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讯】美国《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周刊六月十二日(提前出版)的一期刊登一篇文章,题目是《俄国人是否将改变方针?》原编者提要称:“美国和俄国之间的一些根本问题仍然未得到解决,尽管在莫斯科取得了成就。现在的考验是苏联人将对最高级会议未能解决的那些争端如何作出反应。对共产党人今后的行动将予密切注视,以获取线索。”文章全文如下:
    鉴于莫斯科最高级会议的结果已经记录在案,关键的问题就是:
    “俄国人是否准备改变方针?”
    西方几乎一致的回答是:“也许会——但是不会改变他们的基本目标。”
    尼克松总统六月一日回国之后马上亲自向国会报告了他同苏联领导人的会晤所取得的实质性的成就,强调美国不准备降低防卫水平。总统表明,他对于世界这两个超级大国之间的新关系中可能出现的陷阱不抱什么幻想。在从莫斯科回国的途中,有人问尼克松先生的国家安全事务主要顾问亨利·基辛格:“冷战是否已经过去?”他回答:‘‘尚要拭目以待。”他又说:“仍然会有竞争,甚至会有对抗。”危急的问题。分析家们说,在莫斯科会谈之后,出现了这样一些清醒的看法:尽管发表了一项保证相互克制的原则声明,美国和俄国仍然为一些危急的问题所分隔着,看得最清楚的是在世界两个最危险的地方——越南和中东。
    西方的俄国问题专家们说,没有什么证据表明苏联领导人准备放弃他们在全世界奉行的扩张主义政策,包括大规模地提供武器以在冲突地区获得势力。
    正如一些权威人士所认为的那样,克里姆林宫的统治者似乎确信,他们可以保持莫斯科—华盛顿的特殊关系,同时继续在欧洲、亚洲和中东靠损害美国来谋取优势。
    美国官员们说,尼克松总统对付苏联扩张活动的战略是,使俄国领导人通过同美国合作而得到很多的“既得利益”,从而让这些“既得利益”来逐步影响莫斯科的整个对外政策。想法是,苏联领导人会感到同华盛顿保持良好关系有很大的利害关系,因而不会冒然进行可能危及这种关系的冒险活动。
    然而,苏联在越南和中东问题上的态度反映出了捉摸不定的状况。在越南问题上,苏联官员们坚持说,没有理由认为同美国达成的最高级协议会影响俄国对北越的支持。这些官员们硬说,美国最终必将听任共产党在南越进行接管。莫斯科的一位负责宣传事务的高级官员是这么说的:“苏联对印度支那民主力量的支持不会改变。我们同美国的关系不影响我们的支持。印度支那的冲突为什么要危及我们同美国的关系呢?归根结蒂,这场战争不久即将结束,南越傀儡政权将被击败,或者根据河内的条件谈判出一个解决办法来。”
    欧洲的分析家认为莫斯科在越南问题上奉行强硬路线有三个原因:苏联人正同他们的主要对手共产党中国争夺对河内的影响;中断对北越的军用物资的供应会破坏苏联在其他共产党国家中的声望;在苏联看来,越南冲突是削弱美国的一个无底洞,它不断地削弱美国在同俄国争夺世界霸权方面的地位。
    根据目前的迹象,苏联领导人似乎认为,他们可以继续支持北越谋求军事胜利的运动,而又不危及他们谋求同美国建立的良好关系。
    在中东的扩张。在中东,苏联一直在加紧和扩大一项争取统治的努力。
    进行仔细观察的观察家们说,尼克松显然没有得到苏联的这样一个保证:俄国愿意缩减和调整它在一个跟美国的石油需要和战略利益切切相关的地区里对其保护国的军火供应。
    西方的某些专家坚持认为,显然,苏联无意在中东放弃一个为军火供应、经济援助和外交阴谋所激化的双营齐下的攻势。
    这些专家说,这个攻势一方面是旨在巩固苏联在埃及的战略基地,支持俄国在地中海的军事力量并获得一个向印度洋突进的跳板。另一方面旨在在波斯湾地区获得一个强有力的据点。这样,随着苏联海军力量在印度洋的集结,俄国人就能够在这个地区危及西方的石油供应并利用一些动荡的酋长国之间的政治不稳的局面。
