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 录
弗·伊·涅夫斯基的论文《辩证唯物主义和僵死反动派的哲学》
(1920年)
无产阶级当前的主要任务“在于改变”世界。看来,要在目前反复琢磨理论领域中那些已经充分证明了的旧真理,是有点不合时宜的,因为实际工作是这样多,变革又必须是这样坚决而深刻,以致几乎没有时间来愉快地作些理论上的研究和探讨。但是这个任务本身的利益,即卡·马克思在关于路·费尔巴哈的提纲第11条中讲到的坚决改变世界这个任务的利益,要求一切关心革命成就的共产主义者偶尔也要注意一下这些早已得到证明的并且还没有被任何人驳倒的理论问题。
研究这些乍看起来是抽象的哲学问题,即使在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进行着史无前例的斗争的时代也是必要的,这是因为反动派、垂死的阶级及其自觉的或不自觉的维护者和思想家们在一切生活领域中,包括在科学领域中,不肯立即让位于新的阶级、新的观点和新的形式。
他们表面上同新世界妥协了,其实是企图从内部来颠覆它。同时,有些人这样做是完全自觉的,他们以学识渊博、经验丰富、“不可取代的”专家的面貌进入新的机关和团体,为的是出卖和背叛无产阶级;而另一些人则是不自觉的,他们深信,他们是为新事业服务的,然而他们却使自己的落后的反动观点具有外表上极科学的形式,并且用腐尸的毒液侵蚀正在进行战斗的群众的意识。
疯狂的资产者妄想以新制度最忠诚的拥护者的面貌,钻进我们的营垒;有一些人则不自觉地试图向群众证明:反动的思想体系是无产阶级在同自己的阶级敌人进行斗争时最好的武器。很难讲,这两种情况中哪一种对无产阶级更有害。
有些人企图使无产阶级相信,僵死腐朽的反动派的哲学是科学的最新成就。亚·波格丹诺夫和他的信徒们(他们因为这位多产哲学家写了许多“著作”而欣喜若狂)就是这种人。
列宁同志在《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对一种反动哲学的批判)》一书的结论中说得非常正确:“……在经验批判主义认识论的烦琐语句后面,不能不看到哲学上的党派斗争,这种斗争归根到底表现着现代社会中敌对阶级的倾向和思想体系。最新的哲学象在两千年前一样,也是有党性的。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按实质来说,是两个斗争着的党派,而这种实质被冒牌学者的新名词或愚蠢的无党性所掩盖。”[注:见本卷第375页。——编者注]亚·波格丹诺夫的哲学就是这种用新名词掩盖起来的唯心主义哲学。亚·波格丹诺夫的“著作”非常多,它们或者以单行本出版,或者分别刊载在各种杂志上。
继《自然史观的基本要素》、《从历史观点来看认识》以及著名的《经验一元论》(三卷集)之后,问世的还有这样一些不同凡响的著作:《普遍的组织起来的科学》(《组织形态学》第1、2册)、《关于社会意识的科学》、《意识形态科学简明教程问答》、《社会主义问题》;新旧论文集:《新世界》、《科学的社会主义》(无产阶级的科学任务)、《生动经验的哲学》、《通俗论文集》、《唯物主义、经验批判主义、辩证唯物主义、经验一元论——未来的科学》;在作者参加下由绍·莫·德沃莱茨基重新修订和补充的《经济科学简明教程》新版(第10版);《政治经济学初级教程》(政治经济学引论问答);作者尚未编集成书的关于各种问题的文章和小册子(例如发表在《无产阶级文化》杂志上的论文:《组织起来的科学概论》,载于第7—8、9—10、11—12期,关于无产阶级诗歌以及其他问题的论文)。
我们相信,这里所列举的远非这位多产作家的全部著作,不过好在这不是我们的目的。只要翻阅一下上面列举的这些最主要的著作,就足以使我们立即相信,我们所看到的仍然是原来那个唯心主义者、马赫和阿芬那留斯的信徒、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唯物主义的批判者,不同的只是波格丹诺夫同志在经验一元论这本书出版后开始更露骨地批判马克思,而且他的哲学也日益变成僵死反动派的哲学。
