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A][注:马克思在第Ⅰ稿本封面的里页用字母“A”作标志。——编者]注在资本和劳动相交换时,应该把两个行为区别开来:
(1)劳动力的出卖。这是单纯的买和卖,是单纯的流通关系,这同任何别的买或卖一样。在考察这种关系时,所购买的商品如何使用或消费,是无关紧要的。
和谐论的鼓吹者企图把资本和劳动的关系归结为第一个行为,因为这里买者和卖者只是作为商品所有者彼此对立,并没有表现出交易的特别的、不同的性质。
(2)和资本相交换而得到的商品(劳动力)的消费,这种商品的使用价值的利用,在这里形成一种特殊的经济关系,而在商品的单纯的买和卖中,商品的使用价值,就象这种使用价值的实现——消费一样,同经济关系本身是无关的。
在资本和劳动之间的交换中,第一个行为——交换(买和卖)——完全属于单纯流通领域。交换双方只是作为买者和卖者彼此对立。第二个行为是和交换本质上不同的过程。这完全是另一个范畴。[Ⅰ—A]
[Ⅰ—28]货币所有者购买了劳动能力,也就是与劳动能力相交换以后(购买在相互缔结契约时就已完成,即使以后才进行支付),就把它作为使用价值进行使用,进行消费。然而,劳动能力的实现,即它的实际使用就是活劳动本身。因此,工人出售的这种特殊商品的消费过程,同劳动过程是一致的,或者确切地说,就是劳动过程本身。因为劳动是工人本身的活动,是他自己劳动能力的实现,所以他作为劳动的人,作为工人进入这个过程,并且,对于买者来说,他在这个过程中除了具有正在发挥作用的劳动能力的存在以外,不具有任何其他存在。因此,这不是一个从事劳动的人,而是活动的人格化的劳动能力即工人。富有特征意义的是,在英国,根据工人的劳动能力借以发挥作用的主要器官——即他们自己的双手,把工人叫做“人手”。
实际劳动是生产使用价值的、以与一定的需求相应的方式占有自然物质的有目的的活动。在这种活动中,肌肉耗费多还是神经耗费多是无关紧要的,同样,与自然物质理想化的高低程度也毫无关系。
每种实际劳动都是特殊劳动,是与其他劳动部门不同的一种特殊劳动部门所从事的工作。正如一种商品与另外一种商品由于它们特殊的使用价值而各不相同一样,它们身上体现的活动即劳动的特殊形式也各不相同。货币转化为资本,或者说资本的形成,既然以发达的商品流通为前提,所以又以发达的分工为前提,这里理解的分工是在流通的商品的多样性中所显示(表现)出的那种分工,即表现为社会劳动的总体或整体分成各种劳动方式,表现为各种特殊劳动方式的整体。因而,工人所从事的劳动仅仅属于一种特殊的劳动部门,正如他的劳动能力本身是一种特殊的劳动能力一样。在这里,劳动的一定内容或目的,从而一定的方式对我们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正如在分析商品时商品的一定的物质或使用价值对我们来说是无关紧要的一样。买者当然总是只能购买一种特殊的劳动,但工人在什么样的特殊劳动部门中劳动,则是无关紧要的。这里应当注意的唯一要点是,劳动借以表现为实际过程的劳动规定性。以后将会看到,这种对劳动的特殊内容的同等看待,不仅是我们作出的一种抽象,而且是资本造成的抽象,它对于[Ⅰ—29]说明资本的特征是很重要的。{正如考察商品的使用价值本身是商品学的任务一样,研究实际的劳动过程是工艺学的任务。}
我们感兴趣的只不过是劳动过程分解成的,作为劳动过程所固有的最一般的环节。不言而喻,这些一般的环节必然产生于劳动本身的性质。在工人出卖对他的劳动能力的支配权之前,他不可能把劳动能力作为劳动发挥作用,不可能使劳动能力实现,因为劳动能力与自己活动的物的条件相分离。在实际劳动过程中,这种分离消除了。劳动能力现在之所以起作用,是因为它自然就具有自己的物的条件。这种劳动能力之所以发挥作用,是因为它与物的因素处于接触、过程和联系中,没有这些因素,劳动能力就不可能实现。可以把这些因素统称为劳动资料。然而劳动资料本身有必要分为被加工的对象——我们把它叫做劳动材料——和真正的劳动资料,即这样一种对象(这种对象无须是一种工具,它可以是例如化学过程),人类劳动、活动把它作为手段置于自己和劳动材料之间用来传导人的活动。
