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机器和大工业。6-10
6.关于被机器排挤的工人会得到补偿的理论 7.工人随机器生产的发展而被排斥和吸引。棉纺织业的危机 8.大工业所引起的工场手工业、手工业和家庭劳动的革命 9.工厂法(卫生条款和教育条款)。它在英国的普遍实行 10.大工业和农业 |
6.关于被机器排挤的工人会得到补偿的理论
詹姆斯·穆勒、麦克库洛赫、托伦斯、西尼耳、约翰·斯图亚特·穆勒等一系列资产阶级经济学家断言,所有排挤工人的机器,总是同时地而且必然地游离出相应的资本,去如数雇用这些被排挤的工人。[注:李嘉图起初也有这种观点,但是后来,由于他特有的科学的公正态度和热爱真理,断然收回了这种观点。见《政治经济学和赋税原理》第31章《论机器》。]
假定有一家壁纸工场,资本家雇用100个工人,每人每年30镑。因此他每年支出的可变资本总共是3000镑。现在他解雇50个工人,雇用剩下的50个工人操纵他花费1500镑买来的机器。为了简单起见,我们把厂房、煤炭等等都撇开不说。再假定每年消耗的原料仍然是3000镑。[注:注意,我是完全按照上述那些经济学家的方式举例的。]经过这样的形态变化是否“游离”出任何资本呢?按旧的生产方式,在支出总额6000镑中,一半是不变资本,一半是可变资本。现在这个总额中,4500镑是不变资本(3000镑用于原料,1500镑用于机器),1500镑是可变资本。可变的或转化为活劳动力的资本部分,不再是总资本的一半,而只是总资本的1/4。在这里,资本并没有被游离出来,倒是被束缚在一种不再同劳动力相交换的形式中,也就是说,可变资本转化为不变资本。现在,如果其他条件不变,这6000镑资本再也不能雇用50个以上的工人。机器每改良一次,这笔资本雇用的工人也就减少一次。如果新采用的机器的费用少于机器所排挤的劳动力和劳动工具的总额,比如说,不是1500镑而只是1000镑,那末,1000镑可变资本就被变成了不变资本,或者说,被束缚起来,而有500镑资本被游离出来。假定年工资是相同的,在解雇50个工人的情况下,这500镑资本就形成大约16个工人的就业基金,其实大大少于16个工人,因为要使500镑变成资本,就必须把其中的一部分再转化为不变资本,因而也只能把一部分转化为劳动力。
再假定制造新机器会雇用较多的机械工人,这是不是应该算作对被解雇的壁纸工人的补偿呢?在最好的情况下,制造新机器所雇用的工人也比使用新机器所排挤的工人要少。这1500镑以前只代表被解雇的壁纸工人的工资,现在在机器的形式上则代表:1.制造机器所需要的生产资料的价值;2.制造机器的机械工人的工资;3.落到他们的“雇主”手里的剩余价值。此外,机器一经制成,在它报废以前就不需要再更新。因此,要连续雇用追加的机械工人,壁纸厂主就必须一个接一个地去用机器排挤工人。
事实上,那些辩护士也并不是指用这种方式游离资本。他们指的是被游离出来的工人的生活资料。不可否认,例如在上述情况下,机器不仅游离出50个工人,从而使他们成为“可供支配的”,同时还割断了他们同价值1500镑的生活资料的联系,因而也就“游离”出这些生活资料。因此,机器把工人从生活资料中游离出来这一简单而又毫不新奇的事实,用经济学家的话一说,就成了机器替工人游离出生活资料,或机器把生活资料变成用来雇用工人的资本。可见,一切事情全看你怎么说。真是:好话能遮丑。[173]
按照这个理论,价值1500镑的生活资料,是一笔靠五十个被解雇的壁纸工人的劳动去增殖的资本。因此,一旦这五十个人被迫休假,这笔资本也就无事可做,但是在找到新的“投资场所”以前,它是不会安闲的,在那里,上述这五十个人可以重新在生产上消费它。可见,资本和工人迟早总要重新会合,而到那时补偿就实现了。可见,被机器排挤的工人所受的痛苦,正象这个世界上的财富一样,也是暂时的。
价值1500镑的生活资料,从来没有作为资本同被解雇的工人对立过。作为资本同他们对立的,是现在转化成机器的1500镑。仔细地考察一下就会看出,这1500镑只是代表被解雇的50个工人一年所生产的壁纸的一部分,工人们从雇主那里以货币形式而不是以实物形式得到这一部分作为工资。他们用这些转化成1500镑的壁纸购买具有同样价值的生活资料。因此,这些生活资料对于他们来说,不是资本,而是商品,而他们本身对于这些商品来说,不是雇佣工人,而是买者。机器把他们从购买手段中“游离”出来,于是就把他们从买者变成非买者。因此对这些商品的需求减少了。如此而已。如果这种减少了的需求没有其他方面的增加了的需求来补偿,商品的市场价格就会下降。如果这种情况延续的时间较长而且范围较广,生产这些商品所雇用的工人就会被解雇。以前用来生产必要生活资料的一部分资本,就以其他的形式再生产出来。当市场价格下降和资本转移时,生产必要生活资料所雇用的工人也从一部分工资中被“游离”出来。可见,辩护士先生们并没有证明,机器由于把工人从生活资料中游离出来,同时就把这些生活资料变成雇用这些工人的资本;这些先生们反而用他们经过考验的供求规律证明了,机器不仅在采用它的生产部门,而且还在没有采用它的生产部门把工人抛向街头。
被经济学上的乐观主义所歪曲的事实真相是:受机器排挤的工人从工场被抛到劳动市场,增加了那里已有的供资本随意剥削的劳动力的数量。我们在第七篇将会看到,机器的这种作用,在这里被说成是对工人阶级的补偿,其实正相反,是对工人的极端可怕的鞭笞。在这里只指出一点:从一个工业部门被抛出来的工人,当然可以在另外一个工业部门找职业。如果他们找到了职业,从而在他们和同他们一道被游离出来的生活资料之间重新建立了联系,那末,在这里起媒介作用的,是正在挤入投资场所的新追加的资本,而决不是过去已经执行职能的并且现在转化成机器的资本。并且,即使如此,他们的前途也是多么渺茫!这些因为分工而变得畸形的穷人,离开他们原来的劳动范围就不值钱了,只能在少数低级的、因而始终是人员充斥和工资微薄的劳动部门去找出路。[注:关于这个问题,一位李嘉图学派的人在反对让·巴·萨伊的胡言乱语时说道:“在分工发达的地方,工人的技艺只能在他学得这种技艺的那个特殊部门应用;工人本身就是一种机器。因此,象鹦鹉那样喋喋不休地说,事物都有找到自己的水准的趋势,是丝毫无济于事的。我们必须看看周围,我们会发现,事物长时期都不能找到自己的水准;即使找到了,也比过程开始时的水准低。”(《论关于需求的性质的原理》1821年伦敦版第72页)]其次,每个工业部门每年都吸收一批新人,供该部门用于人员的正常补充和扩充。一旦机器把一部分至今在一定工业部门就业的工人游离出来,这些补充人员也要重新分配,由其他劳动部门来吸收,不过,原来的那些牺牲者大部分在过渡期间堕落丧亡。
一个毫无疑问的事实是:机器本身对于把工人从生活资料中“游离”出来是没有责任的。机器使它所占领的那个部门的产品便宜,产量增加,而且最初也没有使其他工业部门生产的生活资料的数量发生变化。因此,完全撇开年产品中被非劳动者挥霍掉的巨大部分不说,在应用机器以后,社会拥有的可供被排挤的工人用的生活资料同以前一样多,或者更多。而这正是经济学辩护论的主要点!同机器的资本主义应用不可分离的矛盾和对抗是不存在的,因为这些矛盾和对抗不是从机器本身产生的,而是从机器的资本主义应用产生的!因为机器就其本身来说缩短劳动时间,而它的资本主义应用延长工作日;因为机器本身减轻劳动,而它的资本主义应用提高劳动强度;因为机器本身是人对自然力的胜利,而它的资本主义应用使人受自然力奴役;因为机器本身增加生产者的财富,而它的资本主义应用使生产者变成需要救济的贫民,如此等等,所以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就简单地宣称,对机器本身的考察确切地证明,所有这些显而易见的矛盾都不过是平凡现实的假象,而就这些矛盾本身来说,因而从理论上来说,都是根本不存在的。于是,他们就用不着再动脑筋了,并且还指责他们的反对者愚蠢,说这些人不是反对机器的资本主义应用,而是反对机器本身。
资产阶级经济学家绝不否认,在机器的资本主义应用中也出现短暂的不便;但是哪个徽章没有反面呢!对他们说来,机器除了资本主义的利用以外不可能有别的利用。因此,在他们看来,机器使用工人和工人使用机器是一回事。所以,谁要是揭露机器的资本主义应用的真相,谁就是根本不愿意有机器的应用,就是社会进步的敌人![注:麦克库洛赫便是患这种傲慢的白痴病的能手之一。例如,他装成8岁小孩那样天真地说:“如果越来越提高工人的技艺,使他能用同样的或者更少的劳动量生产出越来越多的商品量是有利的话,那末,工人利用能最有效地帮助他取得这种成果的机器,也必然是有利的。”(麦克库洛赫《政治经济学原理》1830年伦敦版第182页)]这完全是著名的杀人犯比耳·赛克斯的道理:
可见,随着机器生产在一个工业部门的扩大,给这个工业部门提供生产资料的那些部门的生产首先会增加。就业工人数量会因此增加多少,在工作日长度和劳动强度已定的情况下,取决于所使用的资本的构成,也就是取决于资本不变部分和可变部分的比例。这个比例又随着机器在这些行业中已经占领或者正在占领的范围不同而有很大变化。随着英国机器体系的进展,注定要落到煤矿和金属矿中去的人数惊人地膨胀起来,尽管最近几十年,由于矿业中使用新机器,这种增加变得缓慢了。[注:根据1861年的人口调查(1863年伦敦版第Ⅱ卷),在英格兰和威尔士煤矿就业的工人共246613人,其中20岁以下的73546人,20岁以上的173067人。在前一类中,5至10岁的835人,10至15岁的30701人,15至19岁的42010人。在铁、铜、铅、锡以及其他所有金属矿上就业的共319222人。]一种新工人随着机器出现了,这就是机器的生产者。我们已经知道,机器生产以越来越大的规模占领这个生产部门本身。[注:1861年,在英格兰和威尔士从事机器生产的共60807人,其中包括工厂主及其职员等,以及这一部门的所有经理人和商业人员。但是不包括小型机器(如缝纫机等)的生产者和工作机上的工具(如纱锭等)的生产者。技师总数为3329人。]再拿原料来说[注:因为铁是最重要的原料之一,所以这里应当指出,1861年英格兰和威尔士的炼铁工人共有125771人,其中男工123430人,女工2341人。男工中20岁以下的有30810人,20岁以上的有92620人。],毫无疑问,例如棉纺业的飞速发展极大地促进了美国的植棉业,从而不仅大大促进了非洲的奴隶贸易,而且还使饲养黑人成了所谓边疆蓄奴各州的主要事业。1790年,美国进行了第一次奴隶人口调查,当时共有奴隶697000人,而到1861年大约有400万人。另一方面,同样明确的是,机械毛纺织工厂的兴旺,以及耕地不断变成牧羊场,引起了农业劳动者的大量被驱逐和“过剩”。爱尔兰直到目前还在经历着这个过程,那里的人口从1845年以来几乎减少了一半,并且还在继续减少,以达到同爱尔兰大地主和英格兰毛纺织厂主先生们的需要恰好相适应的那个程度。
如果机器占领了某一劳动对象在取得最终形式前所必须经过的初期阶段或中间阶段,那末,在这种机器制品还要进入的那些仍保持手工业或工场手工业生产方式的部门中,对劳动的需求就随着劳动材料的增加而增加。例如,机器纺纱业提供的棉纱又便宜又多,使得手工织布业者最初不用增加开支就可以利用充分的时间工作。这样一来,他们的收入增加了。[注:“上世纪末和本世纪初,一个有4个成年人(棉织工)和两个充当络纱工的小孩的家庭,每天劳动10小时,每周收入4镑;如果活非常忙,还能收入多些……以前,他们常常苦于棉纱供应不足。”(盖斯克尔《英国的工业人口》第34、35页)]于是人们纷纷拥向棉织业,直到这些被珍妮机、环锭精纺机和走锭精纺机比如说在英国招唤出来的80万织工最终又被蒸汽织机挤垮为止。同样,由于机器生产的衣料充足,男女裁缝和缝纫女工等等的人数也不断增加,直到缝纫机出现为止。
