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战争[23]
1854年1月14日于伦敦
久待解决的东方问题看来终于尖锐到了这样的程度,以致外交手段失去了左右它的力量,而且已经不能利用它进行变化无常的、永远没有结果的活动了。1月3日法国和英国的舰队已进入黑海,企图阻止俄国舰队对土耳其舰队或土耳其沿岸地区的袭击。沙皇尼古拉有一次曾宣称,他将把这种行动看做是宣战的信号。那末,他现在会不注意这个事实吗?今天得到的消息说,法英两国舰队的联合兵力正和土耳其舰队第一大队共同把17000名土军运往巴土姆。如果这个消息属实,那末这就像直接攻击塞瓦斯托波尔一样,是一种战争行为,而沙皇就只好立即宣战。
但是俄国会不会孤立呢?奥地利和普鲁士在这一场全面战争中将站在哪一方面呢?
据说,路易·波拿巴曾暗示奥地利政府:如果法国同俄国发生冲突而奥地利站到俄国方面,那末法国政府就将利用只需一点火星就足以重新燃起燎原烈火的意大利和波兰的革命风潮,而且法国将企图恢复波兰和意大利这两个国家。但是,可以有把握地推测,奥地利政府受本身财政困难的影响将比受波拿巴的威胁的影响更大。
最近时期,贬值的纸币流通量不断增大,其次,政府不久以前采取了一项紧急措施,以法律规定它发行的纸币贬值15%,从这些事实中可以推断奥地利国库的情况。这种使本国货币贬值的措施,也许是在征税方面的登峰造极的发明,因为这种作法就是税上加税。根据德国报纸的报道,奥地利1854年的预算在经常开支方面的赤字将达4500万弗罗伦,在特别开支方面的赤字达5000万弗罗伦。奥地利第一百次决定借款,但是看来不会成功。在这种情况下,准备借款5000万弗罗伦,显然是为了支付定期债券的利息和应付其他一些刻不容缓的急需。
当联军的分舰队即将进入黑海的消息传到维也纳时,银行家们大忙了一阵,纷纷把纸币换成银币。持有100和200弗罗伦纸币的人们则拥挤在这些银行家的办公室里,力图挽救受到威胁的积蓄,然而在决定关头,圣彼得堡对维也纳的影响还是占了上风,奥地利将卷入这场即将到来的冲突并站到俄国方面。至于普鲁士,它仍企图玩弄1780年、1800年和1805年的那套把戏,即建立中立的波罗的海各国或北德意志各邦的联盟,而它居于盟主的地位就可以起相当重要的作用,就可以投到许给它好处最多的那一方面。
毫无疑问,土耳其和欧洲的舰队能够摧毁塞瓦斯托波尔并消灭俄国的黑海舰队;联军能够夺取并守住克里木,能够占领敖德萨,封锁阿速夫海并发动高加索山地居民。在波罗的海应当采取在黑海所采取的措施是不言而喻的,这就是:必须不惜任何代价同瑞典缔结同盟;必要时,还得恐吓丹麦,派出足够数量的部队在芬兰登陆,并提出只有在该省重新归并瑞典的条件下才签订和约的保证,以发动芬兰的起义。在芬兰登陆的部队可以威胁彼得堡,而舰队则可以炮击喀琅施塔得。
这一切都决定于欧洲海上强国的行动是否坚决有力。
12月29日的“新普鲁士报”证实了俄皇命令帝国所有部队做好战斗准备的消息。他不仅从英国和法国银行提出了他的存款,而且命令在贵族中间进行募捐,并停止修建铁路,以便把腾出来的人力和金钱用于战争的需要。
另一方面,法国比过去更加紧张地扩军;1852年的80万兵员总额中还没有征召的一半也征召入伍了。法国也早就打算发行2亿法郎(约合800万英镑)的公债,但是粮价昂贵、葡萄歉收、生丝减产、工商业普遍停滞、对2月底的支付的严重忧虑、国家有价证券和铁路股票跌价的趋势等等——这一切情况丝毫没有减少发行公债的困难。
