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了世界的革命者（二）让人类像鸟一样翱翔

【美国《发现》月刊文章】题：第13届《发现》杂志科学与技术创新年度奖——五位改变了世界的革命者
成就斐然
麦克里迪已经研制出能够以蝴蝶或鸟那样毫不费力而达到的精确度和风采在长空翱翔的机器。首先推出的是“飘忽秃鹰”，它是第一种成功的人力飞机。随后而来的是“飘忽信天翁”。1979年用脚蹬驾驶，它从英格兰的福克斯通飞到法国的格里—内兹角。
几年后，麦克里迪的公司制造了世界上第一架太阳能飞机“飘忽企鹅”，然后是功率更大的“太阳能挑战者”，它从巴黎起飞，达到11000英尺高度，然后在能源绰绰有余的情况下降落在英格兰的一个空军基地。
1987年，他和他的小组制造了一辆模样奇特的太阳能动力汽车，称为“Sunraycer”，该车在一场穿越澳大利亚的1867英里的比赛中战胜了其它22辆太阳能动力汽车。3年后，他们推出电池驱动的“土星冲击力”的样车。
当有关飞行历史的特大屏幕电影的制片人四处寻找一只翼手龙时，麦克里迪为他们制造了这种世界上有史以来最大飞行动物的一个18英尺长的复制品。
但我们所记得的总是超轻型飞机，它们看来十分娇巧、轻盈、不可思议，却被证明如同从墨西哥迁徙到缅因州的一只黑脉金斑蝶一样强壮且具有耐久力。他的公司为美国航天局制造了3架这样的飞机。它们全都依靠太阳能毫不费力地、静悄悄地飞行，进入了平流层。最新的“太阳神”于去年夏天攀升到96863英尺，比其它非火箭驱动的飞机的最高高度还高两英里。它的动力来自14台驱动螺旋桨的发动机，一次能在空中呆几个月。
从帮人偿债开始
在孩提时期，麦克里迪制造了模型飞机——滑翔机、扑翼机、直升机和旋翼机；到16岁时，他放弃了微型模型，选择了驾驶真玩意。20岁时，由于对有动力的飞行感到厌烦，他选择了去驾驭滑翔机。滑翔机驾驶员要想在一次飞行中在空中呆上20多分钟，就必须设法像老鹰那样利用上升的热气流，从而获得大自然所赐予的白搭车。到31岁，他已经在美国和欧洲赢得了4项翱翔比赛。现在，76岁的麦克里迪仍然梦想从自己永远繁忙的日程中挤出时间，回到自己的初爱，他对自己许下诺言：“今年我打算获得执照，重新从事滑翔。”
麦克里迪对轻型飞机如何像鸟一样飞翔的认识曾经派上用场。当时这位三个年幼孩子的父亲兼一家新开办的工程设计公司老板与他人共同为一位朋友担保了一笔10万美元的商业贷款，这位朋友后来无力偿还这笔债务。为了寻求还债的途径，麦克里迪开始考虑英国实业家克雷墨的一项现金悬赏。任何人只要能够驾驶一架人力飞机飞过一个1英里长的“8”字型环路，就能够得到它。这笔钱——大约9·5万美元———当时已经有差不多20年无人问津。
当时，英国工程师们的努力都失败了。麦克里迪的初步计算结果显示，传统的设计不会管用。他担心，研究一种完全不同的方法会耗费太多时间和成本，因此他试图忘掉它。后来，在1976年与家人环游美国的时候，他和儿子们对头顶上大鸟的飞行惊叹不已。他们看到，老鹰和秃鹫能在空中停留几个小时，而从来不扇动翅膀。麦克里迪说：“我想，就是在游览当年莱特兄弟首次成功飞行的地方小鹰市那天，我认识到能够采取一个不同的方法赢得此奖。这种飞机将必须更大、更轻。此后我就知道怎么办了。只有一事不明。飞机的翅膀将会很大，因而需要外部的捆绑紧固装置，我不知道所使用的绳子是否会产生太大的阻力。因此我迫不及待地要回去查阅资料弄明白。”
