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老师
【台湾《讲义杂志》双周刊9月5日一期文章】题:他是我老师(作者林昆成)
国小老师是影响我最大的人。小时候老师严肃的印象,在我出社会再见老师时完全改变。他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即使他吃槟榔、抽烟,在我心中却是标准的为人师表。
老师是屏东客家人,师范毕业后分配到村里的小学,他的教学是严厉的,做人是严以律己也严以待学生。40年代时,村里一般人家中几乎找不到可供子女温书的场所,老师与新婚师母以板子钉长条桌,邀集学生晚餐后到老师家前庭温书,有不懂的问题,老师当场解答。
五六年级时,学校不能免俗地开办夜间补习,当年称为恶补。他补国语,另一位老师补数学,两位老师各有怪癖,一位上课只能喷杀蚊药,另一位则要点蚊香。身为班长的我主要任务之一,即喷药、点蚊香。否则老师一闻异味会咳不停,难以教课。除此之外,老师还坚持不收补习费,每次都由校长出面要求同学能交的交出来,再转交给师母充当家用。
为要求学生暑假好好温书,老师会勤于家庭访问。甚至请电影院收票小姐帮忙记下看电影的同学,几乎控制我们大半的假期生活。
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天晚上老师手握打狗棒到我家门前,爸妈赶忙把我叫醒,作势认真苦读。还好家里是日式宿舍,老师脱完鞋进来,牌局早已收了,变成我努力温书的镜头。当时是晚上8点,逃过老师家访突检,至今四十好几仍记忆深刻。
我们国小毕业后,老师请调到隔壁村国小教书,但仍与本班同学最亲,几乎每阶段都有同学会。师友关系维持数十年后,老师由教育界退休。
这十多年来,老师的子女们都已长大成家,夫妻俩还是守在小村里。老师学习南管、参加老人会、主持社区发展协会,更当上福德正神炉主。他说:“我不出来关心地方事还有谁来呢?”
多年来,老师家是在外打拚的同学回乡时必定前往问候的地方。教过我的老师何其多,但总不如国小恩师来得令人怀念。
我在多年前回乡工作,经常能与老师闲话家常,一起关心地方事务,一起和老师戒槟榔、戒烟,更经常一起告诉地方人———他是我老师,我是他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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