经过仔细的分析总是会发现,在任何劳动中,都使用某种劳动材料和劳动资料。劳动材料,即为了某种特殊需求而通过劳动去占有的对象很可能未经人类劳动的加工天然就存在着,例如在水中捕获的鱼,在原始森林中砍伐的树木,从矿藏中开采的矿石,所以,只有劳动资料本身才是过去人类劳动的产物。在一切可以被称为采掘工业的部门都有这个特点,在农业中只有在开垦处女地时才是这样。但是,正如一切有机物那样,在这里,种子既是劳动资料,又是劳动材料,例如,畜牧业中的动物也具备这两者的作用。与此相反,只有在经济发展的最原始的阶段,也就是在资本关系的形成还不可想象的状态下,才会发生劳动工具无须进一步的媒介就存在于自然界的情况。不言而喻,从事物的本性可以得出,人的劳动能力的发展特别表现在劳动资料或者说生产工具的发展上。正是这种发展表明,人通过在两者之间插入一个为其劳动目的而安排规定的、并作为传导体服从于他的意志的自然物,在多大的程度上加强了他的直接劳动对自然物的影响。
与劳动材料不同的劳动资料不仅包括生产工具、即从最简单的工具或容器到最发达的机器体系,同时也包括物的条件,没有这些条件,劳动过程就根本不可能进行,例如用来进行工作的房屋,或用来播种的土地等等。它们不直接加入劳动过程,但它们是条件,没有它们,劳动过程就不可能进行,因而它们是必要的劳动资料。它们表现为全过程得以进行的条件,而不是表现为过程内部起作用的因素。同样,为了使用劳动资料本身而必须消费的物质,如油、煤等等,或者会使劳动材料发生某种变化的化学物质,如可以漂白的氯等等,也是劳动资料。在这里详细的研究没有什么意义。
除了原料生产以外,劳动材料本身总是已经通过了过去劳动过程的。在一个劳动部门中表现为劳动材料,从而表现为原材料的东西,在另一个劳动部门中表现为结果。甚至大多数被看作自然产物的东西,如植物和动物,它们现在被人类利用,并处于重新生产的形式,也是经过许多世代、在人的控制下、借助人的劳动不断使它们的形式和实体发生变化的结果。正如我们已经指出的那样,一个劳动过程中的劳动资料是另外一个劳动过程中的劳动结果。
[Ⅰ—30]因此,为了消费劳动能力,货币所有者只购买劳动能力{对它的暂时的(部分的)支配权}是不够的,他还必须购买劳动资料(购买的规模可大可小):劳动材料和劳动资料。我们以后再来研究这个问题。这里只须注意,购买劳动能力的货币所有者为了能够消费这种劳动能力,也就是进入实际的劳动过程,他不得不用自己的另外一部分货币购买在流通中作为商品流转的劳动的物的条件,只有同这些条件相结合,劳动能力才能转入实际的劳动过程。
货币所有者也购买商品,然而是这样的商品,它的使用价值应由活劳动来消费,应作为劳动过程的因素来消费:一部分作为应构成劳动材料从而构成一种较高级的使用价值的要素的使用价值,一部分作为在劳动作用于劳动材料时起传导体作用的劳动资料。由此可见,商品(这里首先是指商品的使用价值),在劳动过程中的消费,意味着它们的生产消费,即只是作为手段或对象来消费,劳动通过这些商品和在这些商品上创造出较高级的使用价值。这就是商品(使用价值)的生产消费。
关于把自己的货币通过与劳动能力相交换而变为资本的货币所有者,要谈的就是这些。
