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马克思致恩格斯
曼彻斯特 1857年1月20日于[伦敦]哈佛斯托克小山梅特兰公园格拉弗顿坊9号 |
亲爱的恩格斯:
我真是一个倒霉透顶的人。已经有大约三个星期,德纳先生将每天的《论坛报》寄给我,显然只是为了对我表示,他们不再刊载我的任何东西了。除了关于法兰西银行的手段[注:卡·马克思《欧洲的危机》。——编者注]的大约四十行之外,他们没有登过我一行东西。我一星期又一星期地延迟开《论坛报》名下的期票,因为我总希望文章将来还会发表,但是任何类似这样的情况都没有。我的关于普鲁士、波斯、奥地利的文章[注:指卡·马克思的文章《霍亨索伦王朝的神权》、《英国—波斯战争》、《奥地利的海外贸易》(两篇)。《论坛报》很晚才发表这几篇文章。——编者注]都一律被退回。这些狗用自己的名字刊登所有我的文章(也有你的文章)约有四年之久,从而使美国佬忘却了我的名字,本来我的名声正在提高,而且可使我找到另一家报纸或以转入另一家报纸去威吓他们的。怎么办呢?在这种情况下,实在没有好办法。如果我现在开期票,这会给他们提供口实断然拒绝我,如果每星期写两篇寄去,指望十篇之中可能有一篇登出和得到稿酬,这实在得不偿失,无法干下去。如果文章都没有登出,我又怎能开期票呢?
还有一件倒霉的事。我看了11月、12月和1月的《普特南》。上面没有关于巴赞库尔的文章[87]。它或许丢失了(虽然我亲自将它送到邮政总局),或许只是推迟发表。如果认为这些家伙收到它,但是不想发表,也不通知我,那是十分荒唐的。
我还没有最后同乌尔卡尔特派达成协议,此外,他们的小报篇幅有限,一篇文章[60]一个月只能登出几小段,常常要拖上五六个星期才能登完。它们充其量只能用作微不足道的次要的来源。《论坛报》在它的极端贫乏无味的社论中,对于我在文章中写的看法,大都提出相反的意见。俄国人的影响是无可怀疑的。
这样一来,我完全搁浅了。我仅有的一点现款已投入一所新住宅,住在这里绝不能象在第恩街[106]那样一天一天地熬日子;既没有指望,家庭费用又越来越大。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的处境的确比五年前更惨。我曾以为苦水已喝到头了。但是不然。而且最糟糕的是,这回的危机不是暂时的。我不知道如何才能脱身。
瑞士的夸口可悲地破产了[107],这是预见到的。没有任何不可抗拒的力量迫使这些先生蒙受屈辱。因为,正如科内利乌斯本人在巴黎所看到的,不仅在巴黎人中间,而且在军队中都笼罩着不满情绪,波拿巴在任何情况下也不能允许普鲁士人至少在法国边境上采取严重的军事行动。所以他才努力进行调停。瑞士人的耻辱完全是波拿巴的耻辱造成的。波拿巴最初向普鲁士人为瑞士担保,当瑞士否认他的调停权时,他在《通报》上表示抗议;后来他又向瑞士为普鲁士人担保,而现在不得不在半官方的小文章中承认,普鲁士对他没有承担任何义务。他竟然在从《新普鲁士报》那里得到的官方辟谣上签了字[108]。这个家伙已如此声名狼藉,而他的异父弟弟莫尔尼已经盘算在俄国国家机关中给自己找个位置。
不知你是否注意到,赖德律-洛兰先生已公开号召法国“共和派”参加布斯特拉巴的立法团选举。可见,他已降为合法的反对派。如果这一方面表明他放弃了追求者的大喊大叫的姿态,那末这在另一方面无疑还表明反对派在法国本国现在又认为有可能存在,资产阶级共和派正在赶紧同奥尔良派联合起来重新占据议会席位,以便能够为了自己的利益巧妙地利用将来的革命。
