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麒元博客发表最新文章《我的忧虑》,文章说“其实,我最感忧虑的并非经济政策,而是管理层一颗颗已经跑偏了的心。”“是的,让已经跻身于富豪阶级的管理层进行社会主义革命,这几乎相当于自己革自己的命,这是何等的艰难!王安石搞财政改革,身败名裂;张居正搞财政改革,挫骨扬灰。”“我们希望,二十一世纪的新中国,不要再重复宋明的旧故事了。”
以下是文章全文:
对于经济形势的判断,现在出现了严重的分歧。由于存在严重的分歧,解决经济问题的思路大相径庭。我们要求财政变革,管理层要搞“金融创新”。
我认为,即便是对经济形势抱持乐观态度,也绝不能无视经济结构严重扭曲的现实了。由于,我国长期执行实质性高通胀的货币政策(人民币购买力复试下降速度高达两位数),不动产的增殖速度远高于工业平均利润,房地产毫无悬念地持续吞噬着工业,我国的传统工业部门丧失了增长动能,已经开始进入快速萎缩的过程。我国的工业化进程开始倒退,工业化升级可能嘎然而止。我国的宏观经济政策,长期依附于实质性高通胀的货币政策,这是饮鸩止渴的自杀性宏观经济政策。很遗憾,十八届三中全会对此缺乏深刻认知。对于未来宏观经济政策走向,非但未能做出坚决地调整,反而在加大此种政策力度。请注意,在过去的一年里,M2与GDP之比例竟然增加了7%,几乎无可否认,GDP增长就是依赖这7%的贡献。显然,所谓的“金融创新”,既不是去杠杆,更不是调结构,而是加强版的实质性高通胀的货币政策。这不是“壮士断腕”,这是在自寻死路!
我认为,宏观经济政策是不能搞政府机会主义的。即便是“危机可控”,也不应该继续向危机挺进。我承认,滥发货币是无比美妙的,它能轻易地创造虚幻的奇迹,它能为管理层带来辉煌的业绩。我国的财政扩张已经严重依赖“金融创新”了,如果没有M2的疯狂增长(2014年的增长目标竟然是13%),我国财政将必然陷入全面困境,政府直接收入依赖发债融资,政府间接收入依赖货币投放,我国的财政已经全面金融化了。事实上,“金融创新”正在迅速蚕食本就已经脆弱的国家信用。我国经济已经进入恶性循环,我国宏观经济政策也已经进入恶性循环。简而言之,“金融创新”正在强化经济结构的扭曲程度,“金融创新”正在酝酿全面而深刻的财政危机,“金融创新”正在掏空人民币价值。一句话,“金融创新”已经成为绞杀我国国民经济的金色锁链。我不能理解,在我国最需要深刻而全面的财政改革的时候,没有人强调“财政创新”,却用“金融创新”来掩盖财政问题,让财政问题得以不断深化,最终导致国民经济陷入无药可医的悲惨境地。
是的,深刻的财政改革是困难的。财政改革的本质是调整社会分配,那才是真正触动灵魂的革命。我们敢于逼迫数以万计的地产商重新返回实业吗?我们真的愿意让变成富豪的孩子们做些创造价值的工作吗?是的,“金融创新”是如此的美妙,它本质上是赋予官僚买办土豪征税权,它除了在温水中慢慢煎熬悲惨的屁民,官僚买办土豪几乎是皆大欢喜。“金融创新”不但可以“制造”GDP奇迹,更可以让亲朋故旧迅速地成为富豪。是的,这也许是最重要的,“金融创新”才能对接美国的QE,才能完成中美国的“战略合作”。但是,五千年了,古今中外的盛世,无不是在泡沫中消亡。上层社会集体食利,这个社会必将整体沦落,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铁律。我们希望,最高领导真的明白既定宏观经济政策的终极后果。
是的,深刻的财政改革,更像是一场新型的社会主义革命。无论是基于财产的各种征税,也无论是基于资本的各种征税,都会具有鲜明的社会主义特征。是的,让已经跻身于富豪阶级的管理层进行社会主义革命,这几乎相当于自己革自己的命,这是何等的艰难!是的,为老百姓谋幸福,有时候老百姓未必会领情,老百姓常常会俯首甘为主流骗,老百姓常常会横眉冷对孺子牛。王安石搞财政改革,身败名裂;张居正搞财政改革,挫骨扬灰。在大宋,在大明,反对财政改革的全部是鼎鼎大名的社会名流。社会名流如此强大,以至于皇上都不得不低头,以至于老百姓都趋之若鹜了,以至于宁愿亡国灭种也要搞“金融创新”了。我们希望,二十一世纪的新中国,不要再重复宋明的旧故事了。
其实,我最感忧虑的并非经济政策,而是管理层一颗颗已经跑偏了的心。我清楚,开会的同志们不是不懂经济,他们是各路神仙的顶级经纪。“金融创新”,了无新意,一言以蔽之,就是用金融手段,向国民征缴隐形税赋,蚕食国家和国民的最后财富。先利诱,后威逼,其心昭然若揭。王阳明先生看得透彻,确实是心外无理。心偏了,就无理可讲了。中国最艰难的工作,不是替百姓讲理,而是替管理层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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