    苏联官员认为,他们的扩张主义政策并不违反尼克松和勃列日涅夫在莫斯科签订的原则宣言。
    俄国人认为,在得到他们的武器供应和其他支持的每一个地区里,他们的盟国或保护国是“无辜的一方”,而美国支持的则是“有罪的一方”。共产党战略。莫斯科的西方外交官预言,苏联领导人努力争取在全世界发挥影响的行径现在有三个主要考虑作为其指针:
    避免同美国直接对峙。苏联的切身利益在那里并不处于紧要关头的边缘地区的第三国家不得把莫斯科拖入这种对峙。
    利用提高苏联威信的各种机会,只要克里姆林估计可以满有把握地这样做的话。
    苏联的民族利益,而不是共产党意识形态将成为在全世界追求其扩张主义目标的主要动力。只要对俄国有利,支持已成立的非共产党政府或者甚至反共政府,也将比支持当地的共产党人或其他革命运动受到优先考虑。
    在莫斯科的外交官说,克里姆林宫在拉丁美洲采取的新的方针可以说明意识形态在苏联对外政策中的地位的下降。作为一个例子,据指出,苏联领导人似乎更加重视同巴西的一个比较稳定的和经济上健全的右翼军事政权,而不是同智利的一个不稳定的、经济困难的左翼政府建立良好的关系。
    在莫斯科的一位老资格大使称,俄国人不愿意只是为了意识形态上的原因而背上“另一个古巴”的包袱。古巴使苏联背上了沉重的经济负担,同时构成了在政治上某种难堪的事情。(下转第三版)(上接第一版)
    分析家们说,美国可能在拉丁美洲日益碰到的挑战将来自这样一个俄国,它谋求合作和影响而不关心意识形态,不关心对当地革命运动的影响。
    关系重大。专家们告诫,在欧洲俄国人构成了对美国的一个微妙而复杂的问题——关系特别重大。
    特别要指出的一点是,苏联领导人由于从一种恫吓政策改变到缓和紧张局势的政策,已经朝他们二十年来一直在追求的三个目标取得了巨大进展。这三个目标是:国际上承认莫斯科的东欧卫星帝国的地位;采取可能导致美国在军事上撤出这个大陆的头几个步骤;把苏联的影响扩大到西欧。
    正如某些西欧政治家所说,尼克松面临的挑战是,如何阻止俄国人利用欧洲安全合作会议来朝这些目标取得进一步的进展。
    当尼克松离开莫斯科时在波恩举行的北大西洋公约组织部长会议特别强调了这一点。有人警告西欧在最高级会议以后不要“轻松愉快”。西德总理勃兰特公然担心要美国撤军的压力会增加。勃兰特先生说,缓和紧张局势和相应的防御是“不可分隔的”,他又说:“没有美国,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就不可能存在下去。”
    在从莫斯科回国途中,基辛格先生注意到美苏新关系中的“一切危险和一切可能出毛病的事情”。基辛格先生断言:“现在,我们不抱什么幻想。我们认识到,苏联的意识形态仍然对我们所珍视的一些最根本的东西持很大的敌对态度……我不希望给人以这样的印象,我们突然变得愚蠢了……”
    “既得利益”。在华盛顿,一些官员们表示确信,尼克松先生的共同“既得利益”战略可对抗苏联的扩张主义。正是这一战略将部分地形成美国在克里姆林宫领导人急于得到的经济让步方面同苏联人做成的交易。
    美国官员们说,俄国的另一个“既得利益”是希望阻止美中建立比较密切的关系。
    据认为,莫斯科最高级会议减少了可能导致核战争的超级大国对抗的危险。
    但是,在核均等地位现在正式得到承认的情况下,没有什么迹象表明,俄国将控制常规军事力量的扩充,或者停止它在全世界的扩张主义活动。
    【法新社北京六月五日电】(记者:孔帕雷)过去一周中,苏丹、埃及和利比亚批评苏联的浪潮突出地表明了出现一种强烈的反苏趋向,这里的阿拉伯外交官正在更加公开地谈论这种趋向。由于中国对巴勒斯坦问题的关心,这里特别注视着中东问题。
    观察家们今天说,很明显阿拉伯对苏联的保留态度由于莫斯科的最高级会谈而大大加强了,在上周随着苏丹和利比亚的领导人的激烈指责和埃及两个官员被解职而突然公开了。