在实际劳动过程本身中,商品只是作为使用价值,而不是作为交换价值存在;因为商品在实际的活劳动面前,只是作为活劳动的条件,作为实现活劳动的手段,作为由劳动本身的性质所决定的因素,即劳动为了在一定的使用价值中得到实现所需要的因素。例如:亚麻织工在织的活动中和他的劳动材料麻纱打交道,在这种情况下,他只是把麻纱作为织这种一定活动的材料,只是作为生产亚麻产品的要素,他不是把麻纱作为具有交换价值的、以前劳动的结果,而是把它作为现存物,他为了改变它而利用它的特性。同样,纺织机在这里不是作为商品,不是作为交换价值的承担者,而只是作为织的劳动资料。纺织机只是作为劳动资料在劳动过程中得到采用和消耗。如果劳动材料和劳动资料(尽管它们本身是商品,并且是具有交换价值的使用价值)只作为劳动过程中的因素、要素与实际劳动相对立,那么,不言而喻,它们在这个过程本身中就更不是作为资本与劳动相对立了。实际劳动把工具作为自己的手段来占有,把材料作为自己活动的材料来占有。实际劳动就是把这些对象作为劳动本身的活的机体,劳动本身的器官来占有的过程。在这里,劳动材料表现出劳动的无机性质,劳动资料表现为占有活动本身的器官。
如果这里谈到“较高级”的使用价值,那么,不应从道德方面去理解,甚至也不应认为新的使用价值在需求的系统中必然占有较高的等级。准备酿酒的谷物与酒相比是较低级的使用价值。每种使用价值,作为形成新的使用价值的要素同这种新的使用价值相比,是一种较低级的使用价值,因为它是形成新的使用价值的基本前提,并且,使用价值越高级,组成新形成的使用价值的那些要素所经历的劳动过程就越多;因此新使用价值的存在所经过的媒介也就越多。
可见,劳动过程是工人从事具有一定目的的活动的过程,是他的劳动能力即智力和体力既发生作用、又被支出和消耗的运动(通过这种运动,工人赋予劳动材料以新的形式,因此,这种运动物化在劳动材料中),——不管这种形式变化是化学的,还是机械的;是通过生理过程本身的控制而发生的,还仅仅是物的位移(它的位置的改变),或者只是物与地球的联系的分离。因此,当劳动在劳动对象中物化时,它就改变了这个对象的形式,并且把劳动资料作为它的器官进行使用和消费。劳动从活动的形式转入存在的形式,转入物的形式。劳动在改变对象的同时,改变了它本身的形式。赋予形式的活动对对象和它自己本身进行消费;它使对象的形式改变,并使自己物化;它在自己的主体形式中作为活动消耗自己,并且消耗对象中的物质的东西,也就是说,消除了对象对于劳动目的漠然无视的态度。最后,劳动消费劳动资料,在这个过程中,劳动资料也由纯粹的可能性转变为现实,因为它已成为劳动的实际传导体。但是,如果劳动资料进入机械的或化学的过程,劳动资料的静止[Ⅰ—31]形式也同样会消失。
劳动过程的所有这三个要素:过程的主体即劳动,劳动的要素即作为劳动作用对象的劳动材料和劳动借以作用的劳动资料,共同组成一个中性结果——产品。在这个产品中,劳动借助劳动资料与劳动材料相结合。产品,劳动过程结束时产生的这个中性结果,是一种新的使用价值。这种使用价值完全表现为劳动过程的产品。这种使用价值本身现在也许已经获得了可充当个人消费的生活资料的那种最后形式;它也可以以这种形式重新成为新的劳动过程的要素,例如,谷物可能不是被人,而是被马消费,被用于马的生产,也就是说,这种使用价值可以作为较高级、较复杂的使用价值的要素;或者,使用价值是一种应当在新的劳动过程中提供服务的、已完成的劳动资料;最后,或者这种使用价值是一种尚未完成的产品,即半成品。它还必须作为劳动材料重新进入另外的、与把它生产出来的劳动过程不同的其他一些劳动过程(不管这一系列的过程是多是少),并且还必须经过一系列物质的变化。但是,对于把它生产出来的劳动过程来说,它表现为完成的最终结果,表现为新的使用价值,这种使用价值的生产构成劳动过程的内容和劳动活动的内在目的;构成对劳动能力的消耗与消费。
因此,在劳动过程中,过去的劳动过程的产品被使用,它们被劳动所消费,以生产较高级的、也就是经过较多媒介的使用价值。在一定的劳动过程中,劳动的物的因素只表现为实现它的物的条件。在这种一定的劳动过程本身的范围内,使用价值的这种规定性(即使用价值已经成为产品)是完全无关紧要的。但是,这种规定性表明各种社会劳动方式彼此之间的物质依赖性以及它们的相互补充,从而成为社会劳动方式的一个整体。