机器生产用相对少量的工人所提供的原料、半成品、工具等等的数量日益增加了,与此相适应,对这些原料和半成品的加工就越分越细,因而社会生产部门也就越来越多样化。机器生产同工场手工业相比使社会分工获得无比广阔的发展,因为它使它所占领的行业的生产力得到无比巨大的增加。
采用机器的直接结果是,增加了剩余价值,同时也增加了体现这些剩余价值的产品量,从而,在增加供资本家阶级及其仆从消费的物质时,也增加了这些社会阶层本身。这些社会阶层的财富的日益增加和生产必要生活资料所需要的工人人数的不断相对减少,一方面产生出新的奢侈要求,另一方面又产生出满足这些要求的新手段。社会产品中有较大的部分变成剩余产品,而剩余产品中又有较大的部分以精致和多样的形式再生产出来和消费掉。换句话说,奢侈品的生产在增长。[注:弗·恩格斯在《英国工人阶级状况》[161]一书中指出,正是这些生产奢侈品的工人大部分处于悲惨的境地。关于这个问题,童工调查委员会的报告有大量新的例证。]大工业造成的新的世界市场关系也引起产品的精致和多样化。不仅有更多的外国消费品同本国的产品相交换,而且还有更多的外国原料、材料、半成品等作为生产资料进入本国工业。随着这种世界市场关系的发展,运输业对劳动的需求增加了,而且运输业又分成许多新的下属部门。[注:1861年英格兰和威尔士在商船上工作的海员有94665人。]
在工人人数相对减少的情况下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的增加,使那些生产在较远的将来才能收效的产品(如运河、船坞、隧道、桥梁等等)的工业部门中的劳动扩大了。一些全新的生产部门,从而一些新的劳动领域,或者直接在机器生产的基础上,或者在与机器生产相适应的一般工业变革的基础上形成起来。不过,它们在总生产中所占的比重,即使在最发达的国家,也不是很大的。它们所雇用的工人人数的增加,同它们对最粗笨的手工劳动的需求成正比。目前,这类工业主要有煤气厂、电报业、照像业、轮船业和铁路业。根据1861年的调查(在英格兰和威尔士),煤气业(包括煤气厂、机械设备的生产、煤气公司的经理处等)有15211人,电报业有2399人,照像业有2366人,轮船业有3570人,铁路业有70599人(其中包括大约28000个比较固定的“非熟练的”掘土工人以及全部管理人员和商业人员)。所以,这五种新工业总共有94145人。
最后,大工业领域内生产力的极度提高,以及随之而来的所有其他生产部门对劳动力的剥削在内含和外延两方面的加强,使工人阶级中越来越大的部分有可能被用于非生产劳动,特别是使旧式家庭奴隶在“仆役阶级”(如仆人、使女、侍从等等)的名称下越来越大规模地被再生产出来。根据1861年的人口调查,英格兰和威尔士的总人口为20066224人,其中男子9776259人,妇女10289965人。从中减掉不宜劳动的老幼,所有“非生产的”妇女、少年和儿童,再减掉官吏、牧师、律师、军人等“意识形态的”阶层以及所有专门以地租、利息等形式消费别人劳动的人,最后再减掉需要救济的贫民、流浪者、罪犯等,大致还剩下800万不同年龄的男女,其中包括所有以某种方式在生产、商业和金融等部门供职的资本家。在这800万人中有:
农业工人(包括牧人和住在农场主家里的雇农与使女)………………1098261人 棉、毛、精梳毛、亚麻、大麻、丝、黄麻等纺织厂和机器织袜业、机器织花边业的全部雇佣人员…………………………………………………………………………642607人 [注:其中13岁以上的男子只有177596人。] 煤矿和金属矿的全部雇佣人员……………………………………………565835人 所有冶金厂(炼铁厂、压延厂等)和各种金属手工工场的雇佣人员…396998人 [注:其中妇女有30501人。] 仆役阶级……………………………………………………………………1208648人 [注:其中男子有137447人。在这1208648人中还没有把不在私人住宅中服务的全部人员包括在内。 第2版注:从1861年到1870年,男仆役的人数几乎增加了一倍,增加到267671人。1847年看守狩猎场的人(在贵族的狩猎场)有2694人,而1869年有4921人。伦敦小市民家中使用的少女,俗称小奴隶(《little slaveys》)。] |
全部纺织厂的雇佣人员和煤矿、金属矿的人员加在一起是1208442人;全部纺织厂的雇佣人员和冶金厂、金属手工工场人员加在一起是1039605人;二者都少于现代家奴的人数。请看机器的资本主义应用获得了多么辉煌的结果!
7.工人随机器生产的发展而被排斥和吸引。棉纺织业的危机
政治经济学上一切头脑健全的代表人物都承认,新采用机器,对那些首先成为机器竞争对象的旧有手工业和工场手工业中的工人产生灾难性的影响。他们几乎全都为工厂工人的奴隶地位叹息。那末,他们打出的大王牌是什么呢?这就是:机器在其采用时期和发展时期的恐怖过去之后,最终是增加而不是减少劳动奴隶!是的,政治经济学正沉醉于一个令人厌恶的定理,一个连每个相信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永恒的自然必然性的“慈善家”都感到厌恶的定理:即使已经建立在机器生产的基础上的工厂,经过一定的发展时期,经过或长或短的“过渡时期”,也会让比它当初抛向街头的更多的工人进厂受苦![注:加尼耳正相反,他认为机器生产的最终结果是劳动奴隶人数的绝对减少,而人数增多了的“高贵的人们”就是靠这些劳动奴隶来养活,靠他们来发展自己著名的“能够完善的完善能力”。加尼耳对生产的运动了解得很少,但是他至少感到,如果机器的采用把就业工人变成需要救济的贫民,而机器的发展所造成的劳动奴隶又比它挤垮的还多,机器便是一种非常不祥的东西。他的观点的愚昧,只有用他自己的话才能表达出来:“注定要从事生产和消费的各阶级的人数在减少,而管理劳动,安抚、宽慰和开导全体居民的各阶级的人数在增加……他们占有因劳动费用减少、商品丰富和消费品价格低廉而产生的全部利益。人类沿着这个方向正在升入天才创造的至高领域,进入宗教的最深奥的境界,建立救世的道德〈那就是‘占有全部利益’〉准则,制定保护自由〈‘注定要从事生产的阶级’的自由吗?〉和权力、顺从和正义、义务和人道的法律”。这段胡话载于沙·加尼耳《论政治经济学的各种体系》1821年巴黎第2版第1卷第224页,参看第212页。]
诚然,有些例子(例如英国精梳毛纺织厂和丝纺织厂)已经表明,到了一定的发展程度上,在工厂部门极度扩展的同时,所使用的工人人数不仅可能相对地减少,而且可能绝对地减少[注:见本卷第456页。——编者注]。1860年,根据议会的命令对联合王国所有的工厂进行过一次专门调查,在郎卡郡、柴郡和约克郡工厂区中属工厂视察员罗·贝克管辖的地区,共有652家工厂,其中570家拥有:蒸汽织机85622台,纱锭(不包括并纱锭)6819146个,蒸汽机27439马力,水车1390马力,雇用94119人。而到1865年,这些工厂拥有:织机95163台,纱锭7025031个,蒸汽机28925马力,水车1445马力,雇用88913人。可见,从1860年到1865年,这些工厂的蒸汽织机增加了11%,纱锭增加了3%,蒸汽马力增加了5%,而与此同时雇用的人数却减少了5.5%。[注:《工厂视察员报告。1865年10月31日》第58页及以下各页。但在这同时,雇用更多的工人的物质基础也已经具备:建立了110家新的工厂,它们共拥有11625台蒸汽织机,628576个纱锭以及2695蒸汽马力和水力马力。(同上)]在1852年到1862年期间,英国的毛纺织业获得了显著的发展,然而所使用的工人人数却几乎没有变化。
然而我们知道,尽管机器生产实际地排挤和潜在地代替了大量工人,但随着机器生产本身的发展(这种发展表现为同种工厂数目的增多或现有工厂规模的扩大),工厂工人的人数最终可以比被他们排挤的工场手工业工人或手工业工人的人数多。假定每周使用的500镑资本中,在旧的生产方式下不变部分占2/5,可变部分占3/5,也就是说,200镑用于生产资料,300镑用于劳动力,比如说1镑雇一个工人。由于采用机器生产,总资本的构成发生变化。假定现在这个资本分为4/5的不变部分和1/5的可变部分,或者说,用于劳动力的只有100镑。这样,过去雇用的工人就有2/3被解雇。如果工厂生产扩大,使用的总资本在其他生产条件不变的情况下由500镑增加到1500镑,那末现在就要雇用300个工人,和工业革命以前同样多。如果所使用的资本继续增加到2000镑,那末就要雇用400个工人,比采用旧的生产方式时多1/3。使用的工人人数绝对地增加了100人,相对地,即同预付总资本相比,却减少了800人,因为2000镑资本在旧的生产方式下能雇用1200个工人,而不是400个工人。可见,就业工人人数的相对减少和绝对增加是并行不悖的。上面假定,随着总资本的增加,资本的构成保持不变,因为生产条件保持不变。然而我们已经知道,随着机器体系的每一进步,由机器、原料等构成的不变资本部分不断增加,而用于劳动力的可变资本部分则不断减少,同时我们还知道,在任何其他的生产方式下,改良都不是这样经常进行,因而总资本的构成也不是这样经常变化。然而这种经常的变化也经常地被间歇时期和在既定技术基础上的单纯量的扩大所中断。因此就业工人的人数也就增加。例如,在1835年,联合王国的棉、毛、精梳毛、亚麻、丝等纺织厂的工人总数只有354684人,可是到1861年,仅蒸汽织机占用的织工(8岁以上的各种年龄的男女)就有230654人。当然,如果考虑到1838年不列颠的手工织布工人以及和他们一起工作的家属还有80万人[注:“手工织布工人〈织棉布或用其他物质搀上棉花来织布的工人〉的痛苦,曾经是一个皇家委员会的调查对象,但是,虽然他们的苦难已被承认、被感叹,他们的状况的改善〈!〉却仍要听天由命;也许可以相信,这种痛苦现在〈20年后!〉已近于消除,目前蒸汽织机的大量推广,完全有可能促进了这一点。”(《工厂视察员报告。1856年10月31日》第15页)],这种增加也就不算大了;而且这里还根本没有提到亚洲和欧洲大陆上被排挤掉的那些手工织布工人。
关于这一点,还要作某些说明,其中我们将部分地谈到理论叙述本身还没有涉及到的一些纯粹事实方面的情况。
只要机器生产在一个工业部门内靠牺牲旧有的手工业或工场手工业来扩展,它就一定取得成功,就象用针发枪装备的军队在对付弓箭手的军队时一定取得成功一样。机器刚刚为自己夺取活动范围的这个初创时期,由于借助机器生产出异常高的利润而具有决定性的重要意义。这些利润本身不仅形成加速积累的源泉,而且把不断新生的并正在寻找新的投资场所的很大一部分社会追加资本吸引到有利的生产领域。突飞猛进的初创时期的这种特殊利益,不断地在新采用机器的生产部门重现。但是,一旦工厂制度达到一定的广度和一定的成熟程度,特别是一旦它自己的技术基础即机器本身也用机器来生产,一旦煤和铁的采掘、金属加工以及交通运输业都发生革命,总之,一旦与大工业相适应的一般生产条件形成起来,这种生产方式就获得一种弹力,一种突然地跳跃式地扩展的能力,只有原料和销售市场才是它的限制。一方面,机器直接引起原料的增加,例如轧棉机使棉花生产增加。[注:机器影响原料生产的其他方法,将在第三卷叙述。]另一方面,机器产品的便宜和交通运输业的变革是夺取国外市场的武器。机器生产摧毁国外市场的手工业产品,迫使这些市场变成它的原料产地。例如东印度就被迫为大不列颠生产棉花、羊毛、大麻、黄麻、靛蓝等。[注:从东印度向大不列颠输出的棉花
