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议员斯基德尔斯基文章力量严重失衡的国际秩序
文章说,美国人希望他们自己的国家成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主宰国,别人提出异议,他们就会感到惊奇和恼怒。由于力量失衡,美国得以按照自己的方式塑造国际秩序。但就世界许多地区而言,老式的均势原则依然是实施外交政策的最佳指导方针
【美国《外交政策》双月刊3—4月一期文章】题:力量失衡(作者 英格兰沃里克大学政治经济学教授、英国上院议员罗伯特·斯基德尔斯基)
正如“9·11”事件促成反恐怖主义的全球联盟一样,1941年日本偷袭珍珠港事件促成了反法西斯主义的大同盟。大同盟的领导人是美国、英国、俄罗斯以及稍靠后的中国。今天的棋局没有发生多少变化。
这种类似的情况还有更多。每一次都是对美国的袭击促使建立一个全球联盟的。1941年之前,美国奉行的是孤立主义政策;2001年9月11日之前,布什政府奉行的是“单边主义”政策。每次袭击都迫使美国人更加努力地与一个其地理和历史都给予美国人以屏障的世界接触。有关接触的问题仍然一如既往:根据什么条件?抱有何种目的?持续多长时间?与哪些朋友接触?
美国人并非自然而然地从联盟政治角度去思考问题。他们希望要么不参与,要么成为事物的主宰。例如,欧洲关于均势的主张就没有得到美国多少回应。美国人倒希望他们自己的国家成为一个到处是落难天使的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主宰国。他们还希望他们的思维方式确实对任何人都是有好处的。一旦他人提出异议,他们就会感到惊奇和恼怒。美国人希望能够发挥支援作用的是伙伴,而不是盟友,因为美国人相信,他们自己才拥有最好的计划。
历史并非预言的坚实基础,因为每一个历史事件都是与众不同的,而且尽管我们有所退步,但我们在理解世界和处理问题上确实都取得了进展。然而,如果谨慎处之,人们可以从历史中汲取有教益的东西,可以从中认识到成功行动的可行和局限之处。
第一个教益是,在考虑外交政策时,我们必须区分伙伴和盟友。在结成大同盟的四个国家中,只有两国(美国和英国)成为了伙伴,而另外两国(俄罗斯和中国)早就连盟友都不是了。盟友只用于实现临时目标;而伙伴则为了实现长期目标。两个伙伴之间是不可能爆发战争的;未来在盟友之间发生战争仍然是可能的。
如何才能把盟友转为伙伴呢?共同的价值观和以往的结盟显然是十分重要的。不过,这还不够。人们应该对所谓民主国家之间不会爆发战争的看法提出异议。只要存在民族国家,国家利益之间就将发生冲突,因此就存在着战争的可能性。
如同共同价值观在把盟友转变成伙伴的过程中具有重要意义那样,力量的不对称也同样具有意义。这是从战时联盟中得出的第二个教训。英国只有在它不再强大到足以与美国抗衡时才可能成为美国真正“可靠的”伙伴。这种伙伴关系在冷战期间签署的北约条约中得到了加强,现在已经是牢不可破的了。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谈论将欧洲打造成美国与苏联之间的“第三支力量”是极其不现实的。这一时刻已经成为历史。
力量的不对称未必要否定认真对待伙伴的必要性。他们必须相信,他们对这种伙伴关系具有一定的影响力。否则就失去了伙伴关系的整个价值。伙伴还可以作为斡旋人或调停者发挥非常有用的作用。譬如像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80年代中期在美国总统里根和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之间穿梭斡旋时发挥的那种作用。今天,英国首相布莱尔一直在欧洲、中东和亚洲之间发挥同样的作用。
在任何一种伙伴关系中,总是存在一个常使人难堪的成员。在西方联盟中,法国就扮演这种角色,它显得非常傲慢,常常惹怒美国。不过,这对整个伙伴大家庭来说还是有好处的,因为这显示出并非所有人都屈从于美国的意愿。
俄罗斯和中国是当年大同盟中的盟友,现在则与美国结盟共同打击恐怖主义。不过,它们都不是美国的伙伴,即使俄罗斯可能希望成为美国的伙伴。俄罗斯与西方仍然有很大一段距离。它不无道理地把自己看作是未来而不是现在的大国。就这两方面而言,中国的情况显然更是如此。没有理由认为,它们中的任何一个国家会对美国抱有敌意。但是,它们现在或是将来能够就它们在国际秩序中的地位问题讨价还价,进而确定未来的秩序。印度的情况也将如此。
伊斯兰世界的情况又如何呢?与俄罗斯和中国相比,它缺乏与美国合作的长期兴趣,而且它在许多问题上对美国非常不满,涉及到巴勒斯坦问题时更是如此。一方面,力量的天平绝对倾向于美国。力量的这种失衡完全打消了人们这样一种想法:伊斯兰世界有朝一日能够对西方构成严峻挑战。力量不对称的比例太大了。
综上所述,现在与当年之间的重大差异在于力量之间已经变得更加不对称了。由于力量的失衡,一些盟国得以成为伙伴,美国得以获得打造其喜欢的世界的一块更大的天地。不过,仍然存在一些局限之处。就世界许多地区而言,老式的均势原则依然是实施外交政策的最佳指导方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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