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马克思致劳拉·拉法格
巴黎 1882年12月14日于威特岛文特诺尔市圣博尼费斯花园1号 |
最亲爱的白鹦鹉:
你的信我全部按时收到了,我真是个大罪人!——只是到现在,从刚收到的将军来信[注:恩格斯的信(见本卷第122页)。——编者注]知道保尔[注:拉法格。——编者注]被捕以后,才给你写信。军已把保尔的信和你的信附在他自己的信里转给我,所以我已了解情况了。保尔大概过几天会重新获得自由。
为什么我不早些给你写信呢?因为我没有什么令人快慰的事值得告诉你,而你已经从将军的信里知道,我自己觉得身体不错,只是患了气管卡他被软禁了两个星期,但胸膜炎或支气管炎没有复发。这是令人极其快慰的事,因为大多数和我同时代的人——我指的是和我年岁相同的人——现在已纷纷入土。世上有的是壮驴,还要珍惜老驴的生命干什么呢?
最近一个时期以来,保尔写出了自己最好的作品[注:见本卷第115页和第408页。——编者注],既幽默又泼辣,既扎实又生动,而在这以前往往出现一些极端革命的词句,使我看了生气,因为我始终把它们看作“夸夸其谈”。我们的人最好把这类专长让给那些所谓的无政府主义者,他们实质上是现存秩序的支柱,而根本不会带来无秩序——他们生来就是蠢才,——混乱不是他们的过错。现时他们为“暗检室”[355]这一“社会灾祸”效了劳。他们最坏的是,甚至最客观的“法院侦查员”——假如世上有这种侦查员的话——也不得不公开宣布:他们是绝对“没有危险的”!假如这些无政府主义者不是这样极其“无辜”,人们可以宽恕他们的一切!但他们决不因此就是“圣徒”。亨利七世(他战胜了理查三世)请求一个教皇[注:尤利乌斯二世。——编者注]把亨利六世列为圣徒,这个教皇说了句很恰当的俏皮话,他回答说:“无辜”(即“白痴”)还不足以尊为“圣徒”。[356]
我的孩子,无论如何你在这里会遇到比在其他多数地方——包括法国和意大利——更好的天气。我住在这里象个隐士一样,除了威廉森医生外,谁都见不着,同他见面的每一分钟都觉得十分可贵。
总之,孩子,只要你的义务允许你(因为,用法国的雇佣文人的话来说,保尔同当局的光荣斗争引起人们的同情),就到我这里来住吧!
有几本在神圣的罗斯而不是在国外印刷的新出版的俄文著作[357]证明,我的理论正在那个国家迅速传播。不论在什么地方我所取得的成就都不会比这更使我愉快的了。我感到满意的是,我正在打击那个与英国一起构成旧社会的真正堡垒的强国。
你的 尼克
注释:
[355]“暗检室”是法国、普鲁士、奥地利和其他许多国家邮政部门所属的秘密机构,从事暗中检查信件的活动。暗检室在欧洲从君主专制时代起就已存在。——第406页。
[356]指红白蔷薇战争(1455—1485)结束后都铎王朝君主专制在英国形成时期的事件。战争的起因是以两个争夺王位的英国封建家族,即郎卡斯特族和约克族为中心的英国封建主集团之间的流血内哄(战争便由这两个族的纹章——郎卡斯特族的红蔷薇和约克族的白蔷薇而得名)。王朝的奠基者国王亨利七世都铎战胜属约克族的国王理查三世之后,千方百计想巩固王权,并确立他以同郎卡斯特族有血统关系为理由占取英国王位这一极有争议的权利,他试图给这个王朝戴上神圣光环。为了这个目的,他于1506年请求罗马教皇尤利乌斯二世将在红白蔷薇战争期间被约克族逐下英国王位的郎卡斯特族的代表之一国王亨利六世尊为圣徒和殉教圣徒。但尤利乌斯二世深知亨利六世是个有名的白痴,担心尊他为圣徒有损罗马教会的威望,便婉言谢绝了国王的请求。马克思在这里根据《innocent》一词具有“无辜,纯真”、“疯癫,白痴”等不同意义,用了这个双关语。——第406页。
[357]卡·马克思大概是根据他当时读了1882年圣彼得堡出版的瓦·沃·(瓦·巴·沃龙佐夫)的《俄国资本主义的命运》(《Судъбы капиталиэмав России》,С.-Петербург,1882)一书所得印象作出的这个结论。瓦·巴·沃龙佐夫是个有名的著作家和经济学家,自由主义民粹派领袖,他在该书序言中谈到,俄国的“马克思学派社会主义者”肯定了俄国资本主义发展的必然性。沃龙佐夫本人则力图证明俄国社会经济进化的非资本主义性质,提出关于俄国发展的独特道路、关于所谓人民生产在国内占统治地位的反科学理论。他在该书的另一处把他所不同意的卡·马克思的经济学说称为“普遍接受的理论”。——第40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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