1846年 34540143磅
1860年 204141168磅
1865年 445947600磅
从东印度向大不列颠输出的羊毛
1846年 4570581磅
1860年 20214173磅
1865年 20679111磅]大工业国工人的不断“过剩”,大大促进了国外移民和把外国变成殖民地,变成宗主国的原料产地,例如澳大利亚就变成了羊毛产地。[注:从好望角向大不列颠输出的羊毛
1846年 2958457磅
1860年 16574345磅
1865年 29920623磅
从澳大利亚向大不列颠输出的羊毛
1846年 21789346磅
1860年 59166616磅
1865年 109734261磅]一种和机器生产中心相适应的新的国际分工产生了,它使地球的一部分成为主要从事农业的生产地区,以服务于另一部分主要从事工业的生产地区。这种革命是同农业中的各种变革联系在一起的,关于这些变革,我们在这里还不需要作进一步的说明。[注:美国的经济发展本身就是欧洲特别是英国大工业的产物。目前(1866年)的美国,仍然应当看作是欧洲的殖民地。{第4版注:从那时以来,美国发展成为世界第二工业国,但它的殖民地性质并没有因此完全失掉。——弗·恩·}
从美国向大不列颠输出的棉花(以磅为单位)
1846年 401949393
1852年 765630544
1859年 961707264
1860年 1115890608
从美国向大不列颠输出的谷物等(以?为单位)
1850年
1862年
小麦
16202312 41033503
大麦
3669653 6624800
燕麦
3174801 4426994
黑麦
388749 7108
面粉
3819440 7207113
荞麦
1054 19571
玉蜀黍
5473161 11694818
Bere或Bigg
(大麦之一种)
2039 7675
豌豆
811620 1024722
豆类
1822972 2037137
————————————————————————
合计 35365801 74083441]
1867年2月18日,英国下院根据格莱斯顿先生的提议,编制了一份关于1831年到1866年期间联合王国各种谷物和面粉的总输入和输出的统计材料。我把总结果列举如下。面粉折合成以夸特为单位的谷物。[174](见下表)
1831-1835 | 1836—1840 | 1841—1845 | 1846—1850 | 1851—1855 | 1856—1860 | 1861—1865 | 1866 | |
每年平均输入(夸特) | 1096373 | 2389729 | 2843865 | 8776552 | 8345237 | 10913612 | 15009871 | 16457340 |
每年平均输出(夸特) | 225263 | 251770 | 139056 | 155461 | 307491 | 341150 | 302754 | 216218 |
每年平均入超 | 871110 | 2137959 | 2704809 | 8621091 | 8037746 | 10572462 | 14707117 | 16241122 |
各个时期每年平均人口数 | 24621107 | 25929507 | 27262569 | 27797598 | 27572923 | 28391544 | 29381760 | 29935404 |
每人每年平均消费的 谷物等的数量超过本国 产品的数量(夸特) | 0.036 | 0.082 | 0.099 | 0.31 | 0.291 | 0.372 | 0.501 | 0.543 |
工厂制度的巨大的跳跃式的扩展能力和它对世界市场的依赖,必然造成热病似的生产,并随之造成市场商品充斥,而当市场收缩时,就出现瘫痪状态。工业的生命按照中常活跃、繁荣、生产过剩、危机、停滞这几个时期的顺序而不断地转换。由于工业循环的这种周期变换,机器生产使工人在就业上并从而在生活上遭遇的无保障和不稳定状态,已成为正常的现象。除了繁荣时期以外,资本家之间总是进行十分激烈的斗争,以争夺各自在市场上的地位。这种地位同产品的便宜程度成正比。除了由此造成的资本家竞相采用代替劳动力的改良机器和新的生产方法以外,每次都出现这样的时刻:为了追求商品便宜,强制地把工资压低到劳动力价值以下。[注:1866年7月,由于“同盟歇业”而被莱斯特的制鞋厂主抛向街头的工人,给“英国职业协会”发出一份呼吁书,其中说道:“大约20年前,莱斯特的制鞋业由于采用钉鞋法代替缝鞋法而发生了变革。当时可以得到优厚的工资。这种新营业迅速推广开来。各商店之间展开了激烈的竞争,看谁能够提供最雅致的商品。但不久就产生了一种不良的竞争,大家竞相在市场上廉价出售。有害的后果很快表现在工资的降低上,劳动的价格急剧下降,以致许多商店现在只付出原来工资的一半。然而,尽管工资越降越低,看来利润却随着工资率的每一变动而增加”。——工厂主甚至利用工业的不利时期,通过过分降低工资,也就是直接盗窃工人的必要生活资料,来取得巨额利润。下面是考文垂丝织业危机时期的一个例子:“根据我从工厂主和工人那里得到的材料来看,工资的降低无疑地超过了由于外国生产者的竞争或其他原因而需要降低的程度。多数织工的工资降低了30%至40%。五年前,工人织一幅丝带可得6或7先令,现在只能得3先令3便士或3先令6便士;另一种劳动,从前得4先令和4先令3便士,现在只得2先令或2先令3便士。工资的降低超过了为刺激需求而必须降低的程度。实际上,就许多种丝带来说,在工资降低时,从来没有出现过商品价格的任何降低。”(弗·德·朗格委员的报告,载于《童工调查委员会。1866年第5号报告》第114页第1号)]
可见,工厂工人人数的增加以投入工厂的总资本在比例上更迅速得多的增加为条件。但是,这个过程只是在工业循环的涨潮退潮中间实现。而且它还经常被技术进步所打断,这种进步有时潜在地代替工人,有时实际地排挤工人。机器生产中这种质的变化,不断地把工人逐出工厂,或者把新的补充人员的队伍拒之门外,而工厂的单纯的量的扩大则不仅把被驱逐的工人吸收进来,而且还把新的人员吸收进来。工人就这样不断被排斥又被吸引,被赶来赶去,并且被招募来的人的性别、年龄和熟练程度也不断变化。
只要粗略地看一下英国棉纺织业的命运,就可以再清楚不过地了解工厂工人的命运。
从1770年到1815年,棉纺织业有5年处于不振或停滞状态。在这最初的45年,英国工厂主垄断了机器和世界市场。从1815年到1821年,不振。1822年和1823年,繁荣。1824年,废除禁止结社法[175],工厂普遍大扩展。1825年,危机。1826年,棉纺织业工人极端贫困,发生暴动。1827年,略有好转。1828年,蒸汽织机和输出量大增。1829年,输出(特别是向印度的输出)超过历年。1830年,市场商品充斥,境况艰难。1831年到1833年,连续不振;东印度公司对东亚(印度和中国)贸易的垄断权被取消。1834年,工厂和机器大增,工人不足。新济贫法促进农业工人向工厂区流动。农业各郡的儿童被劫掠一空。白奴贸易。1835年,大繁荣。同时,手工织布工人饥饿待毙。1836年,大繁荣。1837年和1838年,不振状态和危机。1839年,复苏。1840年,严重萧条,发生暴动,军队出动干涉。1841年和1842年,工厂工人遭到可怕的穷困。1842年,工厂主解雇工人以便迫使废除谷物法。成千上万的工人涌向约克郡,又被军队驱回,工人的领袖被提交郎卡斯特法庭。1843年,严重贫困。1844年,复苏。1845年,大繁荣。1846年,起初是继续高涨,以后有相反的征候。谷物法被废除。1847年,危机。为庆祝“大圆面包”[125],工资普遍降低10%或10%以上。1848年,继续不振。曼彻斯特处于军队保护之下。1849年,复苏。1850年,繁荣。1851年,商品降价,工资低微,罢工频繁。1852年,开始好转。罢工继续发生,工厂主以输入外国工人相威胁。1853年,输出增加。普雷斯顿罢工持续八个月,严重贫困。1854年,繁荣,市场商品充斥。1855年,破产消息从美国、加拿大和东亚市场纷纷传来。1856年,大繁荣。1857年,危机。1858年,好转。1859年,大繁荣,工厂增加。1860年,英国棉纺织业达到顶点。印度、澳大利亚以及其他市场上商品过剩,直到1863年几乎还没有销完全部存货。同法国缔结贸易协定。工厂和机器激增。1861年,高涨持续了一些时候,随后出现相反的趋势,美国南北战争,棉荒。1862年到1863年,完全崩溃。
棉荒的历史太有代表性了,我们不能不略为叙述一下。从1860年到1861年的世界市场状况的简述中可以看出,对于工厂主来说,棉荒发生的正是时候,部分地说对于他们是有利的。这是个事实,它已被曼彻斯特商会的报告所承认,帕麦斯顿和得比在议会中也宣布过,而且也为实际情况证明了。[注:参看《工厂视察员报告。1862年10月31日》第30页。]当然,1861年联合王国的2887家棉纺织厂中,有许多是小工厂。在这2887家工厂中,有2109家是属于工厂视察员亚·雷德格雷夫的管辖范围。根据他的报告,在这2109家工厂中,使用还不到10蒸汽马力的有392家,占19%;使用10到20马力之间的有345家,占16%;使用20马力和20马力以上的有1372家。[注:同上,第18、19页。]小工厂多半是在1858年以后的繁荣时期建立起来的织布厂,而且大部分是靠一些投机家分头出棉纱、出机器、出厂房建立起来的,交由以前的监工或其他没有资财的人经营。这些小工厂主大部分已经破产了。其实,棉荒避免了商业危机,不然他们也会遭到同样的命运。虽然他们占工厂主总数的1/3,但是他们工厂的资本只占投入棉纺织业的资本的很小很小一部分。至于瘫痪的规模,据可靠估计,1862年10月有60.3%的纱锭和58%的织机停工。这是整个工业部门的情况,各个区的情况当然是很不同的。只有极少数的工厂开全工(每周60小时),其余工厂都有停工现象。即使那些做全工并且照例拿计件工资的少数工人,由于次棉代替好棉,埃及棉代替海岛棉(在精纺厂)、苏拉特棉(东印度)代替美棉和埃及棉,以及飞花掺苏拉特棉代替纯棉,所得到的周工资也不可避免地减少了。苏拉特棉纤维较短,质地不纯,棉纱易断,经纱上浆不用面粉而用各种重拼料,以及其他等等,这一切都减低了机器的速度,或者减少了一个织工所能看管的织机台数,增加了纠正机器差错所花的劳动,在减少产量的同时也减少了计件工资。使用苏拉特棉时,做全工的工人也要遭受20%、30%或更多的损失。而多数工厂主又把计件工资率降低了5%,7.5%和10%。因此,那些每周只劳动3天、3天半、4天或者每天只劳动6小时的工人的处境也就可想而知了。1863年时,情况已经比较好转,织布工人、纺纱工人等的周工资也只有3先令4便士、3先令10便士、4先令6便士、5先令1便士等。[注:《工厂视察员报告。1863年10月31日》第41—45、51页。]即使在这样悲惨的状况下,工厂主在克扣工资方面的创造精神也没有丝毫减退。工厂主的棉花不好和机器不合用等等使产品出了毛病,这也成了罚扣工资的部分原因。如果工厂主还是工人住的小屋的房主,那他还要从名义工资中扣除一部分算作房租。工厂视察员雷德格雷夫谈到走锭精纺机的看管工(他们每人看管两台走锭精纺机)时说道:他们