只要读一读波格丹诺夫的杰作《僵死反动派的……哲学》,不,是《生动经验的哲学》,我们就会确信这是真的。
1905—1910年,波格丹诺夫的反对者以及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正统学生,在同《组织形态学》的作者、创造者争论时是怎样提出问题的呢?那就象马克思和恩格斯当时同资产阶级的唯心主义哲学家斗争时提出争论问题一样。
弗·恩格斯在《路德维希·费尔巴哈》一书中说道:“全部哲学、特别是近代哲学的重大的基本问题,是思维和存在的关系问题。……哲学家依照他们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而分成了两大阵营。凡是断定精神对自然界说来是本原的,从而归根到底承认某种创世说的人(而创世说在哲学家那里,例如黑格尔那里,往往比在基督教那里还要繁杂和荒唐得多),组成唯心主义阵营。凡是认为自然界是本原的,则属于唯物主义的各种学派。
除此之外,唯心主义和唯物主义这两个用语本来没有任何别的意思……”(《路德维希·费尔巴哈》1906年圣彼得堡格·费·李沃维奇出版社俄文版第41页)[注: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1卷第315、316页。——编者注]
亚·波格丹诺夫在伟大的十月革命以前是怎样回答这个问题的呢?亚·波格丹诺夫在《经验一元论》第1卷中给世界和物体的客观性下了这样的定义:“物理世界的客观性就在于:它不是对我一个人来说,而是对所有的人来说是存在的,并且我深信,它对所有的人来说就象对我来说一样,具有同样确定的意义。”(《经验一元论》第1卷第25页)接着他又说:“……总之,物理世界是社会地一致起来的、社会地协调起来的经验,一句话,是社会地组织起来的经验。”(同上,第36页)
物理世界即自然界(恩格斯认为是“本原”的自然界)的客观性的基础存在于集体经验的范围内。
我们这位哲学家在建立自己的经验一元论体系的时期就是这样看问题的。而他现在怎样看这个问题,他是否放弃了自己的观点,改变了自己的观点?没有,他的观点还是同过去一样。
《生动经验的哲学》第214页上写道:“我们把现实界或经验世界看作是具有全部生动内容、具有构成这种内容的全部努力和阻力的人类集体实践。”
从前,在亚·波格丹诺夫看来,整个世界图景应归结为要素—感觉;现在,他还是把那些声名狼藉的要素作为一切基础的基础。
在《经验一元论》这本书中勾画了这样一个公式:要素、人们的心理经验、人们的物理经验和意识。而在《生动经验的哲学》这本书中,这个公式实质上还是同过去一样。
你们在这本书里能找到的还是同样的经验要素,对人们的客观的、物理的经验即社会地组织起来的经验所下的同样的定义。
你们看证据:
“经验要素是体现在认识中的社会活动的产物……”(《生动经验的哲学》第217页)“如果别人告诉他:‘是的,我们看到和听到的都和你所看到和听到的一样’,就是说,如果他的经验和他们的经验是一致的,是社会地组织起来的,那么他所碰到的是实在的对象,是客观的或物理的现象。相反地,如果他们认定,他所询问的那些东西对他们来说并不存在,那么这就说明,在这种情况下他的经验只不过是‘主观的’经验,只不过是心理的经验——错觉或幻觉。”(第221页,黑体是我用的。——弗·涅·)
从引自亚·波格丹诺夫近作的这些言论中已经可以看出,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站在纯粹的唯心主义立场上,因为他和以前一样固执地认为:物理世界是“社会地组织起来的经验”,即人们的经验;也就是说,如果没有“社会地组织起来的经验”,就没有这个物理世界。这真是荒唐话,只有经验一元论者才说得出来。因为,既然经验一元论者承认物理世界是人们的“社会地组织起来的经验”,那么,在那种社会地组织起来的经验,即那些社会地组织经验的人还根本不存在的时候,经验一元论者又该怎么办?
