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版(大地·美术)
专栏:
寸璧片玉 人世沧桑
——写在《“朱乃正西部油画写生笔迹”展》开幕之际
钟涵
七年前,画家朱乃正在60初度时举行过个展,此后少以新作问世。不知道的人会误以为耄荒,其实,他仍然在健朗地工作着。他一方面不离案头笔墨,喜欢晨起临池,近来尤其致志于小楷抄写诗文,作为长效的修行功夫;另一方面又不离架上,时常携小画箱行走,尤其惯于在意兴到时对景写生,时时回到创作生活的起点。现在,他选出不同时期在西部土地上的小幅油画写生组成专题展出。我和一些同行得以有幸先睹为快。
绘画原不论大小、不论写生与否。写生或不写生是两种作画途径或方式,其作品都应该是神与物游的创造。画家在笔下点醒山川的魂魄,既可以由意念中凝神得到,也可以在相看两不厌的默契之间产生。我们不必有所轩轾于其间。把风景写生仅仅当作童子功是不妥的。油画的性能确有宜于在场直接捕捉自然奥秘的长处。凡深谙此中妙处者不会为时风所左右而轻弃之。朱乃正属于上世纪50年代学成的画家,当年就敏悟而出色地掌握了心、眼、手协同的精要;并且持之以恒,至老不辍,新意层出不穷,一如崇山叠起。同时,写生与写意在他这里也就互相沟通无间了。小画则原本是一种即兴的便利方式,它不像晚近盛行的大幅那样以巨量的张力产生逼人效果,而是让画家凝神于毫端,如朱乃正所自谓的“匠心穿针”,让欣赏者如捧卷近看,与作者促膝谈心一般产生亲密感。古时的宗炳在《画山水序》中描述过“竖画三寸,当千仞之高”的手法效果,指的是绢本手卷,适应那时士流按图幽对的精神需要。如今生活大变,然而我们仍然会有古人已经发现的画中以小见大而来的审美兴奋,而且予以现代性的深化。倘若一味喧嚣,恐怕又会是另一种贫困。朱乃正治艺也是小大由之,几十年下来,他独多“小的是美好的”的体会,形成了自家特有的一种创作特色,往往如寸璧片玉,让审美感兴收得住,才能从容含玩。
这次展出的作品凝聚于其中的是对西北乡土的深厚情结。前20年他在青海生活和工作,后20年,他在北京,时时回到西北看望。前后之间有40年的时光跨度。古人说“雪泥鸿爪”,那过于达观了吧,画家留下的是一页页不能浑忘的生命记录。有些年里他没有留下这类作品,尝自谓“追悔莫及”,因为已去的主客观情境势态都再也回不来了。唯其如此,所以近二年用力更勤。前后对照,我们可能看到画家笔下不同时期的心神的波纹,又都是一脉相承的灵魂萦回于这片乡土上的守望。在前一个时期,他凭着一颗年轻的心在那里的阳光、风雨和沙暴交加下走向成长,西北成了他的第二故乡。他为新鲜的美所震惊,意象活泼多姿,一种青年的灵气、灼热的感情、亢奋的呼喊和一种沉重的心绪时相交杂。牧民晨炊、垦荒篝火、青稞田的夕阳、边草中的马嘶、青海湖的期望、松巴峡的涛声,都是这赤子之心向着后土唱出的歌诗。技艺是精湛的,可以说笔无妄下。那些三十而立前后的作品,当时未登大堂,现在看来,仍然是那个年代里的后生辈所留下的最好业绩的一部分,熠熠犹新。后一个时期变化了。画家自身进入了人生成熟的季节,他的造诣和声名都已居于画界前列;同时,社会大变革,从北京到昆仑山下都在迎接新生活的挑战。在这样的情势下,朱乃正以向晚归省的心情回望所记的,画面也就不同。他显然避免了早期写生的若干局限,在技巧上获得了多得多的自由,多使用毛笔,意趣活跃展开,收放之间更大起大落,光色不只用来写记景象的生动,更在于表达境界,以人生感悟入画。所谓人生感悟入画,在朱乃正和我们这一辈人中,具有特别丰厚的涵义,因为时世所给予的东西太多了,个人经历、社会今昔、人所施加于自然所出现的西部乡土环境那“第二自然”的变化,所谓人世沧桑,都积淀为一种识度和深长嗟叹而出现。
为了表达意兴所寄,画家本人把这次画展题为《回望昆仑》。在我看来,这意兴也是多层次的,亦犹如大山的生成层层叠起。他的回望首先是对大西北这块土地的深情思念,那是他的人生与艺术一同成长起来的乡土。我曾不止一次地听他诚挚地说道:“多亏当年到了青海,一生受用不尽!”所以我们看画中图像,主要的并不是那种旅游图片所惯取的奇特地貌,而是人民生息的厚土。这样也就关联到回望的第二个层次,回望的是在人生观的意义上时时高悬着一种老而弥坚的精神目标。放眼看去,这种回望又应和着开发大西北的壮阔形势,强大的足音正动地而来。再联系到文化历史,这回望更是中华民族悠久传统精神中的宏大气魄、苍莽高迈的境界,我们民族世世代代从这里汲取着雄强的精神力量。从现实的层面出发,又从当代阐释的角度遥接千载之上,所有这一切都微缩在朱乃正这数十幅精品小画里。(附图片)
湟水滩头(油画2002年) 朱乃正
机耕队(油画一九六○年) 朱乃正
第8版(大地·美术)
专栏:
温厚中显现灵性
——刘原生作品印象
罗宁
画如其人。看刘原生的中国画作品时,如同见到了他本人:帅气中不乏温和,豪爽中多见宽厚。