回到加州，他和20位朋友以及雇员一起工作，利用周末制成了70磅重的“飘忽秃鹰”。其设计式样是空前的：该飞机的翼展为96英尺，由1·6万分之一英寸厚的聚酯薄膜覆盖。驾驶员坐在一个密封的塑料驾驶舱里，用脚踏动力使这只大鸟升空。他们夺得了那笔奖金。克雷墨马上再次悬赏20万美元，条件是驾驶人力驱动飞机飞越英吉利海峡，其距离为22英里。1979年6月，麦克里迪率领小组前往英格兰，以便使布莱恩·艾伦（一位137磅重的自行车运动员）驾驶新飞机“飘忽信天翁”。一队媒体船只观望着，而清早还似乎绝好的天气迅速恶化。飞行两小时后，饮用水用光了，艾伦的腿部严重痉挛，他发出信号要求船只拖他一段。但当他调整飞机位置升高几英尺，以便营救者能够将钩子挂在“飘忽信天翁”上的时候，他找到了比较平稳的空气，于是挥手示意让他们离开。他又蹬了49分钟，有时用一只腿，有时仅仅距离波涛几英寸，最终在法国着陆。
反思环境事业
这时，麦克里迪致力于从飞机中榨出每一点效率，把工程设计推向新的极限。他在工作中很少停下来用足够长的时间来考虑自己为什么如此在乎这些事情。1982年，他为了接受林德伯格奖必须发表一次演讲。在准备过程中，他偶然发现了一则触及自己心灵的故事。他说：“很少有人知道，在林德伯格（美国飞行员，因于1927年5月20日单独完成横越大西洋的不着陆飞行而闻名世界——本报注）生命的最后20年里，他献身于环境事业。在肯尼亚，他望着一只老雕，扪心自问，哪件事会使他更加悲痛——是没有鸟还是没有飞机。他选择了鸟，尽管他是一位飞行员。这件事促使他下决心投身于环境事业。”
麦克里迪的所有努力都与自己的信条———利用更少的资源办成更多的事情——密切地吻合。目前使他担忧的是，我们大家看来都死心塌地地要用更多的资源来办成更多的事情。他说：“我对未来的看法基本上是悲观的。我出生的时候，地球上有17亿人，现在有62亿，差不多是原先的4倍。如果你考察一下海洋、陆地和空中的所有脊椎动物，人类及其牲畜和宠物占了其中的80%。这是一个压倒的多数。使我惶恐不安的是，我们即将进入一个可能将没有野生动物的时期。”
对麦克里迪来说，少耗费资源多办事意味着使我们远离矿物燃料；意味着投资于能够收获太阳能和风能、用这些能源给电池充电的技术；意味着制造耗用氢和排出无害的水蒸气的汽车；意味着今天就追求这些技术，以免在大自然宣告矿物燃料耗尽的时候我们才被粗暴地唤醒。使他感到震惊的是，这种正在给我们星球带来巨大变化的问题在国家的议事日程上却无足轻重。他说：“只有到事情变得非常糟糕的时候，政治家们才会做出反应。对美国来说，主要的官员——总统、副总统——与石油工业牵连在一起是一个毁灭性的严重问题。现在许多人都致力于利用好的、完全自然的能源。不幸的是，政治家们却相信只有1%的科学家相信的事情。”
如果听起来麦克里迪义愤填膺，那是因为他不能忍受失去孩提时代就启发了他的东西。他始终知道，他的机器顶多是生物的复制品。在从空气动力学角度讲的可能的极限上，生命王国中的每只鸟、蜜蜂和蝴蝶都轻快地飞翔着。麦克里迪一生都在这个极限上嬉戏，他希望我们大家都会加入他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