8.大工业所引起的工场手工业、手工业和家庭劳动的革命
(a)以手工业和分工为基础的协作的消灭
我们已经看到,机器如何消灭了以手工业为基础的协作和以手工业分工为基础的工场手工业。收割机是前一种情况的例子,它代替了收割者的协作。制针机是后一种情况的明显例子。据亚当·斯密说,在他那时候,10个男人分工合作每天能制针48000多枚。但是现在,一台机器在一个十一小时工作日中就能制针145000枚。一个妇女或少女平均可以看管4台这样的机器,因此,她用机器每天可以生产针近60万枚,每星期就可以生产300多万枚。[注:《童工调查委员会。第3号报告》1864年版第108页第447号。]如果一台单个的工作机代替了协作或工场手工业,那末,工作机本身又可以成为手工业生产的基础。但是,手工业生产在机器基础上的再现只是向工厂生产的过渡,只要机械动力(蒸汽或水)代替人的肌肉来推动机器,工厂生产通常就会出现。小生产可以间或地,并且也只能是暂时地同机械动力结合起来,那或是靠租用蒸汽,如北明翰的某些工场手工业,或是靠采用小型卡路里机[157],如织布业等的某些部门。[注:在美国,手工业在机器基础上的这种再现,是常见的事。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在向工厂生产的必然过渡中,同欧洲甚至同英国比较起来,那里的积聚一日千里地飞跃进展。]在考文垂的丝织业里,一种“小屋工厂”的实验曾自发地发展起来。由几排小屋围成的方形场地的中间,建起一座安装蒸汽机的所谓机器房,蒸汽机通过枢轴同各个小屋中的织机连接起来。蒸汽一律是租用的,例如每台织机交2+(1/2)先令。不管织机是否转动,蒸汽费都得按周支付。每个小屋有2—6台织机,这些机器有的是工人的,有的是赊购的,有的是租来的。小屋工厂和真正的工厂之间的斗争持续了12年以上。结果是300家小屋工厂完全破产。[注:参看《工厂视察员报告。1865年10月31日》第64页。]在过程的性质并不是一开始就要求大规模生产的场合,那些最近几十年间新兴的工业,例如信封制造业、钢笔尖制造业等等,通常都是先经过手工业生产,然后经过工场手工业生产这些短暂的过渡阶段才达到工厂生产。这种形态变化,在工场手工业性质的制品生产不是由顺序展开的过程组成,而是由许多各不相干的过程组成的地方,会特别困难。例如,这种情形对于钢笔尖工厂就是一大障碍。但是大约十五年前就已经发明了一种自动机,可以一下子完成6种各不相干的过程。1820年手工业提供的第一批12打钢笔尖价格7镑4先令,1830年工场手工业提供的为8先令,而现在工厂提供给批发商的价格是2到6便士。[注:吉洛特先生在北明翰建立了第一座大规模的钢笔尖手工工场。早在1851年,该厂就能生产18000多万枚笔尖,每年消费120吨钢板。北明翰垄断着联合王国的这一行业,现在每年生产几十亿枚钢笔尖。根据1861年的调查,这一行业雇用的工人人数为1428人,其中女工1268人,年龄最小的只有5岁。]
(b)工厂制度对于工场手工业和家庭劳动的反作用
随着工厂制度的发展和随之而来的农业的变革,不仅所有其他工业部门的生产规模扩大了,而且它们的性质也发生了变化。机器生产的原则是把生产过程分解为各个组成阶段,并且应用力学、化学等等,总之就是应用自然科学来解决由此产生的问题。这个原则到处都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因此,机器时而挤进工场手工业的这个局部过程,时而又挤进那个局部过程。这样一来,从旧的分工中产生的工场手工业组织的坚固结晶就逐渐溶解,并不断发生变化。此外,总体工人即结合工人的构成也发生了根本的变革。同工场手工业时期相反,现在,只要可行,分工的计划总是把基点放在使用妇女劳动、各种年龄的儿童劳动和非熟练工人劳动上,总之,就是放在使用英国人所谓的“廉价劳动”上。这一情况不仅适用于使用机器或者不使用机器的一切大规模结合的生产,而且适用于在工人的私人住宅或者在小工场中进行生产的所谓家庭工业。这种所谓的现代家庭工业,与那种以独立的城市手工业、独立的农民经济,特别是以工人家庭的住宅为前提的旧式家庭工业,除了名称,毫无共同之处。现在它已经变成了工厂、手工工场或商店的分支机构。资本除了把工厂工人、手工工场工人和手工业工人大规模地集中在一起,并直接指挥他们,它还通过许多无形的线调动着另一支散居在大城市和农村的家庭工人大军。例如,梯利先生在爱尔兰的伦敦德里所开设的衬衫工厂,就雇用着1000个工厂工人和9000个散居在农村的家庭工人。[注:《童工调查委员会。第2号报告》1864年版第LXⅤⅢ页第415号。]现代工场手工业中对廉价劳动力和未成熟劳动力的剥削,比在真正的工厂中还要无耻,因为工厂所拥有的技术基础,即代替肌肉力的机器和轻便的劳动,在现代工场手工业中大多是不存在的;同时,在现代工场手工业中,女工或未成熟工人的身体还被丧尽天良地置于毒物等等的侵害之下。而这种剥削在所谓的家庭劳动中,又比在工场手工业中更加无耻,这是因为:工人的反抗力由于分散而减弱,在真正的雇主和工人之间挤进了一大批贪婪的寄生虫,家庭劳动到处和同一生产部门的机器生产或者至少是同工场手工业生产进行竞争,贫困剥夺了工人必不可少的劳动条件——空间、光线、通风设备等等,职业越来越不稳定,最后,在这些由大工业和大农业所造成的“过剩”人口的最后避难所里,工人之间的竞争必然达到顶点。由于采用机器生产才系统地实现的生产资料的节约,一开始就同时是对劳动力的最无情的浪费和对劳动的正常条件的剥夺,而现在,在一个工业部门中,社会劳动生产力和结合的劳动过程的技术基础越不发达,这种节约就越暴露出它的对抗性的和杀人的一面。
(c)现代工场手工业
现在,我举几个例子来说明上述原理。其实读者已经从工作日那一章看到大量例证。北明翰及其近郊的金属手工工场除雇用1万个妇女外,还雇用3万个儿童和少年,大多数都干着很重的活。他们在这里的有害健康的铸铜业、钮扣业、珐瑯业、电镀业和油漆业中劳动。[注:甚至设菲尔德的锉刀业也雇用儿童!]伦敦的各家书报印刷厂由于让成年和未成年的工人从事过度劳动而博得了“屠宰场”的美名。[注:《童工调查委员会。第5号报告》1866年版第3页第24号;第6页第55、56号;第7页第59、60号。]在订书业中也存在着这种过度劳动,这里的牺牲品主要是妇女、少女和儿童。在制绳业中,未成年的工人担负着繁重的劳动,在制盐、制蜡烛以及其他化工工场中,他们还得做夜工,在尚未采用机械动力的丝织业中,织机是由少年来推动的,这种活简直能累死人。[注:同上,第114、115页第6—7号。调查委员公正地指出,如果在其他地方是机器代替人,那末在这里的的确确是少年代替了机器。]一种最丢脸、最肮脏、报酬最低、主要是雇用少女和妇女来干的活是清理破布。我们知道,大不列颠不仅自己拥有无数的破布,而且还是全世界破布贸易的中心。破布从日本、遥远的南美各国和卡内里群岛流进来。但是,它的主要供应来源是德国、法国、俄国、意大利、埃及、土耳其、比利时和荷兰。破布可以做肥料、床垫、再生呢绒,还可以当作造纸的原料。这些清理破布的女工是传播天花及其他传染病的媒介,而她们自己就是这些疾病的最先的牺牲者。[注:见关于破布贸易的报告以及《公共卫生。第8号报告》1866年伦敦版,附录第196—208页的大量实例。]除金属矿和煤矿之外,砖瓦工场可以作为典型的例子,来说明过度劳动、繁重的和不适当的劳动以及那些从幼年起就被使用的工人在这方面所受到的摧残。在英国,这种砖瓦工场只是间或采用新发明的机器(1866年)。从5月到9月,劳动是从早晨5点起到晚上8点止,如果是在户外晾干,则往往从早晨4点起到晚上9点止。早晨5点至晚上7点的工作日算是“缩短的”、“适度的”了。男女儿童从6岁起,甚至从4岁起就被使用。他们劳动的时间同成年人一样长,甚至往往比成年人还要长。活很吃力,夏天的酷热更容易使人精疲力竭。例如在莫斯莱的一个制砖工场,一个24岁的姑娘每天制砖2000块,只有两个未成年的女孩子作助手,帮她运土和垛砖。这两个女孩子每天要从30呎深的土坑里通过很滑的斜坡挖出10吨粘土,并把它运到210呎远的地方去。
各有关产业部门 雇用的不同年龄 的工人人数 | 在健康方面 互相比较的 几个产业部门 | 各有关产业部门按年龄划分 每10万人中的死亡率 |
||
25—35岁 | 35—45岁 | 45—55岁 | ||
958265 | 英格兰和威尔士的农业 | 743 | 805 | 1145 |
男 22301 女 12377 | }伦敦的裁缝业 | 958 | 1262 | 2093 |
13803 | 伦敦的印刷业 | 894 | 1747 | 2367 |
d)现代家庭劳动
我现在来谈谈所谓家庭劳动。为了对这个在大工业的背景下建立起来的资本的剥削领域和它的骇人听闻的状况有个简略的了解,不妨考察一下例如英格兰某些偏僻乡村经营的那些表面上充满田园风味的制钉业。[注:这里指的是用铁锤打成的钉子,而不是机器生产的钉子。见《童工调查委员会。第3号报告》第Ⅺ、ⅪⅩ页第125—130号;第52页第11号;第113—114页第487号;第137页第674号。]不过在这里,只要从花边业和草辫业中完全没有采用机器,或者同机器生产和工场手工业生产完全没有发生竞争的部门中举出几个例子就够了。
在英国从事花边生产的共有15万人,其中受1861年工厂法约束的大约有1万人,其余的14万人绝大多数是妇女、男女少年和儿童,其中男性很少。这些“廉价的”剥削材料的健康状况,可以从诺定昂贫民诊所特鲁曼医生的下列统计材料中看出来。在686个患病的花边女工(大部分是17岁到24岁)中,患肺病的比率如下[注:《童工调查委员会。第2号报告》第ⅩⅫ页第166号。]:
1852年每45人中有1人 1857年每13人中有1人 1853年每28人中有1人 1858年每15人中有1人 1854年每17人中有1人 1859年每9人中有1人 1855年每18人中有1人 1860年每8人中有1人 1856年每15人中有1人 1861年每8人中有1人 |
受1861年工厂法约束的是采用机器生产的真正花边业,而在英国,这一行业通常都已经采用机器了。我们要在这里略加考察的部门(我们的考察仅限于所谓家庭工人,而不涉及集中在手工工场和商店等处的工人),可分为两类:一类是花边整理(对机织花边进行最后加工,它又分成许多工种),另一类是手织花边。
花边整理当作一种家庭劳动,或者是在所谓“老板娘家”进行的,或者是在妇女家里由她自己或同她的子女一道进行的。那些开设“老板娘家”的妇女本身也是贫穷的。工场就是她们的私宅的一部分。她们从工厂主或商店老板等人那里承揽定货,使用妇女、少女和幼童的劳动,其人数要看她们房间的大小和营业需要的变动情况而定。雇用的女工的人数有些地方是20至40人,有些地方是10至20人。儿童开始劳动的平均最低年龄是6岁,但有些儿童不满5岁就开始劳动了。劳动时间通常是从早晨8点到晚上8点,中间有1+(1/2)小时的吃饭时间,吃饭时间很不规则,而且往往是在臭气熏天的小工房里吃饭。生意好的时候,往往从早晨8点(有时是6点)干到夜里10、11或12点。在英国兵营中,每个士兵规定占有500至600立方呎的空间,在军医院里规定占1200立方呎。而在这样的小工房里,每人只有67—100立方呎。同时煤气灯还消耗空气中的氧气。为了保持花边的清洁,即使在冬天,儿童们也往往必须把鞋脱掉,哪怕地面上铺的是石板或砖块。
