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的辞职。——克里木事件[204]
伦敦7月14日。我们在前一篇通讯[注:见本卷第400页。——编者注]中谈到了约翰·罗素勋爵被迫或者自愿辞职这样一个fait accompli〔既成事实〕的问题。辞职是在昨天下午提出的,应当说,这是一种综合性的辞职:自愿的同时又是被迫的。其原因是帕麦斯顿把包法利所率领的一部分最贪图职位的辉格党人弄到犯上作乱的地步。他们声明,如果罗素不提出辞呈,他们将不得不投票赞成布尔韦尔的提案。罗素对此进行了抗拒,但是毫无效果。背信弃义的辉格党小人对这种功绩还不满足,就在下院的接待室里在给帕麦斯顿的请愿书上征集签名,要求帕麦斯顿说服女王接受罗素已经提出的辞呈。这些卑劣的手法无论如何会使罗素得到一种满足:他按照自己的模样建立了党。
如果下院的大多数不死命抓住能使下院延期解散的每一个借口,那末乌尔卡尔特所说的那种“为了保证自己精神上的支柱而常常暗自活动”的人的辞职,未必会对内阁的存在产生任何影响。而一旦通过了布尔韦尔提案,下院的解散就不可避免。如果投了不信任票,帕麦斯顿仍然留任,他就一定会解散下院;如果他的继承者是得比,那末得比也一定会那样做。但是下院未必乐意为祖国而牺牲自己。
乔治·格雷爵士成立了一个警察暴行调查委员会。它是由伦敦、利物浦和曼彻斯特的法官们组成的,它将在下星期二开始举行会议。 如果说在贸易上时间是金钱,那末在战争中时间就是胜利。放过有利的时机,不利用机会调派优势兵力去对付敌人,这就是犯了战争中可能犯的最大的错误。如果不是在防御时而是在进攻时,即在侵入敌人的领土时犯这种错误,那末它就会造成加倍的危险,因为防御时疏忽所造成的后果还可以纠正,而在进攻时这样的疏忽便会招致全军复没。这都是老生常谈,任何一个准尉都会认为这是陈腐的道理。虽然一般不会经常违反任何一条战略或战术规则,但是似乎佩利西埃将军,这位行动迅速的人,这位克里木军队的“一往直前的元帅”却有天赋成为一贯忽视这些人所共知的原理的鲜明榜样。
通向塞瓦斯托波尔的道路是经由因克尔芒到达要塞的北区。佩利西埃及其司令部比任何人都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但是要占领北区,联军必须展开野战行动,动用主力部队击溃俄军,包围北区,并且抽出一支能把俄国野战部队阻挡在相当的距离上的部队。采取这种行动的适当时机是在撒丁军和奥美尔-帕沙指挥的土军到达的时候。联军当时比俄军强大得多。但是他们没有做诸如此类的任何事情。他们向刻赤和阿速夫海进行了远征,多次企图强攻塞瓦斯托波尔。野战行动只不过是进行侦察和把营地扩大到拜达尔盆地的入口处。现在终于查明,这种按兵不动的原因似乎是运输工具不足,因此联军在进行了15个月的战斗以后仍然被困在海上,被困在卡梅什和巴拉克拉瓦!这真令人奇怪。克里木不是南极什么地方的一个荒凉岛屿。虽然它是一个粮源可能已经枯竭的地区,但是它今后仍能提供大量的饲料、役畜和车辆,只要有本领和勇气去夺取它们。在黑河周围数英里的范围内犹豫不决而缓慢地来回调动,当然不是得到这些物资的办法。但是即使完全不考虑到克里木现有的骆驼、马匹和大车,在欧洲和亚洲的黑海沿岸地区也有充足的、可用轮船在两天内运到的运输工具。为什么联军不征用这些运输工具来满足自己的需要呢?原来俄军在实践上给他们上了一堂很生动的课,告诉他们应当怎样行动。当联军感到把粮食从巴拉克拉瓦运到堑壕里已经不可能的时候,俄军把第三、第四和第五军以及各种后各师运到了克里木。部分军队是用大车穿过草原运来的,看来他们的粮食非常不足。因为在皮列柯普200俄里方圆内人烟稀少。然而他们用征用的办法从比较遥远的省份弄到了物资,而本来俄军要把大车从叶加特林诺斯拉夫、波尔塔瓦、哈尔科夫等地运到克里木比联军从鲁美利亚、安那托里亚得到运输工具更困难得多。总之,联军推说运输工具不足,错过了夺取克里木(直到辛费罗波尔为止)的机会。现在情况改变了。俄军在敖德萨和赫尔松之间的地区为克里木组织了一支后备军团。我们只能根据从西方军团中调来的部队来判断这支军队的实力;他们由整个第二军和2个掷弹兵师组成。这支军队的总兵力为5个步兵师(82个营),1个骑兵师(32个骑兵连)和80门火炮。此外,还应当加上步兵和骑兵的后备队。这样,如果扣除在行军中遭受的损失,则集结在敖德萨和皮列柯普之间奉命开往克里木的军队的人数,可以大致确定为7—8万人。这支军队的先头部队现在可能已经越过皮列柯普,而到7月底就会使联军觉察到它的到来。
联军能够用什么抵抗这些援军呢?联军的兵员还会因霍乱和寒热病而逐渐减少,其减少的数量不会少于因企图进行种种强攻而伤亡的数量。不列颠的援军来得很缓慢,实际上只有很少几个团上船出发。我们不久前报道启程出发的有13000人[注:见本卷第361页。——编者注],这是内阁的一种虚张声势。而法国政府声称,它不打算派遣新锐师,而只从后备部队中派出一些小部队去弥补战场上所遭到的损失。如果这些补充部队能及时到达,那末他们勉强能使联军的人数凑足6月间原有的人数,即20万人,其中包括土耳其军队和撒丁军队。最可能的是联军的人数不超过18万人,而俄国在8月初用来对付联军的军队至少为20万人,而且这支军队占据着有利的阵地,支配着自己的后方地区,控制着作为登陆场的塞瓦斯托波尔南区。在这种条件下如果联军再度被逼退到黑河彼岸的狭窄的台地上,那末,挤满了那么多人的台地必然会变成墓地。
发动战局的时机还没有失掉。虽然最适当的时机是错过了,但是尽管如此,联军只要勇往直前,甚至现在仍能保证有更广阔的活动地区。然而联军似乎不打算利用这种可能性。
为了替佩利西埃辩白,也许应当补充一点,无论伦敦或巴黎的舆论都在路易·波拿巴这位远方的将军的干预中寻找和找到第二次克里木战局全部misère〔失败〕的原因。
卡·马克思和弗·恩格斯写于1855年7月14日 载于1855年7月17日“新奥得报”第327号, 并作为社论载于1855年7月27日“纽约每日论坛报”第4452号 原文是德文 俄文译自“新奥得报”,并根据“纽约每日论坛报”校对过 |
注释:
[204]本文第二部分(关于克里木事件)就是恩格斯写的“在克里木所犯的巨大错误”(《The great Crimean blunder》)一文,该文作为社论发表于1855年7月27日“纽约每日论坛报”上。在“新奥得报”上发表这篇文章时,马克思删去了某些细节。——第40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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