只要对过去的劳动从其物质方面加以考察,换句话说,只要确定在某个劳动过程中充当劳动资料和劳动材料的使用价值本身已经是自然物质与劳动的结合,那么,过去的、在使用价值中物化了的具体劳动便充当了实现新的劳动的手段,或者说充当了形成新的使用价值的手段。但是,应当确定,在什么意义上来说,在实际劳动过程中事情是这样。例如:织机和棉纱在织的过程中得到使用,只是由于它们对于这个过程来说具有作为织的材料和手段这样的特性;只是由于它们对于这个特殊的劳动过程来说具有物的特性。棉花、木材和铁通过过去的劳动,即通过本身已经是劳动和自然物质的结合,采取了在劳动过程中提供服务,实现一定使用价值的形式,在一种情况下采取棉纱的形式,在另外一种情况下采取织机的形式(如同小麦是在营养过程中提供服务,实现使用价值的情况完全一样),这种情况本身对于这个一定的劳动过程来说是无关紧要的,在这一劳动过程中,棉花、木材和铁以一定的方式充当使用价值,并得到某种特别的用途。但是,如果棉花、铁和木材通过以前的、过去的劳动过程没有获得它们作为棉纱和织机所具有的形式和特别的、可利用的属性,那么,这种情况就不会发生。
因此,单纯从物质来看,从实际劳动过程本身的观点来看,一定的过去的劳动过程表现为出现新的劳动过程的准备阶段和条件。然而,这个新的劳动过程本身仅仅被看作生产一定使用价值的条件,因此是从使用价值的观点来考察的。使用价值的消费与使用价值中所包含的劳动完全无关,使用价值只是作为使用价值出现,或者说,在消费过程中,它根据自己的属性满足了一定的需求,因此,只有使用价值作为该物所具有的属性以及作为该物所执行的职能才是有意义的;同样,劳动过程本身只是使用价值的一定的特殊消费过程,是使用它们的特殊的专门方式,在劳动过程中,具有意义的只是以前劳动的产品在这个过程中所具有的属性,只是它们作为过去劳动的化身的存在。任何一种自然物质通过以前的劳动而具有的属性,现在是它本身的物质的属性,它就是通过这种属性而起作用或提供服务的。这种属性以过去的劳动为媒介,这种媒介作用本身在产品中被扬弃了、消失了。
[Ⅰ—32]过去表现为特殊方式、内在目的的活动——劳动——的东西,现在在它自己的结果中,在通过劳动而在产品上实现的对象变化中,表现为具有新的一定属性的对象,这些属性是该对象为了供使用以满足某种需要所具有的。如果我们在劳动过程本身中想到劳动材料和劳动资料是过去劳动的产品,那只是因为它们没有显露出所需要的属性。例如,不能锯东西的锯子,不能切东西的刀子等等。这使我们想到为现在的劳动过程提供要素的那种劳动的不完善性。只要过去劳动过程的产品作为要素、作为劳动材料或劳动资料进入一个新的劳动过程,使我们感兴趣的,只是过去劳动的质量,劳动产品实际上是否具有它所要求具有的那种合乎目的的属性,这一劳动是好是坏。在这里,我们感兴趣的是劳动的物质作用和它的现实性。此外,只要劳动资料和劳动材料本身在实际劳动过程中充当使用价值,并具有合乎目的的属性,那么它们是过去劳动的产品这一点是完全无关紧要的。(然而,它们所具有的、表现为使用价值的那种属性究竟达到什么程度,以及它们是较完善地或较不完善地为其目的服务,则取决于过去的劳动。它们是过去劳动的产品。)如果它们是从天上现成地掉下来的,也会执行同样的职能。只要它们作为产品,也就是作为过去劳动的结果使我们感兴趣,那么,它们作为使用价值的质量,它们在这种特殊消费过程中实际充当的使用价值的程度就只是取决于一种特殊劳动的结果,取决于这种特殊劳动的质量。同在一定的劳动过程中完全一样,劳动之所以引起我们兴趣,只是由于它是作为具有一定物质内容的一定的有目的的活动起作用,只是由于产品的好坏程度以及它实际上所具有和包括的使用价值(它在劳动过程中应当获得这种使用价值)的程度取决于劳动的质量,取决于劳动的完善程度以及劳动合乎自身目的的性质。
