执不下。今年7月间,在美国总统克林顿的主持下,以色列总理巴拉克和巴勒斯坦领导人阿拉法特曾在戴维营举行了三方首脑会谈,争取久拖未决的最后阶段谈判有所进展。然而由于双方立场相去甚远,特别是在巴未来定都及耶路撒冷宗教圣地等最敏感的问题上达不成妥协——以色列主张由巴以共管东耶路撒冷包括阿克萨清真寺在内的伊斯兰圣地,巴勒斯坦则坚持1967年被占东耶路撒冷地区必须根据联合国242号决议归还。此外,耶路撒冷的归属关系到伊斯兰世界的宗教尊严,巴难民回归也与一些阿拉伯国家利害相关,已非巴勒斯坦一方所能全权定夺。虽然以色列在“耶路撒冷是永久统一的首都的地位不可谈判”的立场上有所松动,但戴维营会谈还是无果而终。
谈判受挫后,巴勒斯坦方面权衡利弊,审时度势,决定将原来9月13日宣布建国的日期推迟到11月15日,以便营造宽松的气氛和条件。尽管巴以随后在华盛顿又恢复过谈判,双方首脑9月25日也举行了会晤,但这些努力均无结果。10月4日,巴以首脑阿拉法特、巴拉克和美国国务卿奥尔布赖特在巴黎举行三方会谈未果。10月16日至17日,克林顿总统建议的中东问题多边首脑会议在沙姆沙伊赫举行,达成了一项无文字依据的口头担保协议。在签字画押的协议尚且被束之高阁的情况下,这项口头协议对制止巴以冲突能有何约束力?尽管会议通过了严厉谴责以色列的决议,要求审判以色列战犯,向巴勒斯坦派遣国际部队,及要求以色列对阿拉伯国家可能采取的断绝关系行动承担责任等,但以色列依然反应强硬,巴拉克总理曾一度宣布暂停与巴勒斯坦人的谈判。
必须指出的是,由于以色列军队重新占领了先前曾经撤出的一些巴勒斯坦地区,事实上分割和封锁了加沙和约旦河西岸的部分市镇,已经严重影响了巴勒斯坦的经济。沙姆沙伊赫峰会之后,双方在谁应当首先采取缓和步骤的问题上又争执不下。巴方强调以军应首先撤出巴勒斯坦地区,而以色列则坚持要巴方首先停止暴力活动。
最近一个时期,中东地区局势出现了一系列急剧而深刻的变化。一是巴以关系由和谈转入了对抗。从表面上看,这次冲突的起因是利库德集团领袖沙龙对耶路撒冷的伊斯兰圣地阿克萨清真寺的挑衅性访问,但其根本原因是巴以谈判久无实质性进展,巴勒斯坦人民对和平前景渐失信心,对以色列的和谈诚意表示怀疑。事实证明,在巴以和谈进入最后阶段的紧要关头,将无可回避地触及最棘手的耶路撒冷归属以及巴勒斯坦建国和难民回归等问题。这些重大问题涉及巴以、阿以双方的国家、民族和宗教利益,也牵扯到世界三大宗教———犹太教、伊斯兰教和基督教的敏感神经,因此已经超出了巴以冲突事件的本身。值得注意的是,巴以冲突的严峻现实促使巴各派力量重新聚拢,并将巴以冲突初期的“阿克萨起义”更名为“独立起义”。巴明确表示独立起义要实现彻底解决的几个目标:调查冲突并审判以色列战犯;以色列军队撤出巴勒斯坦地区;全部拆除巴勒斯坦被占领土上的犹太人定居点;巴勒斯坦民族独立;派遣国际部队隔离巴以地区,对巴勒斯坦人实行国际保护。
二、中东和谈严重滑坡。巴以冲突的持续,使原本就步履艰难的中东和谈面临一系列新的严峻挑战。在巴以和谈方面,巴方已经明确表示以色列的血腥镇压表明和谈已经完结,巴勒斯坦人民的起义斗争将持续下去,直至巴勒斯坦人民合法民族权利彻底恢复。巴方还表示,以色列只有撤出巴勒斯坦地区并全部拆除巴勒斯坦被占领土上的犹太人定居点,巴以谈判才能恢复进行。在叙以和谈方面,叙利亚重申以色列必须无条件从戈兰高地撤军,和谈前景更难预料。为此,巴勒斯坦和埃及等阿拉伯有关方面强调,未来的中东和谈必须有新的形式,即一味由偏袒以色列的美国一手把持和谈的局面必须结束,中东和平进程应有中国、法国、俄罗斯和联合国等多方面共同参与主持。和谈之舟须有诚意和履约两桨共同推进,缺一不可。从10月下旬开始,以色列总理巴拉克正在考虑组织紧急联合政府的问题。阿拉伯舆论认为,以色列政局如何变化会对巴以和谈产生影响。
