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成功地用一条“秋田犬”调动起一场“气势磅礴”学界彩虹曲，是21世纪文坛的一个极具代表性的现象。
《雪国》一共60000余字10个章节。根据莫言的描述，他其实只看到第三章就“灵光乍现”，没等到看完剩余的七个章节，小说便如同蛋急的母鸡咯咯地追着他叫了，于是写出了《白狗秋千架》。
人们不禁好奇，《雪国》前三章，尤其是第三章中的那只秋田狗究竟具有怎样的魅力呢？
这部中篇小说主要有三个人物，岛村、叶子和驹子。
岛村是个舞蹈研究者，研究西洋舞蹈，书中说，他所欣赏的，并不是舞蹈家灵活的肉体所表演的舞蹈艺术，而是根据西方的文字和照片所虚幻出来的舞蹈，就如同迷恋一位不曾见过面的女人一样。 他没有正当的职业，靠祖辈留下的财产过着悠闲慵懒的日子。
从岛村可以折射出川端康成的精神世界——极度空虚，没什么追求和人生目标，只是在欣赏异性美上打发人生。在川端康成的笔下，着力描写的只是14岁到20之间的“少女”。
第二个人物叶子。岛村与叶子并没有直接交往。从火车上的第一次见面到叶子到叶子在大火中死去，岛村始终都是在从侧面观察她，写她的声音美，形象美，感觉美——“那优美到近乎悲切的声音”，映在窗子上那虚幻的影像，在星辰与火光编织的夜晚香消玉陨的宿命。叶子是虚无的，又是真实的。这一朦胧的形象寄存着川端康成最终所想表达的思想——现实毫无意义，美只存在于虚幻之中。
驹子才是与岛村直接接触的女人，从天真少女到美丽艺伎。岛村与驹子邂逅，然后互生情愫，实际上是以驹子对岛村的暗恋为主。
第三章主要是写岛村和驹子的一夜情。驹子对岛村是一腔真情，热烈追求；而岛村只是把她当作打发寂寞空虚的一种工具。 “一只壮硕的黑色秋田狗蹲在那里的一块踏石上，久久地舔着热水”正是对岛村与驹子这种“一头热”的情欲关系的暗示。驹子好比是给那只“壮硕的秋田犬”泄欲解渴的一汪“热汤”而已！
无可否认，川端康成的创作态度是严肃的，尤其对于作品的文学语言，要求极为严格，用语简明，精致而文雅，描写准确。
但这些只是浮于表面的。在深层次上，《雪国》折射出当时日本社会一些文人对现实的不满尤其是对国家前途的失望、绝望。诚如日本评论家岛崎秀树说：“川端康成对军国主义是消极抵抗，《雪国》便是例子。”
在川端康成创作《雪国》时，日本军国主义正进行疯狂的侵略战争，川端康成却刻意地回避战争，把现实抽象化，把虚无世界对物相的感动转移到人情世相中，暗示人生徒劳。这就是“物哀”的本质所在。在客观上，《雪国》所表现的那种令人陶醉的男女关系会普遍销蚀国民面对现实的“意志”。正是基于这一点，军国主义者对此类文学也是不满的。
然而，单靠沉溺于虚幻的“耽美境界”的麻醉还是无法克服川端康成一类作家内心的矛盾和绝望的。因此他们大都选择了“自杀”来终结自己毫无意义的人生。
莫言完全不去分析《雪国》以及日本耽美文学的历史背景、艺术成就甚至完全撇开人物的精神世界而只是把一条“秋田犬”绝对化，拔高到极点。说穿了就是“秋田犬”唤起了他内心压抑已久的“反攻倒算”欲望，他一下子明白了可以用一种“虚幻”的故事来疯狂发泄自己的“仇雠情绪”。他们掀起的所谓“川端康成研究热”只不过是基于这种“虚幻”的一场闹剧而已！
2022年9月6日星期二
【文/颂明，本文为作者投稿红歌会网的原创稿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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