根据“泰晤士报”的报道,英国政府今年准备把海军陆战队和水兵扩充到53000人,即较去年议会通过的数字约多8000人,较得比勋爵内阁时期所动员的人数多5000人。因此可以说,从1852年以来海军人数约增加13000人。海军将有38000名水兵和见习水兵,15000名海军陆战队兵士。
西诺普会战的秘密终于揭开了。根据有关俄国和土耳其在西诺普的兵力对比的消息看来,俄国比土耳其多3艘两层甲板蒸汽舰、1艘三层甲板舰和680门火炮。因此,西诺普事件丝毫没有使俄国的实力增强,也丝毫没有使土耳其的实力减弱,而且可能正相反。这里我们看到了甚至在英国海军史上也从未有过的事迹:巡航舰和战列舰排成一列,指挥官们把火炬投入火药舱而为祖国牺牲。土耳其海军的主力依然完整无损,没有损失一艘战列舰或一艘蒸汽舰。不仅如此,根据最近的消息,俄国舰队最好的三层甲板舰之一、装备有120门火炮的“罗斯提斯拉夫号”被土军击沉了。俄国对这个损失一直是巧言掩饰,说“罗斯提斯拉夫号”不是在战斗时而是在战斗后不久沉没的,但现在俄国人已公开承认了[24]。这个损失大大抵销了土耳其舰队的损失。如果这一艘三层甲板舰确实沉入海底,那末可以推测,俄国其他舰船在战斗中也受到了非常重大的损伤,归根到底,西诺普的胜利使俄国舰队受到了比土耳其舰队更大的削弱。埃及的帕沙一听到西诺普惨剧,就立即下令装备6艘巡航舰、5艘轻巡航舰、3艘二桅横帆舰,以弥补土耳其舰队舰船的损失。
埃及的蒸汽巡航舰“彼尔瓦兹·巴赫里号”经过5小时战斗后被击坏,并被一艘比它大得多的俄国蒸汽巡航舰“弗拉基米尔号”俘获。它被炮弹打得千疮百孔,以致勉强被拖到塞瓦斯托波尔后就立即沉没了。“彼尔瓦兹·巴赫里号”全靠轮机长英国人贝尔的帮助才开到塞瓦斯托波尔湾,海军上将科尔尼洛夫曾经答应,如果他能顺利完成这一任务,便立即让他自由。但是到达塞瓦斯托波尔后,贝尔非但没有被释放,反而和他的助手们——轮机兵和锅炉兵一起被严密拘禁,每日只给3个辨士的微薄口粮,而且俄国人还要他们在这严寒季节步行80英里到俄国内地去。在塞瓦斯托波尔担任指挥的缅施科夫公爵得到了沙皇和他的大臣们的赞许,后者对敖德萨的英国领事和圣彼得堡的英国大使提出的照会置之不理。大家都已经知道,在西诺普大混战中,有两只因私人事务开到该处的英国商船被毫无理由地无情地击沉了。下面是一家法国报纸发表的关于这两只船被击沉的经过的率真的报道:
“11月30日,从英国南部港口比德弗德开来的‘霍瓦尔德号’二桅帆船,为奥地利驻西诺普的领事皮伦茨先生卸完煤以后,停泊在该处装载压舱物,准备驶往法特萨装载谷物运往英国。突然俄国舰队出现了,它没有发出任何警告,也不给外国船只以离开危险区的机会,就对停泊在该处的土耳其舰队进行猛烈的射击。只几分钟‘霍瓦尔德号’只及港内的其他商船就全部被击沉了。”
关于这一粗暴地破坏国际法的情况在敖德萨的战报中已公布了。同时,俄国报纸还用侮辱性的词句宣称,英国舰队不敢开进黑海,英国政府也不敢阻止俄国军舰利用英国的修船厂进行修理。最近的一批邮件又给我们带来了有关最近期同亚洲军事行动的补充消息。显然,土耳其军队已经被迫全部撤出了俄国的阿尔明尼亚,不过还没有关于迫使他们撤退的那些会战的结果的确切消息。土耳其的一个军走的是从阿尔达汉直通阿哈尔齐赫的大路,而另一个军则在这以南,沿着从卡尔斯经亚历山大罗波尔(格鲁吉亚语为居姆里)到梯弗里斯的道路前进。