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解体十周年系列报道之六

苏联解体十周年系列报道之六
俄学者谈别洛韦日教训
苏联解体是一场重大悲剧

【俄罗斯《劳动报》12月15日文章】题：别洛韦日的教训——俄罗斯政治研究所所长谢尔盖·马尔科夫访谈录
马尔科夫：十年前别洛韦日发生的事情是国家的悲剧，也是俄罗斯国家体制的重大悲剧。那些把前苏联等同于共产主义的人犯了严重的政治错误。一个英明的政治家应有能力把糟糕的政治制度同国家区别开来。如果主导政治力量缺乏这种能力，某种程度上就会使国家发生悲剧。别洛韦日协定的后果是国内政治纠纷不断，经济危机日趋严重，俄罗斯人口急剧减少。
记者：您认为联盟保得住吗？
马尔科夫：我相信，可以把苏联变成更民主的国家。很明显，白俄罗斯和哈萨克斯坦与其说要独立，不如说要摆脱“大俄罗斯”。
记者：有些政治家说，导致苏联解体的过程具有客观性……
马尔科夫：的确，这个过程很大程度上是客观的。可是谁也没让别洛韦日协定的起草者这么解决问题。谁也没拉着叶利钦、克拉夫丘克和舒什克维奇，强迫他们去别洛韦日。大家都知道克里米亚问题。据我所知，乌克兰代表团在去别洛韦日的时候以为，俄罗斯会极力把塞瓦斯托波尔留在自己版图内，可能就克里米亚的归属达成协议。令乌克兰人吃惊的是，会晤时叶利钦根本没提“塞瓦斯托波尔”和“克里米亚”。也就是说，他甚至没真正考虑俄罗斯。
记者：您认为他当时是怎么想的？
马尔科夫：他只想尽快给戈尔巴乔夫以致命打击，把权力抓过来。
记者：在您看来，怎样才能保住苏联？
马尔科夫：应该说，谁也没有明确的方案。但是不能搞军事政变。应当修改宪法，使苏联更民主。最主要的是民主选举苏联总统和联盟议会议长。我相信有可能不让苏联解体。在1991年3月17日进行全民公决时，多数公民赞成保留联盟。应当根据这个政治意愿，依照法律摆脱当时的政治危机。
记者：也就是说，戈尔巴乔夫缺乏政治上的决心？在签署别洛韦日协定后他还能使国家不解体吗？
马尔科夫：表面看他可以，在法律上他也有义务使国家不解体，可在政治上他已经无能为力。联盟国家结构危在旦夕，受到地区领导人的抵制。我理解戈尔巴乔夫当时的处境———他做了他能做的事情。政治局的同僚给了他致命的打击。叛乱也帮了在别洛韦日丛林签约的人。
记者：我们还得谈谈三个具体领导人的作用……
马尔科夫：他们利用的是地区头面人物急于抓权的想法。实际上欺骗了本国人民。如果当时对老百姓说，叶利钦当政五年后会怎么样，谁也不会支持他们。
记者：应当说，这就是一个有力的论据：如果前苏联共和国议会不批准别洛韦日协定，这个文件就没有法律效力。
马尔科夫：对，记得当时议员们不知所措。在严重危机的情况下议员们失去了政治方向。我相信，在对独联体投票时，议员们可能想，他们可能在选择某种更新联盟的方案。这些人在张皇失措的情况下赞成了俄罗斯总统的决定，实际上他们是不支持解散苏联的主张的。
记者：从一些政治理论家那里可以听到关于俄罗斯今后会解体的说法。这可能吗？
马尔科夫：现在不可能。因为大家相信，独立生存更糟糕。车臣战争的教训在于，我们看到了分立主义的后果。
记者：您能不能对十年前决定苏联命运的人的“正当逻辑”作个结论？
马尔科夫：他们首先考虑的是解散苏联的客观趋势。另一方面是主观意志起了作用。我想，我们不能忘记十年前发生的事情。这是一件需要进行全面反思的大事，对混乱的十年中发生的事情也是一样。我们应该吸取教训，否则就无法制定正确的政策。如果我们弄不明白当时发生了什么，作为一个公民不重视自己的作用，我们就无法营造真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