三、阿以关系出现变化。以色列的强硬态度使一些阿拉伯国家开始重新审查自己与以色列的关系。沙姆沙伊赫会议前后,迫于阿拉伯国家舆论的压力,阿曼、突尼斯和摩洛哥先后宣布关闭了在以色列的贸易代表处和以色列在这些国家的贸易代表处。伊拉克、利比亚、也门和苏丹等国更提出要对以色列发动一场“圣战”。叙利亚则表示,阿拉伯国家在确定和平选择的同时,也不应放弃“其他选择”。卡塔尔、毛里塔尼亚正在考虑对以色列的关系采取“慎重决定”。有的阿拉伯舆论更加激烈,甚至呼吁阿拉伯国家联合向以色列宣战。为了应付不测,以色列在重新占领靠近埃及边界的部分加沙地区的同时,也在叙以和黎以边界加强戒备,声称以色列有能力在两线作战。
四、中东反美情绪高涨。在这次巴以冲突期间,美国一方面谴责巴勒斯坦人坚持暴力手段,另一方面阻挠联合国等通过谴责和制裁以色列的决议。阿拉伯舆论对此极为不满,认为在美国的主持下难以实现中东的公正、全面和平。此外,10年前,不少阿拉伯国家支持“沙漠风暴”行动,但对时至今日仍坚持制裁伊拉克表示不满,许多阿拉伯国家派飞机前往伊拉克运送救援物资,并主张由阿拉伯国家首先集体打破对伊制裁。更有甚者,在亚丁港加油的美国“库尔”号导弹驱逐舰和英国驻萨那使馆10月12日一天之内先后被炸,许多伊斯兰圣战组织发誓要继续攻击美国在中东的利益和目标。美国已下令驻中东地区的部队及其他设施处于高度警戒状态,并禁止美国舰船通过苏伊士运河。不少阿拉伯人士呼吁在排除战争选择的情形下,应当重新使用石油武器打击欧美的战略利益,迫使其正视阿拉伯方面的要求。
由于巴以冲突的激化和中东局势的恶化,使基础本不坚实的中东和平进程以及阿以关系更加脆弱,危机四伏的中东地区似乎又走到了战与和的十字路口。
压题照片:曳光弹照耀下的阿拉伯一村庄
(附图片)
▲愤怒的巴解主流派法塔赫武装人员在焚烧美国国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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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国际资料库
阿拉伯国家联盟首脑会议
1945年3月22日,在埃及倡议下7个阿拉伯国家的代表在埃及首都开罗举行会议,通过了《阿拉伯联盟宪章》,阿拉伯国家联盟正式成立,简称阿拉伯联盟或阿盟。
阿盟自成立以来,共举行过21次首脑会议,包括6次紧急或特别首脑会议。第一次阿拉伯国家首脑会议于1964年1月在开罗举行。会议谴责了以色列强行改变约旦河(流经黎巴嫩、叙利亚、约旦和以色列)河道的行径,并就恢复巴勒斯坦人民的权利、成立阿拉伯联合司令部、建立巴勒斯坦实体等问题作出了决议。以后历次的首脑会议曾就中东重大问题作出了一系列决定。其中比较重要的有:1967年8月,阿以战争爆发后在苏丹喀土穆举行的会议通过对以色列的“不承认、不谈判、不和解”的原则;1974年10月,在摩洛哥拉巴特举行的会议强调巴解组织是巴勒斯坦人民的唯一合法代表;1978年11月,在伊拉克巴格达举行的会议强调不允许阿拉伯任何一方或几方单独谋求解决阿以冲突,谴责戴维营协议,决定一旦埃及和以色列签订和约,将对埃及实行政治和经济制裁;1982年9月,在非斯举行的会议通过了解决中东问题的8项原则。1990年8月,在开罗举行的会议讨论了伊拉克入侵和吞并科威特的问题。1996年6月,在埃及举行的会议强调继续推动中东和平进程是阿拉伯国家的战略选择,呼吁恢复阿以和谈,要求以色列遵守以土地换和平原则及执行与阿拉伯国家签署的协议。
1985年—1990年,阿盟共举行过6次特别首脑会议,其中1989年5月在卡萨布兰卡举行的会议决定全面恢复埃及在阿盟及其机构的成员资格,并批准了巴解的和谈战略,首次承认全面解决阿以争端的基础是安理会242号和338号决议。
2000年10月21日—22日,阿拉伯国家特别首脑会议在开罗举行。本次首脑会议是1991年海湾战争结束以来举行的首次由所有阿拉伯国家参加的最高级别的聚会。阿盟 22个成员国代表团、其中包括15位国家元首和两位政府首脑参加会议。会议决定每年定期举行阿拉伯国家首脑会议,明年在约旦的安曼举行阿盟第十三次会议。(罡)