这两个军大概都遇上了俄军。根据俄国的报道,这两路土军都被击溃,并损失了约四十门火炮;我们没有土耳其的官方战报,但是据一些私人的消息说,撤退的原因是必须返回冬季营地。只有一点是无疑的,这就是除了圣尼古拉堡垒外,俄国领土上的土军都撤退了,俄军追击土军,俄军前卫甚至大胆地进到距卡尔斯一英里的地方,但被击退了。此外,我们知道,土耳其安那托里亚军团是从亚洲各省——旧伊斯兰教的野蛮统治的支柱——征召来的,其中有大量总的说来虽然强悍少见,但是既不正规又不可靠的临时的兵士,他们是冒险家和库尔迪斯坦的强盗;这个安那托里亚军团同安分的、有纪律的而且受过严格训练的鲁美利亚军团毫无共同之处;在鲁美利亚军团中,指挥官了解每天在他管辖下有多少兵士,是什么样的兵士;在这个军团里有军事条例和战地法庭可以制止个人的冒险欲望和掠夺习气。我们知道,在亚洲战局的初期曾迫切需要部队的俄国人,后来得到中将奥勃鲁切夫第二指挥的第十三步兵师(16000人)和一支顿河哥萨克部队的增援;我们知道,他们控制住了山地居民,保持住了经过高加索山脊到弗拉基高加索以及由海上到敖德萨和塞瓦斯托波尔的交通线。在这样一些情况下,再加上土军的司令官阿勃迪-帕沙不是一个叛徒便是一个傻子(阿勃迪-帕沙后来被召回;被派去接替他的是阿罕默德-帕沙),那末土军的失败就丝毫不足怪了,虽然也没有疑问,俄军的战报照例都是夸大的。
在多瑙河:俄军不久以前攻击了位于该河支流上的曼成堡垒。有一艘蒸汽舰和两艘炮艇开近这个堡垒,它们遭到猛烈的炮击;据说炮艇都被击沉,蒸汽舰也受到严重损伤,因而以赶紧退却为上策。曾经发生过三、四次冲突,其中有的是卡拉法特的前哨战,有的是多瑙河的俄军哨所和渡河偷袭的土军小部队的接触。土军认为自己在所有这些小规模的战斗中都占了上风。只可惜没有更早地使用土耳其的非正规部队(它比其他任何部队都更适合于这类行动)来更积极地进行这种小规模战斗。这些部队完全可以抗击哥萨克,破坏敌人长达300英里因而必然很薄弱的前哨线,打乱俄军的计划,出色地侦察敌人的一切调动,并且只要保持应有的谨慎和大胆,在每次冲突中就都能占上风。
刚刚收到的电讯说:
“1月6日土军一个师15000人携火炮15门,向距卡拉法特不远、构筑有战壕的切塔特阵地攻击,经过猛攻加以占领;俄军损失2500人;从卡腊乌拉开来的俄军增援部队18000人,在损失250人后,被迫退却。”
另一则电讯说,小瓦拉几亚大部分居民都奋起反对俄军;后者已包围了克拉约瓦。然而,俄国已经筋疲力尽了,它正在世界各地,在英属印度的边境、在波斯、在塞尔维亚、在瑞典、在丹麦等地使用收买和恫吓的手段。在波斯,英国公使和沙赫政府之间发生了小争执,后者已经准备让步了,但是俄国大使进行干涉,不仅竭力激起沙赫对英国的愤恨,而且企图把他卷入对土耳其政府的积极的敌对行动,并怂恿他对土耳其宣战。但是,据说这个阴谋失败了,因为英国代办汤普逊先生威胁说他将离开德黑兰,沙赫害怕会立即引起波斯人民反俄的怒潮,同时阿富汗外交代表团来到恫吓说,如果波斯同俄国缔结同盟,阿富汗人就要进占波斯领土。