还有一段引文可以清楚地说明,波格丹诺夫先前的“著作”中的糊涂思想,直到现在还是糊涂思想。
“有一位天文学家发现了一颗新的彗星,他计算出彗星在空间的位置、它运行的轨道、大小,确定了它的形状、构成等等,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把这一切发表出来,可见除了他以外,谁也没有看到这颗星,谁也不知道它。因此这颗星暂时只能是他个人的经验,不是社会的经验。但是既已用科学的方法来发现、确定、计算和研究了这颗星,而这些科学的方法又是人类为了组织自己的经验而集体制定出来的,这就是说,这颗星已经成为社会地组织起来的经验,它在一系列客观的物理现象中已占有自己的地位。实际上表明了这一点的事实是:其他每一个观察家将会在同一地点找到第一个观察家所发现的那颗彗星。”(第221页,黑体是亚·波格丹诺夫用的)
不能说亚·波格丹诺夫不懂得他是在同他的要素以及代表着物理客观世界的社会地组织起来的经验一块儿陷入唯心主义的泥坑;波格丹诺夫是懂得这一点的,因为他在自己书中第225页上曾引用已故的普列汉诺夫对这个问题的反对意见,但是尽管他懂得这一点,他还是沉溺于更荒唐的唯心主义的胡言乱语。
亚·波格丹诺夫在书中第226页上说道:“物理的经验就是任何人的经验,即整个人类在其发展中的经验。这是具有严格的、确定的、制定的规律性的世界,是具有固定的、准确的相互关系的世界,这是几何学的一切定理以及力学、天文学、物理学等等的一切公式在其中起着作用的秩序井然的世界……能否把这个世界,这种经验体系看成是不依赖于人类的呢?能否说这种体系是在人类出现以前就已存在的呢?”(第226页)
亚·波格丹诺夫是怎样回答这个重要问题的呢?在人出现以前是否有物理世界,譬如说,物体是否象万有引力定律所说的那样互相吸引呢?
“如果把测量、确定度量衡单位、计算等等的‘社会实践’抛开,万有引力定律就没有任何用处。因此,如果说这个定律在人类出现以前就起作用了,这并不等于说它是不依赖于人类的。”(第226页和第227页,黑体是亚·波格丹诺夫用的)
显然,按照这种观点,无论物质,无论自然科学所探究的、我们这些承认“神圣物质”的罪孽深重的唯物主义者(另一位批判唯物主义的巴扎罗夫曾经这样挖苦我们)生存其间的整个世界,都是不存在的。显然,按照这种观点,“物质是能动性的阻力”(第55页),或者,如在另一个地方(第89页)所说的,物质“不是别的,而是集体劳动的努力的阻力”;“人把自己的劳动—经验无限展开的场所叫作自然界”(第44页);“在我们看来,宇宙是组织起来的能动性的不尽的洪流”(第240页);“世界的图景就是要素的组织形式的连续系列,这些形式在斗争和相互作用中得到发展,它们以往既无开端,将来也无终结”(第241页,这里的黑体是我用的。——弗·涅·)。
这样一来,他又把问题归结为要素,即归结为“体现在认识中的社会活动的产物”!
在《生动经验的哲学》一书的这些“通俗论文”中,亚·波格丹诺夫就是这样阐述自己的唯心主义观点的全部实质的:这里他以经验一元论的观点批判了古代的唯物主义、18世纪的唯物主义,最后还批判了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辩证唯物主义。
原来“马克思的辩证法的基本概念也象黑格尔的一样,没有达到十分明确和完善的地步;正因为这样,对辩证方法的运用是不准确的、含混的,在辩证方法的公式中掺杂着随意的成分,不仅辩证法的范围不确定,就连辩证法的含义有时也被严重歪曲”(第189页)。
所有这一切都是由于科学社会主义的创始人没有考虑到“能动性的阻力”,没有考虑到“组织起来的过程”,因为,亚·波格丹诺夫说:“如果用我们的方法,我们一开始就能确定辩证法是通过对立倾向的斗争道路的组织起来的过程。这和马克思的理解是否一致呢?显然不完全一致,马克思讲的是发展,而不是组织起来的过程。”(第189页)
亚·波格丹诺夫终于说了真话,并且向我们表示,他超过了马克思,胜过了马克思,发展了马克思的学说,清除了马克思的一切过错和谬误。
在亚·波格丹诺夫创立的“组织形态学”,即普遍地组织起来的科学中,他就来清除马克思学说即辩证唯物主义的过错。
这种改正马克思的过错和谬误的科学是什么呢?