手织花边业主要分布在英格兰的两个农业区域。一个是洪尼顿花边业区,包括戴文郡南海岸20哩至30哩宽的地带和北戴文的少数地方;另一区域包括白金汉、培德福德、北安普顿等郡的大部分,以及牛津郡和杭廷登郡的邻近地区。农业短工住的小屋通常就是工场。有些手工工场老板雇有3000多个这样的家庭工人,主要是儿童和少年,全部是女性。在花边整理那里见到的情况又重新出现了。只不过“老板娘家”被贫穷妇女用自己小屋开办的所谓“花边学校”代替了。这些学校里的儿童从5岁起(有时还要小)劳动到12岁或者15岁。年龄最小的儿童在第一年每天劳动4至8小时,稍大一些就从早晨6点劳动到晚上8点或10点。
在上述两个工业部门中,工资一般都低得可怜(在草辫学校,儿童的最高工资在例外的情况下可以达到3先令),而由于实行实物工资制(这种制度在花边业区特别盛行),工资比它的名义数额就更低了。[注:《童工调查委员会。第1号报告》1863年版第185页。]
(e)现代工场手工业和家庭劳动向大工业的过渡。
这一革命由于工厂法在这两种生产方式中的实行而加速
单靠滥用妇女劳动力和未成年劳动力,单靠掠夺一切正常的劳动条件和生活条件,单靠残酷的过度劳动和夜间劳动来实现的劳动力的便宜化,终究会遇到某些不可逾越的自然界限,而以此为基础的商品的便宜化和整个资本主义的剥削,随着也会发生这种情形。当这一点终于达到时(这需要很长的时间),采用机器和把分散的家庭劳动(还有工场手工业)迅速转变为工厂生产的时刻就来到了。
“服饰”的生产为这一运动提供了最明显的例证。根据童工调查委员会的分类,这一工业部门包括草帽和女帽业,便帽业,裁缝业,妇女头饰业和女时装业[注:妇女头饰业严格说来只指头饰物的制作,但它也制作女大衣和大披肩;而dressmakers〔女时装工〕则相当于德国的Putzmacherinnen。],衬衫业和缝纫业,胸衣业,手套业和制鞋业,以及其他许多较小的行业,如领带和硬领业等等。1861年,在英格兰和威尔士的这些工业部门中雇用的女工总计有586298人,其中20岁以下的至少有115242人,15岁以下的有16560人。在联合王国(1861年),这类女工共有750334人。同一时期,英格兰和威尔士的制帽业、制鞋业、手套业及裁缝业雇用的男工有437969人,其中15岁以下的有14964人,15岁至20岁的有89285人,20岁以上的有333117人。属于这一领域的许多比较小的部门还没有统计在内。但是我们就现有的数字来看,单在英格兰和威尔士,根据1861年的调查,从事这种生产的人就有1024267人,也就是说,几乎与农业和畜牧业吸收的人数相等。我们现在才开始明白,机器生产出来的这样惊人的大量产品和“游离”出来的这样惊人的大量工人究竟到哪里去了。
从事“服饰”生产的有手工工场,它只是把具有现成的分散的肢体[66]的分工在手工工场内部再生产出来;还有较小的手工业师傅,不过他们已不再象从前那样为个别消费者劳动,而是为手工工场和商店劳动,这样一来,往往整个城市和整个地区都专门从事某种行业,象制鞋业等等;最后,有所谓的家庭工人,他们生产大部分产品,成了手工工场、商店、甚至较小的手工业师傅的分支机构。[注:英国的妇女头饰业和女时装业大多是在雇主的房屋里进行生产的,工人一部分是住在那里的常雇女工,一部分是住在外面的打短工的女工。]大量的劳动材料、原料、半成品等由大工业供给,大量的廉价的任人摆布的人身材料则由大工业和大农业“游离”出来的人组成。这一领域中的手工工场所以会产生,主要是由于资本家需要在自己手里拥有一支能适应需求的每一变动的后备军。[注:调查委员怀特视察了一个军服手工工场,该工场雇有1000—1200人,几乎全部是女性:他又视察了一个有1300个工人的制鞋工场,其中几乎一半是儿童和少年,等等。(《童工调查委员会。第2号报告》第XLⅦ页第319号)]但这些手工工场又允许分散的手工业生产和家庭生产作为自己的广阔基础与自己一起并存下去。在这些劳动部门中,所以能大量地生产剩余价值,同时能使产品越来越便宜,这在过去和现在都主要是由于工资被降到仅够糊口的最低限度,而劳动时间却延长到人能忍受的最高限度。正是由于转化为商品的人的血和汗日益便宜,销售市场曾不断地扩大并且仍在一天天扩大,而对英国来说,盛行英国习俗和爱好的殖民地市场尤其是如此。最后,转折点来到了。旧方法的基础是单纯对工人材料进行残酷的剥削,同时多少采用一些系统发展起来的分工。这种基础已经不再能适应日益发展的市场和更加迅速地发展着的资本家之间的竞争了。采用机器的时刻来到了。同等地占领这一生产领域所有部门(如女时装业,裁缝业,制鞋业,缝纫业,制帽业等)的具有决定性革命意义的机器,是缝纫机。
缝纫机对工人的直接影响,同所有在大工业时期征服新生产部门的机器的影响大体相似。年龄最小的儿童被排挤了。同家庭工人(其中很多人都是“穷人中的最穷者”)相比,机器工人的工资提高了。处境较好的手工业者的工资由于机器的竞争而降低了。新的机器工人完全是少女和年轻妇女。她们靠机械的力量消灭了男工在较重的劳动中的独霸地位,并且把大批老年妇女和未成熟儿童从较轻的劳动中赶走。这种强有力的竞争扼杀了最弱的手工劳动者。最近十年来伦敦因饥饿而死亡的人数的惊人增长,同机器缝纫业的扩大是齐头并进的。[注:例如,1864年2月26日,在中央注册局局长[177]的一周死亡情况报告中有5起饿死事件。同一天,《泰晤士报》又报道了一起饿死事件。一周中有6个人成了饥饿的牺牲品!]使用缝纫机的新的女工,按照机器的轻重、大小及其性能,坐着或者站着,用手和脚或者单用手推动机器,她们要支出大量的劳动力。她们的劳动由于拖得很长(虽然大多比在旧制度下要短些)危害着她们的健康。在制鞋业、胸衣业和制帽业等行业中,本来已经很小很挤的工场,现在再塞进缝纫机,对健康就更加有害了。调查委员洛德说:
这种自发进行的工业革命,由于工厂法在所有使用妇女、少年和儿童的工业部门的推行而被人为地加速了。强制规定工作日的长度、休息时间、上下工时间,实行儿童的换班制度,禁止使用一切未满一定年龄的儿童等等,一方面要求采用更多的机器[注:例如,关于陶器业,“格拉斯哥不列颠陶器厂”的柯克伦公司报告说:“为了维持我们的生产水平,我们现在广泛地使用机器,用非熟练工人去照管它们。每天的经验都告诉我们,我们这样做能够比使用旧方法生产出更多的产品”(《工厂视察员报告。1865年10月31日》第13页)。“工厂法的作用,是促进机器的进一步采用。”(同上,第13、14页)],并用蒸汽代替肌肉充当动力[注:例如,陶器业实行工厂法以后,用机动辘轳代替手摇辘轳的现象大大增加了。]。另一方面,为了从空间上夺回在时间上失去的东西,就要扩充共同使用的生产资料如炉子、厂房等等,一句话,要使生产资料在更大程度上集中起来,并与此相适应,使工人在更大程度上结集起来。每一种受工厂法威胁的工场手工业所一再狂热鼓吹的主要反对论据,实际上不外是:必须支出更大量的资本,才能在原有规模上继续进行生产。至于说工场手工业和家庭劳动之间的中间形式以及家庭劳动本身,那末,随着工作日和儿童劳动受到限制,它们也就日益失去立足之地。对廉价劳动力的无限制的剥削是它们竞争能力的唯一基础。
工厂生产的重要条件,就是生产结果具有正常的保证,也就是说,在一定的时间里生产出一定量的商品,或取得预期的有用效果,特别在工作日被规定以后更是如此。其次,被规定的工作日的法定休息时间,要求劳动能够突然地和周期地停顿下来,而不损害正处在生产过程中的制品。当然,纯机械性质的行业同那些要经历某种化学和物理过程的行业(如陶器业、漂白业、染色业、面包业以及大部分金属加工业)相比,生产结果比较容易得到保证,劳动的中断也比较容易做到。只要不受限制的工作日、夜工以及对人力的肆意糟蹋照旧存在,每一种自然发生的障碍都会很快被看作生产上的永恒的“自然界限”。没有一种毒药消灭害虫能比工厂法消灭这类“自然界限”更有把握。没有任何人比陶器业的先生们叫喊“不可能”叫得更响亮的了。1864年,工厂法强制施行到他们身上,过了16个月以后,一切不可能都消失了。工厂法所引起的
撇开纯技术上的和技术上可以排除的障碍不说,对工作日的规定还遇到工人本身的不规则的生活习惯的障碍,这特别是发生在这样的地方,那里盛行计件工资,在一天或一星期中所旷费的时间可以由以后的过度劳动或做夜工来补偿,这种方法使成年工人变得野蛮,使他们的未成年的和女性的伙伴遭到毁灭。[注:以高炉为例,“由于工人们习惯于在星期一不上工,有时星期二的一部分时间或者整天也不上工,所以,每到周末,劳动时间一般都要大大延长”(《童工调查委员会。第3号报告》第Ⅵ页)。“小师傅们的劳动时间一般是极不规则的。他们放过2天或者3天,以后就通宵劳动以弥补损失……如果他们有子女,还会让自己的子女来劳动。”(同上,第Ⅶ页)“上工时间没有规则的现象,由于人们可能并且习惯于靠过度劳动来弥补损失而得到了滋长。”(同上,第ⅩⅤⅢ页)“在北明翰,时间的损失令人吃惊……他们在一部分时间里游游逛逛,在另一部分时间里则拚命赶活。”(同上,第Ⅵ页)]劳动力耗费方面的这种毫无规则的情形,虽然是对单调乏味的苦役的一种自发的粗暴反应,但在极大程度上是由生产本身的无政府状态引起的,而这种无政府状态又是以资本对劳动力的不受限制的剥削为前提的。除了工业周期的一般的周期变动和每个生产部门的特殊的市场波动外,还出现一种因航海季节的周期性或因赶时髦而形成的所谓旺季,此外,还会突然出现必须在最短期限内完成大批定货的情况。这种短期定货的习惯随着铁路和电报的发展越来越变得经常了。例如,伦敦的一个工厂主说:
9.工厂法(卫生条款和教育条款)。它在英国的普遍实行
工厂法的制定,是社会对其生产过程自发形式的第一次有意识、有计划的反作用。正如我们讲过的,它象棉纱、走锭精纺机和电报一样,是大工业的必然产物。在谈到工厂法在英国普遍实行之前,我们还要简单地提一提英国工厂法中与工作日的小时数无关的某些条款。
撇开卫生条款中使资本家容易规避的措辞不说,它的内容也是非常贫乏的,实际上只是就粉刷墙壁和其他几项清洁措施,通风和危险机器的防护等做出一些规定。我们在第三卷里还会谈到,工厂主曾怎样进行疯狂的斗争,反对这些要求他们拿出少量的钱来保护他们“人手”的四肢的条款。在这里,再一次光辉地证实了自由贸易论者的信条:在一个存在着对抗利益的社会里,人人追逐私利,就会促进公共福利。举一个例子就够了。大家知道,在过去二十年间,爱尔兰的亚麻工业以及随之兴起的打麻工厂,都得到了很大的发展。1864年那里的打麻工厂已有约1800个。每到秋冬两季,一些完全不熟悉机器的人,主要是少年和妇女,即附近小租地农民的妻子儿女,便定期地放下地里的活,到打麻工厂从事往辗压机里装填亚麻的劳动。这里的事故,按其数量和程度来说是机器史上根本没有先例的。只在基尔迪南(在科克附近)的一家打麻工厂里,从1852年至1856年就一共发生6起造成死亡和60起造成严重残废的事故,而所有这些事故本来只要花几先令,安上一些最简单的装置就可以防止。达翁帕特里克各工厂的合格医生冯·怀特,在1865年12月16日的官方报告中说道:
