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仰：家庭是社会的核心单元

  西方资本主义制度所遭受的各种批评中，有一项就是，这一制度严重破坏了家庭。破坏家庭这个结论看起来并不像独裁、极权之类那么令人反感，但是，家庭结构的不稳定，其结果是深远和广泛的。很多人对此并没有清晰的认识，尤其对中国人来说，近几十年来的时髦大都是小家庭，甚至流行独身，家庭以及与之密切相关的婚姻关系遭到各种挑战，正深刻地改变着社会的细胞。
    家庭关系首先是一种亲情，它会给人一种温暖和安全感。没有家庭或者缺乏家庭温暖的，只能到社会上寻找，这也是西方社会心理医生需求很大的原因。事实上，良好的家庭关系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可以取代心理医生。缺乏家庭和睦，很容易造成人的冷漠和无助。从另一个层面说，稳定的家庭关系也能减少色情业的需求。稳定和睦的家庭关系，还能增强一个人的责任感，减少危害社会的冲动行为。中国人常说：上有老、下有小，实际上就是因为家庭而承担的责任感。这种责任感是社会细胞稳定的重要力量，一旦它被破坏，个人安全感降低，社会不稳定的因素也将大增。
    西方资本主义制度之所以会破坏家庭的牢固纽带，有几方面原因。首先，一人一票的选举制度就建立在个人主义的基础上，它追求的是原子化的个人，个人的独立意志不受其他影响。当家庭存在的时候，一人一票的民主制度就会受到威胁。在一个团结的家庭内部，家长的意志可能代替家庭成员的意志，尤其当大家庭联合成为家族、宗族的时候，这种基于家庭关系的凝聚力甚至会使一人一票的制度形同虚设。从权力的角度说，最高权力并不希望受到基层权力的挑战，当人都是各自为战的个体，呈一盘散沙的状态，特别便于最高权力的统治；当家庭、家族甚至不同家族之间彼此联合的时候，对于最高权力就是有力的抗衡。中国历史上像秦始皇这样的集权者就是反对家庭的，尤其反对大家庭。现代资本主义制度走得更远，不仅反对大家庭，还反对小家庭，个人主义制度鼓励单身，或者每一个小家庭的随意解体，大大减少了家庭的凝聚力。换句话说，社会基层权力的个体化、原子化、分散化、彼此孤立化，便于最高权力的集权。如果把家庭、家族看成是社会自治的基层单元，那么，破坏家庭便于集权者个个突破。
    其次，家庭涉及到资本主义制度的另一个层面。所谓资本主义简单说就是以金钱的力量来统治社会。当人人自私、各自为阵，特别便于资本利用个人想满足欲望的需求而实现控制。而家庭关系的牢固会使得奉献和无私成为满足个人欲望的抗拒力量，资本主义的基本原则便遭受挑战。资本主义的商品经济极为需要小家庭，以冰箱、洗衣机为例，现在几乎每个家庭都有，实际上利用率并不高，大多数时间都是闲置。如果是一个大家庭，几代人、几个小家庭同住，一台冰箱、洗衣机就足够了。反过来，以自由的名义打破大家庭，形成几个小家庭，冰箱、洗衣机等家用电器的销量就会成倍上升，如果人人单身，销量还会上升。不光家用电器如此，住房同样如此。现代住房不管是商品房还是单位分房，很少有适合大家庭使用的户型，其结果很显然是社会财富的巨大浪费。资本在破坏家庭结构的大潮中，获得了巨大的商业利益。
    资本主义反对家庭的主要理由是自由，它认为家庭会限制个人的各种自由。这个说法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但是，把它绝对化就错了。家庭的确会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个人的自由，然而，从理论上说，自由与约束是相对的，把自由绝对化会给社会带来很多麻烦。中国古代社会在这个问题上处理的比较好，例如科举考试允许人们脱离家庭，如果科举成功踏上仕途，几乎长期都是漂泊在外，即便自己有小家庭，也与家族脱离了关系。各种回避制度更减弱了与家庭、家族、家乡的联系。再如古代社会的商人，大都也是“重利轻离别”。这些特殊的人群，在一定程度上摆脱了家庭、家族的牢固纽带，承担了社会所需的特殊职业，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家庭的稳定提供了安定。甚至从社会保障来说，家庭也是提供养老爱幼的最佳单元。现代资本主义之所以在社会福利上遭遇严峻挑战，有一个原因就是，原先由家庭提供的保障，在家庭被破坏后，不得不由社会来提供，它一方面造成社会行政管理机构的膨胀，另一方面也使得政府权力面临无法永久承担的社会责任。当今西方福利社会面临的危机，根源就在于此。
    对于人类社会来说，家庭是一种最良好的自然状态，迄今为止，人类还很难找到比家庭更为合理的社会细胞。资本主义制度打破家庭关系，就是打破了社会的自然结构，显示出资本主义为了金钱统治而不顾一切的本性，也显示出资本主义以为金钱力量可以替代一切的狂妄，这是西方资本主义制度必将难以持久的重要原因之一。打破家庭又不得不提供各种保障，使得西方资本主义制度承担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tzD品论天涯网

    （本文刊于《环球时报》，有删改。）tzD品论天涯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