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在哪里?
——朝鲜纪行(之四)
赵 磊
托尔斯泰说:“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样的,不幸的家庭各有不幸”。
很遗憾,人们眼中的幸福未必一样。因为,幸福指数在今天越来越成为一个很有争议的东东。在普世价值的箩筐里,衡量幸福的尺子是金项链的粗细,是钱袋子的大小,是身上名牌的多少。按这个标准,任志强、王石、潘石屹之类的地主老财,才是“幸福楷模”——如果不是最近犯了事,那位著名的巫师王林大仙,也勉强算一个。
不幸的是,在物欲横流的今天,虽然“幸福楷模”的钱袋子越来越饱满,可是绝大多数中国人的幸福感却越来越可疑,越来越不靠谱。央视曾经搞过一个“今天你幸福吗”的调查,那些毫不犹豫地拍胸说“我很幸福”的各色屌丝,实在是对幸福一种讽刺。
暴发户的幸福感往往过于强烈,口味儿重,但也很滑稽。我曾听我一个亲戚说,有发了财的中国人挺着老母猪一般的肚子,在中朝边境对朝鲜人轻蔑地高喊:“过来呀,赏你一块狗肉!”我也亲眼看见,有中国人使劲抻着脖子上栓狗链子一般粗的金项链,显摆着猪蹄一样的手指头,那上面戴了N个金戒指,高声嘲笑朝鲜的贫穷。而在美国主子面前,这些国人立马双膝发软,耸肩胁笑,鼻涕哈喇子一起流,一副狗奴才德行。这势利小人加龟孙子的嘴脸,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按普世价值的标准,朝鲜没有黄赌毒,没有二奶三陪女,没有黑社会横行,没有人奶宴席,没有地沟油,没有天上人间,所以没有选择自由,何来幸福可言?不仅没有幸福,简直就是扼杀人性。比如,当我告诉儿子:“朝鲜没有失业,青年的就业由国家统一安排”。80后的儿子很不屑:“没有个人意志的选择,完全是扼杀自由!铁笼子的就业有何值得羡慕?”
儿子对“自由”的辩护很有力量,我一时无语。是啊,今天的中国人的确有了选择职业的自由,可是,为什么在已经有了双向选择自由的中国,千千万万的大学生、研究生甚至博士生毕业后的首选,就是不遗余力地去考公务员,千方百计、削尖脑袋、心甘情愿地想钻进这个没有自由的铁笼子里去呢?已经获得自由的80后,为什么却如此酷爱不自由的铁饭碗和铁笼子?我百思不得其解。终于,我想起了马克思在《资本论》中说的一句话:资本主义的自由,就是雇佣工人“有选择被哪个资本家剥削的自由”——如此而已。
与宣称物欲就是人性的普世价值不同,马克思主义从来不认为金钱是构建幸福大厦的唯一材料;与主张忍受剥削压迫就是幸福的佛教不同,马克思主义也从来不把幸福建立在自我想象的虚无里。朝鲜当然还有很多不尽人意的地方,经济结构、政治制度还有很大的发展和改进的空间。但是,在朝鲜的经历让我确信,普世价值的幸福尺子看似很“普世”,其实这种“普世”很值得怀疑。在去开城考察的途中,中国同胞与朝鲜导游有下面一段真实的对话:
中国同胞问:“什么是幸福?”
朝鲜女导游小白说:“幸福就是平等,就是人人有保障。”
朝鲜男导游小许说:“幸福就是友谊常在,就是真诚相待。”
按这个标准,朝鲜人的幸福指数并不低。朝鲜的阶级分化很小(参拙文《女大学生手上的老茧》);朝鲜有三大全民社会保障,而且是实实在在的:全民免费医疗,全民免费住房(连农村农民的住房也是国家统一修建,按人口多寡分配),全民享有12年免费义务教育。
我看见,朝鲜军人的眼里是坚毅果敢,朝鲜孩子的眼里是清澈见底,朝鲜男人和女人的眼里是淡定安详。在朝鲜人的眼睛里,全然没有中国人眼睛里的贪婪、焦虑和浮躁。最让我感动的是,我在朝鲜没有看见一个戴眼镜的中学生!一问才知道,他们只有上午才上课,下午参加兴趣活动。地球人都知道,中国的孩子从幼儿园开始就身负重担,小学、中学直到大学,为了做人上人而已经不再是人。不知中国的学生和孩子家长看到朝鲜学生的境况,会不会从此明白“幸福在哪里”呢?
看了我的《朝鲜纪行》,有右派恼羞成怒,跳将出来质问:“既然朝鲜如何如何,那你为啥不留在朝鲜?”其实,任何事物都是辩证的、发展的、相对的,而不是孤立的、静止的、绝对的。我介绍朝鲜的情况,并不是说朝鲜没有问题(容我另文分析),而是针对有人把朝鲜妖魔化的一种澄清。抓住“既然”,非要“怎样”,这是可怜的右派最喜欢玩的抬杠游戏。
顺便多说一句:“既然如何,那就怎样”的逻辑,是一种典型的脑子进水的思维方式,学界的说法叫“形而上学看问题”。按照“既然如何,那就怎样”的逻辑,我可以给那些脑子进水的右派列出N个问答题:
——既然你认为任、王、潘是中国的“幸福典范”,那么你老婆嫁给你这小屌丝就是天大的错误,为啥不主动献身给任大爷做小妾呢?
——既然你坚信美国是地球的天堂,那么你女儿呆在中国就是“普世价值”的奇耻大辱,为啥不留在曼哈顿做三陪女呢?
——既然……
这类无聊的问答题我就不再一一罗列了,有兴趣的朋友自己去续吧。不过,最后我还是想问大家一个问题:
幸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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