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致恩格斯
曼彻斯特 1864年6月3日[于伦敦] |
亲爱的弗雷德里克:
现附上:
(1)拙劣文稿一篇,这是凯特贝尼这头蠢驴今天从布鲁塞尔按印刷品寄给我的;[378]
(2)《莱茵报》的剪报,上有埃尔斯纳写的一篇哀悼鲁普斯的文章,埃尔斯纳现在是《布勒斯劳报》的编辑之一,《莱茵报》是从该报转载这篇文章的。
(3)《莱茵报》的另一页剪报,请你注意《封建社会主义》这篇文章。[379]
(4)一个姓克林格斯的人从佐林根寄给一个姓莫尔的一封信。为了使你看懂这封信,告诉你以下的情况:莫尔(另外还有他的一个同伴[注::梅耳希奥尔。——编者注])是佐林根的一个工人,他(同刚才提到的那个同伴一起)逃避了四个月的监禁(去年拉萨尔的演说造成的后果)。克林格斯也是工人,是伊戚希男爵在佐林根的全权代表。[380]
这两个逃出来的佐林根人来看过我,向我叙述了他们对伊戚希的热情,并且讲到伊戚希上次在佐林根的时候,工人是怎样被套上他的马车的。他们自然认为,我们俩与伊戚希是完全一致的(他上次在爱北斐特逗留的时候作了关于鲁普斯的演说[381])。他们告诉我,克林格斯是同盟[注::共产主义者同盟。——编者注]盟员,而且莱茵省伊戚希运动的所有工人领袖也都是同盟盟员;他们一如既往都是我们的坚决拥护者。莫尔还把克林格斯的信给我看,我问他是否同意把这封信留在我这里,以便转寄给你。他作了肯定的回答。所以不用把信退还了。自然,我没有详细向这些人说明我们和伊戚希的关系,或者确切些说,我们同他并没有关系,而只是向他们作了一点很隐约的暗示。
这些人现在都流落街头。从佐林根给他们寄来五十塔勒,这里的工人协会[注::伦敦德意志工人教育协会。——编者注]给他们两英镑,我们这里还要筹集一点,最好在曼彻斯特也能筹集几英镑。必须把这两个小伙子送往美国,因为工厂工人(佐林根的制刀匠等)对伦敦的手工业来说,是完全不合适的。
当我看伊戚希的《雇佣劳动和资本》[注::斐·拉萨尔《巴师夏·舒尔采-德里奇先生,经济的尤利安,或者:资本和劳动》。——编者注]时,我不止一次地问自己:“这是怎么回事”。问题是这部著作的基本原理,在我看来每一个字都很熟悉(虽然作了伊戚希式的乔装打扮),而又不是直接从《宣言》[注::卡·马克思和弗·恩格斯《共产党宣言》。——编者注]等里面抄袭来的。正好,几天前我偶尔翻阅了我在《新莱茵报》(1849年)上发表的关于雇佣劳动和资本的一组文章,这些文章实际上是单纯地重印了我1847年在布鲁塞尔工人协会上所作的几次演讲。正是在这里,我发现了我的伊戚希的灵感的直接来源。出于我对他的特别的友谊,我将把《新莱茵报》上的所有这些东西作为注解印在我的那本书的附录里,自然要想出一个借口,丝毫不暗示伊戚希。[382]他对此未必会感到高兴。
书寄到了[注::见本卷第392页。——编者注],酒也已经寄到,对此表示衷心感谢。杜西[注::爱琳娜·马克思。——编者注]要我“向你致意,并且告诉你,你的棉纱线已经好一些了。”
波克罕利用埃及的“犹太人居斯”——奥本海姆的关照,挣了大约二千英镑。奥本海姆——据波克罕自己说,他在奥本海姆那里扮演了金字塔国家中一个小丑的角色——一定要把波克罕留在他那里。但是欧洲人在那里大批死亡,因而波克罕宁愿从阿卜尔-海姆(阿拉伯人这样叫奥本海姆)那里偶尔接受一些委托。夏末,他将为此目的再去君士坦丁堡。
女孩子们和夫人向你衷心问候。
向莉希[注::莉希·白恩士。——编者注]问好。
你的 卡·马·
顺便谈谈。朋友弗莱里格拉特自然是哪里能得到荣誉就往哪里跑。请看一看埃尔斯纳的哀悼文章[注::见本卷第395页。——编者注]。请回忆一下哈尼在施拉姆墓前的演说。[383]现在在纽约可以看到一本定价很贵的《革命编年史》,是由纽约的一个社团出版的,书中反映了自目前内战爆发以来的所有事件和文件等。好!这部编年史免费分送给大约二三十个人(包括欧洲各个图书馆),其中有:英国女王、约·斯·穆勒、科布顿、布莱特以及弗莱里格拉特。弗莱里格拉特将这件事告诉了我,并说,美国佬“使他非常高兴,并且向他表示敬意”,他把随书寄来的信和附于信中的印就的受赠人名单给我看。我很想知道,这个好汉给美国佬做了些什么,或者他可能做什么和想做什么。但是一般的规则是:弗莱里格拉特应该代德意志民族受到尊敬,因为这位高尚的公民是如此高尚地保持中立;不过,他的确“什么也没有学会”[384]。
注释:
[378]马克思指的是凯特贝尼打算作为对科苏特的答复而发表的那封《公开信》。凯特贝尼于3月29日把这个材料寄给了马克思,请他协助把《公开信》发表在德国和英国报纸上。——第395页。
