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敌共枕-法国记者回忆车臣遭绑架历险经历
忽然有一天,那位虐待狂似的小个子指挥官阴着脸走上前来对他说:"去,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你自由了。"他领着他往山下走了500米后说,将把他交给俄罗斯人,随后转身朝着他大笑起来。弗洛蒂奥知道这次又上当了。事后他回忆说:"我感到,他对无法享受外国舒适方便的生活很嫉妒。他有些心理变态。"与妈妈通话
俄罗斯的轰炸和直升机的袭击迫使这队人马在山区搬了三次家,通常都是摸黑进行。在能搞到食物的时候,弗洛蒂奥和另一位俄罗斯人就充当了他们的厨子。但他们很少能搞到雪茄烟,于是男人们就用旧报纸卷干树叶抽。有时,当俄罗斯人特别靠近时,他们就停止一切活动,在断粮、断炊和断水的情况下忍受好几天,其间的饥寒交迫之苦是这位人质从未体验过的。
到4月中旬,有消息说,俄罗斯人提出将对除最高将领之外的所有车臣战士实行特赦。之后,许多人都返回了家园。特赦令颁布数天后,弗洛蒂奥又遇到了在格罗兹尼绑架他的那个绑匪。
弗洛蒂奥回忆道:"那个自称为谈判中间人的人问我,'是谁绑架的你?'我说是那个大个子。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不可能。'我想了想后马上回答他说,'不,不……我不是这意思……我也不记得了。'从此之后,当再次问到我这个问题时,我要么说不想谈,要么就说记不起来了。这并不是我的错,当时那个大块头绑匪就在那里,我只想获得释放。"
4月22日,又来了一位车臣平民。他自称是一名商人。他也对这位法国人说,两周内他就能获释。此人有一部电话,并主动问他想不想给家人打。弗洛蒂奥斗争了一整天没有给家人打,他想,如果这么做,可能会对绑匪有利,也许会延长受苦的时间,并给家人带来不必要的折磨。但一想到自己的母亲,他就再也经不住诱惑了,他知道她是最担心他的人。"我们谈了几分钟。当我说,'妈妈,是我'的时候,她简直都不敢相信。她问我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在沙托伊附近,身体好吗。我都一一做了回答,并要求她不要为我担心,我的身体很好。我们谈话很短,因为担心俄罗斯人会监听我的电话。"
这位商人走了,但他保证很快会回来。同他一起走的还有那位折磨弗洛蒂奥的指挥官。后来,这位变态的指挥官在一场空袭中被打死。只身营救
在法国,疑团越来越重。从未有人向弗洛蒂奥的家人索要过赎金。苦苦等待消息的达娜终于在5月份拿着她的罗马尼亚护照偷偷来到了俄罗斯。她同一位在印古什工作的法国记者取得了联系。在这位记者熟人的鼎力相助下冒险进入了车臣,试图单枪匹马地同绑匪周旋以图救出自己的丈夫。当法国当局了解到她的行踪时,强烈要求她立即返回巴黎。
然而当她回到巴黎后,立即接到从车臣打来的电话。他们对她说,如果她不在一周内返回车臣,就决不再同弗洛蒂奥的家人打交道。因此她又背着法国和俄罗斯当局再次进入车臣。这次,她见到了两名车臣人,一名士兵和一名指挥官,两人年初都曾同绑架弗洛蒂奥的那伙人在一起。
他们很友好,提供了不少消息,并平静地告诉达娜,她丈夫的赎金是150万美元,但是她不应该返回车臣,因为俄罗斯人会偷偷跟踪她。
在莫斯科联邦安全局总部,达娜还见到了俄罗斯情报官员。他们对她说,他们知道她丈夫的下落,也知道绑匪的身份。但令她不解的是,他们对她说,她丈夫获释并不取决于赎金,而是取决于他们扣押的一名车臣指挥官,车臣人要求以她丈夫来交换那位指挥官。
法国当局的立场更让她摸不着头脑。达娜回忆道:"当我第一次去的时候,希拉克说,'如果是钱的问题,就好办多了。钱不是问题的关键。'"
然而,不管怎么说,最终车臣叛军、车臣绑匪、俄罗斯情报当局和法国人之间达成了一项协议。释放弗洛蒂奥交换条件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也许永远是个谜。(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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