从另一方面来看。用于作为使用价值进入一个新的劳动过程的产品,或者是劳动资料,或者是半成品(即为了成为实际的使用价值,为了个人消费或生产消费服务而需要继续加工的产品),这些对于以后的劳动过程来说或者是劳动资料或者是劳动材料的产品,本身只是通过与活劳动相接触而得以实现,因为这种活劳动扬弃这些产品的死的对象性,消费这些产品,把只是作为可能性存在的使用价值变为实际的和起作用的使用价值,并把这些产品作为自己活的运动中的物的因素进行消费和使用。机器不在劳动过程中使用就没有用,就是废铁和废木。不仅如此,它还会遭受自然力的破坏性的作用、也就是发生一般的物质变换,铁会生锈,木会腐朽。纱不用来纺或织等等,只能成为废棉,也不能另作他用,而它过去的原料棉花还有其他用途。
每种使用价值可以有不同的用途,每种物品具有可满足不同需求的不同属性。所以,当物品通过过去的劳动过程获得具有一定用途的使用价值,获得它只是在以后的一定劳动过程中才可利用的属性时,它就失去了原先的使用价值。因此,只能充当劳动资料和劳动材料的产品,[如果不使用的话,]不仅失去了它们作为产品,作为一定使用价值的属性(这些属性是产品通过过去的劳动而获得的),而且构成这种产品的原材料也损耗了,无目的地浪费掉了,连同原材料通过过去的劳动取得的有用形式,也遭受自然力的破坏性的作用。在劳动过程中,劳动材料和劳动资料这些过去劳动过程的产品仿佛复活了。它们之所以成为实际使用价值,只是由于作为劳动过程要素进入劳动过程,只是作为使用价值在劳动过程中起作用,只是通过劳动过程来避免一般物质变换的破坏,以便在产品中以新的形式再现。
机器也是在劳动过程中损耗的,不过是作为机器损耗的。它作为机器运转和起作用,它的消费同时就是它的效用,并且它的运动是在材料的变化了的形式中实现并固定为一种新的对象的属性。同样,劳动材料只是在劳动过程本身中发展了它作为劳动材料所具有的使用属性。劳动材料的消费过程是改造、变化的过程。劳动材料是作为更高级的使用价值离开这个过程的。
[Ⅰ—33]因而,从一方面来看,如果现存的产品,即过去劳动的结果是作为活劳动的物的条件使活劳动得以实现的媒介,那么,[从另一方面来看,]活劳动就是使这些产品作为使用价值,作为产品得以实现的媒介,使这些产品保存下来,赋予它们作为某种“新的形式”的要素以生命,使它们得以避免自然界的一般物质变换。
既然实在劳动创造使用价值,是为了人类的需求(不管这种需求是生产的需求还是个人消费的需求)而占有自然物,那么,实在劳动是自然和人之间的物质变换的一般条件,并且作为这种人类生活的自然条件,它不依赖于人类生活的所有的一定的社会形式,它是所有社会形式所共有的。这也适用于一般形式的劳动过程,这种劳动过程一般只是活劳动,并分解为自己特殊的要素,而这些要素的统一就是劳动过程本身,就是劳动通过劳动资料作用于劳动材料。因此,劳动过程本身从它的一般形式来看,还不具有特殊的经济规定性。从中显示出的不是人类在其社会生活的生产中发生的一定的历史的(社会的)生产关系,而是劳动为了作为劳动起作用在一切社会生产方式中都必须分解成的一般形式和一般要素。
这里考察的劳动过程的形式,只是它的抽象形式,脱离了所有一定的历史属性,并且,不管人类在劳动过程中相互间可能发生的社会关系如何,这种形式对各种劳动过程都适用。根据小麦的味道,我们尝不出它究竟是俄国农奴还是法国农民种的,同样,根据一般形式的劳动过程(即这种劳动过程的一般形式),我们看不出劳动过程是在奴隶监工的鞭子下,还是在产业资本家的监督下进行的,或者是由用弓箭射杀野兽的野蛮人来进行的。
货币所有者用他的一部分货币购买对劳动能力的支配权,一部分货币购买劳动材料和劳动资料,以便他能使用和消费这种劳动能力本身,即让这种劳动能力作为实际劳动起作用,简单地说,就是他能让工人实际从事劳动。这种劳动过程的一般规定性(一切其他劳动方式所共同具有的)不会由于劳动在这里为货币所有者进行,或者表现为货币所有者消费劳动能力的过程而发生变化。货币所有者把劳动过程置于他的统治之下,占有它,但劳动过程的一般性质并不因此而发生变化。至于劳动过程的性质因劳动过程从属于资本本身而发生了多大的变化,这个问题与劳动过程的一般形式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以后再去研究。
