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庭耀事件真相澄清

【香港《镜报》月刊9月号文章】题：钟庭耀事件真相澄清（作者  哈德生）
港大成立的钟庭耀事件独立调查委员会，自8月7日展开正式聆讯，至18日结束作供，21日由当事人最后陈词，之后调查委员会将提出报告。由于聆讯公开进行，钟庭耀事件的来龙去脉已清楚展现在公众面前。钟氏原先指控不能成立
无论是存在和根本不存在的实证，也无论是直接和间接的实证，均已说明钟庭耀原先提出的指控不成立。港大校长郑耀宗和副校长黄绍伦均否认传递过特首“不高兴”钟庭耀民调的信息。特首高级特别助理路祥安列举香港回归以来由政府所作的民意调查，其中很多比钟庭耀的调查结果更加负面，有的评分低至两成，但照样定期公布，而1998年钟庭耀所作的特首民望评分徘徊于55至60之间，比较而言已“相当不错”。在这样的背景下，特首办路祥安没有对钟庭耀民意调查表示“不高兴”的动机和理由。以强烈的使命感为港人工作，从不计较个人荣辱的董建华，完全不可能向任何人发出对民意调查结果“不高兴”的信息。聆讯证明，特首与钟庭耀事件全然没有关系。
在8月15日聆讯时，港大副校长程介明和精神医学系主任麦列菲菲表示，他们曾听见郑耀宗提及特首对钟庭耀的调查表示负面关注。两人的证词其实不过是重复钟庭耀指控特首的内容，没有任何实证，同样不足为信。何况钟庭耀在聆讯中一再表示，他对特首作出指控是“完全倚赖与黄绍伦的对话”，即使程介明和麦列菲菲所言属实，如果他们没有充当过“第四者”，也不能构成对钟庭耀指控的支持。
聆讯表明，郑耀宗校长也没有要求钟庭耀停止民调计划，从港大高层的各种文书、会议记录中，找不到任何关于要求钟庭耀“停止”民调的记载。除非从一开始港大高层就在同谋一项“秘密议程”（胡汉清大律师语），否则根本无法想像。港大高层所有人作证均承认，郑耀宗虽对钟庭耀的民意调查工作十分关注，但“没有提出过任何要求”。黄绍伦、程介明、钟庭耀本人以及他的新旧上司都确认，民意调查计划财政自主，大学任何人都不能“阴干”其资源。当然，港大高层早就认为，大学机构不应进行太商业性的调查活动。从去年11月郑耀宗发现有政治人物利用港大的招牌反对政府施政报告，至今年1月《镜报》发表批评钟庭耀的文章，这种意向逐渐变得强烈，但直到钟庭耀事件发生，校方并没有要求采取任何行动，连钟庭耀自己也举不出民调工作“受压”的例子。
黄绍伦被钟庭耀指为“第四者”，使他成为事件的“磨心”。造成这种不幸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他与钟庭耀之间同时存在三层关系：上司、导师、朋友。例如黄绍伦曾建议钟庭耀“不要做这么多这些调查”，以朋友的身份说出是善意的提醒，以导师的身份说出可能是强制性的要求，以副校长的身份说出又有可能是替校长来打“招呼”。钟庭耀按照自己的感觉为黄绍伦的说话界定身份，“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加上钟庭耀本人的思想性格因素，信息接收终端出现错误就在所难免了。钟表示若无证据愿道歉
钟庭耀感到有压力或许是事实。不必否认的是，在本港从事民意调查工作的学者当中，钟庭耀是受到较多社会人士批评的，连港大内部人士也在质疑他的民调素质，对他当然是一种压力。从传媒得到的印象，钟庭耀自视过高，他曾在文章中使用“如有神助”、“绝对上乘”一类夸张性的字眼推销自己，炫耀“外地的学者、专家和政府官员”经常同他“交流”，流露出对特首不重视他的埋怨。他曾给董建华写过一封建议书，对特首或特首办的反馈自然格外敏感。钟庭耀对有关他民意调查的批评表现出强烈的自我捍卫意识，曾与质疑他民调质素的报纸读者进行情绪化的、“以牙还牙”式的“骂战”，更对被他称之为“亲中”传媒的批评耿耿于怀，给公众留下的并不是一个立场中立、持开放态度的学者形象，钟庭耀身为民意调查员，却又高调通过传媒评论时事，以建议书发表政见，角色冲突在他来说是显而易见的。这一切都会使他有挥之不去的压力感。
从他的证供可以看到，校长办公室要他向校长解释民间调查，他便感觉到很紧张。黄绍伦同他会面提及“特首办”，又建议他“不要做这么多这些调查”，于是，特首通过校长向他施压的景象便虚拟而出了：“亲中”报章的批评，意味着特首的“不满”；路祥安无事不登三宝殿，一定是董建华派来“施压”；黄绍伦的谈话，必定是替校长传达特首的意图……在钟庭耀看来，这一切当然是合乎逻辑的。
钟庭耀指控并非基于确定的事实或信息，所以在引起轩然大波之后，事实上他自己已感到有些不安。他在7月7日当晚发表的声明中为自己留下退路，表示“说不定真是第三者误会了特首的意思”。他也不止一次表示，若最后证明特首并未讲过不喜欢他做的民意调查，他会向特首道歉。在聆讯第9日，钟庭耀终于得出压力来源不在特首的新认识，发出“若能及早作出对话，世界可能更好”的感慨，表现了愿意修正错误的正确态度。事件输家是倒董的势力
香港是个多元化社会，纷争歧见经常发生，钟庭耀事件如果能够启示人们的求证、求真、求实、求知之风，便是将坏事变成好事。
调查结果，人们不可避免会对事件中各种角色的输赢作出一番议论。笔者认为，钟庭耀事件的“输家”不是特首，不是港大高层，不是特首高级助理，甚至也不是钟庭耀，而是企图利用钟庭耀事件为“反董”、“倒董”推波助澜的那股势力，渴望借事件启动“弹劾机制”的民主派政客，原以为调查可爆出什么“大镬”，结果大失所望。一些急不可待对董建华展开“大批判”的评论员，转而责备钟庭耀不该“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