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战争

【台湾《全球防卫杂志》7月号文章】题：看不见的台海战争
原编者按　台海两岸未曾武力相向已近40年，但这段表面平静的日子里，一场看不见的战争却未曾停歇。2000年底，中共为实施三军联合作战演习，其东海、北海舰队参演兵力向南海舰队集中，经过台海时，采雷讯静默，国军各电、监、情、侦单位均无法适时掌握敌舰动态。上述事件是前参谋总长汤曜明在去年2月“国军高级干部研习会”致词时透露的。
两岸电战　台拜下风
这次中共三军联合作战演习应是2001年3月在东山岛举行的“东海6号”三军联合作战演习，而东海、北海舰队提早在2000年底向南海舰队集中，应是进行演习前的“分练”，为演习时的“合训”预作准备。船舰不比地面部队，地面部队一旦采无线电静默，不发出电磁讯号，动向就很难监测，但船舰本身即使雷达不开、无线电静默，还是可以透过雷达等观通系统掌握动态。因此“雷讯静默”就能使我相关单位无法掌握行踪，尤其在我空中预警机和电战机成军，侦测能量大增后，显示中共船舰通过台海时已成功利用电子战装备对台湾进行有效的电子反制，也表示过去甚少公开电战讯息的中共海军已用实际行动展现电战能力。
这场无声的指管通情监侦较劲，台湾军方显居下风，不仅证实共军电战能量已大幅提升，同时也打破国防部的制式回答：“一切都在国军的监控和掌握中”这个百分之百的神话。
台湾未能掌握共军动态并非第一遭。1996年中共针对台湾举行包含飞弹试射的“联合96”演习，当时情势最紧张时是在第三波演习前中共部队由浙江机动至福建时，台湾方面就失去对其动态的掌握，而美方也是一样。当时由于共军确切意图无法判断，因此引发台、美军方的高度关切。
共军这种欺敌战术运用，光纤应是主角。因为光纤可以防止敌方截收通信，只有直接进入光缆或系统中，才能截听讯息，但是这种动作很容易被窃听者察觉而采取因应措施。
情报搜集　日益困难
为有效掌握共军动态并及时预警，台湾参谋本部已全面检讨整合电侦单位及功能，规划筹建现代化电侦部队。目前台湾军方通信电子侦搜系统，是由国防部电讯发展室暨电监中心及所属30余个地面电侦站、通信情报站组成的电子通讯系统，电侦范围大致涵盖中共现有频率，并可掌握距台湾300海里内中共各项电子通讯情报。国防部电展室、军事情报局电战处督导的大陆电信研究室和国安局，也都与美国等国合作在国内外设有监听站。
至于防空预警战情管制（强网）系统，系由20余个固定式长程预警雷达、机动3D雷达、E—2T空中预警机及陆军飞弹部队防空雷达组成的防空系统，地面监侦范围包含整个台湾防空识别区和中共沿海250海里内所有的空中目标。这个250海里涵盖的中共沿海空域，北从浙江路桥，南到广东澄海，西近江西连城，包涵中共空军13个第一线机场。而空中监侦则以E—2T空中预警机为主，机上的ALR—73被动侦测系统（PDS），能以多频道同时进行无线电监听和电子讯号分析，有效监听距离至少有400海里。
另外中科院改装的C—130HE天干电战机，虽是执行旁立式干扰的电子反制机，不过机上配置的中科院电子所“玄机计划”研发的“空军自动化电子侦测系统”也具有电子侦搜能力；这套系统配备有联勤401厂制作的“大陆东南沿海各比例尺地形分析资料库”，可将电磁波发射源的坐标即时定位并以图形显示。
海军观通预警系统是由海军观通系统指挥部所属的30余座雷达站所构成，各雷达站都配有中科院研发的“大成舰岸资讯交链系统”，具有自动化战管及武器目标获取能力，除了具有早期预警功能外，还可使舰艇即时获得观通雷达及强网海空目标、雄2反舰飞弹目标获得资料、指管命令及布雷区、危险区、安全航道、航行计划等情资，不过舰艇所获得的情资为单向广播。
另外，各雷达站间还配置大成系统的分系统“岸基资讯交链系统”，这是为使岸上和雷达站台、作战中心、海锋大队、外岛海连组及通研室间达成紧密结合，而设计的指挥管制及战情交换网路，可即时获得水面及空中情资。目前海军正在进行“长晴计划”新建观通系统，各新雷达站情资也将纳入大成系统，以确保制海作战能力。
我电监单位曾利用监听方式，准确掌握中共船载炮兵发展历程。对于中共“船载炮兵”的发展，台湾军方已密切注意多年。共军进行船载炮兵演练，台湾原本也对其可行性存疑，不过从历年来截听共军演习电讯中发现，船载炮兵命中率逐年提高，有一次甚至从共军的报靶通讯中截听到直接命中目标的讯息，令军方大吃一惊，也显示共军已掌握船载炮兵射击要诀。
虽然监听成果丰硕，不过国军空中电侦能力毕竟有限，而地面装备受地球曲率影响，限制了侦测范围。另外，与外国合作的监听作业也非一切顺利，如1982年时，国防部电展室与美合作设在南韩和一些海外的监听站就被要求撤回，电展室只好在台重建电侦设备，加大天线，以维持监控大陆华北、东北及西北的动态。加上中共逐渐扩大使用有线电和光纤通信、小型卫星接收站、加密通信和数据传输系统，也使我方电侦范围日益缩小。
积极整备　贼心不死