我吃的麦子,不论是买的还是自己生产的,在这两种情况下都按照它的自然规定性在营养过程中起作用。同样,不论我是用自己的劳动材料和劳动工具为自己劳动,还是为暂时购买我的劳动能力的货币所有者劳动,一般形式的劳动过程不会发生任何变化,也就是说,劳动过程的抽象要素完全不会有任何变化。这种劳动能力的消费,实际上就是它作为劳动力[Arbeitskraft]起作用,这种实际劳动本身是一个使活动与物发生某种关系的过程,它仍然同过去一样并以同样的一般形式来进行。工人在出卖自己的劳动能力之前与物的条件相分离,而工人又只有在这种物的条件下才能使他的劳动能力发挥作用和从事劳动,劳动过程或实际劳动正是意味着这种分离现象已经消失,工人现在作为工人与自己劳动的物的条件发生自然的关系,进入劳动过程。所以,如果我考察这种过程的一般要素,那么我考察的只不过是一般实际劳动的一般要素。
{这一点就被利用来为资本辩护,把资本与一般简单劳动过程的一种要素混淆或等同起来,从而说什么用于生产另外一种产品的产品就是资本,原材料是资本,或者劳动工具,生产工具是资本,因此,资本是不论在什么分配关系和社会生产形式中都具有的、一般劳动过程的要素、生产的要素。在考察价值增殖过程之后再来阐述这一点将会更好些。货币要转化为资本(生产资本),就必须转化为劳动材料、劳动工具和劳动能力,转化为完全是过去劳动的产品,即用于新的生产的、以劳动为媒介的使用价值。因此,从资本的物的方面来看,资本现在表现为(只要它作为使用价值存在)[Ⅰ—34]存在于供新的生产之用的产品形式之中,表现为原材料和工具(但也表现为劳动)。但是,决不能因此反过来说,这些东西本身就是资本。(只有在一定的社会前提下,它们才成为资本。)否则,也就同样可以说,劳动本身就是资本,对工人来说,劳动的有用性就是资本的有用性,因为劳动与工具一样,在劳动过程中都属于资本家。}
如果从劳动本身来考察劳动过程的要素,它们被规定为劳动材料,劳动资料和劳动本身。如果从整个过程的目的,从要生产的产品来考察这些要素,它们就可能被称作生产材料,生产资料和生产劳动(也许应该用其他方式表达)[21]。
产品是劳动过程的结果。同样,产品也表现为这个过程的前提,这个过程不是以产品而结束,而是以产品的存在作为条件出发的。不仅劳动能力本身是产品,而且工人出卖他的劳动能力而从货币所有者那里以货币形式获得的生活资料,对于个人消费来说,已经是现成的产品。他的劳动材料和劳动资料(前者或后者,或两者)也已经是产品。由此可见,生产以产品为前提:产品既用于个人消费,也用于生产消费。最初,自然界本身就是一座贮藏库,在这座贮藏库中,人类(也是自然的产物,也已经作为前提存在了)发现了供消费的现成的自然成品,正如人类发现自己身体的器官是占有这种产品的最初的生产资料一样。劳动资料,生产资料,表现为人类生产的最初产品,而人类也是在自然界中发现了这些产品的最初形式,如石头等等。
前面已经说过,劳动过程本身与资本家购买劳动能力的行为没有任何关系。他购买了劳动能力。现在他就要把劳动能力作为使用价值使用。劳动的使用价值就是劳动本身,就是劳动过程。因此,我们要问,根据劳动过程的一般要素,即同未来资本家无关,劳动过程是什么,这同我们下面这种说法完全一样,某人购买麦子,他现在想把它当作食品消费掉。粮食的营养过程是什么,或者不如说,营养过程的一般要素是什么?
注释:
[21]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3卷第205页。——第67页。
出处: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7卷
马恩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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