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纽约废墟竖起圣诞树

平安夜，纽约废墟竖起圣诞树
本报驻纽约记者　丁宝忠

12月25日，纽约世贸中心废墟现场附近的圣保罗教堂门前，摆满了鲜花和蜡烛。经历过一场空前恐怖袭击的纽约人，迎来了“9·11”事件后的第一个圣诞节。
废墟现场戒备森严
“9·11”事件之后，美国政府和纽约市政当局曾对废墟现场保持高度戒备，纽约市长朱利安尼称废墟现场是“恐怖作案地点”，规定除同救援工作有关的人员外，其他任何人不得走进警察设置的护栏。
随着时间的推移，纽约市政当局的戒备有所放松，世人终于得以一睹废墟面貌。在圣诞前夕，记者来到了废墟现场。
恐怖事件发生后，从世贸中心好几个街区之外的地方，包括著名的唐人街在内，设置了严密的封锁线。到处是巡逻的纽约市和纽约州的警察，还有荷枪实弹的美国国民卫队队员。人们只能从老远的地方看到废墟上冒出的阵阵浓烟，而不能就近看到倒塌现场。
现场遮得越严，人们越想知道其真面貌。特别是远道而来的美国其他地区的记者和外国记者，总想搞点有现场感的材料发给媒体总部。约2个月后，巡逻的警察开始减少，警戒的范围也逐渐缩小，双子楼被大火烧毁后残留的黑咕隆咚的钢筋铁架开始暴露在人们眼前。
时间一长，一些记者和游人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冒着风险”拍照、摄像。有人在三四米高的护栏塑料布上挖出小孔，把相机镜头伸进去拍摄现场情况。这些举动当然逃不过警察的眼睛，但是他们并没有强行阻拦。于是如法炮制的多了起来，小孔外面居然排起了长队。
随着废墟清理工作的稳步进行，前来现场的人越来越多。当局认为过严的限制没有必要，于是允许一个民间团体搭建观看现场的平台。记者24日看到，在世贸中心旧址的东面护栏外，一个长约15米、宽约9米、高约4米的平台已有轮廓，估计几天内就能完工，台子搭起来后，可以容纳三四百人同时观看。按照这个团体的打算，现场的西、南、北三面也将搭起同样的平台。记者看到，一些在场的人对当局逐渐开放废墟现场的做法表示赞许。
清理工作有条不紊
两座110层的双子楼被恐怖分子利用劫持的飞机炸塌，形成一座约120万吨、七八层楼高的垃圾山。这座“山”什么时候才能移走？许多人在为这项浩大工程担忧。
根据纽约当局公布的最新材料，已有86万多吨瓦砾和钢筋被清理出去，余下的工程不到一半。记者24日从现场看到的情景跟一个多月前从护栏“网眼”里看到的已大不相同。除了中心地带仍有约一两层楼高的残骸顽强
地冒出地面，其余许多地段已成为平地。
废墟运到纽约五区之一的斯塔滕岛再行处理。那里有一个据称是世界最大垃圾场的地方，占地4500亩，今年4月本已关闭、准备不再起用，谁料“9·11”事件使它又“起死回生”，再派用场。
“9·11”事件使近三千人死于非命，到目前为止只有560多人的遗体被找到，他们都是现场救援人员亲手从废墟瓦砾里扒出来的。在事件发生之后的近1个月里，救援人员基本上用双手掏扒废墟，而不用任何大型器械，以免伤害幸存者。可是现实无情，只有在最初的几十小时内，找到了几个生还者，此后再也没有收获，遇难者亲人只好把眼泪吞到肚里，现场人员也只好狠下心来，改用大型挖掘工具和电枪切割搬不动的构件。
恐怖分子使用毒辣手段造成大楼强烈爆炸和倒塌，许多死者被炸得粉身碎骨。废墟里当场来不及拣取的尸体碎片，则在斯塔滕岛垃圾场得以回收，然后被送到医疗部门通过DNA手段进行鉴定，作为政府向死难者家属发放死亡证明书的依据之一。在缺乏完整尸体的情况下，迄今发放的死亡证明书已有1947件。
圣诞前夕鲜花不断
几天前，纽约当局宣布困扰救援工作多日、似乎“扑不灭的火种”终于屈服于高压水龙和灭火剂。不过记者24日在现场仍然闻到废墟物品烧焦了的糊味，这种味道同空气里阵阵飘过的圣诞大餐的浓香极不协调地掺和在一起，向人们的鼻腔袭来。
西方的圣诞节如同中国的春节，是一年里最大的节日。圣诞之夜犹如除夕，街上的行人已经不多。但是在世贸中心旧址周围，依然人头攒动。在长约一千米的警察护栏外，凭吊和参观的人川流不息，而在护栏里面，救援人员仍在紧张施工。现场上卡车来来往往，铲车的自动手臂不停地往卡车上投放砖石瓦砾。
巡警告诉记者：“像感恩节一样，在现场工作的警察、消防队员、挖掘和清理人员等依然坚守岗位。工地上早已放上了圣诞树，圣诞老人天天祝福我们早日完工！”
紧挨废墟现场的圣保罗教堂自“9·11”以来一直被用作急救中心。门前篱笆上堆放着数不尽的鲜花、蜡烛、卡片、书信、死者照片等悼念物品。失去亲人的家庭，今年的圣诞节只能在沉痛和怀念中度过。
在废墟现场外的百老汇大道，几个黑人肩背推销西装的纸板广告，在寒风中叫喊减价甩卖，但是应声光顾商店的人为数寥寥。人们对经济前景的忧虑，冲淡了今年圣诞的欢乐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