尽管工厂法的教育条款整个说来是不足道的,但还是把初等教育宣布为劳动的强制性条件。[注:根据英国工厂法,如果父母不能让他们的14岁以下的孩子同时受初等教育,就不能把他们送进“受监督”的工厂做工。工厂主对遵守法律有责任。“工厂教育是强制性的,并且是劳动条件之一。”(《工厂视察员报告。1865年10月31日》第111页)]这一条款的成就第一次证明了智育和体育[注:关于体育(对青少年来说还有军事训练)同工厂儿童和贫民学生的强制教育相结合的非常有利的结果,可以参看纳·威·西尼耳在“全国社会科学促进协会”第七届年会上的演说。(载于《总结报告》1863年伦敦版第63、64页)并参看1865年10月31日工厂视察员报告第118、119、120、126页及以下各页。]同体力劳动相结合的可能性,从而也证明了体力劳动同智育和体育相结合的可能性。工厂视察员从教师的证词中就发现:虽然工厂儿童上课的时间要比正规的日校学生少一半,但学到的东西一样多,而且往往更多。
我们已经看到,大工业从技术上消灭了那种使整个人终生固定从事某种局部操作的工场手工业分工。但大工业的资本主义形式同时又更可怕地再生产了这种分工:在真正的工厂中,是由于把工人变成局部机器的有自我意识的附件;在其他各处,一部分是由于间或地使用机器和机器劳动[注:当手工业性质的机器即人力推动的机器,同发达的机器即以机械动力为前提的机器直接或间接地发生竞争时,推动机器的工人中就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原来是蒸汽机代替工人,而现在却是工人要代替蒸汽机。工人的劳动力的紧张和消耗因此就会达到惊人的程度,而且注定要受这种苦刑的完全是未成年人!如调查委员朗格在考文垂及其附近地方发现,人们使用10岁到15岁的少年推动织带机,至于使用更幼小的孩子去推动小型织机的情况就更不用说了。“这是非常吃力的工作。儿童成了蒸汽力的单纯的代用品。”(《童工调查委员会。第5号报告》1866年版第114页第6号)关于官方报告所说的“这种奴隶制度”的杀人后果,见同页及以下各页。],一部分是由于采用妇女劳动、儿童劳动和非熟练劳动作为分工的新基础。工场手工业分工和大工业性质之间的矛盾强烈地表现出来。例如它表现在这样一个可怕的事实上:现代工厂和手工工场雇用的大部分儿童从最年幼的时期起就被束缚在最简单的操作上,多年遭受着剥削,却没有学会任何一种哪怕以后只是在同一手工工场或工厂中能用得上的手艺。例如,过去在英国的印刷业中,同旧的工场手工业和手工业制度相适应,学徒工是从比较简单的活过渡到比较复杂的活。他们经过一段学习时期,最终会成为熟练的印刷工人。凡从事这门手工业的人,都必须能读会写。随着印刷机的出现,一切都变了。印刷机使用两种工人:一种是成年工人,他们看管机器;另一种是少年,大多从11岁到17岁,他们的工作只是把纸铺开送到机器上,或者从机器上把印好的纸取下来。他们(特别是在伦敦)在一星期中有好几天要连续不断地从事这种苦工达14、15、16小时,甚至往往一连劳动36小时,而中间只有两小时吃饭和睡觉的休息时间![注:《童工调查委员会。第5号报告》1866年版第3页第24号。]他们当中大部分人不识字,他们通常都是非常粗野的、反常的人。
关于工场内部的工场手工业分工所谈到的这一切,也适用于社会内部的分工。只要手工业和工场手工业构成社会生产的普遍基础,生产者对专一生产部门的依附,他的职业的原有多面性的破坏[注:“在苏格兰高地某些地方……根据统计报告,有许多牧羊人和茅舍贫农及其妻子儿女,穿着他们用自己鞣制的皮革缝制的鞋子,穿着不经任何外人之手而自己制成的衣服,做衣服的材料是他们自己从羊身上剪下来的,或者是用他们自己种出来的麻。在做衣服时,除锥子、针、顶针和极少数织布用的铁制工具外,几乎没有一件买来的东西。染料是妇女们自己从树、灌木、野草上面采来的。”(《杜格耳德·斯图亚特全集》汉密尔顿版第8卷第327—328页)],就成为发展的必要因素。在这一基础上,每一个特殊的生产部门都通过经验找到适合于自己的技术形式,慢慢地使它完善,而一当达到一定的成熟程度,就迅速地使它固定下来。除商业提供的新的劳动材料外,劳动工具的逐渐改变也会不时地引起变化。一旦从经验中取得适合的形式,工具就固定不变了;工具往往世代相传达千年之久的事实,就证明了这一点。很能说明问题的是,各种特殊的手艺直到十八世纪还称为:mysteries(mystères)〔秘诀〕[注:在埃蒂耶纳·布瓦洛的有名的著作《手工业手册》中写道,帮工升师傅时,要做如下宣誓:“要兄弟般地热爱同行弟兄,扶持同行弟兄,每个人在自己的职业中决不随意泄露本行秘诀,甚至为了整体的利益,决不为推销自己的商品而向买主介绍他人制品的缺点。”],只有经验丰富的内行才能洞悉其中的奥妙。这层帷幕在人们面前掩盖起他们自己的社会生产过程,使各种自然形成的分门别类的生产部门彼此成为哑谜,甚至对每个部门的内行都成为哑谜。大工业撕碎了这层帷幕。大工业的原则是,首先不管人的手怎样,把每一个生产过程本身分解成各个构成要素,从而创立了工艺学这门完全现代的科学。社会生产过程的五光十色的、似无联系的和已经固定化的形态,分解成为自然科学的自觉按计划的和为取得预期有用效果而系统分类的应用。工艺学揭示了为数不多的重大的基本运动形式,不管所使用的工具多么复杂,人体的一切生产活动必然在这些形式中进行,正象力学不会由于机器异常复杂,就看不出它们不过是简单机械力的不断重复一样。现代工业从来不把某一生产过程的现存形式看成和当作最后的形式。因此,现代工业的技术基础是革命的,而所有以往的生产方式的技术基础本质上是保守的。[注:“资产阶级除非使生产工具,从而使生产关系,从而使全部社会关系不断地革命化,否则就不能生存下去。反之,原封不动地保持旧的生产方式,却是过去的一切工业阶级生存的首要条件。生产的不断变革,一切社会关系不停的动荡,永远的不安定和变动,这就是资产阶级时代不同于过去一切时代的地方。一切固定的古老的关系以及与之相适应的素被尊崇的观念和见解都被消除了,一切新形成的关系等不到固定下来就陈旧了。一切固定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一切神圣的东西都被亵渎了。人们终于不得不用冷静的眼光来看他们的生活地位、他们的相互关系。”(弗·恩格斯和卡·马克思《共产党宣言》1848年伦敦版第5页[179])]现代工业通过机器、化学过程和其他方法,使工人的职能和劳动过程的社会结合不断地随着生产的技术基础发生变革。这样,它也同样不断地使社会内部的分工发生革命,不断地把大量资本和大批工人从一个生产部门投到另一个生产部门。因此,大工业的本性决定了劳动的变换、职能的更动和工人的全面流动性。另一方面,大工业在它的资本主义形式上再生产出旧的分工及其固定化的专业。我们已经看到,这个绝对的矛盾怎样破坏着工人生活的一切安宁、稳定和保障,使工人面临这样的威胁:在劳动资料被夺走的同时,生活资料也不断被夺走[注:“你们夺去了我活命的资料,就是要了我的命。”(莎士比亚)[180]],在他的局部职能变成过剩的同时,他本身也变成过剩的东西;我们已经看到,这个矛盾怎样通过工人阶级的不断牺牲、劳动力的无限度的浪费以及社会无政府状态的洗劫而放纵地表现出来。这是消极的方面。但是,如果说劳动的变换现在只是作为不可克服的自然规律,并且带着自然规律在任何地方遇到障碍时都有的那种盲目破坏作用而为自己开辟道路[注:一个法国工人从旧金山回来后这样写道:“我从没有想到,我在加利福尼亚竟能够干各种职业。我原来确信,除了印刷业外,我什么也干不了……可是,一旦处在这个换手艺比换衬衫还要容易的冒险家世界中,——请相信我的忠诚!——我也就和别人一样地干了。由于矿山劳动的收入不多,我就抛弃了这个职业到城里去,在那里我先后作过印刷工人、屋面工人、铸铅工人等等。因为有了适合做任何工作的经验,我觉得自己不再象一个软体动物而更象一个人了。”(昂·科尔崩《论职业教育》第2版第50页)],那末,大工业又通过它的灾难本身使下面这一点成为生死攸关的问题:承认劳动的变换,从而承认工人尽可能多方面的发展是社会生产的普遍规律,并且使各种关系适应于这个规律的正常实现。大工业还使下面这一点成为生死攸关的问题:用适应于不断变动的劳动需求而可以随意支配的人员,来代替那些适应于资本的不断变动的剥削需要而处于后备状态的、可供支配的、大量的贫穷工人人口;用那种把不同社会职能当作互相交替的活动方式的全面发展的个人,来代替只是承担一种社会局部职能的局部个人。工艺学校和农业学校是这种变革过程在大工业基础上自然发展起来的一个要素;职业学校是另一个要素,在这种学校里,工人的子女受到一些有关工艺和各种生产工具的实际操作的教育。如果说,工厂法作为从资本那里争取来的最初的微小让步,只是把初等教育同工厂劳动结合起来,那末毫无疑问,工人阶级在不可避免地夺取政权之后,将使理论的和实践的工艺教育在工人学校中占据应有的位置。同样毫无疑问,生产的资本主义形式和与之相适应的工人的经济关系,是同这种变革酵母及其目的——消灭旧分工——直接矛盾的。但是,一种历史生产形式的矛盾的发展,是这种形式瓦解和改造的唯一的历史道路。“鞋匠,管你自己的事吧!”[181]——手工业智慧的这一“顶峰”,在钟表匠瓦特发明蒸汽机,理发师阿克莱发明经线织机,宝石工人富尔顿发明轮船以来,已成为一种可怕的愚蠢了。[注:政治经济学史上一个真正非凡的人物约翰·贝勒斯,早在十七世纪末就非常清楚地懂得,必须结束现行的教育和分工,因为这种教育和分工按照相反的方向在社会的两极上造成一端肥胖,一端枯瘦。他说得很好:“游手好闲的学习并不比学习游手好闲好……体力劳动是上帝自己原本安排好了的……劳动对于身体健康犹如吃饭对于生命那样必要,因为游手好闲固然使人免掉痛苦,但疾病又会给他带来痛苦……劳动给生命之灯添油,而思想把灯点燃……愚笨的儿童劳动〈这是对巴泽多夫及其现代模仿者们的充满预感的反驳〉会使儿童的心灵愚笨。”(《关于创办一所一切有用的手工业和农业的劳动学院的建议》1696年伦敦版第12、14、16、18页)]
当工厂法规定工厂、工场手工业等的劳动时,这最初仅仅表现为对资本的剥削权利的干涉。相反地,对所谓家庭劳动[注:这种劳动多半也在较小的工场中进行,正如我们在花边手工工场和草辫业中看到的那样,特别是设菲尔德、北明翰等地的金属手工工场,能够更详细地表明这一点。]的任何规定都立即表现为对父权(用现代语言来说是父母权力)的直接侵犯。温和的英国议会对于采取这一步骤长期来一直装腔作势,畏缩不前。但是事实的力量终于迫使人们承认,大工业在瓦解旧家庭制度的经济基础以及与之相适应的家庭劳动的同时,也瓦解了旧的家庭关系本身。不得不为儿童的权利来呼吁了。1866年童工调查委员会的最后报告说:
工厂法从一个只在机器生产的最初产物即纺纱业和织布业中实行的法律,发展成为一切社会生产中普遍实行的法律,这种必然性,正如我们已经看到的,是从大工业的历史发展进程中产生的。在大工业的背景下,工场手工业、手工业和家庭劳动的传统形式经历着彻底的变革:工场手工业不断地转化为工厂;手工业不断地转化为工场手工业;最后,手工业和家庭劳动领域在相对说来短得惊人的时间内变成了苦难窟,骇人听闻的最疯狂的资本主义剥削在那里为所欲为。在这里最后起了决定作用的,有两方面的情况:第一,经验不断反复证明,如果资本只是在社会范围的个别点上受到国家的监督,它就会在其他点上更加无限度地把损失捞回来[注:同上,第27、32页。];第二,资本家自己叫喊着要求平等的竞争条件,即要求对劳动的剥削实行平等的限制[注:关于这一点,在《工厂视察员报告》中可以找到大量的例证。]。我们且听一听关于这方面的两种由衷的呼声吧。伍·库克斯利先生们(布利斯托尔的生产钉子、链条等的工厂主),自愿在自己的企业里实行工厂条例。
