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恩格斯致爱德华·伯恩施坦
苏黎世 1882年9月13日于伦敦 |
亲爱的伯恩施坦先生:
在大雅默斯疗养区,什么工作也没有做成——五个人呆在一个房间里,其中还有我的侄女[注:彭普斯。——编者注]的四个月的婴儿[注:莉莲。——编者注],因此,什么事都不能干,我也就没干任何工作,逍遥自在,大喝上好的比尔森啤酒。但是明天我将开始工作,并且在完成小册子[注:弗·恩格斯《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德文版)。——编者注]以前不再中断。
您建议在序言中谈谈俾斯麦的社会主义,这是完全有道理的,在某种程度上也符合我自己的愿望。但是,在序言中清算不了这些臭东西,不然序言就会弄得太长。此外,我缺少关于伤亡事故保险等等问题的材料,就是说,没有必不可少的有关的法案。
这个题目早已在我的脑子里盘旋,我也很明白,应当写点关于这方面的东西。因此,我准备写(为《社会民主党人报》)一系列论述现在德国流行的假社会主义的文章(其中每篇文章将自成一个非常完整的整体);以后这些文章可以出单行本。[308]第一部分:俾斯麦的社会主义——(1)保护关税,(2)铁路国有化,(3)烟草垄断,(4)工人保险。但为此我必须有:
对第2点——标明最近时期国有化的铁路(贝尔格—勃兰登堡、柏林—格尔利茨、柏林—施特廷、勃兰登堡—波兹南)在国有化之前不久的行市的行情通报,以及如可能时,还必须有国家为这些铁路付出的价格;
对第4点——俾斯麦的法案,提交帝国国会时的那个本子。
如果您能给我搞到这个,那我就有足够的材料了。
不过,我还想加上第二部分并在其中批判被拉萨尔使用开的,我们的人有时也还在重复的那些模糊不清的概念,例如“铁的工资规律”[266],“全部劳动产品归工人”[309](而不是归工人们)等等。这比第一部分更需要,这里需要作彻底清算,而如果这将触怒不幸被接受到我们队伍里来的拉萨尔派“领袖”[310]中的某一位,那就更好了。因此,老实说,第二部分对我来说最为重要。
但是,我不知道,对神圣的斐迪南[注:拉萨尔。——编者注]的这种实事求是的批评,是否合乎某些人的口胃。他们大概会认为,在党的机关报上出现这种东西,就会挑起党内分裂和破坏曾经同拉萨尔派订立的协议。在这种情况下,这一切一旦写出来可以全部出单行本而不必先在《社会民主党人报》上发表。
总之:或者全部都先在《社会民主党人报》上发表,然后出单行本,或者马上出版单行本,或者索性作为没有写成的东西暂时撂下。情况就是这样。现在请随意选择,如果有必要,请同其他人商量商量。但我们一旦商定了的东西,就应当付诸实行。我由于《杜林论》一书曾遭遇过不愉快的事情,即莫斯特提出抗议[311],现在我不能再一次遭遇这种事情了。
其实,对于俾斯麦精神和与它有关的一切,在《社会民主党人报》上专门论述关于可能废除反社会党人法的问题的两篇文章[312]中,已经讲得很好了。我推测这是倍倍尔写的;如果不是,那末党就可以庆贺自己有了第二个这样的人,他非常善于洞察事物本质,抛弃一切次要考虑,同时写得非常简洁明了。文章好极了。
您为德国某些人的委靡不振进行辩解的话,我也已经不止一次地自言自语过。但是,尽管如此,这都是自古以来德国人的那种意志薄弱和缺乏毅力,以及企图不是在工人面前而是在庸人面前表现出自己是可尊敬的好心人而根本不是可怕的食人生番(有人认为你就是这样的人)的倾向。这都是这样一些人:他们以为他们所受的一点点教育是解放工人所绝对必需的,据他们说,工人自己不能解放自己,只有靠他们去解救。在他们看来,只有靠“有教养的”市侩的帮助,工人阶级才有可能获得解放;贫穷的、软弱无力的、“无教养的”工人怎么能够自己取得解放呢!
