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考消息标题

我的四位俄罗斯女友

字号+作者:参考消息 来源:参考消息 2002-03-07 08:00 评论(创建话题) 收藏成功收藏本文

我的四位俄罗斯女友 三八节前,我接到几位俄罗斯朋友从莫斯科打来的节日问候电话,顿时,严谨的奥莉娅、贤惠的莉莉娅、慈祥的阿拉和活泼的米拉等四位俄国'...

我的四位俄罗斯女友




三八节前,我接到几位俄罗斯朋友从莫斯科打来的节日问候电话,顿时,严谨的奥莉娅、贤惠的莉莉娅、慈祥的阿拉和活泼的米拉等四位俄国女性的倩影浮上我的脑海。
“甘肃人管粉丝叫‘粉桥子’”
奥莉娅是俄罗斯科学院远东研究所博士研究员,上世纪60年代末和后来成为她丈夫的尤拉一起从列宁格勒大学汉语专业毕业,此后毕生研究中国文化,专攻中国方言,发表过论文百余篇。
我是二十多年前头一次在新华社莫斯科分社工作时认识她的。别人都说她为人古板,过于学究气,但是她同我倒很投缘,从烹饪到子女教育,无话不谈。可是,一聊起汉语语言学,我这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就自叹弗如了。她居然知道,甘肃人管粉丝叫“粉桥子”!她还知道,旧时中国文人对别人说起自己的儿子要谦称“犬子”,所以她对我们讲到儿子费佳时必用鄙称“费切卡”。
当初她的梦想是到中国工作,所以丈夫被任命为驻日记者要她随任赴东京时,她竟老大不愿意。但是,她终究是个东方学家,一到日本,就全身心地投入日本文化研究,她写的《现代日本人》出版后还送了我一本。然而,她夫妇俩毕竟没有在中国长期生活,误以为中国迄今仍男尊女卑,分社社长夫妇和我们同去她家做客时,他先生居然先给社长和我的丈夫奉茶,随后才给我们女宾倒,我不得不委婉地提醒他,中国早已是现代文明国家。
不过,我们的俄语口语需要她纠正提醒的就更多了,起先她有错必纠,及至同中国的“苏联通”打交道久了,对我们的“洋泾浜”俄语也就慈悲为怀了。但是,我们夫妇俩在俄罗斯工作期间积累的数百张俄语新词卡片,大半要归功于她的诲人不倦。
“锦囊鸡”的发明者
我先认识了莉莉娅的丈夫尼古拉。当他在一个冬日的傍晚携全家到我们家做客时,我竟拿不准哪个是年过半百的莉莉娅,哪个是她二十多岁的女儿阿尼娅。一双深沉的褐色明眸,小巧挺拔的鼻梁,白里透红的双颊……谁说俄国女人生孩子后“破罐破摔”,猛吃足喝蹲膘?!莉莉娅的大儿子都28岁了,她本人还如瓷像般秀丽。
莉莉娅是相夫教子的典型。她供职的科研所不景气,工资远远低于“贫困线”,所幸不必每天上班,使她有大量时间操持家务,让笔杆子过硬的尼古拉除了拿相当于1200美元的报纸观察家月薪外,业余还写稿出书挣外快。10年前,社会上视军人为低贱职业,她和丈夫一起支持大儿子进军校,现在儿子是军报主力记者。女儿在外企如鱼得水,小儿子不仅学业优秀,弹钢琴打乒乓都很出色。
在我认识的俄罗斯妇女中,莉莉娅的厨艺绝对一流。她烤的核桃酥饼远胜我在克里姆林宫尝过的美味;在我这儿吃过一次的中国菜,她回家就能做个八九不离十;吃过她发明的“锦囊鸡”(蘑菇蔬菜馅脆皮烤鸡),中国的八宝鸭和神仙鸡对我就失去了吸引力。
提起儿女,她说,虽然他们事业有成,但生活能力很差,厨艺的最高成就仅限于拌色拉和煮面条。“你的‘锦囊鸡’女儿学会了吗?”莉莉娅无奈地向我摊开双手耸耸肩。
阿拉大妈
同阿拉一家相识是在20年前,我第一次在莫斯科工作时。当时新华社记者团访苏,到阿拉的丈夫鲍里斯领导的莫斯科市建筑局下属的工地采访,鲍里斯的精明强干和亲切热情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很快,我们就成了他家的常客。
