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恩格斯致燕妮·马克思
伦敦 1859年12月22日于曼彻斯特 |
亲爱的马克思夫人:
今天晚上有空,才能够给你们寄去十二瓶酒作为节日的礼物。希望这些酒能为你们所喜欢并为你们全家助兴。
香槟酒和波尔多酒(阿尔森堡酒)马上就可以喝,而波尔图酒应当稍放一放,到新年时才适于饮用。
我恨透了弗莱里格拉特之流。这群下流文人还是那个老样子:他们总是希望别人在报纸上奉承他们,不停地向读者提他们的名字,而且他们写的最蹩脚的诗对他们来说比世界上最大的事件还重要。因为这一切没有阴谋组织就办不到,所以十分自然,这种组织就成为最迫切的需要。但是遗憾的是,我们这些不幸的共产党人对此完全不适用,不仅如此,我们还能看透这全部欺诈勾当,嘲笑这种功名组织,并对成名感到一种几乎是犯罪似的厌恶。如果这样的诗人正是因此在这样的党里感到不自在,那末这只能说明他的极端的狭隘性,因为在这里他绝对不会遇到他在别的地方必定遇到的竞争。而如果他投到金克尔的竞争早已同他相对抗的地方去,他就表现出更大的狭隘性。但是您想要什么呢?诗人为了生存需要奉承,大大的奉承,——而诗人的妻子需要得更多。不管有无竞争,诗人的妻子总是梦想人们天天把她的高尚的天才的斐迪南、她自己、她的有趣的后裔、她的猫、狗、兔子、金丝雀和其他寄生虫奉献给读者,并且这一切还要蒙上五彩焰火的光辉、温情和浪漫的谎言。而诗人的妻子想要的,诗人先生也一定想要,何况夫人对他说的正是他心灵深处的东西。其实,《人民报》算什么!《凉亭》才是完全不同的报纸,而油滑的贝特齐希才是与这些共产党人完全不同的人。[431]在《凉亭》上我们还被看作诗人的一家,每星期都谈论我们,而瘸子贝特齐希抓住一切机会恭维我们或给我们登广告。诚然,金克尔的诗比我们的糟糕得多,却得到比我们更多的赞许,关于他的趣闻轶事谈的更多,但要知道,他是贝特齐希的兄弟。没有关系,到时候就一切都会好了。后来还有席勒纪念活动!这些共产党人轻视和嘲笑席勒,——怎么能够同他们一起举办席勒纪念活动呢?而席勒纪念活动比世界上所有一切事件都更重要!难道席勒在一百年前降生不是为了让我们现在来为他编赞美诗吗?[注:见本卷第477—479页。——编者注]
还应当补充一下,高尚的弗莱里格拉特的诗作已经有许多年相当枯竭了,他能够从他的脑壳里挤出的那一点点东西也糟糕得很。他不得不耍各种花招,例如编编全集等等,但是这也不能天天搞。于是,为了不致最后被遗忘,广告一天天成为越来越迫切的需要。实际上,从1849年到1858年有谁提到过弗莱里格拉特呢?没有一个人。只有贝特齐希才重新发现了这个大文豪。原来这位大文豪已经被人完全遗忘,他只被用作圣诞节和生日的礼物,只在文学史里,而不是在文学里出现。当然,这一切都要归咎于卡尔·马克思和他的“呼吸”。但是,只要斐·弗莱里格拉特一受到《凉亭》的奉承,——就会看到,他又会立刻喷出什么样的诗来!
这些诗人的活动是多么渺小、无耻和卑鄙!因此,我还是要赞赏济贝耳:虽然他是个蹩脚的诗人,但是他自己清楚地知道,他是彻头彻尾的骗子并且只要求人们让他把广告业当作目前必需的工作去干,因为不然他就什么也不是。
您只是不要过于认真看待这一切争吵。弗莱里格拉特这个“人物”[注:引自海涅的讽刺诗《阿塔·特洛尔》第24章中“不是天才,而是人物”一句。——编者注]一定会暴露出大毛病,在必要时可以抓住他。但是暂时尽可能不要决裂。
很遗憾,星期五不能到你们那里去;我们这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动,例如昨天不得不一直苦干到晚上九点三刻,所以根本谈不上外出。
最后,请代我向摩尔和小姐们[注:燕妮·马克思和劳拉·马克思。——编者注]衷心问好。
您的 弗·恩格斯
注释:
[431]1859年《凉亭》画报第43期以“贝”的署名发表了贝特齐希的短文《斐迪南·弗莱里格拉特》。这篇短文无中生有地硬说诗人的诗作不成功是由于受了马克思的影响。
马克思寄的《人民报》剪报是1859年11月7日刊载的一篇关于福格特对奥格斯堡《总汇报》的诉讼的报道。该报的这篇报道对马克思进行了恶毒的攻击。——第488、503、614、618、6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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