刘原生不仅仅是一位优秀的花鸟画家,而且是一位风格独特的山水画家,有时是花鸟山水相互交融,画面别开洞天。
我以为,中国画家要想有所突破,必须在“传统”、“生活”、“现代”三方面去追求,去寻找自己的艺术坐标。由此,我们在刘原生作品中找到了答案,那就是深厚的传统功底,对生活和自然的特殊情感,特别是独具慧眼捕捉生活素材的能力,加上他借鉴西方古典绘画风格中的许多元素,使其作品既古朴又现代,营造出一种恬静、淡远的意境。
他笔下的山水不是名山大河,而是微微起伏的丘陵和田野;花鸟不是雄鹰和国色天香,而是人们不经意的小草和水边的芦苇。他较少地使用枯笔焦墨,更多地在用水上下功夫,墨色交融而画面饱满,整个作品仿佛是一曲醇厚的男中音,没有怪异和张扬,而是在温厚中显现出自己的性灵,运用特殊的语言方式表现出个人情怀和生命意识。
刘原生1944年出生于中国山东郯城,现任西安中国画院创作研究室主任。刘原生认为:“艺术是真诚、勤奋、激情、智能、人格的共同默契”。就刘原生目前的创作心态,我相信,他会取得更大成绩。
下图为其近作《冬趣》。(附图片)
第8版(大地·美术)
专栏:
不尽乡情入画来
——浅议吕绍福的中国画创作
鲁东
吕绍福是一位善于思考、勇于探索、勤于实践、不断推出新作的艺术家。
20世纪80年代,吕绍福刚从艺术院校毕业进入社会,充满了对艺术的憧憬和创新的活力,热情投入到中国画创新的大潮中。他曾提出了一个极富个性的学术见解:“先求异,再求完善。”我曾读过他的一些早期作品,滋漫着这种学见。吕绍福是创造风潮积极的参与者,也是受益者;是水墨语言的忠实探索者,也是守护者。为了“求异”,他曾把主要精力放在技艺的磨练上,创设着一种自然随意的朦胧意态。在今天,时隔十几年再回过头来看他当年的努力,吕绍福最大的收益是不再囿于纯具象的表达,具有了心迹表述的走势,在技艺上获得了以水墨洇染为主的基础风格,形成了自己的艺术面貌。
进入20世纪90年代,吕绍福走上了“在完善中求异”的嬗变历程,确立了重新走进传统、走向自然的信念,深知过于泥不行,过于变也不行。
这时,美术领域也遇到了一个新的问题,即创作环境和创作心态方面出现了变化,浮躁的心态导致了艺术上的急功近利,名利性炒作等充斥在各种美术活动中。新时代的艺术家一边要建设全新的创作环境,一边又要面对这一切对创作环境的污染。吕绍福对这种环境也有清醒的认识,知道要强化自我文化养成。为此,他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相应地减少了社会活动。当有些画家沉醉于各种社会活动时,吕绍福则潜心于诗书画艺之间,深思广纳,养化静悟,以求大进。
吕绍福从20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到现在,创作了许多系列性作品,如《乡恋如歌》系列、《不尽乡情入梦来》系列、《西行记趣》系列等。很显然,这一时期吕绍福的思考重心放在对题材的关注上。
每一个画家都会选择自己的题材,因为题材是技艺的载体,艺术的个性也要依托题材和画面形象体现出来。吕绍福是在以下两个问题上深化他的选择的,即调整好画家自我生活与所表现题材的“距离”,以及调节好题材构成的“模糊性”。吕绍福出生并生活在大城市,但却选择了山野荒村。此外,吕绍福不属于那种以某个专定地区自然风貌为创作母题的艺术家,在他的早期作品中的景观就具有不确定性,画的不是“黄山”,也不是“长江”,只是人们心目中的“山”、心目中的“水”。在新的创作过程中,他顺势强化了这种题材的“模糊”状态。这种“距离”和“模糊性”,给吕绍福的山水画创作提供了很大的空间。深化题材选择,正是他在创作上成熟的一种表现。
《不尽乡情入梦来》系列中的《村舍》、《余晖脉脉》等描绘江河湖畔村景的作品,可以说是吕绍福近几年创作最为闪光的一些成果,体现着他在这一时期创作思考的深度。在技艺手法运用上也与以前的技法有了很大的改变。如《村舍》中的屋顶部位已经没有了湖北画家特有的符号性画法——色墨积留,而是改用多染墨积,既有墨迹的变化,也有笔痕水渍的优美,使画面益发厚重,再配以屋舍其他部位的以线塑形,云水的空留,都使画面灵透而有力度。在《余晖脉脉》中,已经完全是以笔行墨,以墨涵气,以色成氛,适度的布白,虽是小景却有磅礴气概。由于线与墨色的韵合,积与染的浸透,使他的作品产生了画中烟云徐徐而来,悠悠而逝,淡而不浓,微而不烈,至清且旷。(附图片)
余晖脉脉(中国画) 吕绍福
第8版(大地·美术)
专栏:艺坛风景线
“水墨本色2002”在京举行
由中央美术学院、炎黄美术基金会主办,长城保险经纪有限公司协办的“水墨本色2002”近日在北京炎黄艺术馆举行。
