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电影人离去了,但他的音容笑貌、幽默个性与人生悲喜早已伴随着那些角色与故事,融入了人们的生命回忆,不曾远离——谢添 “依然幸福与快乐”
第5版(视点新闻)专栏:人物
一位电影人离去了,但他的音容笑貌、幽默个性与人生悲喜早已伴随着那些角色与故事,融入了人们的生命回忆,不曾远离——
谢添 “依然幸福与快乐”
本报记者 徐馨
葛存壮:谢添逝世留下三大遗憾
“我比谢添老师小14岁,我称他为‘老大哥’。”葛存壮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这样说到。葛老略显激动的声音此时流露出暖暖的笑意,似乎回到了50年前与谢添的初次合作。“1953年,我们在天津拍《六号门》。老大哥演‘大把头’,我演‘小把头’,我们的角色都与码头工人有关,于是我们就深入到天津码头工人的实际生活中去。老大哥交下了不少工人朋友,这不仅是出于事业的需要,他喜欢广交朋友、喜欢结识普通群众。‘我是个穷孩子’,他经常这么说。因此群众始终是他最关注的,平易近人是他骨子里的特质。”
葛存壮说,谢添逝世给他留下了三大遗憾:“我看到了很多人称他为电影导演、电影表演家,但遗憾的是,很少有人称其为‘电影艺术家’。我认为他是担当得起这几个字的!”
第二大遗憾则是没能留下谢添的墨宝。在谢添住院期间,葛存壮与夫人前去探望。谢添看到老朋友来了,非常高兴,马上神采飞扬,不像是病人。在聊天中,葛存壮的夫人提出能否留下谢添的墨宝。谢添说:“我在病床上不方便写,出院之后,一定给你们好好写!”他还用钢笔写下了一个“欠条”式的字条。然而,这一次,谢添却没能走出医院,留给了他的老弟又一个遗憾。
“无论对电影界还是对广大观众,谢老的逝世都是一大损失。虽然他在89岁高龄离开,但是‘老大哥’没有活到90岁,我还是很遗憾。”
谢添在临终前写下遗嘱,要求身后之事“一切从简”。这在葛老看来,正表现了谢老为人的谦逊与朴素:“他把自己看得很渺小,认为没有必要张扬。他只是告诉大家‘我走了’,这在他看来就足够了。作为他的老弟,我很感动……最后,我只有一句话:谢老,请您走好!”说完,葛老久久沉默。
秦志钰:“他到哪里,哪里就有欢笑!”
导演秦志钰与谢添的初识是在“文革”期间,“就是在‘五七干校’,也从没见老谢愁苦。”当时,导演秦志钰也被错判,关在了谢添所在的隔离房间的附近。“那时,谢老被污蔑为特务,被关在小屋子里,接受隔离审查,有专人看管。5年中,不许夜里关灯,不得见家人、朋友。他插秧劳动时,还被他人嘲弄。即便是那样,我们也从来没有看到过老谢愁苦的样子。他留给我们的印象就是充满希望。他所遭受的磨难,如果发生在一个意志稍微脆弱一些的人身上,我想那个人就很可能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1979年,谢添导演《甜蜜的事业》。无论是剧情本身,还是拍摄现场,都充满了热情和欢笑——“这正是谢添性格特质的折射。”当时任《甜蜜的事业》副导演的秦志钰这样认为。
她回忆说,这部影片的取景地在广东江门市,从市委书记到工厂群众都很喜欢和谢添交往。应大家的要求,谢添就会为大伙表演魔术、模仿卓别林或是唱歌,这让演职人员与当地群众都带着很快乐的心情投入拍摄工作。“他到哪里,哪里就有欢笑!”也正是有了生活中的这份热情,才有了影片中的喜剧效果。《甜蜜的事业》也于1980年获第三届电影百花奖最佳导演奖。后来,秦志钰导演拍摄了《甜蜜的事业续集》,当秦志钰导演拿着录像带给谢老看时,谢老高兴地提笔写下了“新甜蜜的事业”几个倒笔书法,送给了秦导。
近年来,谢添先后患了脑溢血、心肺衰竭等重病,医院发出了几次病危通知,而几次谢添都重新从死亡线上挣扎了起来。面对这几次奇迹,秦志钰说:“这是因为死神都被老谢的乐观与对生活的热情吓跑了!”
谢芳:“他的音容笑貌、他的作品依存……”
“在我还没有拍电影的时候,我就看过谢老的电影,并向他学习。在日常交往中,我们都被谢老的幽默、平易近人所打动。”谢芳平和的语气中是沉沉的怀念与感激。
1986年,谢芳写了一本专著《银幕内外》。谢添虽然是从60岁才开始潜心研习书法,但那年已经在书画界小有名气。于是,她邀请谢添为专著题字。谢添很爽快地应承下来,很快,交还给谢芳两幅字:“青春之歌歌不尽”和“永唱青春之歌”。谢芳选择了前者录入书中。前不久,在谢芳为自己与丈夫的音乐CD选择名字时,再次想到了当年谢老的题字,于是,这部CD就有了《高唱青春之歌》这个融入了记忆的名字。
去年重阳节,她最后一次见到谢添。当时,坐在轮椅上的谢老见到谢芳时,热情地说道:“这个谢芳怎么总是不见老呢?”风趣的见面语,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当时谢添的虚弱。当谢芳老师回忆这一幕时,语气中满是笑意。谢芳无法相信这位昔日谈笑风生的谢老真的已驾鹤西去,在她的心里,“他依然幸福与快乐地活着。”(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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