这是一门关于建设的科学,一门“应当科学地把人类的组织起来的经验系统化”的科学。
可惜,我们在“组织形态学”这两册书中(目前只出了两册,大概还有登载在《无产阶级文化》杂志上的关于组织形态学观点的“通俗”叙述)又看到了波格丹诺夫哲学中那些熟悉的旧货色:复合和要素。
我们看到,第一,“人类在其全部活动中,即在劳动和思维中,把那些由不同种类的要素构成的不同的复合当作自己的对象”(《组织形态学》第1册第29页)。第二,复合和要素是相关的概念,复合是一种能分解为要素的东西,而要素是一些能联结为复合的东西;阻力和能动性同样也是相关的概念,“阻力也是能动性,不过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的能动性,即和另一种能动性对立的能动性”,并且正因为世界或宇宙不外是“要素的组织形式的连续系列”,是“组织起来的能动性的不尽的洪流”(《生动经验的哲学》第240页和第241页),所以组织形态学包罗一切科学的材料,这是一门“独一无二的科学,它不仅应当直接制定自己的方法,而且也应当研究这些方法,使之统一,因此组织形态学是集科学之大成”(《组织形态学》第1册第38页)。
这门不同凡响的、集一切科学之大成的科学的方法又是怎样的呢?
“为了转入组织形态学这个领域,必须撇开要素的具体生理学的性质,用无关紧要的符号来代替要素,并且用抽象的公式来表示要素的联系。我们要拿这种公式同其他用类似办法得出的公式比较,从而作出组织形态学的概括,即提供关于组织的形式和类型的概念。”(《组织形态学》第1册第39页)
从下面的阐述可以知道,这些组织形态学的公式是抽象的,空空洞洞的公式是内容很少的,但是它们是万能的,能“运用于无数不同的场合”(第48页)。
的确,我们往下可以看到书中谈了些什么,然而亚·波格丹诺夫认为他的公式是完美无缺的。
因为选择原则可以无限广泛地运用于人类的理论和实践,所以这也就显示出这个原则的组织形态学的性质:选择的机制是普遍的,这种选择有保守的和进步的,“进步的选择改变复合的结构”(第64页),“保守的选择趋向静态的结果,这种结果的典型是稳定的均衡”(第107页),“积极的选择使复合的结构改变成更多样的要素和更复杂的内部相互关系。消极的选择使复合的结构改变成更单一的要素和它们的更不复杂的联系”(第108页)。总之,选择是基本的普遍的机制,可以用它来解释世界上的一切:达尔文主义、马尔萨斯的学说、物质的发展、活的原生质的原始的运动反应、采金的方法以及教派和党派等人类组织。波格丹诺夫从这种基本的普遍的选择机制出发,引伸出浸进规律。
这里首先提出了“有价值的联系”的概念。这是“我们关于组织起来的组合的思维形式”(《组织形态学》第1册第114页),但是由于在各复合之间不可能经常建立这种有价值的联系,所以作为中介的复合,即这种浸进本身,就成为必要的了。
什么是浸进规律?恐怕只有亚·波格丹诺夫才知道,在他的两册《组织形态学》中,除了抽象的、贫乏的、空洞的公式以外,读者不可能获得任何东西。不过,在这两册书中,除了这些公式以外,还有许许多多新术语,这些术语使得本来就含糊不清的有关形而上学体系的说明更加混乱。
亚·波格丹诺夫最反对资产阶级科学的拙劣的术语,可是他自己却把几十个新术语堆积在一起。在他的学说中,那些只要能被他找到的名称是应有尽有的,这里有交配、接合生殖(生物学上的术语),有浸进、出离、递减、不浸进、系统分解;在他的学说中,所有这些符号、复合和要素的不管什么样的组合,统统都有!
