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今年暑假,有一些西安大学生去调研青海农村的尘肺病患者。这是其中一位给学子君小编的投稿,是一位大学生志愿者在当地的调研日记。
点点滴滴,都被记录在投稿者的文字里,句句读来,小编都能深刻感受到大学生对尘肺病患者和对农村的关爱之心。
尘肺病,又称尘肺、矽肺、砂肺。尘肺病是我国头号职业病,占所有职业病的80%以上。据卫计部门的公开报告显示,尘肺病的死亡率高达22.04%,且发病率年增长幅度高达39%。
初步估算,我国尘肺病患者可能接近600万,他们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他们是怎么患病的?他们能不能得到职业病的权益维护?让我们通过这两篇日记去了解详情。同时,我们呼吁社会各界关注尘肺病患者,关注这600万生命。
早先投稿点击《20年青春换来尘肺病 | 农民工: 这是穷人病》查看,欢迎关注大学生关心尘肺病的来稿,欢迎关注三秦学子君!
作者:云帆
【青海尘肺农民调研日记7月27日】
从西宁坐火车两个小时即可到达民和回族土族自治县——多数尘肺农民踏上打工历程的起点。
在海石湾镇接我们一行人的是当地的志愿者,一路上,他热情地向我们介绍民和县的地理和人文状况,我们得知尘肺病在当地很常见,劳动力大多外出打工,新疆罗布泊金矿似乎格外吸引人,但那儿也成为尘肺恶魔的一大“集中营”。
在前河乡政府开完会,一大批患者等待着我们。与昨日问卷不同的是,今天来的患者全是尘肺农民而非工伤患者,他们有的来自“尘肺村”——传说中有的家庭一家人全部患上尘肺病并且接二连三地死去。
【在尘肺病患者家中】
他们没有工伤患者与资方签订的劳动合同,享受不到赔偿和各种各样的医疗或社会保障,家庭近乎一贫如洗却还有子女需要抚养。
尘肺病是劳动者身体与精神的资本家,它残忍地剥削着这个勤劳朴实的群体,榨干劳动者宝贵的劳动力,将他们无情地推向经济的边缘。
这就是现实,一个人倒下了,一个家庭也就倒下了。
可是,这里也不乏可爱的人,他们是一群当地的志愿者,与我们年龄相差无几;他们的家人也曾患过尘肺,经过救助,他们又义务地担起了帮助更多尘肺患者的责任。还有那些常年患病在家的农民,病魔似乎并没有将他们完全打倒。
入户探访,我们总是看到乐观的他们坚强地生活着,对于他们来说,我们带来了希望。
也许明天,这些曾经无比勤劳的尘肺患者们,在这片尘土飞扬、生养他们的土地上,还会默默等待着那些可爱的人再次出现,那时,他们和我们一样正常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青海尘肺农民调研日记7月29日】
马团不是青海民和回族土族自治县的一位农民,现住海西州格尔木市河东农场。与大多数来自民和县的农民工兄弟一样,为了生计,十多年前大叔前往新疆罗布泊金矿打工。
风钻作业粉尘危害很大,私人作坊式的管理漏洞百出,既没有安全规定,又没有下矿之前的粉尘防护宣传,大叔和工友们冒着牺牲身体健康甚至生命的危险,每日平均十小时连续作业,只是为了能够挣到每天区区十块钱左右的报酬。大叔在患上尘肺病后离开工作岗位,至今在家休息。
【大学生志愿者和当地人合影】
昨天早上我们来到格尔木社区服务站,大爱之家爱心公益服务中心的志愿者和我们一起为尘肺农民开了一场交流座谈会,并给他们做了调查问卷。
【座谈会现场】
在一个角落,我又看到了大叔,他正仰坐在折叠椅上,面带微笑。简单问过他的健康状况以后,他告诉我他想创业——自己开一家养殖场,专门养羊。
这份需求其实也是丧失了劳动力的尘肺农民重拾生活希望的途径:接受救助——创业——获得经济来源——医疗康复——生活变好。
但由于创业是非常规项目且在年底才开始新一轮申报,所以大叔的创业需求被保留了下来。
大叔是个热心的人,从前天早上开车送我们到患者家到昨天下午跟我们一起探访,大叔帮了我们不少忙。
晚上九点时,阳光还十分耀眼,我们走在农场的小路上,脚下的土地带有下过雨的痕迹,却已不再泥泞。与大叔家的羊圈紧连的是一道道斑驳的围墙,墙角下堆着杂乱的瓦砾和木材,墙上生长着杂草,电线在半空中向远处延伸。
大叔告诉我们,村里居住的都是从民和搬来的农民,很多尘肺家庭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没钱看病,而家中子女众多(少则两个多则四五个),患者不仅需要照顾自己还需要照顾后代,这进一步加重了他们的负担。
【村庄】
村里看起来面貌不错的房屋,看起来和和睦睦的家庭,其实压力丛生,这种压力来自病痛、来自家庭、更来自社会。
物质与精神的矛盾,思想与意识的落后也是当今尘肺患者普遍存在的问题。于是,我们不得不思考,尘肺病及其问题的根源在哪儿?我看,这是穷人的问题,穷人的病。
与大叔简单告别后,我们回到了宾馆,期待着明天的活动。
2019年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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