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10
燕妮·马克思致恩格斯
[注:对恩格斯1859年12月22日的信(见本卷第621—623页)的复信。——编者注]
曼彻斯特 [1859年12月23日或24日于伦敦] |
我的亲爱的恩格斯先生:
最衷心地感谢您送给我们的圣诞节礼物。香槟酒会使我们很好地度过通常并不愉快的节日,给我们准备了一个愉快的圣诞夜。当香槟酒冒出泡沫时,可爱的孩子们不会因为今年没有圣诞树而郁郁不乐,他们会“不管这一切的一切”[注:这是弗莱里格拉特的诗《不管这一切》中的一句,该诗是仿照罗伯特·彭斯的题材写成的。——编者注],高兴而愉快。
我对那个大腹便便的庸人弗莱里格拉特以及他那威斯特伐里亚的坦率和美德感到很恼火;但是,您那封关于胖子和瘦子的信[注:关于弗莱里格拉特和他的妻子(见本卷第621—623页)。——编者注],使我今天非常开心,我不明白,我怎么会把这个恶棍的行为老是放在心上。要是我们今年“比较宽裕”,那我对这堆废物的领会会更加幽默一些;但是,如果经常都要同极其麻烦的穷困作斗争(这种穷困还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使我感到沉重,因为现在温柔、可爱、如花盛开的女孩子们不得不同我们一起遭受穷困的痛苦),那末,幽默也化为乌有了。加上还有这么一种情况:由于德国人的沉默的阴谋[439],我长期以来暗中对卡尔的书[注:卡·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编者注]所抱的希望完全落空了,而这种沉默的阴谋由于报纸副刊登载了几篇只涉及书的序言而没有涉及书的内容的最可怜的美文学的小品文,才被中断。也许,第二分册会使这些瞌睡虫从昏睡中苏醒过来,到那时,他们将攻击这部著作的倾向,而且会比现在对这部著作的科学性保持沉默更为热衷。走着瞧吧。首先,我也紧张地注视着,怕死的小埃夫拉伊姆[注:文字游戏:《gescheut》(“怕死的”)和《gescheit》(“有智慧的”发音相近。马克思和恩格斯在通信中常称拉萨尔为智者埃夫拉伊姆。——编者注]会孵出什么东西来。他在这件事情上的做法也不是非常清楚;当然,目前还应当多多宽恕普鲁士蓝和纯粹的斐迪南[注:指拉萨尔和弗莱里格拉特。——编者注],而同后者的正式决裂还要推迟。纯粹的斐迪南所以同布林德这样亲密,只因为布林德是他在伟大的金克尔事件中的一个跑腿的小厮,而且在人人都喝得烂醉的席勒委员会里代表他行使权利。布林德帮过他的忙,使复盖席勒半身像的幕在演唱他写的赞美诗的时候启开来(绿色的羽纱幕怎样也不愿启开;当时四个小伙子只好硬扯硬拉),而不是在鄙俗的丑角[注:金克尔。——编者注]做打电报的手势时启开的[注:关于弗莱里格拉特同金克尔在席勒委员会里的争吵,见本卷第476—479页。——编者注]——因此,他现在必须公开地站在这个老奸巨猾的撒谎者一边,用自己政治上的忠诚和纯洁来掩盖他的虚伪和胆怯。法济的这个可怜奴才!然而,关于这些人谈得够多了。我附带托查普林给您捎去我哥哥的一本书[518]。也许,这本书会引起您的兴趣,并给您提供批判的材料。老实说,我的亲爱的哥哥直接盗窃了我们的遗产,好几年以前,他写信给我,说什么只找到了一些彼此毫无联系的、残缺不全的、毫无用处的纸头,根据这些纸头甚至什么名堂也弄不出来,又说什么这些东西实在没有“交换价值”,这肯定是一种谎话。[注:见本卷第627—629页。——编者注]我本来可以好好地同他闹一场,在他现在政治地位不稳的时候,狠狠地损害他的名誉是再容易不过的了。施莱尼茨之流和敦克尔之流会很乐意地听到这件事。不过,问题在于,上星期我未经卡尔同意曾向他要钱。因为卡尔想筹款的种种尝试全失败了,于是我在极端贫困的情况下决定采取这种不愉快的步骤,这种步骤我过去甚至在最糟糕的时候也是避免的。虽然斐迪南拒绝“资助”我,说是“因为他自己也只靠自己的年金过日子”,但我现在毕竟由于这封信而使自己在对他的关系上处于令人怀疑的境地,把自己的手脚捆了起来。我暂时只限于谴责他在序言中以奇怪的方式来描绘我的父亲[注:路德维希·冯·威斯特华伦。——编者注]。他甚至把我父亲的那个疯癫的自私自利的哥哥[注:亨利希·格奥尔格·冯·威斯特华伦。——编者注],——他使我父亲的生活苦恼,他还每年从我母亲[注:卡洛琳·冯·威斯特华伦。——编者注]的区区的寡妇抚恤金中勒索利息,一直勒索到她死的那年,——描绘得比我们那位仁慈、真正高尚、宽宏大量的父亲还要好、还要受人尊敬、还要细微。当然,我父亲只是“精通莎士比亚,而不是精通圣经”——这是虔诚的儿子甚至在他入土之后都不能原谅他的一种罪过。还有一点也十分奇怪,既然他普遍地谈到了家庭关系,却只字不提我父亲第二次结婚一事,也不提起他的第二个母亲的名字,她是我父亲一生的幸福,而且她以那样的忠忱、爱和牺牲精神抚爱和照料不是她亲生的子女,这种感情连亲生子女也往往未必能享受到。他那样狡猾地不提及对他有妨碍的我的弟弟埃德加尔和我。但是这种情况对我是无所谓的,而且根本不会使我伤心,只要他不那样对待父亲和母亲,不那样缄口不谈他们,——为此他必将自食其恶果。我很想知道,您对于他这本书的军事方面有什么看法。小燕妮今天代我抄写文章[519]。我想,我的女儿们很快就要使我退休了,那时我就将列入“享受赡养权的人”的名单了。可惜,我多年的秘书工作并没有可能得到年金。今天就扯到这里吧。全家和我向您致最衷心的问好。
您的 燕妮·马克思
注释:
[439]沉默的阴谋是资产阶级报刊围绕着卡·马克思的著作《政治经济学批判》第一分册策划的。——第494、640页。
[518]指《不伦瑞克—律内堡公爵斐迪南征战记》(《Geschichte der Feldzüge des Herzogs Ferdinand von Braunschweig-Lüneburg》)一书,该书于1859年在柏林出版。这本书是根据燕妮·马克思的祖父、不伦瑞克—律内堡公爵斐迪南的幕僚克利斯提安·亨利希·冯·威斯特华伦的手稿由燕妮·马克思的异母哥哥斐迪南·冯·威斯特华伦出版并写了序言。——第641页。
[519]这里所说的马克思的这篇文章没有找到。——第64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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