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嫁祸于人

第7版(国际)
专栏：经济透视

勿嫁祸于人
赵文斗
　　日本一些人近两年来一直在鼓噪人民币升值。深入了解日本的国内动态便可知道，实际上，吵吵闹闹地要求人民币升值的有这么几种人：极少数鹰派政治家，日本银行中一两名银行委员会理事，政府中个别内阁大臣，少数经济学者和部分企业界人士。这些人中，有的出于国内政治和选举的需要，不顾事实，利用舆论大造声势；有的则出于局部的一时利益向政府施压。对此，日本国内大多数企业，严肃的经济学家，包括政府一些主管部门官员都认为，即使人民币升值30％乃至50％，对日本的出口，对日本产品的竞争力所能产生的影响实则很小。日本经济长期低迷，根子在于日本经济本身。换句话说，即使人民币大幅度升值，也未必能给日本带来多少好处。
　　人民币汇率变化，直接影响从事进出口生产或贸易的企业。因此，一说到汇率问题，往往会评估其对进出口的影响。其实，在我国进出口总额已经超过6000亿美元的情况下，无论采取大幅度升值亦或贬值，其影响和冲击会十分巨大，决非贬值有利出口、升值有利进口那么简单。相反，最能保护企业躲避外汇风险、稳定扩大出口的，恰恰是相对稳定的汇率政策。这也正是日本的人民币升值论不能得到日本大多数企业认可的主要原因。
　　日本要求人民币大幅度升值的怪论之一，是说中国制造的产品在日本市场售价过低，造成日本市场物价下降，从而形成了日本经济的滞缩。的确，原产地标明中国制造的产品近两三年在日本市场以低价格高质量取得了日本消费者的认同，打开了市场，出现了所谓“优衣库”（一家在中国生产价廉物美休闲服的企业）现象。特别在纺织、服装、农产品、水产品、食品以及日常生活用品方面，中国制造的产品占据了较大的或一定的市场份额。但是，日本经济长期在谷底徘徊，真正的原因是政府的经济改革滞后，包括治理通缩政策在内的宏观经济政策屡遭挫折所致。比如，日本的不良债权问题是造成日本经济滞缩、金融企业经营危机的元凶，日本政府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始终未能解决。为了调整经济结构，日本企业打破事实上的终身雇用制，实行裁员减负的政策，造成一大批员工失业。此外，内需企业经营不振，造成职工工资收入下降。这些是影响整个社会个人消费下降的重要因素。正是由于中国制造的高品质、低价格的生活必需品的存在，才在相当程度上保证了日本广大中、低收入层消费者的生活水准不致大幅度下降。在这样的基本事实面前，包括个别政府主管官员在内的少数人，不去致力于国内的经济改革和反省过去失败的经济政策，反而把罪名转嫁到中国的对日出口方面，其用意是转移国内舆论的批评和民众对政府经济政策失误的不满，把责任推向中国。
　　中日双边贸易近十年来一直处于高速增长之中，相互年贸易总额已跃升至千亿美元。收支总体是平衡的，有时中方逆差，有时日方逆差，但从总体上一直保持互利互补的双赢状态。日本理应珍视这种难得的贸易关系。其次，在中国的对日出口中，60％以上是日本企业在中国以多种合作方式生产，产品返销日本所构成的。也就是说，在中国制造的产品对日出口的收益中，60％以上落到了日本企业手中。日本的对华出口年年在增加，从去年春季开始，增长幅度在双位数。中国已成为日本出口产业赖以维持增长的主要支撑点。日本的对外出口从未因为中国出口产品竞争力有所提高而受到下降的影响。那么，日本有什么理由要破坏这种对日本经济十分有利的中日贸易关系，硬要人民币升值，使中国对日贸易下降呢？日本少数人炒作人民币汇率问题，其实不能自圆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