1867年8月15日和21日,工厂法扩充条例和工场管理条例先后获得国王批准。前者约束大企业,后者约束小企业。
工厂法扩充条例约束炼铁厂、铜铁工厂、铸造厂、机器制造厂、金属加工厂、古塔波树胶厂、造纸厂、玻璃厂、烟草厂,还有印刷业和装订业,以及所有在一年中至少有100天同时雇有50名以上工人的同类工业的工场。
为了对这个法律的适用范围的扩大有一个概括的了解,我们在这里引用该法律规定的几个定义:
“工场是指有任何一个儿童、少年工人或妇女在其中从事某种‘手工业’,并且雇用这个儿童、少年或妇女的人有权进入并实行监督的一切有顶的或露天的房间或场所。”
“受雇是指在一个师傅或在符合下述详细规定的尊亲之一的手下从事一种‘手工业’,不管领工资或不领工资。”
“尊亲是指父、母、监护人、或其他负责监护或监督某一……儿童或少年工人的人。”
工场管理条例的各项细节十分贫乏,它在被授权执行该法律的市政及地方当局手中仍然是一纸空文。1871年议会从这些当局手里收回该法的执行权,把它交给了工厂视察员,从而使工厂视察员的视察范围一举扩大了10万多个工场,单是砖厂就增加了300个,但对于本来就很缺乏的视察人员,只十分谨慎地增派了8名助手。[注:工厂视察人员包括:2名视察员,2名助理视察员,41名副视察员。新添的8名副视察员是1871年任命的。1871年至1872年,英格兰、苏格兰和爱尔兰用于执行工厂法的费用总共只有25347镑,其中还包括控告违法事件的诉讼费。]
因此,在1867年的这次英国立法中引人注意的地方是:一方面,统治阶级的议会不得不被迫在原则上采取非常的和广泛的措施,来防止资本主义剥削的过火现象;另一方面,议会在真正实现这些措施时又很不彻底、很不自愿、很少诚意。
1862年的调查委员会还建议对采矿业实行一种新的规定;采矿业和其他各种工业不同的地方在于,在这里土地所有者和工业资本家的利益是一致的。过去,这两种利益的对立曾有利于工厂法的制订;现在,正是由于不存在这种对立,才足以说明矿业立法为什么会如此拖延和施展诡计。
1840年调查委员会揭露了骇人听闻、令人愤慨的事实,这在整个欧洲引起了极大的震动,以致议会为了拯救自己的良心,不得不通过了1842年的矿业法,这项法律仅限于禁止使用妇女和不满10岁的儿童从事井下劳动。
以后,1860年,制订了矿山视察法,规定矿山要受专门任命的国家官员的检查,不许雇用10岁至12岁的儿童,除非他们持有学校的证明或者按一定的时数上学。由于任命的视察员少得可笑,职权又很小,加上其他一些下面将要详细叙述的原因,这项法令不过是一纸空文。
关于矿山的最近的蓝皮书[5]之一,是《矿山特别委员会的报告。附证词。1866年7月23日》。这是由下院议员组成的一个有全权传讯证人的委员会的作品,是厚厚的一册对开本,其中报告本身一共只有五行,内容是:委员会无话可说,还必须传讯更多的证人!
讯问证人的方法使人想起英国法庭的反问法,就是律师乱七八糟地提出各种无耻的模棱两可的问题,弄得证人胡里胡涂,然后对他的话加以歪曲。在这里,律师也就是议会调查委员会的委员,其中有矿主和矿山经营者;证人是矿工,大部分是煤矿工人。这套滑稽戏最能说明资本的精神了,因此在这里不能不引述几段。为了便于考察起见,我把调查的结果分类叙述。要记住,问题和回答在英国蓝皮书中都编有号码,而这里所引用的都是煤矿工人的证词。
1.矿山中10岁以上童工的劳动。劳动,连同到矿山往返的路程,一般持续14至15小时,有时还要长,从早晨3、4、5点钟到傍晚4—5点钟。(第6、452、83号)成年工人分两班劳动,或者说劳动8小时,但是为了节省开支,儿童不换班。(第80、203、204号)年幼的儿童主要是雇来开关矿内各巷道的通风门,大一些的儿童则做较重的活,如运煤等等。(第122、739、740号)这种长时间的井下劳动一直要做到18岁或者22岁,然后才转入真正的挖煤劳动。(第161号)现在儿童和少年所受的折磨,比以往任何时期都更残酷。(第1663—1667号)矿工几乎一致要求议会制订一项法令禁止使用不满14岁的童工从事矿山劳动。于是,哈西·维维安(他自己就是一个矿山经营者)问道:
6.矿山视察。工人不仅遭受瓦斯爆炸事故带来的痛苦。
1872年的法令尽管有很大缺陷,但它无论如何是对矿山雇用的儿童的劳动时间作出规定,并在一定程度上使矿山经营者和采矿业主要对所谓的事故负责的第一个法令。
1867年调查农业中儿童、少年、妇女劳动情况的皇家委员会公布了几个很重要的报告。为了把工厂立法的原则在形式上加以改变而应用到农业方面去,曾有过各种尝试,但直到今天都完全失败了。可是我在这里必须提醒注意的一点是:普遍应用这些原则的不可抗拒的趋势已经存在。
如果说,作为工人阶级的身体和精神的保护手段的工厂立法的普遍化已经不可避免,那末,另一方面,正如前面讲到的,这种普遍化使小规模的分散的劳动过程向大的社会规模的结合的劳动过程的过渡也普遍化和加速起来,从而使资本的积聚和工厂制度的独占统治也普遍化和加速起来。它破坏一切还部分地掩盖着资本统治的陈旧的过渡的形式,而代之以直接的无掩饰的资本统治。这样,它也就使反对这种统治的直接斗争普遍化。它迫使单个的工场实行划一性、规则性、秩序和节约,同时,它又通过对工作日的限制和规定,造成对技术的巨大刺激,从而加重整个资本主义生产的无政府状态和灾难,提高劳动强度并扩大机器与工人的竞争。它在消灭小生产和家庭劳动的领域的同时,也消灭了“过剩人口”的最后避难所,从而消灭了整个社会机构的迄今为止的安全阀。它在使生产过程的物质条件及其社会结合成熟的同时,也使生产过程的资本主义形式的矛盾和对抗成熟起来,因此也同时使新社会的形成要素和旧社会的变革要素成熟起来。[注:罗伯特·欧文是合作工厂和合作商店的创始人,但是正如前面所指出的,他不象他的追随者那样,对这些孤立的转化要素的作用抱有任何幻想。他不仅在自己的试验中实际地以工厂制度为起点,而且还在理论上说明工厂制度是社会革命的起点。来顿大学政治经济学教授菲塞林先生,在1860年至1862年所写的著作《实用国民经济手册》(这部著作以最适当的形式说出庸俗政治经济学的一切庸俗主张)中竭力赞成手工业生产、反对大工业时,似乎也感觉到了类似的东西——{第4版注:英国立法机关通过相互矛盾的工厂法、工厂法扩充条例、工场管理条例而制造的“一起又一起的诉讼纠纷”(第264页[注:见本卷第333页。——编者注]),最终变得使人无法容忍了,因此在1878年的工厂和工场法中把所有有关的法令都合编在一起了。当然这里不可能对这部今天还有效的英国工业法典提出详细的评论。只指出下列各点就够了。法令约束的范围:1.纺织工厂。在这里几乎一切情况都和以前一样:10岁以上的孩子每天准许劳动5+(1/2)小时,或者每天劳动6小时,星期六休息;少年和妇女前5天每天劳动10小时,星期六最多不得超过6+(1/2)小时。——2.非纺织工厂。这里的规定比过去更接近于1.中的各项规定,但仍有些对资本家有利的例外,而且在某些场合,只要得到内务大臣的特别许可,这些例外还可以扩大。——3.其定义和过去的法令大体相同的工场。要是工场雇用儿童、少年工人或者妇女,就要受到同非纺织工厂大致相同的待遇,但在细节上又规定较宽。——4.不雇用儿童或少年工人,只雇用18岁以上的男女工人的工场。对这一类工场规定得更宽。——5.只由家庭成员在自家住宅劳动的家庭工场。关于这类工场的各项规定更具有伸缩性,同时还限定:视察员如果没有得到内阁或法院的特别许可,只准进入那些并非同时兼作住宅的房间;最后,家庭范围内的草辫业、花边编织业、手套业完全不受约束。尽管这个法令有这些缺点,但它和1877年3月23日的瑞士联邦工厂法一样,一直还是这方面的一部最好的法律。把这个法令同刚才提到的瑞士联邦工厂法比较一下特别有意思,因为这种比较十分清楚地表明了两种立法方法的优缺点:一种是英国的、“历史的”、从一件一件事情着手的立法方法;另一种是大陆的、以法国革命传统为基础的、更为概括的立法方法。可惜,英国这部法典在工场中施行时,由于视察人员不足,大多仍然是一纸空文。——弗·恩·}]
10.大工业和农业
大工业在农业以及农业生产当事人的社会关系上引起的革命,要留到以后才能说明。在这里,我们先简短地提一下某些结果就够了。如果说机器在农业中的使用大多避免了机器使工厂工人遭到的那种身体上的损害[注:我们可以在威·哈姆博士的《英国的农具和农业机器》(1856年第2版)中找到关于英国农业所应用的机器的详细叙述。哈姆先生在描述英国农业发展进程时毫无批判地追随莱昂斯·德·拉维涅先生。{第4版注:当然,这部著作现在已经过时了。——弗·恩·}],那末机器在农业中的使用在造成工人“过剩”方面却发生了更为强烈的作用,而且没有遇到什么抵抗,这一点我们在以后将会详细谈到。例如,在剑桥郡和萨福克郡,最近二十年来耕地面积大大扩大了,但是在这一时期农村人口不但相对地减少了,而且绝对地减少了。在北美合众国,农业机器目前只是潜在地代替工人,也就是说,它使生产者有可能耕种更大的面积,但是并没有在实际上驱逐在业工人。1861年,英格兰和威尔士参加农业机器制造的人数总计有1034人,而在蒸汽机和工作机上干活的农业工人总共只有1205人。
大工业在农业领域内所起的最革命的作用,是消灭旧社会的堡垒——“农民”,并代之以雇佣工人。因此,农村中社会变革的需要和社会对立,就和城市相同了。最陈旧和最不合理的经营,被科学在工艺上的自觉应用代替了。农业和工场手工业的原始的家庭纽带,也就是把二者的早期未发展的形式联结在一起的那种纽带,被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撕断了。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同时为一种新的更高级的综合,即农业和工业在它们对立发展的形式的基础上的联合,创造了物质前提。资本主义生产使它汇集在各大中心的城市人口越来越占优势,这样一来,它一方面聚集着社会的历史动力,另一方面又破坏着人和土地之间的物质变换,也就是使人以衣食形式消费掉的土地的组成部分不能回到土地,从而破坏土地持久肥力的永恒的自然条件。这样,它同时就破坏城市工人的身体健康和农村工人的精神生活。[注:“你们把人民分成两个敌对的阵营:粗笨的农民和娇弱的侏儒。天啊!一个民族分裂为农业利益和商业利益,而且它不仅无视这种惊人的不自然的划分,却正是因为这种划分,才自称为健康的,甚至自命为开化的和文明的民族。”(戴维·乌尔卡尔特《家常话》第119页)这段话同时表明了这种批判方法的长处和短处,这种方法知道评论现在,判处现在,却不知道理解现在。]但是资本主义生产在破坏这种物质变换的纯粹自发形成的状况的同时,又强制地把这种物质变换作为调节社会生产的规律,并在一种同人的充分发展相适合的形式上系统地建立起来。在农业中,象在工场手工业中一样,生产过程的资本主义转化同时表现为生产者的殉难历史,劳动资料同时表现为奴役工人、剥削工人和使工人贫困的手段,劳动过程的社会结合同时表现为对工人个人的活力、自由和独立的有组织的压制。农业工人在广大土地上的分散,同时破坏了他们的反抗力量,而城市工人的集中却增强了他们的反抗力量。在现代农业中,也和在城市工业中一样,劳动生产力的提高和劳动量的增大是以劳动力本身的破坏和衰退为代价的。此外,资本主义农业的任何进步,都不仅是掠夺劳动者的技巧的进步,而且是掠夺土地的技巧的进步,在一定时期内提高土地肥力的任何进步,同时也是破坏土地肥力持久源泉的进步。