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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杰宁难民营

字号+作者:参考消息 来源:参考消息 2002-04-25 08:00 评论(创建话题) 收藏成功收藏本文

走进杰宁难民营 最近,约旦河西岸城市杰宁成了国际媒体关注的焦点。杰宁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我们随本报记者— 杰宁是约旦河西岸最北端的巴勒斯坦自治城市,'...

走进杰宁难民营


最近,约旦河西岸城市杰宁成了国际媒体关注的焦点。杰宁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我们随本报记者—
杰宁是约旦河西岸最北端的巴勒斯坦自治城市,最近的一个月内,这里成了国际媒体报道的焦点。以色列一直称这里是“巴勒斯坦的恐怖主义中心”,并称在刚刚结束的军事行动中击毙近百名“恐怖分子”,而巴勒斯坦方面则称有数百名杰宁难民惨死在以军的“屠杀”行动中。杰宁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空空的国道上,只有我们这辆贴着“CHINA”醒目标志的沃尔沃汽车在往前“硬冲”
22日上午,作为战后第一批前往杰宁的中国记者——也是第一批外国记者,新华社驻耶路撒冷分社首席记者明大军、记者聂晓阳和我驾驶汽车驶入由以色列北部城市哈代拉通往杰宁的66号国道——曾被一位朋友称为“杰宁人体炸弹的必由之路”。
在空空的国道上只有我们这辆贴着“CHINA”醒目标志的沃尔沃汽车在往前“硬冲”。路上已基本看不到其他来往车辆,而路边临时“抛锚”的两辆准备运送以军装甲车的重型拖车似乎在提示我们:前方已进入“战区”!
道路突然变得有些难走,且窄了很多,我们开始意识到杰宁就在眼前。果然,空荡荡的公路前方出现了一片绿色——数十辆以军坦克和装甲车整齐地停放在公路两旁的空地上!没容多想,我们已经闯入以军装甲兵阵地。为了安全,也为了能采访到一线的士兵,我们马上稳稳地将车停靠在路边,抄起相机和采访本走下车,朝正向我们张望的士兵挥挥手并凑上前去。
尽管以色列一直反对记者拍摄军事设施和表现以军围困巴勒斯坦城市的场面,但由于我们明显的中国人面孔以及友好的示意,或者由于这次“防护墙”军事行动终于告一段落并“取得成功”,士兵们心情显得“很爽”,对我们的“唐突”造访竟也不以为意。此时,他们有的正在吃饭,有的在修理坦克。有的士兵已经打点包裹准备回家,而有的士兵还没有接到撤退的命令。
士兵丹尼背着枪和行李包走了过来大声同我们打招呼:“CHINA?记者?你好!”他激动地说:“终于可以回家了!知道吗,我太太和孩子正在家里等着我呢!我已经在这鬼地方呆了20多天,受够了!”
利隆和阿布希斯也扛着枪和大包走了过来,“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利隆有点兴奋地告诉我们,再过十来分钟他们就能乘军用班车回家了。
已经有十来名士兵早早在班车前排好队等着上车了———夹杂在笨重的坦克和装甲车中,我们感受到的却是在冰冷的军装下那一颗颗热切渴望团圆的心。
在一座教学楼里,许多巴勒斯坦学生似乎想告诉我们什么,但可能因为不好意思,或是不能用英语表达,我们只能通过眼神或者手势相互沟通
在以军设在杰宁外围的哨卡,我们遇到了一名50多岁的巴勒斯坦男子,他准备到杰宁附近地区办点事,但受到以军士兵的严格盘查。我们注意到,哨卡士兵正拿着这名男子的身份证、临时出入证、驾驶证等一堆证件和一张类似介绍信的文件在翻来覆去地检查。
由于我们同以色列国防军发言人事先打好了招呼,因此,我们的车没费什么周折便开进了杰宁!
面前,一条不足5米宽的公路一直通向远方,以军坦克和装甲车履带轧过的痕迹在路面上清晰可辨。往前开了约摸一公里多的路程,视野中竟没有出现一个人影,我们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虑:天哪,人都到哪里去了?