[379]埃尔斯纳的《囚室中的沃尔弗》(《Kasematten-Wolff》)一文刊载于1864年5月24日《布勒斯劳报》,并转载在1864年5月26日《莱茵报》上。
一位不知名的作者所写的《封建社会主义》(《Feudaler Sozialismus》)一文刊载于1864年5月30日《莱茵报》;文章报道了普鲁士反动派向工人运动谄媚的丑行。——第395页。
[380]克林格斯在1864年5月27日写给工人弗·莫尔和尤·梅耳希奥尔的信中,讲了在德国庆祝全德工人联合会成立一周年和在提到马克思和恩格斯名字时工人们如何热情奋发的情况。克林格斯要自己的朋友使马克思相信,他们力求“不愧为”象马克思和恩格斯“那样的捍卫者”。
全德工人联合会是1863年5月23日在莱比锡各工人团体代表大会上成立的德国工人的政治性组织。从成立时起,全德工人联合会就处于力图使工人运动按改良主义道路发展的拉萨尔及其追随者的机会主义观点的影响之下。联合会把自己的宗旨限于争取普选权的斗争和和平的议会活动。全德工人联合会一方面否定工人阶级的日常经济斗争,同时却主张建立由国家资助的生产合作社,认为生产合作社是解决社会矛盾的基本手段。联合会的拉萨尔主义领导在对外政策问题上采取民族主义的立场,赞同普鲁士政府的反动政策和通过王朝战争自上而下地实现德国的统一。
随着国际工人协会(第一国际)的成立,联合会的拉萨尔主义领导的机会主义策略就成了在德国建立真正工人政党的障碍。由于马克思和恩格斯始终不渝地同拉萨尔主义进行斗争,到七十年代初,先进的德国工人就抛弃了拉萨尔主义。1875年5月在哥达代表大会上,全德工人联合会同1869年成立的并由倍倍尔和李卜克内西领导的德国社会民主工党(爱森纳赫派)实行合并。统一了的党采取德国社会主义工人党的名称。——第396页。
[381]1864年5月间,拉萨尔到爱北斐特参加庆祝全德工人联合会成立一周年的纪念活动。拉萨尔在他的贺词中称威廉·沃尔弗为“一个为工人阶级事业而奋斗的杰出的战士”。——第396页。
[382]1847年12月下半月,马克思在布鲁塞尔德意志工人协会作了关于雇佣劳动和资本的演讲。这些演讲是马克思作为社论而刊载于1849年4月5—8日和11日《新莱茵报》第264—267号和第269号上的《雇佣劳动与资本》这一著作的基础(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6卷第473—506页)。马克思在信中所说的想把《雇佣劳动与资本》全部刊载在《资本论》第一卷附录中的意图,后来放弃了。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卷的注释中引用了他这部著作的个别地方(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3卷第634、674、834—835页);马克思对拉萨尔的批评,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3卷第7、124页。
布鲁塞尔德意志工人协会是马克思和恩格斯于1847年8月底在布鲁塞尔建立的,目的是对侨居比利时的德国工人进行政治教育和在他们中间宣传科学共产主义思想。在马克思和恩格斯及其战友的领导下,协会成了团结比利时的革命无产阶级力量的合法中心。协会中的优秀分子加入了共产主义者同盟的布鲁塞尔支部。1848年法国资产阶级二月革命后不久,由于该协会成员被比利时警察当局逮捕和驱逐出境,协会在布鲁塞尔的活动即告停止。——第397页。
[383]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9卷第268页。——第397页。
[384]马克思套用波旁王朝复辟时期法国海军上将德·帕纳在一封信里所说的一句流传很广的话:“他们什么也没有学到,什么也没有忘记。”有时人们认为这句话是达来朗说的。它是针对那些不能从十八世纪末的法国资产阶级革命中吸取任何教训的保皇党人而言的。
马克思使用这句成为俗话的名言是指参加1848—1849年革命的弗莱里格拉特于1859年底脱离无产阶级革命家和他们的战友这件事。——第39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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