与此同时,大批俄国间谍布满了塞尔维亚。他们到处游串,寻找过去以忠于被推翻的奥布廉诺维奇王朝而出名的人。他们同一些人谈论年轻的米哈伊尔公爵,同另一些人谈论他的老父米洛什,在谈话中时而暗示有希望在俄国的保护下扩大塞尔维亚的疆界,把现在在土耳其和奥地利统治下的全部操塞尔维亚语的人联合起来,建立一个新的伊利里亚王国,时而威胁说,如敢反抗,就派大军侵入,把塞尔维亚完全征服。俄国尽管不断使用各种阴谋手段,仍然破坏不了塞尔维亚和苏丹的亲密关系。相反,贝尔格莱德正在等待接受君士坦丁堡发出的两道敕令:一道敕令是断绝塞尔维亚同俄国之间原有的一切联系,另一道敕令是把各个时期承认给塞尔维亚人民的所有特权肯定下来。其次,俄国政府还在斯德哥尔摩和哥本哈根积极进行谈判,企图说服瑞典和丹麦政府在欧洲即将到来的冲突中站在俄国一边。俄国企图同这些国家缔结同盟的主要目的,在于封锁松德海峡和贝耳特海峡以对付西方强国。但是,直到目前为止俄国所争得的却是,瑞典、丹麦和普鲁士之间缔结了武装中立的条约,并进行了显然用来对付俄国本身的武装准备。从瑞典发出的一些私人信件中可以看出,人们因为俄国未经宣战而无耻夺占的芬兰公国有可能归还斯堪的那维亚王国而感到欢欣鼓舞。至于丹麦,它的(不是人民的,而是宫廷的)态度还不很明确。甚至传闻现任的丹麦外交大臣将呈请辞职,而由雷芬特洛夫-格里敏尼尔伯爵这位以同圣彼得堡的宫廷有着密切联系而出名的人物继任。在法国,由于俄国的影响,奥尔良派和正统派“联合”的问题[25]取得了某些成绩;同时这种影响也正被千方百计地用来破坏英法政府之间的entente cordiale [26],并在它们之间散播不信任。某些接受基谢廖夫先生津贴的巴黎报纸企图使人们对英国政府是否真诚产生怀疑,我们也看到,接受布隆诺夫先生津贴的一家英国报纸也在怀疑法国政府是否真诚。另一个主要针对西方强国的打击是俄国禁止波兰输出粮食。
然而,西方强国的外交活动丝毫不带有敌视俄国的性质。正相反,当问题涉及伸张正义的时候,他们表现出十分明显的拖延倾向,当问题已经涉及犯罪行为时,他们又表现出十分明显的妥协倾向。但是现在每一个人都十分清楚,这样的行动是错误的有害的。最近6个星期以来外交方面的主要事件有下列几点:维也纳会议复活了;会议参加者于去年12月5日拟定了议定书;法国和英国驻君士坦丁堡的大使给列施德-帕沙写了一封信;[27]12月15日四大国交给土耳其政府一份共同照会,该照会于12月31日为苏丹接受;德鲁安·德·路易斯先生向法国的驻各国外交代表发出12月30日通令,告知联军的舰队已进入黑海。关于维也纳会议的议定书,本报读者在读完这几行字后就可以了解它的内容。再没有什么比议定书中的下列论点更荒唐的了:
“俄皇在各个时期所作的保证,消除了任何关于至尊的皇帝怀有某种破坏奥斯曼帝国领土完整的意图的想法。”
也没有什么比议定书中所谓同意签订3个月的停战协定对土耳其是适当的这种声明更恶毒的了。在可耻的西诺普大屠杀的消息传到君士坦丁堡两天以后,即12月5日,列施德-帕沙写信给斯特腊特弗德·德·雷德克利夫勋爵和巴拉盖·狄利埃将军,告知西诺普来的消息,并请求联军舰队进入黑海。12月12日,即列施德-帕沙发出照会后一个星期,他收到两位大使非常冷淡的复照,复照中通知他说: “联军舰队的出现只有‘政治意义’,因而毫无军事意义,这只是‘精神支援’,因而决非军事支援。”
于是,土耳其政府被迫接受12月15日的四强共同照会。这个照会对于土耳其政府因专制君主海盗式的行为所受的损失没有规定任何赔偿,而且坚持恢复过去的一切条约——凯纳吉条约、阿德里安堡条约、安吉阿尔-斯凯莱西条约和其他条约[28],所有这些条约在一个半世纪以来一直成为俄国取得欺骗、干涉、进犯和吞并的武器的武库。这个照会还允许沙皇对土耳其在宗教问题上有保护权,在民政管理问题上有指导权,因为在照会中写明,对各强国, “土耳其政府应当告知有关它给予所有非伊斯兰教臣民的宗教特权的敕令的内容,同时对每一强国作出相应的保证”,
