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恩格斯致卡尔·考茨基
苏黎世 1881年8月27日于伦敦 |
亲爱的考茨基先生:
过一两天您就会从邮局收到:(1)登有您那篇引起了许多好笑事情的文章的《劳动旗帜报》;(2)8月18日出版的一期《自然界》杂志;(3)退还您的手稿。
我把蹩脚的译文稍加修改之后,便寄给希普顿作社论用。但是好样的希普顿看不懂那篇文章[11],要求我修改[注:见本卷第202—203页。——编者注],不过象往常一样已经太晚了。对于对工人有利的“国家干预”这个词,这位先生不知想了些什么,但想的恰恰不是其中的意思,他忘了这种国家干预在英国早已以工厂法的形式存在。更坏的是:他把“我们要求一个为了工人阶级的日内瓦公约[202]”这句话了解为您要求在日内瓦召开一次代表会议来调整这件事!!对这种混蛋有什么办法呢?我借此机会实现了我要同《劳动旗帜报》断绝关系的决定,因为这家报纸不是变好,而是更坏了。
在《自然界》杂志上您会看到约翰·西蒙在这里的国际医学会议上的发言,这是医学科学对资产阶级的真正的起诉书。约翰·西蒙是枢密院[216]的卫生视察员,实际上是全不列颠卫生警察的首脑;他就是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如此频繁地引证,如此赞扬的那个人,也许他是1840—1860年时代那些忠于自己的职责、态度认真的老官吏中的最后的一个,对他说来,资产阶级的利益往往是他履行自己职责时的主要障碍,他不得不经常反对资产阶级的利益。因此,他对资产阶级的本能的憎恨是很强烈的,也是可以理解的。现在资产阶级在牧师的领导下,掀起反活体解剖运动,攻击他这位医生,干涉他的专业部门,但他不象微耳和那样,用软弱无力的说教来回答,而是把矛头对准敌手,向他们进攻:他把资产阶级对人民群众做大规模的商业性实验与医生对动物做一些科学实验相对比,他这就第一次把问题说到点子上了。把这个发言摘录出来,可以作为《社会民主党人报》的一篇绝妙的小品文。[217]
话又说回来,会议已一致宣布活体解剖对科学是必要的。
您的传单[注:卡·考茨基《从美国来的表兄弟,对农民有教益的故事》。——编者注]证明,您继承了您母亲[注:敏娜·考茨基。——编者注]的小说家的才能。我对这张传单比对您从前的一切作品都更加喜欢。如果细心润色,还可以把某些语句加以修改。我劝您再版时最好这样做一下。用书面德语写太难懂,而诸如《Reaktion》[注:这个词有“反作用”、“反应”、“反动”等意思。——译者注]之类的学术性词汇,农民根本不懂,最好避免。这篇小东西值得您从这个角度把它认真地加以改写。这是我看到过的最好的一张传单。
您在奥地利的那些莫斯特的拥护者,既然没有别的办法,就应当通过沉痛的教训学得聪明一些。这是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总会损失许多一般说来是优秀的分子;但如果优秀分子自己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却不顾一切地去搞秘密活动,那他们就无可救药。幸而无产阶级运动具有再生产的强大能力。
菲勒克和他的妻子[注:劳拉·菲勒克。——编者注]不走运,在苏格兰碰上了恶劣的天气;他们已坐船去哥本哈根,并且已经到达那里。他们将暂时留在那里;通讯处是:哥本哈根,留邮局待领。
我们的法国朋友们近两年来由于过分热心、有小组习气、喜欢夸夸其谈等等,干了许许多多蠢事,但他们还以为干得太少。《公民报》好象已被出卖给了波拿巴派,波拿巴派虽然还没有把我们的人赶出门外,但已不再给他们钱,总是虐待他们,很象是想迫使他们罢工,以便借此把他们摆脱掉。况且,正如在不顺利时常常发生的那样,我们的人互相争吵。最倒霉的一个是布鲁斯,他真是一个好样的人,但是糊涂透顶,竟然认为整个运动的首要任务只不过是要使他过去的无政府主义的朋友们改变信仰而已。按照他的倡议,曾经通过了一个放弃提出候选人的荒唐决定[218]。但是,法国的合乎规律的和平发展进程,归根到底只会对我们有利。只有当外省卷入运动(如1871年以来发生的那样)并在国家中,即在正常的法律形式下作为独立力量出现(如越来越经常出现的那样),才能结束法国从巴黎历次革命开始的、而随后被外省反动势力往后拉了许多年的、迄今为止的撞击式的发展形式,而有利于我们的共同利益。如果到那个时候巴黎采取行动的时刻到了,那末外省就不会反对它而会支持它。
大家衷心问候您。
您的 弗·恩·
注释:
[11]指卡·考茨基的文章《国际劳工法》,文章没有署名,发表在1881年8月13日《劳动旗帜报》第15号上。——第18、200、202、204、214页。
[202]红十字会1864年日内瓦公约——欧洲十六国日内瓦会议通过的国际协定。日内瓦公约规定交战双方照顾伤病员并给予为伤员服务的医务人员以“中立”权。——第202、214页。
[216]枢密院是英国国王属下的专门机关,由内阁大臣和其他官员以及宗教界的高级代表所组成。最初成立于十三世纪。在长时期内它拥有代表国王而不经过议会进行立法的权力。在十八和十九世纪,枢密院的作用急剧下降。它仅保留着接受和审理殖民、宗教和行政事务方面的申诉的权力。参加枢密院的有许多委员会,其中包括考察科学、工业、医学和农业方面情况的各种委员会。枢密院实际上根本不参与管理现今的英国。——第215页。
[217]第七次国际医学代表会议于1881年8月3—9日在伦敦举行。在这次代表会议上曾提出活体解剖,即对动物的活体作手术问题。由于资产阶级报刊在保护动物的幌子下发动反对活体解剖的运动,代表会议起来捍卫活体解剖。约翰·西蒙作了最明确的发言,揭露了运动的伪善性质。例如,他指出,提尔施教授为了获得治亚洲霍乱的药剂用老鼠做实验,总共只付出了几只老鼠的生命,而在1848—1849年和1853—1854年的霍乱流行期间,股份公司由于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利润,继续用被污染的水供应伦敦南区的居民,结果夺去了几千人的生命(见《自然界》杂志第24卷第616期第370—375页)。按照恩格斯的指示,《社会民主党人报》发表了一篇题为《无产阶级活体解剖》(《Die Vivisektion des Proletariats》)的社论(1881年9月22日第39号),以捍卫活体解剖。——第215页。
[218]指代表法国工人党参加法国立法机关的候选人。1880年8月,马隆、盖得和布鲁斯开始在里昂出版《解放报》,并按布鲁斯的建议签订了一个拒绝参加选举的保证书。但是1880年11月《解放报》停刊了,编辑部的保证书也就失效了。于是盖得提自己作候选人参加1881年8月21日鲁贝城的法国众议院的选举,这就成了马隆和布鲁斯对他进行猛烈攻击的原因。——第216、220、39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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