我们现在不是写评论亚·波格丹诺夫著作的文章,我们只是为了《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这本书的出版而撰写一篇短文,因此不可能详尽地陈述我们这位哲学家的全部著作的内容以及他的哲学。
我们的目的是引用两三个基本论点来证明,这种哲学所依据的出发点就是那些唯心主义原则,即要素—感觉和复合,就是否认物质、外部世界,否认整个唯物主义和自然科学所确定的东西,即世界的本原是物质而非精神。
根据亚·波格丹诺夫的全部近作,也很容易说明,他的哲学的唯心主义原则对他的论断是多么有害,这些原则把他的体系变成了空洞的抽象的形式,导致他断言:物理世界是社会地组织起来的经验,物质是能动性的阻力,能动性就是阻力,而阻力也就是能动性,“不浸进就是方向相反的能动性的互相破坏”(《组织形态学》第2册第14页),如此等等。
可是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篇幅来谈这些东西。
这里我们只想指出:亚·波格丹诺夫以一种比组织形态学(用了接合生殖、浸进、不浸进以及其他术语和浸进“规律”)更简单的形式把这一切形而上学的废话奉送给工人。
例如,在《科学和工人阶级》这篇论文中所讲的全是关于普遍的组织起来的科学和科学的社会化。
什么是社会化,只有天知道。但是实质在于:必须立刻着手建立这门组织形态学,确切些说,也就是着手组织这门组织形态学,因为这种组织形态学本身实质上早就存在了。
资产阶级给无产阶级提供了残缺不全的知识、伪造的科学;资产阶级学者的最科学的理论中反映出社会的阶级结构;资产阶级学者在资本主义阶级社会中创造了科学。波格丹诺夫根据这种正确的论点得出以下的结论:无产阶级面临的任务是创立自己特有的无产阶级科学,并把它社会化。
“在群众中普及科学,这不单纯是科学的民主化,而是真正的社会化。”(《科学的社会主义》第31页)
什么是科学的社会主义,确实不清楚,不过从各方面看来,这也就是组织形态学,关于它已经写出了许多形而上学的晦涩而空洞的文章。
问题原来在于,“组织活动从来都是以某些部分或要素来构成某些系统”(《科学的社会主义》第79页)。可见,离开了这些著名的波格丹诺夫的要素,就寸步难行。
“这些要素究竟是什么样的呢?人通过自己的努力组织了些什么呢?自然界通过自己的进化过程组织了些什么呢?尽管情况各有不同,但有一个特征还是普遍适用的:组织这些或那些能动性,组织这些或那些阻力。我们研究一下就会相信:第一,这实际上是一个特征而不是两个特征;第二,这个特征是普遍的,没有例外的。”(《科学的社会主义》第79页)
这是对亚·波格丹诺夫的“科学”观点的通俗说明,这些观点否认物质的存在,并且用能量来代替马克思和恩格斯的物质:“物质归结为‘能量’,即归结为作用、能动性。”(《科学的社会主义》第80页)
如果问亚·波格丹诺夫:这种物质归结为什么的作用,对什么的作用?什么是能动性?这是没有用的。我们别的什么也听不到,只能听到这样一些说法:科学已经分解了原子;能动性是阻力,而阻力也就是能动性;光波是按照某某规律进行干扰的;接合生殖是普遍的事实;一切都重新被归结为经验的要素、复合,即归结为形而上学的胡说。形而上学的胡说打着科学的招牌来破坏或企图破坏读者的信念,这个信念就是:过去和现在物理世界都是在这些“要素”和“复合”之外存在着,第一性的基本的事实不是这些要素和复合,而是波格丹诺夫所不喜欢的因而否定其存在的物质。
于是,能动性被组织起来了,因为“组织性有着这样的精确定义,以致这个概念居然可以普遍运用于存在的一切阶段,而不是仅仅适用于生命的领域”,因此得出一个非常重要的结论:
“这些在质和量上极不相同的、彼此相差甚远的宇宙要素,可以从属于同样的组织方法、组织形式。”(《科学的社会主义》第91页)