第7版(国际周刊)
专栏:
巴以边冲突边和谈
本报记者 安国章
令人揪心的中东地区最近传来积极消息:本月初,巴以有关领导人又表示决心要采取具体措施停止暴力冲突。尽管人们对此仍持谨慎态度,但他们良好的愿望还是值得称道的。为此,国际社会给予了积极评价。
巴以暴力冲突已持续一个多月。
纵观到目前为止的冲突全过程,双方一直是边冲突边和谈;流血不断,谈判不止。9月28日暴力冲突发生后,国际社会斡旋不断,联合国秘书长安南还亲到中东进行穿梭访问,阿拉伯国家的努力也没停止过,但日益恶化的中东局势却依然严峻,甚至还发生了以色列军方武装直升机对巴勒斯坦领导人阿拉法特的办公室进行袭击的严重事件。
根据去年9月5日巴以签署的《沙姆沙伊赫备忘录》,今年2月应达成框架协议,9月签署巴以永久和平协议,巴勒斯坦宣布建国。但由于以色列的强硬立场,不要说看不到永久和平协议的希望,就是框架协议也没有踪影。今年7月举行的戴维营巴以美峰会因在耶路撒冷地位、难民等重大问题上互不让步又不欢而散。后来巴以领导人9月25日举行秘密会晤,但因以色列坚持让步已到极限从而使会谈无果而终。美国提出如在耶城问题上达不成协议就先解决其他问题。这实际上是让以色列“无限期地”继续控制耶路撒冷。随后美国对巴勒斯坦和阿拉伯国家施加巨大压力,以色列总理巴拉克也声称只有阿拉法特采取“灵活态度”才可能实现和平。埃及、约旦、叙利亚、沙特等不少阿拉伯国家明确表示拒绝以色列在耶城的立场。沙特国王法赫德指出,以色列不撤出1967年占领的阿拉伯领土,中东就无和平可言。穆巴拉克发表了关于“阿拉伯国家和伊斯兰世界任何人都不会同意放弃东耶路撒冷和阿克萨清真寺的权利”的讲话。约旦国王阿卜杜拉亲到特拉维夫,向以领导人表示了决不接受以对东耶拥有主权的立场。
中东和平进程启动至今,由于巴以之间军事和经济实力悬殊,以色列一直处于有利地位。当阿拉法特发现,在美国主持下巴以协议永远不可能有利巴方后,他能做到的就是拒绝再向以妥协。当广大的巴勒斯坦民众对建国前途感到迷茫、对美国主导下的中东和平进程也失去信心时,中东局势无疑极具爆炸性。
面对以色列的强硬立场和日益严重的中东局势,温和的阿拉伯国家开始改变原来的立场,愤怒抨击以色列和美国,并于10月21日召开了由所有22个阿拉伯国家参加的特别首脑会议。这是1991年海湾战争结束以来的第一次。
会前和会议期间,有的阿拉伯国家领导人和一些党派组织强烈要求对以采取激烈行动:利比亚领导人卡扎菲主张对以宣战;也门总统萨利赫说,“只要我们有一块与以色列接壤的土地,也门就可以从那里向以色列开战”;伊拉克总统萨达姆强调随时准备与叙利亚并肩作战,必要时将进入巴勒斯坦境内参战。不过绝大多数与会领导人还是理智地认为,对抗只能使局势急剧恶化,从而断送来之不易的整个中东和平进程。会议决定对以色列的挑衅行为和镇压巴勒斯坦人民的行径予以强烈谴责,对巴勒斯坦人民的正义斗争给予全力支持,暂时不对以采取集体对抗行动。
舆论认为,在目前严峻形势下,阿拉伯首脑集体作出的明智决策标志着阿拉伯国家内部发生了明显变化,在对外的重大问题上重新又用一个声音讲话。这既对巴勒斯坦人民是巨大的鼓舞和支持,也是对以色列的巨大压力和打击,从而使持强硬立场的以色列当局在处理目前局势问题时不得不顾及中东地区的大局。这也就是目前巴以之间既冲突又和谈的重要原因之一。本月9日和12日,克林顿将在华盛顿分别会见阿拉法特和巴拉克,评估目前中东地区的局势,并探讨如何恢复和谈。
(附图片)
▲表面的笑容难掩内心的焦虑。图为中东问题多边首脑会议
在埃及沙姆沙伊赫举行期间,克林顿总统与巴拉克总理和阿拉法特总统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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