    六月一日,苏丹主席尼迈里非难苏联对待那些接受其军事援助的国家的行为。在开罗,两天之后,在苏联对外交部两名高级官员的讲话提出抗议之后,他们被撤职了。昨天,利比亚领导人卡扎菲谴责中东停火,要求采取行动,并且指责苏联造成这种停滞局面。
    还有一个关于苏联威信正在阿拉伯世界日益下降的事例,即叙利亚上月拒绝签署一项与苏联同埃及和伊拉克分别签署而已生效的条约类似的条约。
    不久之后,叙利亚派遣了一个政府代表团来中国,这是七年来的第一个代表团。
    去年在巴勒斯坦抵抗运动遭到镇压期间,苏联对叙利亚施加压力,要它不进行干预。
    关于美苏最高级会谈公报中关于中东问题和印度支那问题的段落,这里的阿拉伯外交官经常说这是苏联新的“屈服”。
    观察家们今天追述,中国在中东问题上的立场始终是坚决支持巴勒斯坦人和阿拉伯人的立场。
    【本刊讯】日本《每日新闻》六月一日登载了它的特派记者诹访从巴黎发回的一篇文章,题目是《法国的战略——企图在多极化中恢复权利》,摘要如下:
    分成保护者和被保护者的国际社会的身分等级已经不成立了。不管苏联向河内提供多少武器,也不能向河内首脑发出命令,使它服从。美苏会议终于没有成为第二个雅尔塔会议就是这个缘故。雅尔塔恶梦云消雾散
    法国最害怕的是美苏达成核时代的雅尔塔协议。把战后的欧洲分裂为东西两方的雅尔塔恶梦如今在欧洲仍记忆犹新。法国前总统戴高乐始终坚持的目标就是对雅尔塔体制挑战,就是从雅尔塔体制下把欧洲解放出来。他虽然属于西方,却把矛头对着美英,而接近苏联,率先承认了中国,就是要恢复受了损伤的欧洲权利,恢复法国被雅尔塔体制束缚的政治行动自由。曾派前首相丘吉尔参加雅尔塔会议的英国在蓬皮杜总统以前就宣誓要进入欧洲,而继法国前总统戴高乐之后出现的西德总理勃兰特填埋了东西欧的鸿沟。现在雅尔塔体制事实上已经解体。在美苏首脑会谈中突出起来的超级大国的最高目标就是要阻止这种崩溃之势。
    法国所以为首脑会谈拍手叫好,就是由于这个原因。也可以说是对醒悟到实力有限的美苏首脑所表现的现实主义的赞扬。
    巴黎所注意的是尼克松总统想抛弃前总统肯尼迪的理想和摆脱前总统约翰逊的旧习,而贯彻现实外交。
    新的大国时代已经开始——巴黎是这样看待首脑会谈开辟的世界的。这是一个由核大国美苏、政治大国中国和它们周围的经济大国日本和人口大国印度等组成的多样化的世界。在这种情况下,法国想走作为欧洲大国的道路。对扩大的欧洲共同市场积极卖力的蓬皮杜总统有意识地使法国的前途和欧洲的前途互相吻合。小国的欧洲力量强大了,欧洲就获得了欧洲的独立性
    ——法国把这叫做确立独立的欧洲的政治上的人格
    ——法国的想法是认为,这样一来欧洲的核心法国的地位就自然会提高。
    为此,法国主动地和其他欧洲大国英国、西德结合。这就是蓬皮杜总统的欧洲政策的基调。然而同时为了对抗欧洲内部的劲敌英国和西德,他也没有放松准备特别的王牌。对法国来说,这张王牌就是中国,是苏联。同中苏的特殊友好关系是前总统戴高乐留下的珍贵遗产,蓬皮杜总统企图在欧洲外交上利用这个遗产。首先对苏联提倡的全欧安全会议很快地表明赞同的意思,并且准备把它作为十月由蓬皮杜总统主持在巴黎召开的扩大的欧洲共同市场首脑会议的一个重要议题,还有同中国一道不停止发展独自的核战力,也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利用多样化世界的空隙,把同中苏的传统关系作为外交上的杠杆,专心致力于欧洲的独立和加强在欧洲内部的发言权——这就是法国的姿态。蓬皮杜总统是想操纵着大国之间的离心力和向心力,同时向这两个目标前进。对法国来说,出现多元化的世界是绝好的机会。
    虽说是多元化的世界,但也不是各国并列在同一平面上,而是高低不平的世界。也不会按照法国的如意算盘演变。掌舵在今后将更加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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