科学的秘密就在于把许多不同的、不可相比的现象系列联系起来,从中得出预见,而且因为一切宇宙要素都可以从属于同样的组织方法,所以难题也就有了解答——“这种解答是普遍的组织起来的科学的事情”(《科学的社会主义》第92页)。好,既然如此,就必须使工人们通过这些通俗论文来认识“组织形态学”的规律,即类似我们在前面所引用的关于积极选择和消极选择的规律,这是亚·波格丹诺夫在关于组织起来的科学的论文(载于《无产阶级文化》杂志)中所研究的问题。
我们不再详细谈论这些“组织形态学的规律”,然而要指出,亚·波格丹诺夫也在这些通俗论文中告诉工人们:辩证唯物主义是不科学的、过时的(例如见《科学的社会主义》第102页)。
我们认为,从亚·波格丹诺夫书中引证的有关“要素”和“复合”、“能动性”和“阻力”等言论,已足以使人相信亚·波格丹诺夫是在重复他的旧错误。
如果再去引证我们在上面列举的亚·波格丹诺夫其他著作中的话,是没有什么意思的,它们的实质都一样,读者从中发现不了什么新东西。
但是必须指出,亚·波格丹诺夫企图证明,普列汉诺夫、伊林、正统派和其他承认物质存在的马克思的追随者误解他,硬给他的要素加上马赫所赋予的那种实质(《生动经验的哲学》第140页以及第202页和第224页)。
不过,很可惜,这一次亚·波格丹诺夫的理由也是不能令人信服的。上面提到的马克思的辩证唯物主义的拥护者说了些什么呢?
尽管他们同亚·波格丹诺夫争论时所用的方式、说法各自不同,但争论的实质却在于他们都向经验一元论者波格丹诺夫问道:在您看来,什么是世界的基础,是物质还是精神?您的要素是什么?
波格丹诺夫在第140页上说:普列汉诺夫、伊林和正统派以为经验的要素不能是别的,只能是感觉,这是错误的。
要知道,这是极大的误解。马赫和经验批判主义者所说的要素当然是具有感性性质的,但是他们承认感性世界是真正的现实界,感性世界绝不是由于“自在之物”作用于我们而产生的感觉和表象。物体就是感性的物体,不是别的,所以物体的要素是这样的东西:不管我们是否感觉到,树木实际上有绿色、褐色、灰色,有硬度、气味等等。而且只有当一个人“感觉到”所有这一切的时候,对他说来要素也就成为“感觉”。(第141页)
亚·波格丹诺夫认为,许多人由于对经验这一名词不了解而糊涂了。他说,到目前为止,经验都是在个体主义的含义上被理解的。
但是,问题在于:在亚·波格丹诺夫看来,不论怎样理解这种经验,物理世界或这些“物体”不是别的,而是人们的社会地组织起来的经验,因而……凡是没有这种社会地组织起来的经验的地方,就没有物体,没有物理的外部世界。所以一切关于个人经验和社会地组织起来的经验、关于能动性和阻力的论断也就是空洞的遁词和唯心主义的胡说。
不用说,在亚·波格丹诺夫的其他著作中还有许许多多极其可笑的“组织形态学的规律”和观点,但是可惜这篇短文已经超出了它的范围,必须赶快同浸进和递减、“要素”和“复合”分手了。只再补充一点,在波格丹诺夫的《关于社会意识的科学》一书中,甚至在《经济科学简明教程》一书中,甚至还在《政治经济学初级教程》这本书中,都打上了普遍的“组织形态学的”烙印。同时还不能不指出下列的有趣的情况:无论在哪一本书中,他对于无产阶级专政时代的生产和生产管理制度,以及对于无产阶级专政本身,都只字不提。
虽然亚·波格丹诺夫同志在他的出版于无产阶级专政时代的著作中闭口不谈的东西还多得很,可是,他对“生动经验的哲学”,确切些说,对僵死反动派的哲学倒是大谈而特谈。
载于1920年《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俄文第2版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2、3版第13卷第317—324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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