一个国家,例如北美合众国,越是以大工业作为自己发展的起点,这个破坏过程就越迅速。[注:参看李比希《化学在农业和生理学中的应用》1862年第7版,特别是第1卷《农业自然规律概论》。李比希的不朽功绩之一,是从自然科学的观点出发阐明了现代农业的消极方面。他对农业史所作的历史的概述虽不免有严重错误,但也包含一些卓见。可惜的是,他竟会不加考虑地发表这样的见解:“把土弄得更细并且经常翻耕,会促进疏松的那部分土壤内的空气流通,扩大并更新受空气作用的土壤表面;但是很容易理解,土地的收益不会同使用在土地上的劳动成比例地增加,而是以小得多的比率增加”。李比希接着说:“这个规律最先是由约翰·斯·穆勒在他的《政治经济学原理》中表述的,该书第一卷第17页这样写道:‘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同雇用的工人人数的增加相比,土地的产量以递减的比率增加,这是农业的普遍规律〈穆勒先生是以错误的公式复述了李嘉图学派的规律,因为在英国,所使用的工人的减少始终是同农业的进步并行的,因此,这个在英国并且为了英国而发明的规律,至少在英国是完全不适用的〉。’这确是令人惊奇的事情,因为穆勒并不知道这个规律的根据。”(李比希《化学在农业和生理学中的应用》第1卷第143页和注释)且不说李比希对“劳动”(他所理解的劳动与政治经济学不同)一词的错误解释,无论如何“令人惊奇的”是,他竟把约翰·斯·穆勒先生当作这个理论的首倡者,其实,这个理论最先是由亚当·斯密时代的詹姆斯·安德森发表的,并且直到十九世纪初他还在不同的著作中重复了这个理论。1815年,剽窃能手马尔萨斯(他的全部人口论都是无耻的剽窃)把这个理论据为己有,威斯特在当时也与安德森无关而独立地阐述了这个理论。1817年,李嘉图把这个理论同一般的价值理论联系起来,从此以后,这个理论就以李嘉图的名字传遍全世界。1820年,詹姆斯·穆勒(约翰·斯·穆勒的父亲)把这个理论庸俗化了,最后,约翰·斯·穆勒先生也把它当作一种老生常谈的学派教条加以复述。不可否认,约·斯·穆勒之所以享有那种无论如何“令人惊奇”的权威,几乎完全是由于类似的误解造成的。]因此,资本主义生产发展了社会生产过程的技术和结合,只是由于它同时破坏了一切财富的源泉——土地和工人。
注释:
[5]蓝皮书(Blue Books)是英国议会和外交部发表的资料和外交文件的总称。蓝皮书因蓝色的封皮而得名,英国从十七世纪开始发表蓝皮书,它是研究英国经济史和外交史的主要的官方资料。——第12、542页。
[66]“诗人的分散的肢体”(《Disjecta membra poetae》)——引自贺雷西《讽刺诗集》第一卷第四首。——第126、380、403、516页。
[106]枢密院是英国国王属下的专门机关,由内阁大臣和其他官员以及宗教界的高级代表所组成。最初成立于十三世纪。在很长的时期内它拥有代表国王而不经过议会进行立法的权力。在十八世纪和十九世纪,枢密院的作用急剧下降。枢密院实际上根本不参与管理现今的英国。——第273、438、509、718页。
[125]反谷物法同盟(见注10)拥护者通过蛊惑性的宣传要工人们相信,随着贸易自由的实行,他们的实际工资将要提高,工人们将得到比从前大一倍的大圆面包(《big loaf》)。而且,他们还拿着两个写着有关字句的面包——一个大的和一个小的——在街上形象地进行鼓动。现实生活揭穿了这些诺言的全部欺骗性。由于谷物法的废除而得到巩固的英国工业资本加紧对工人阶级的切身利益的进攻。——第312、499页。
[157]卡路里机是根据一般气体体积热胀冷缩的原理而制造的机器,与蒸汽机相比,它笨重而且功率低。卡路里机是十九世纪初发明的,但到十九世纪末就已经失去了任何实用价值。——第410、504页。
[158]珍妮机是詹姆斯·哈格里沃斯于1764—1767年发明的并用他女儿的名字命名的一种纺纱机。——第411页。
[159]圣经《申命记》第25章。——第412页。
[160]培恩斯《棉花贸易。对布莱克本文学、科学、机械协会会员所作的有关这个问题的两篇演讲》1857年布莱克本—伦敦版第48页(Baynes.《The Cotton Trade.Two Lectures on the above Subject,Delivered before the Members of the Blackburn Literary,Scientific and Mechanics’Institution》.Blackburn—London,1857,p.48)。——第426页。
[161]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卷。——第438、487页。
[162]席勒《钟之歌》。——第446页。
[163]从第1版至第4版,这句话是:工厂主的财富如何随着劳动力剥削的加强而增加,单是下面这个事实就可以证明:英国棉纺织等等工厂的平均增长额,从1838年到1850年间是32%,而在1850年到1856年间是86%。
我们所作的修改的依据是:《工厂视察员报告。1856年10月31日》1857年伦敦版第12页。估计马克思在这里引用的就是这一材料。参看马克思《英国工厂制度》一文(《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2卷第202页)。——第456页。
[164]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4卷第171、172页。——第460页。
[165]引自安·尤尔的著作第22页(见注102)。——第461页。
[166]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卷第464页。——第463页。
[167]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卷第463页。——第463页。
[168]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卷第464—466页。——第465页。
[169]傅立叶把工厂叫做“温和的监狱”(《les bagnes mitigés》),见《虚伪的、零散的、可恶的、虚假的行业,和与它相对立的自然的、联合的、诱人的、真实的产量增加三倍的行业》1835年巴黎版第59页(《La fausse industrie morcelée,répugnante,mensongère,et l’antidote,l’industrie naturelle,combinée,attrayante,véridique,donnant quadruple produit》.Paris,1835,p.59)。——第468页。
[170]马克思引自塞·朗切洛蒂的著作《现代——并不逊于过去思想的思想》(《L’Hoggidi overo Gl’ingegni non inferiori a’passati》),载于约翰·贝克曼《发明史文集》1786年莱比锡版第1卷第125—126页(J.Beckmann.《Beyträge zur Geschichte der Erfindungen》.Band Ⅰ,Leipzig,1786,S.125—126)。——第469页。
[171]本表是根据以下三篇总标题为《工厂》(《Factories》)的议会文件的材料编制的:《答可尊敬的下院1856年4月15日的质问》(《Return to an Address of the Honourable the House of Commons,dated 15 April 1856》);《答可尊敬的下院1861年4月24日的质问》(《Return to an Address of the Honourable the House of Commons,dated 24 April 1861》),(答可尊敬的下院1867年12月5日的质问)(《Return to an Address of the Honourable the House of Commons,dated 5 December 1867》)。——第475页。
[172]《工联及其他团体的组织和章程调查委员第10号报告。附证词》1868年伦敦版第63、64页(《Tenth Report of the Commissioners appointed to inquire into the Organization and Rules of Trades Unions and other Associations:together with Minutes of Evidence》.London,1868,p.63,64)。--第477页。
[173]“好话能遮丑”(《Nominibus mollire licet mala》)——奥维狄乌斯《爱经》第2卷第657行。——第481页。
[174]马克思引自议会文件的材料《粮食、谷物和面粉。答可尊敬的下院1867年2月18日的征询》(《Corn,Grain and Meal.Return to an Order of the Honourable the House of Commons,dated 18 February 1867》)。——第495页。
[175]禁止结社法是英国议会于1799年和1800年通过的法令。法令禁止任何工人组织的建立和活动。1824年议会撤销了这些法令,在下一年再次确认撤销这些法令。但是,即使在此之后,当局仍然大大限制工人联合会的活动。特别是,凡鼓动工人参加联合会和参加罢工的活动,都被视为“强制”和“暴力”而要受刑事处分。——第498、807页。
[176]马克思指东印度公司对中国的贸易垄断权被取消(1833年)以后,英国私商加紧侵占中国市场的情况。当时英国私商在英国政府竭力支持下,大量地向中国私运鸦片,毒害中国人民。后来英国发动了侵略中国的鸦片战争,强迫中国签订了掠夺性的不平等条约。——第502页。
[177]中央注册局局长是对主管英国中央户籍注册局的官吏的称呼。该局除了一般的职能外,每十年进行一次人口调查。——第518、714、730、743页。
[178]指议会文件《工厂。答可尊敬的下院1861年4月24日的质问》第9页(《Factories.Return to an Address of the Honourable the House of Commons,dated 24 April 1861》p.9)。——第520页。
[179]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4卷第469页。——第534页。
[180]莎士比亚《威尼斯商人》第四幕第一场。——第534页。
[181]“鞋匠,管你自己的事吧!”(《Ne sutor ultra crepidam!》)——是古希腊著名画家阿佩莱斯在一个鞋匠批评他的画时所作的回答,这个鞋匠对绘画一窍不通,只能看出所画的鞋的某些毛病。——第5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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