面对中共电战威胁，台湾也积极推动电子战战备整备工作，强化电子战对抗能力，以建立一个跨陆、海、空领域局部优势的整体电战防护网。目前国防部电子战业务综理单位为“通信电子资讯参谋次长室”，军方武器系统规划之初，均须经通资次长室审查内含的电子战配置与能力。另外，通资次长室还负责军方电子战各情搜单位的作业协调。
军方电子战相关技术、敌武器发展等技术情报资料分析研判是由中科院负责，并参与军中各项电子战装备与武器系统获得管理的全程技术协助，以及协助军方电子战教育训练发展与培育电子战科技专业人才。另外，中科院还负责军方电子战系统以及系统使用软件的审查。
军方电子情报总资料库建于国防部电展室，各军总部成立分库，总库与分库间以资讯保密方式构连，使情资可交流运用。总资料库负责对通信系统网号，通信诸元参数与雷达电子设施赋予统一编号，并适时发布修订资料及制作电子情报参数表。而各侦搜单位也具备分析作业能量，对所获得的讯号情报，再经初步分析处理后，送各军总部及并同原始资料送国军电子情报总资料库复判，储存建档，使情资能共享。
除侦搜单位外，各军种战具载台上的电子反制或电战系统，也有截收讯号情报功能，很多单位也设有电战官，对这些情报进行初步分析。另外，中科院也会协助电子情报总资料库执行复判。
过去空军电监中心曾多次监听到共机向其战管通报“目视台机”，虽然我战管也同时掌握共机动态，但是战管听不到共机通话内容无法判断共机意图，而电监中心又无法即时通报战管，幸好共机都没有进一步动作，因此双方并未发生冲突。这种截情与雷情不能互相通联整合的状况，不仅使战管不能断然进行处置，也容易造成双方擦枪走火，所以军方另一首要任务就是整合所有通信与资讯资源，建立以“看得见、听得到、能指挥”及“整合三军战力”为目标的联合指管机制。因此民国91年度国防预算编列侦测装备和通信及电子装备高达146亿元，占军事投资项目最大部分，也就不令人意外了。
疯狂购武　拉拢美日
在这众多计划中，以参谋本部推动的“博胜专案”最引人注意。“博胜专案”概分为“数据链路系统”与“指管通资情监侦系统筹建”两案，分为需求评估、整合研究、系统构建三阶段。
去年7月，美国国防部宣布售台50套价值7·25亿美元的“联合战术资讯分配系统”（JTIDS），意味着数据链路系统即将进入系统构建阶段。由于JTIDS是美军现役Link—16数据链路架构下的次系统，因此博胜专案也有建构台湾版Link—16数据链路的目的，不过要构建完整的Link—16数据链路架构还要搭配TDS（战术数据系统）电脑系统、保密器、指管处理器（C2P）等次系统，未来美方应还会出售这些系统予台湾。
JTIDS是Link—16所独有的设施，采用分时多工存取技术（TDMA），算是一个“通信、导航、辨识系统”。JTIDS在Link—16系统中可提供讯息加密及传输加密讯息、自动入网功能，还能自动将须中继的讯息转送出去，并且能提供相对导航功能及加密的语音电路。
TDS电脑系统为一电脑化的资讯管理系统，目的在持续维持一个清晰的战术场景图，主要功能分别是提供战术资料给网路中的其他单位使用、自网路中的其他单位取得战术资料和持续维持战术资料库最新的内容。这些TDS电脑间资料交换目的，在使所有的入网单位能够分享一致性的整体战术场景图。指管处理器（C2P）Link—16系统所独有的设施，又称为协定转换器，因为Link—16中TDS所送出的战术资料，只要经过指管处理器（C2P）适当的转换，不单可以在Link—16系统上传递使用，同时也可在Link—11或Link—4A上使用。
由于Link—16不仅为美军现役数据链路，日本自卫队也采用。因此当“博胜专案”建构完成后，台湾不仅只完成自己内部指管机制的整合，还建立了与美军和日本自卫队战术资讯交流的界面，未来台海一旦有战事，美日部队的机舰和侦监设施都可成为台湾军方的耳目，等于为美、日、台军事合作预留伏笔。
“博胜专案”预期建置目标，将以“衡山指挥所”的衡山战情系统为核心，建立自动化指管作业系统，并整合区域作战管制中心（Rocc）、空中预警机、陆军作战中心、海军作战中心及重要武器载台，建立地面、空中及海上的指管机制。区域作战管制中心可说是小型的衡山指挥所，将在北、中、南各构建三处，为台湾指管机制增加三个分身，即使共军攻击导致衡指所无法运作，区域作战管制中心仍可负起该作战区的指挥任务，有效提升指管系统存活率。
陆军战术区域通讯系统（IMSE,即安捷专案）是新式野战机动数位化通资网路系统，也是博胜案的通资平台，可透过标准界面构成通联，公民营通信系统也可整合入网，构成语音及资讯通信。光纤通信系统也已在2000年完成，可结合无线电通信与机动通信系统，形成复式配置、多重路径。
虽然台湾建构指管通情机制过程坎坷，不过一旦“博胜专案”完成后，军方就能有效整合新一代武器系统战力，据以提供战场上所需即时、整合、精确的战场状况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