此次展览邀请了20位当今画坛较有实力的中青年画家展出了他们的新作。虽然各自的艺术个性不同,但基本体现了展览的主旨:修为与感知,也即强调艺术创作的探索性与现实性的结合。(岳洁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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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艺坛风景线
《花卉写生教程》出版
由中央美术学院教授郭怡孮编著的《花卉写生教程》最近由北京工艺美术出版社出版。
郭怡孮现任中国美协中国画艺委会主任。在主持国内首次举办的花鸟画高研班之时,他带领25位中青年画家,以理论、生活、技巧同步共进为准则,临摹、写生、创作紧密结合,从而有了这部别开生面的教材。(黄安生)
第8版(大地·美术)
专栏:
童振刚——幽雅而又浓烈
艺术家童振刚来自新疆,刚达不惑之年,在绘画或书法篆刻方面皆造诣不凡。近10年来,他先后在海内外举办了20余次个人作品展,参加了近40次联展。其作品为国内外博物馆、美术馆等机构收藏。
日前,“童振刚艺术展”在北京举行。这次展览展出了中国艺苑集团多年收藏的童振刚画作和他的部分新作,包括《花底风光》、《夜宴图》、《无恙》、《团扇》等系列作品,比较全面地展现了童振刚近年来的创作历程和可喜成就。
在反复思考和实践中,童振刚创造了一系列艺术元素:鱼、猫、鹦鹉、瓷瓶、花簇、团扇、书法和印章,并持续出现在各个系列作品中,构成了其统一连续的艺术符号和独树一帜的个人面貌。
童振刚在书法方面扎实的基本功,使他在勾勒人物和对象外形时,遣笔布线十分自信。同时,他弱化了书法的题跋作用,强化了它的抽象美,使其成为画面的一种元素。在其作品中,书法和印章全方位地服务于画面的构成。显然,他继承了文人画书画同源的传统,却跳出了文人画的藩篱,营造了一种新的艺术语言和韵味。
童振刚的艺术中,有许多异样且冲突着的文化因素,譬如说少数民族服装色彩的浓艳与文人画水墨传统的灰调子,民间艺术的粗犷放达与书法篆刻艺术的精致入微,现代艺术的不对称、不平衡性与传统艺术的浓与淡、虚与实、放与收的对立统一,西部文化的纵横排闼与学院派的循序渐进,由此而构成他的作品在多种风格因素里的动态平衡,幽雅而又浓烈,婉约而又豪放,古典意味与现代气息并存,构成一个丰富而又完整的世界。(林天寒)(附图片)
左图为其中国画《孔雀》。
第8版(大地·美术)
专栏:
油画家张俊明生长于晋中地区,现在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深造。在近年的一些大型艺术展事中,其作品令人瞩目。
在深入研究传统的基础上,张俊明十分关注现代生活与现代艺术的契合,特别是在节奏与气势上的契合,而不太重视语言的优雅与否。先有《解冻系列》,近有《高速太行系列》,在这些推进感强烈、结构性明晰的风景作品中,人们明显地感应到了艺术语言中充溢着时代的气息,浓郁,厚重,凝炼,别具一格。(王艾备)
右图为其油画近作《高速太行之一》。
第8版(大地·美术)
专栏:艺坛风景线
纪念瓷《欢天喜地》问世
为了纪念中国共产党第十六次全国代表大会的胜利召开,广东德化辛默楼陈仁海创作了瓷雕组件《欢天喜地》。他以南音艺术为题材,塑造了六位神态各异的“飞天”。每位“飞天”既是独立的艺术品,又可以由人自由安排,组成一个“欢天喜地”的场景,表达了艺术家对党的深情。(隋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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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艺坛风景线
首都专家座谈艺术品的机构收藏
日前,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美术观察》杂志社和人民大会堂管理局共同主办了“艺术的国家形象——人民大会堂中国画学术研讨会”。
人民大会堂无疑是国家的形象性建筑,构成其丰厚内含的自然包括她在过去数十年里的艺术品收藏与陈设。由此,而形成了艺术收藏界的一个景观,同时,也对艺术创作、特别是中国画创作提出了一道命题:曾经与壁画相依为命的中国画在缩小为以中堂、长卷为主要形式时,殿堂式的陈设不仅使作品具有了更加广泛的公众性,而且产生了从形式、语言、理念到材料的一系列的要求与变化。(罗开先)
第8版(大地·美术)
专栏:
锦绣前程(中国画工笔) 金鸿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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