终于,前方出现了两个少年的身影,我们急忙停车打听。他们不太会说英语,迫使我不得不“斗胆”用希伯来语同他们交谈。为了获得更多的情况,我们决定到他们学校去看一看。两个孩子为我们带路,我们的车在小巷内七拐八拐来到了学校。
据优素福校长介绍,我们所在的地方为杰宁近郊哈勒希亚镇,镇上的男子学校月初被以军坦克毁掉,现在男孩子们只能跑到女子学校同女生轮流上课。由于以色列21日正式宣布在以军约旦河西岸的军事行动告一段落,因此学校决定在22日这天复课。
在教学楼内,中国记者的出现吸引了大批巴勒斯坦学生围拢过来,看上去他们似乎想告诉我们很多很多事情,很想与我们交流,但可能因为不好意思,或者是不能用英语表达的缘故,我们只能通过眼神或者手势相互沟通。但可以肯定,他们对中国十分友好。
站在这片废墟上,简直令人不敢相信,眼前的这片土地竟像遭受了一场八级地震,到处是被彻底毁坏的房屋,满目疮痍
我们的车驶入杰宁后,发现市内的人明显比郊外多许多。由于以军从市区完全撤出,一些店铺已经重新开业,但多数商店内货架空空,光顾的人更是少得可怜。
我们“明目张胆”地开着以色列牌照的汽车在杰宁市内驶过,引来大多数人的“注视”,若不是风挡玻璃上那巨大的“CHINA”字样,我们三人很有可能遭到一场猛烈的“石块流星雨”。
位于杰宁市区东南的难民营其实并不难找,很快我们便到达了目的地。难民营外已经停有UN的车以及几辆标志着“TV”的汽车(“TV”在这里几乎成为所有新闻机构的代名词)。刚一下车,我们便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恶心的怪味———尸体腐烂的气味。
顺着一道缓缓的土坡往上走,迎面映入我们眼帘的便是数栋几乎倒塌的水泥结构楼房,残垣断壁上枪眼密密麻麻,暴露在阳光下的钢筋挂着水泥块悬在空中,看上去这里肯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交火。而我们的脚下也布满了钢筋,稍不小心就会被绊倒。
在路旁的碎石瓦砾中,夹杂着衣服、枕头、棉被等东西。建筑物下站着十余名巴勒斯坦平民,看上去像是曾经住在这里的难民。他们彼此并不怎么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地上,似乎在痛苦地回忆着家园遭毁的情景。
转过这个缓坡,眼前出现一个“广场”——这应该就是联合国官员拉尔森和美国助理国务卿伯恩斯发表讲话的地方。站在这片废墟上,简直令人不敢相信,眼前的这片土地竟是曾经容纳了一万多巴勒斯坦人的那个难民营。像遭受了一场八级地震,到处是被彻底毁坏的房屋,满目疮痍。几十名统一着装、戴着口罩的联合国卫生机构的志愿人员正在现场协助巴方工作。
“以色列军队杀了我们那么多人,推倒了我们这么多房子,有谁来管?一万多人只剩下几百人,我现在只能到朋友家里住。”一位巴勒斯坦青年悲愤地说。正说着,从难民营另一侧开过来几辆挖土机,我们原以为是杰宁市政当局开始重新建设难民营,后来才知道这是用来挖找死者尸体的。
当地一位居民告诉我们,在以军上周结束对杰宁的军事行动后,巴勒斯坦的志愿人员每天都要从废墟中清理出数具腐烂的尸体。在一处尸体挖找现场,一位中年男子告诉我们:“沙龙想通过镇压手段打垮巴勒斯坦人是不可能的,以色列一天不结束占领,就一天甭想得到安全。”
在难民营出口,一位母亲带着四个孩子坐在碎石堆上的一块门板上。我们问她:“孩子的父亲在哪里?”她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似乎是没有听懂我们的问题。正当我们要求为她和她的孩子拍张照片的时候,她的一个孩子掏出一排子弹壳,向我们炫耀;而另一个小孩则取出一面哈马斯的旗帜向我们挥舞,嘴里喊着“哈马斯……哈马斯……”,我们为这一家拍了照片,他们非常高兴,而我们心中却异常沉重。
从难民营出来,我们三人都不约而同地感觉到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仇恨的种子是如此轻易地便可播下,而收获和平果实的季节却离这片土地越来越远。

将国鹏(左)和明大军在杰宁难民营

举着哈马斯旗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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