昨天我给考茨基写了封信[注:见上一封信。——编者注]。他断定说,他在那里发现了几个出色的哲学博士。如果他们确实出色,他们会很受欢迎。
阿道夫·博伊斯特能给您唱《布雷的牧师》的曲调[313]。
衷心问好。
您的 弗·恩·
注释:
[266]指“铁的工资规律”。这是拉萨尔在他的小册子《给筹备莱比锡全德工人代表大会的中央委员会的公开复信》1863年苏黎世版第15—16页(《Offnes Antwortschreiben an das Central-Comité zur Berufungeines Allgemeinen Deutschen Arbeitercongresses zu Leipzig》.Zürich,1863,S.15—16)上的提法。
马克思和恩格斯对拉萨尔规律的批判,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9卷第5—6页。
马克思在这里提到的资产阶级经济学家李嘉图和杜尔哥关于最低工资规律的主张,是指大·李嘉图《政治经济学和赋税原理》1821年伦敦第3版(第1版于1817年在伦敦出版)第73—499页(Ricardo,D.《Onn the principles of political economy,and taxation》.Thirdedition.London.1821.p.73—499)和杜尔哥《关于财富的建立和分配的探索(1766)》,载于《杜尔哥文集》,欧·德尔的新版本,1844年巴黎版第1卷第10页(Turgot.《Réflexions sur la formationetladistribution des richesses (1766)》.In:OEuvres de Turgot.Nou-velle édition par E.Daire.Tome Premier.Paris1844,p.10)。对李嘉图和杜尔哥关于这个问题的观点的批判,见马克思的著作《剩余价值理论》(《资本论》第4卷)(见《剩余价值理论》第1分册第2章第3节和第2分册第15章第2、3节)。——第291、355页。
[308]恩格斯没有实现这里所说的撰写和发表一系列论俾斯麦和拉萨尔的文章或小册子的计划。——第355页。
[309]“全部劳动产品归工人”的说法首先是拉萨乐在他的下一著作中提出来的:“《巴师夏先生—舒乐采·冯·德里奇,经济的尤利安,或者:资本和劳动》1864年柏林版第199—200页(《Herr Bastiat-Schulze von Delitzsch,der ?konomische Julian,oder:Capital und Arbeit》.Berlin,1864,S.199—200)。
马克思对拉萨尔这一说法的批判,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9卷第18—23页。——第355页。
[310]指两个德国工人党——爱森纳赫派和拉萨尔派(见注250)的合并,合并是1875年5月22—27日在哥达的合并代表大会上实现的。马克思和恩格斯对两个工人党的合并抱肯定态度,但是同时他们认为,必须在原则上健康的基础上,在理论问题和政治问题上不向已经在工人群众中失去自己影响的拉萨尔派让步的条件下,才能实行合并。马克思和恩格斯对这个问题所持的共同意见反映在恩格斯1875年3月18—28日给奥·倍倍尔的信和马克思1875年5月5日给威·白拉克的信(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9卷第3—10页和13—14页)中,此外还反映在马克思写的《哥达纲领批判》(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9卷第11—35页)中。尽管在这些文件中对未来合并的德国社会民主工党那个包含着一系列反科学的荒谬论点和对拉萨尔派的许多让步的纲领草案提出了批评,这个草案仍然只是略加修改就在代表大会上通过了。——第355、371页。
[311]在德国社会主义工人党哥达代表大会(1877年5月27—29日)5月29日的会议上,杜林派企图设法禁止在党中央机关报——《前进报》上发表恩格斯的著作《反杜林论》。约·莫斯特提出的提案说,“类似恩格斯最近几个月以来所发表的反对杜林的批判文章”的文章今后不应在党中央机关报上发表。尤·瓦耳泰希也提出了类似的声明。奥·倍倍尔提出一个折衷的提案:停止在《前进报》上发表恩格斯反对杜林的文章,而以《前进报》出版社的小册子的形式发表它们;同样地也停止在报纸上对这一争论问题作任何进一步的讨论。威·李卜克内西坚决反对莫斯特的提案和瓦耳泰希的主张。他作为《前进报》的编辑提醒说,关于发表这些文章的决议是上次代表大会通过的,马克思的《资本论》问世以后,这些反对杜林的文章是党内的最优秀的著作,从党的利益来看,这一著作是必需的。李卜克内西对倍倍尔的提案提出修正:在《前进报》的科学附刊上、或在《未来》(《Zukunft》)杂志上、或以小册子的形式发表这样的文章。代表大会通过了经李卜克内西修正的倍倍尔的提案。《反杜林论》的第二编和第三编是在《前进报》的附刊上发表的。——第356页。
[312]指刊载在1882年8月17和24日《社会民主党人报》第34号和35号上的福尔马尔的两篇未署名的文章,文章的标题都是:《废除非常法吗?》(《Aufhebung des Ausnahmcgcsctzes?》)。这两篇文章同年以单行本的形式在霍廷根—苏黎世出版,标题是:《废除反社会党人法吗?略论德国社会民主党的策略》(《Aufhebung des Sozialistengesetzes?Ein Wort zur Taktik der deutschen Sozialdemokratie》),署名苏尔土尔。——第356、365、378、381、386页。
[313]恩格斯指自己译的具有民间曲调的英国歌谣《布雷的牧师》(见注306)。——第35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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