而且土耳其政府应当宣布它更加积极地推行行政制度和进行内部改革的坚定决心。虽然从这些新建议的字面上看来,欧洲五强国都有权共同保护土耳其的基督教臣民,但实际上只有俄国才有这种权利。这一协议的实质是:法国和奥地利是信奉罗马天主教的国家,应当保护土耳其的罗马天主教居民,英国和普鲁士是信奉新教的国家,应当保护苏丹的新教臣民,而俄国则应保护信奉正教的臣民。但是,由于土耳其信奉天主教的还不到80万人,信奉新教的不到20万人,而信奉正教的却将近1000万人,因此很清楚,沙皇实际上获得保护土耳其基督教臣民的权利。直到12月19日,即里扎-帕沙和哈利耳-帕沙进入内阁,因而保证了“主和”派或者说“亲俄”派的胜利以后,土耳其政府才接受了四强国的建议。
12月21日,当内阁会议已经通知四国大使接受他们所提出的建议的消息传开的时候,索弗特(大学生)就聚集起来呈递请愿书,抗议政府所作的决定,只是在逮捕了为首的学生以后才阻止了风潮发生。炽烈的怒火席卷了君士坦丁堡,以至苏丹[注:即阿卜杜-麦吉德。——编者注]在第二天既不敢到御前会议厅,也不敢像平时一样在外国军舰的礼炮齐鸣和全体舰员的“万岁”声中驾临托普汉讷清真寺;而列施德-帕沙则从自己的伊斯坦布尔的官邸,逃到同苏丹府相邻的一座官邸去避难。第二天苏丹出告示,宣称不停止军事行动,于是舆论才有些平静下来。
在最近的阴郁的9个月中,西方国家的这些混乱、畏缩、不可理解的外交活动,几乎使公众再也无法忍耐,使人们对英国政府的诚意发生怀疑。由于无法理解西方强国这样长期容忍的原因,人们开始谈论在幕后的那些势力。传说纷云,有人说女王的丈夫阿尔伯特亲王干预朝政,他不仅伴随他的掌握最高政权的夫人参加枢密院的会议,而且还利用他的影响操纵枢密院负责官员的行动;其次,他一方面利用机会参加女王同大臣们的会商,同时同法国除外的一切外国宫廷(包括俄国宫廷)保持经常的和直接的联系。另外一种传说是:奥尔良派同波旁王朝的长系(法国过去的王族)的“联合”,从英国宫廷那里得到了几乎同俄国宫廷一样的支持。为证明这一点,人们还引证了奈穆尔公爵在同“亨利五世”[注:即尚博尔伯爵。——编者注]商谈后立即拜访了维多利亚女王宫廷的事实。
第四种传说是:经俄国同意,关于东方问题的谈判已经完全委托给美延多尔夫伯爵的内弟布奥尔-绍恩施坦伯爵。这一传说被用来证明,英国政府从来不希望进行独立的、有效的谈判,并且假装反对俄国及其同盟者的阴谋,实际上从一开始便尽力促使这些阴谋实现。人们确信罗巴克先生准备向下院而布鲁姆勋爵向上院广泛地提出科堡的影响的问题。毫无疑问,目前科堡家族的影响问题几乎是首都人们的唯一话题。议会将于1月31日重新召开。
从1809年以来,这里还没有过像今年这样寒冷的冬天。但最可怕的并不是严寒,而是温度和天气变化无常。火车行驶极端困难;有些地方的交通似乎完全中断,而且就英国的交通工具来说早已远远落后于时代了。为了减少由于积雪使商业文书的邮递受阻而引起的种种不便,以及防止因无法预先通知推迟付款而引起拒付期票起见,开始使用电报。然而,伦敦有五百多张期票拒付的情况具体说明了寒冬给社会造成的混乱状态。报纸上满篇都是关于暴风雪造成可怕的船只遇难(特别是在东海岸)的消息。虽然不久以前公布的贸易、航行和收入的统计表指出1853年开始的繁荣景象继续存在,但是严寒和生活必需品(特别是粮食、煤和食油等)的涨价严重地影响了下层阶级的生活。饿死人的事件层出不穷。国内西部的抢粮风潮目前正形成对北部同盟歇业的伴奏。
