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舍中国情——记罗马尼亚首位华裔议员万波丽

虽然在中国只上了不到两年的托儿所，但我身上毕竟有一半中国人的血，更何况又出生在中国，因此对中国有着难以割舍的情结
在半年前选举产生的罗马尼亚新议会参议院中，有一位长相与众不同、具有明显亚洲人特征的女议员，她就是罗马尼亚第一位华裔议员博尔巴拉·万达女士，中文名字叫万波丽。
万波丽是我们相识多年的老朋友，她当上参议员使我们感到由衷的高兴。6月中旬的一个下午，我们准时按响了万波丽家的门铃。出来迎接我们的是万波丽的父母万达先生和胡梦环女士：“你们好！欢迎来我们家做客。”万达先生用流利的汉语向我们解释说，女儿临时有事要稍晚回家。
回忆起当参议员的女儿的往事，万达先生脸上不时浮现出幸福的笑容。50年代中期他被罗政府派到浙江农业大学留学，学习水稻栽培。没多久，同班女生胡梦环进入了他的生活。他们不久就在中国结了婚。1957年12月大女儿在杭州出生，取名万波丽。为了继续学业，他们在女儿刚满1岁半的时候就把她送进了浙江省干部托儿所。万达说，按规定那里只接收3岁以上的孩子，而且还要测试，看孩子会不会自己穿衣、自己吃饭等。“波丽很顺利地通过了测试，成为全托儿所年龄最小的孩子，”万达内心的自豪溢于言表。
女儿3岁那年，夫妇俩学成毕业，万达带着中国媳妇和女儿回到了祖国罗马尼亚。“波丽当时会讲一口地道的杭州话，”万达忍不住又夸起了女儿。胡女士说，回罗马尼亚后，他们夫妇分居两地。万达被分配到东部多瑙河三角洲附近的布勒伊拉县，在那里的一个水稻栽培农场工作，而她则在多瑙河北岸、现任总统伊利埃斯库的故乡奥尔特尼察当工程师。
万波丽是在首都布加勒斯特上的小学，同学们都说，她除了名字（指她的罗语名字）和一口流利的罗语，长相和气质活脱脱就是一个中国人。万波丽当时喜欢体操，是布加勒斯特市“卓娅”学校体操队的主力。说到这里，万达告诉我们，当时罗许多人都知道中国有一部名叫《红色娘子军》的舞剧，有人于是就给“卓娅”学校体操队起了“红色娘子军”这个名字，没想到这个名字竟一炮打响，当时的体操界无人不晓。
万波丽在奥尔特尼察上完高中后考上了布加勒斯特大学，在地理地质系学习地球物理专业，前总统康斯坦丁内斯库曾经当过她的老师。万波丽1982年毕业后被分配到布加勒斯特稀有金属公司。不知什么原因，她对财会工作特别着迷，后来利用业余时间自费到一家会计学校去进修。90年代初期，万波丽离开了稀有金属公司，自己注册了一家名叫“雷达”的进出口有限公司，当起了小老板。万波丽还有一个妹妹，中文名字叫万艾美，今年40岁，现定居日本。
正当万达夫妇兴致勃勃地向我们介绍时，万波丽急急忙忙地走进屋来：“实在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她说，现在比过去忙多了，一方面新议会的工作节奏本来就快，另一方面，她正在经济学院攻读第二个学位，是该院会计和信息管理系3年级的函授生，这几天正赶上期终考试，上午当议员开会，下午晚上做学生听辅导、考试，把她忙得不亦乐乎。
寒暄一番后，我们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问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从政”的。万波丽听了不禁笑出声来：“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搞起政治的。1990年后，罗马尼亚似乎一夜之间便出现了上百个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政党。由于父亲是匈牙利族人，我自然加入了匈牙利族民主联盟，成为该组织最早的成员之一。”她说，当时做梦也没有想到若干年后自己会因此而成为参议员。
同万波丽谈话很有意思，也很特别。她一开始就说，她的汉语口语不行，但听中国人讲话一点问题也没有。为了测试她的听力，我们便用汉语向她提问，而她则用罗语来回答。谈了一个多小时，结果没有一次答非所问。
我们在谈到大量旅罗华人华侨如何融入罗马尼亚社会的问题时，万波丽说，身居异国的中国人必须意识到，在当地人眼里，你不是张三或者李四，而是中国人。你给他们留下了好印象，他们就会说中国人如何如何好，反之，就容易引发当地人对中国人的抵触。她说，她在罗生活了这么多年，从小学、中学到踏上社会，从来没有因为自己长着一张中国人的脸而受到任何歧视。
万波丽还希望，在罗的华人应该花点时间去了解一下与他们生活、工作有关的当地法律，不仅要遵守法律，而且还要学会运用法律来维护自己的利益。她说，不少华人就是因为对当地有关法律一无所知，结果在居留或经商过程中出了些不该出的差错，最后被罗当局遣送回国。
她说，也许是因为自己血管里流着中国人的血，她感觉自己在同华人打交道时能很快从他们的眼光和神态中捕捉到所需的信息，一些找她办事的华人常常刚开口说上几句，她便把对方要说的话给说出来了。她表示，她将努力维护中国人的利益，帮助他们解决困难，并为加深罗马尼亚人对中国的了解多做实事。她还介绍说，议会的许多同事都看重发展与中国的关系，不少议员还希望她能为吸引中国大企业来罗投资牵线搭桥。
万波丽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今年21岁，正在一家私立大学攻读法律，小儿子也6岁了，过了暑假上小学。因为一家人都各自要忙自己的事情，所以只好请了一个保姆帮助料理家务。当然，闲暇时，她喜欢烹调，不仅会烤制各种西点，还能做不少中国菜，说着便一连串地报出了鸡蛋炒西红柿、宫保肉丁、咕老肉等中国菜的名字，当然还会包饺子。
万波丽自3岁离开中国后曾于70、80和90年代3次回到出生地，最后一次是1999年，他们去了北京、上海、杭州、西安和广州等地。“中国这么大的变化使我们全家都震惊了。杭州现在变得太漂亮了，真是名副其实的人间天堂。”她一边说，一边给我们看厚厚的3本中国之行的留影。她最后说：“虽然在中国只上了不到两年的托儿所，但我身上毕竟有一半中国人的血，更何况又出生在中国，因此对中国有着难以割舍的情结。”
图片：
1、万波丽（中）与家人
2、罗马尼亚国会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