阿拉金发碧眼,高大丰满,虽然仅比我大三岁,但总把我当小妹甚至小辈,加上俄国人在辈分上很马虎,她女儿对我直呼其名,外孙女干脆叫我阿姨。苏联时期,鲍里斯是局级干部,阿拉在研究所负责外事,生活舒适安逸;苏联解体后,鲍里斯任所长的研究所经费拮据,阿拉因腿疾提前退休,日子越过越紧。
屋漏偏逢连阴雨,1998年鲍里斯遇车祸身亡。在葬礼上,阿拉和女儿及外孙女全身黑纱,低声哀泣。在丈夫工作单位举行的葬后宴上,她克制悲痛,得体地向致辞的亲友同事表示谢意。在忌日聚会,她和亲友们一起回忆鲍里斯的音容笑貌。
阿拉还要抚养一个上小学的外孙女,靠她那份只相当于“贫困线”1/2的退休金,怎么活?幸亏丈夫遇难前不久在市郊置了别墅和园地,春夏,她拄着拐棍侍弄蔬菜花木,秋季自己做水果蔬菜罐头,供全家吃半年,冬末蔬菜紧张时还“接济”我们。
她无法上街,只能成天听广播看电视了解时事。不论是叶利钦辞职,还是俄国贪官东窗事发,她得到的信息竟比我们当记者的多且快,还常常打电话给我提示。她懂英语和法语,外孙女在她辅导下利用我提供的材料,用法文写的《我眼中的中国》,被评为范文。前年我离开莫斯科回国,阿拉同我吻别,平时难得流泪的她哽咽着说:“俄国人相信,好人有生之年总会再相见的……”
《艺术家生涯》
每当听到《艺术家生涯》圆舞曲用双簧管吹出的乐句,我仿佛看到,我的艺术家朋友、莫斯科室内音乐剧院乐师米拉,正戴着老花镜坐在乐池里吹双簧管,偶尔低头看一眼乐谱。米拉夫妇的祖籍是亚美尼亚,都长着一双亚美尼亚人特有的漂亮而忧郁的大眼睛,都酷爱音乐,都喜欢中国。
米拉的剧院小巧玲珑,观众席118个,上演的轻歌剧情节轻松幽默,演员漂亮,演技精湛,可是票价仅合2美元。我粗粗算了一下,票房收入连付剧场房租水电和百名演职人员的工资都不够。这不是赔本赚吆喝嘛,米拉却神采飞扬地对我说:“从听众疯狂的掌声中我得到了最大的满足!”如今俄国乐迷手头拮据,只能以掌声取代鲜花了。
米拉每周仅星期一休息,每天演出和排练的时间超过8小时,月薪仅合50美元。幸亏她技艺高超,每年夏季能出洋“走穴”挣个一两千美元,聊补无米之炊;在外企工作的女儿倒还孝顺,为父母和外婆付苏联时代留下的两套三居室房租。记得十多年前,我们听完演出第一次到米拉家做客,当时已经21时,担任音乐厅艺术指导的丈夫尚未下班,上小学的女儿还饿着肚子呢!米拉拌了个色拉,烤了个柠檬馅饼还忘了放糖,我吃得牙都倒了,她女儿却啃得津津有味。这下我才明白,艺术家生涯原来并不仅仅是浪漫。
他们夫妇俩年过半百,最爱上我家做客,吃中国饭。只要席上有米拉,旁人是难得有插嘴机会的,政坛风云、演艺动态、新戏介绍……米拉说得眉飞色舞,真可谓是化腐朽为神奇;中国怎么振兴农业、中国年轻人如何谈恋爱、中国有哪几类乐器……层出不穷的中国问题弄得我简直招架不住。她巡演到过数十个国家,最大的愿望是有朝一日到北京演出,看看向往已久的长城和故宫。 (摄影 盛世良)

本网除标明“PLTYW原创”的文章外,其它文章均为转载或者爬虫(PBot)抓取; 本文只代表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本站观点,仅供大家学习参考。本网站属非谋利性质,旨在传播马克思主义和共产主义历史文献和参考资料。凡刊登的著作文献侵犯了作者、译者或版权持有人权益的,可来信联系本站删除。 本站邮箱[email protected]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