由于时间不够,关于工商业的详细情况只好留待下文再谈。
卡·马克思写于1854年1月14日 载于用英文和荷兰文出版的1854年3月6日“南非人报” 俄文译自英文版“南非人报”,并按荷兰文版校对过 俄译文第一次发表 |
注释:
[23]“东方战争”一文是卡·马克思专门为“南非人报”写的。该报在卡普施塔德(开普敦)用英文和荷兰文两种文字出版。马克思于1853年12月通过他的妹夫约·卡·尤塔被邀为该报撰稿。马克思寄去的三篇文章,只刊载了一篇。——第20页。
[24]关于土军击沉俄国战列舰“罗斯提斯拉夫号”的消息刊载于1854年1月9日的“泰晤士报”。据俄国的官方文件(“巴·斯·纳希莫夫给亚·谢·缅施科夫的关于西诺普海战的报告”和“巴·斯·纳希莫夫分舰队在西诺普海战中的舰船损伤报告表”),“罗斯提斯拉夫号”在西诺普会战后安全回到塞瓦斯托波尔停泊场进行修理。——第23页。
[25]指1850年路易-菲力浦死后法国波旁王朝长系的拥护者正统派和幼系的拥护者奥尔良派进行联合的一次尝试。1853年底,法国王位追求者正统主义者尚博尔伯爵和奥尔良派的代表奈穆尔公爵举行会晤,在这以后不久,1854年初尚博尔拜访了路易-菲力浦的遗妻。——第27页。
[26]《Entente cordiale》(“诚意协商”)是在十九世纪用来表示1830年七月革命后法英之间亲近的说法。尽管说“诚意协商”,但无论在三十年代或是以后时期,英法两国在一系列国际问题上,其中包括在东方问题上的矛盾不止一次地尖锐化。——第27页。
[27]指1853年12月5日英、法、普三国代表和奥地利外交大臣布奥尔在维也纳会议上签订的议定书。在这个议定书和以后的几次照会中,四强国一再表示要调停俄土之间的冲突。
马克思提到的法英驻君士坦丁堡大使1853年12月12日给土耳其外交大臣列施德-帕沙的这封信指出,法英舰队出现在博斯普鲁斯海峡,证明法英政府对土耳其的友好愿望,一旦沙皇政府试图派兵在土耳其领土登陆,这两个强国的舰队将起而保卫奥斯曼帝国。——第27页。
[28]根据库楚克-凯纳吉条约(1774年),俄国获得了南布格河和德涅泊河之间的黑海北部沿岸地区(包括金布恩要塞在内)以及阿速夫、刻赤、叶尼卡列等城市,并赢得了对克里木独立的承认。俄国商船得到了自由通过博斯普鲁斯海峡和达达尼尔海峡的权利。根据这个条约,苏丹必须给予正教教会一系列特权,特别是在第十四项条款中,规定在君士坦丁堡修建正教教堂。
根据阿德里安堡条约(1829年),多瑙河口和附近岛屿以及黑海东岸自库班河口以南的很大一部分地区划归俄国。根据这个条约,土耳其必须承认莫尔达维亚和瓦拉几亚自治,给予它们自选国君的权利。这种自治由俄国负责保证,这等于确立了沙皇对这两个公国的保护。土耳其政府还必须承认希腊为独立的国家,并颁布敕令使塞尔维亚的自治合法化。
根据安吉阿尔-斯凯莱西条约(1833年),俄国和土耳其一旦和任何国家发生战争,双方有互相援助的义务。关于这个条约的秘密条款,见注19。——第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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