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恩全集第十一卷——评克里木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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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伦敦6月8日。由于继撒丁军的2个师以后又调来了法军的3个预备师，联军已经不能再留在格拉克列亚的赫尔松涅斯这一狭窄地区了。因此，5月25日，在佩利西埃将军接任司令官后不久，他们便把20000—25000人派到黑河，占领了沿河一线，并把俄军前哨赶出了俯瞰黑河右岸的那些高地上的阵地。读者可能还记得，我们在一个多月以前就已指出［注：见本卷第242—243页。——编者注］，俄军这条突出在最前面的防线并不是他们真正准备会战的地方，因此他们大概不会扼守这一地段和在这一线应战，很可能在一遭到猛烈攻击时便放弃它，以便把自己所有的部队集中到因克尔芒和它东面山峦之间的坚固地区。情况果然如此。联军由于向前推进，就把他们所占领的地区扩大了将近一倍，并打通了到富饶的拜达尔盆地的道路，这在今后将会有很大好处。可是已经取得的优越条件目前还利用得不够迅速和坚决。刚前进了一步就又停滞不前。这可能是由于运输工具不足而造成的。联军司令官之间的意见分歧也被认为是一个原因。联军在6月6日重新开始的对塞瓦斯托波尔的炮击，即第三次炮击，使人怀疑联军已打算在一度积极行动以后仍然采取以往的拖延手段。但是：在炮击之后随着将进行野战的这种可能性也并不是没有的。不管怎样，一项必要的措施（见“新奥得报”第241号［注：见本卷第271页。——编者注］）——把奥美尔-帕沙亲自指挥的约2万名土军从叶夫帕托利亚调到赫尔松涅斯——终于实现了。这样，联军现在就有整整20万人。只要运送粮食的组织工作和运输工具的现有数量能保障进行野战，联军有这样多的兵力，便能有把握地开始积极行动。当然，这当中还需要克服不少的困难。
　　我们在叙述主力军队作战经过时应当提到的另一事件，就是在卡兰亭湾和中央棱堡（按俄军编号为第五棱堡）之间的地段进行的战斗。这是一场顽强的血战。现在从佩利西埃将军的报告中得知，俄军利用独立堡垒和战壕守住了自卡兰亭湾南端直到墓地，再从墓地到中央棱堡的整个地段，虽然按照英国海军部绘制的官方的攻城工事平面图来看，在整个这一重要地段上出现了事实上并不存在的法军工事。当马奇塔棱堡和中央棱堡刚受到严重威胁而掩护它们的外国工事刚被法军攻占时，俄军便把这一广阔的地段变成了一个大型堡垒。他们用几夜的时间就构筑了几条长长的相互连接的胸墙，把整个地段都围在里面，从而形成了一个大place　d’armes〔屯兵场〕即防区，部队可以在里面安全地集中，以便在法军攻击时对他们进行侧击，甚至从翼侧对向前突出的法军工事进行大规模的出击。为了不使俄军赢得时间以实现他们的计划，佩利西埃决定在俄军还没有完成土工作业以前立即对他们攻击。5月22日晚，联军成两路纵队进行了攻击。左路纵队在卡兰亭湾南端附近占领了俄军的堑壕，并在这些阵地上巩固了下来；右路纵队也攻占了向前突出的堑壕，但由于敌人火力猛烈，所以被迫任拂晓时退却。次日晚，联军以较大的兵力再度进行攻击，结果获得全胜。联军占领了整个筑垒地段，并把堡篮从堑壕的这一边移到那一边，使这一地段变成了对付俄军的阵地。据说，法军在这次战斗中表现了过去使他们闻名于世的那种furia　francese〔法兰西的猛劲〕，虽然应当承认，佩利西埃在描写他的部队不得不克服的那些困难时，是少不了要夸大一番的。
　　大家知道，联军向阿速夫海的远征获得了极大的胜利。主要是由英法两国舰队的轻型军舰组成的区舰队，搭载了15000名英、法、土军，未遭抵抗便攻占了刻赤、叶尼卡列和通往阿速夫海的海峡。这些军舰在这个内海前进，驶抵别尔疆斯克、格尼切斯克和阿拉巴特，毁坏了或者迫使俄军自己毁坏了大量储备的粮食和弹药，以及若干艘轮船和大约200只运输船。联军幸运地在刻赤附近截获了哥尔查科夫给该地区部队司令官的一些信件。这位俄军总司令埋怨塞瓦斯托波尔的粮食不够，坚决要求火速派出新的运粮队。原来，在整个这次战局中，阿速夫海是俄军向克里木运送储备品的主要孔道，而用来运输货物的工具则是500只帆船。既然联军到目前为止只发现并消灭了200只帆船，那末其余的300只大概是在更北的什么地方，即在塔干罗格或阿速夫附近。因此联军派出了一队蒸汽舰去搜索这些帆船。联军这次胜利的重要意义更在于它迫使俄军改道经皮列柯普或臭水海用既缓慢而又不可靠的兽力车运送一切储备品，并把主要仓库设在德涅泊河畔的赫尔松附近或别里斯拉夫附近，也就是说，设在比阿速夫海北部危险得多的地方。这次几乎没有遭到任何抵抗的远征所获得的胜利，对于联军统帅部却是一次最严重的非难。既然现在在4天内就取得了这样的战果，那末在去年的9月或10月——当时俄军的交通线如受到这样的破坏，就可能被迫退出克里木和放弃塞瓦斯托波尔，——为什么不派出这样的远征队呢？
　　随同这支远征队一起行动的陆军部队的使命，是在必要时保护军舰，派出兵力驻守已占领的居民点，破坏俄军的交通线。这些部队的主力看来仅作为游动队以进行野战；他们应当在每个有利时机进行勇猛的攻击，然后在舰炮的掩护下退回自己的筑垒阵地，而在最坏的情况下，即当他们受到敌人的很大优势的兵力的威胁时，甚至再回到舰上。如果陆军部队的使命正是这样，那末他们是能够胜任愉快的，而15000人用来完成这样的任务也并不算太多，如果他们的使命是作为有自己作战基地的独立单位来行动，对俄军进行认真的侧敌机动，企图对克里木的腹地造成严重的威胁，那末这15000人（由于必须派出一些独立部队，因而兵力还要削弱）就未免太少了；这样会有很大的危险，他们将被敌人的优势兵力切断、包围以至歼灭。现在我们仅仅获悉，这些部队已在刻赤登陆，目前正在加固向陆方向上的城防工事。自从俄军自动放弃苏茹克-卡列以后，切尔克西亚沿岸地区留在俄军手中的唯一的要塞就是阿纳帕。这个要塞由于自然条件本来已很坚固，现在又很好地加固了。我们怀疑联军现在会去进攻阿纳帕。如果他们没有速胜的把握就进攻阿纳帕，那末他们就会犯大错误。他们就会在需要最大限度集中兵力的时候把兵力分散，并且在既得的地区尚未巩固的时候把兵力浪费在对新目标的攻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