我似乎曾写信告诉过你,布鲁塞尔的《民族报》已经寿终正寝;现在代替它的是曾经同它竞争的《国民报》,这是一家低能的、枯燥无味的比利时报纸。高贵的《人》也完蛋了。代替它出现了《流亡者报》,后者存在了不超过两个星期。有时还出现一些法国流亡者写的小册子(如象皮阿的《Ave Maria》〔《福哉,马利亚》〕)——它们都象钟式裙那样鼓胀、空洞、夸夸其谈,所不同的只是价钱较为便宜,销路更其不佳。
《论坛报》发现,近三十年来(到1851年为止)法国富裕的程度比英国大得多,因此现在在政治方面也将赶过它。证据是:法国地产的价格(即票面价格)提高了一倍,而英国提高得有限;诚然,法国人把房屋价格也包括在土地价格里,而英国则不然;但是,因为英国人口在上述时期内总共只增长了百分之三十三,所以房屋的数目(《论坛报》把房屋的数目和房屋的价格视为同义语)大概也只增长了这么多。
埃里希在这里达到了目的,他用不着再介绍了。
你的 卡·马·
你的军事评论[109]好极了。《奥格斯堡报》[注:指《总汇报》。——编者注]上有一篇文章,它把通过康斯坦茨描写得非常困难。我只粗略地看了一下。
注释:
[60]指马克思曾经打算要写但未完成的关于十八世纪英国和俄国外交史的著作。马克思只写了这一著作的引言五章。引言主要是由马克思从不大出名的旧外交小册子和未发表的手稿中抄录的实际材料构成的,引言的主要问题之一是俄国和瑞典之间的北方战争(1700—1721年)。引言最初刊载于《设菲尔德自由新闻报》(它是乌尔卡尔特及其拥护者创办的,从1851年到1857年在设菲尔德出版),后来刊载于乌尔卡尔特的伦敦《自由新闻》(1856年6月—1857年8月),标题为《十八世纪外交史内幕》(《Revelations of the Diplomatic History of the 18-th Century》)。——第53、64、77、80、92、109、120、516、521、523页。
[87]指恩格斯根据巴赞库尔的书(见注59)为美国杂志《普特南氏月刊》撰写的一篇文章《圣阿尔诺》;这篇文章没有发表。——第78、92、99、123页。
[106]第恩街在伦敦的索荷区。这里向来是最贫困的政治流亡者居住的地方。——第92页。
[107]马克思指当时因纽沙特尔公国而同普鲁士发生冲突(见注97)的瑞士政府在拿破仑第三的压力下所做的让步。
普鲁士国王要求释放被捕的保皇派,被拒绝后,便以战争威胁瑞士。最初,瑞士政府断然拒绝实行普鲁士的这一要求,并且还正式宣布:如果普军入侵,它决心接受挑战并予以最坚决的抵抗。但是,尽管瑞士政府作了这样的声明,它还是根据不希望在法国边境发生战争的拿破仑第三的要求,在1857年1月16日决定释放被捕的保皇派。普鲁士国王则因此撤销了关于动员军队和向瑞士边境进军的命令。这样,普鲁士和瑞士之间发生军事冲突的可能性就被防止了。——第93页。
[108]看来,马克思指1857年1月1日《新普鲁士报》发表的瑞士政府向瑞士联邦代表会议所作的正式报告;这篇报告详尽地分析了普鲁士和瑞士在纽沙特尔和瓦兰壬问题上的冲突(见注97)的原因和欧洲列强对待这一冲突的立场。特别是瑞士政府断言,尽管法国政府作了保证,普鲁士国王并没有向法国皇帝承担任何放弃他对纽沙特尔和瓦兰壬的要求的义务。——第93页。
[109]指恩格斯关于山地战的第二篇文章。这篇文章《纽约每日论坛报》编辑部没有发表。——第9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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