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书评——为“观察家报”作[199]
[注:Karl Marx.Das Kapital.Kritik der politischen Oekonomie.Erster Band.Hamburg,Meissner,1867.——编者注]
对本书的倾向无论抱什么态度,我们还是认为有权说:它是属于那种使德国精神获得荣誉的著作之列的。值得注意的是,虽然作者也是普鲁士人,可是是莱茵省的普鲁士人,而莱茵省的普鲁士人不久之前还爱把自己叫做“不得已的普鲁士人”;而且作者在最近几十年内是在远离普鲁士的放逐中度过的。普鲁士本身早已不再是任何科学首倡的国土,特别是在历史、政治或社会领域中,这种首倡在那里是不可能的。关于普鲁士,不如说它是俄国精神而不是德国精神的代表。
至于这本书本身,那末应该确切地区分其中两个非常不同的部分:第一,对于论题的切实的正面的叙述;第二,作者从其中所得出的结论的倾向。前者大部分是直接丰富了科学。作者在那里用完全新的唯物主义的自然历史的方法考察了经济关系。可以作为例子的是对于货币问题的叙述,以及对下面这个问题的详细的、非常内行的论证:各个不同的相互接续的工业生产形式,——在这里是协作、分工以及狭义的工场手工业,以至机器、大工业和与它相适应的社会联系和关系,——如何自然而然地一个接着一个发展出来。
至于作者的倾向,那我们在其中也可以分别出双重的趋向。因为他极力证明,现代社会,从经济上来考察,孕育着另一个更高的社会形态,所以他力图在社会关系方面作为规律确立的,只是达尔文在自然史方面所确立的同一个逐渐变革的过程。这种逐渐的变化实际上到现在为止在社会关系方面也在发生着,从古代起,经过中世纪到我们现在为止;而就我们所知,在科学上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认真地断定说,亚当·斯密和李嘉图已经对于现代社会的未来发展做出了结论。反之,自由主义的关于进步的学说,也包括着社会方面的进步,而那些只是倾向于虚饰的奇谈怪论的所谓的社会主义者们,把事情说成这样:似乎他们包办了社会的进步。应该承认,马克思与通常社会主义者比较起来的功绩是:他指出,甚至在现代条件的极端片面发展伴随着直接的恐惧的后果的地方也存在着进步。这一点在描写由整个工厂制度而来的贫富等对比时到处都可以看到。正由于对论题的这种批评的观点,作者提供了——无疑地是违反着自己的意志的——反对任何专门家的社会主义[Sozialismus von Fach]的最有力的论据。
谈到作者的倾向、主观结论和他怎样设想和表述现代社会发展过程的最后结果,事情就完全不同了。它们与我们称为本书的正面部分没有共同之处。如果篇幅许可的话,那也许可以指出,他的这些主观的幻想,是被他自己的客观的叙述所驳斥掉了。
拉萨尔的全部社会主义在于辱骂资本家,而向落后的普鲁士容克献媚,在这里我们看到的情况则恰恰相反。马克思先生明白地指出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他对现在社会阶段就是这样称呼的)的历史必然性,也同样明白地指出了那些仅仅消费的占有土地的容克阶级的多余性。拉萨尔脑中充满了幻想,以为俾斯麦能承担实行社会主义千年王国的任务,马克思先生则极其明白地否认自己的不肖学生。他不仅确定地说,他与一切“普鲁士王国政府的社会主义”没有共同之处,而且还在762页及以下几页上说:现在在法国和普鲁士占统治地位的制度,如果不及时制止的话,很快就会导致俄国的鞭子对欧洲的统治。
最后我们要指出:我们在这里能够注意的仅仅是这部庞大卷帙的基本特征;在详细地分析时,还可以指出许多我们在这里必须省略的东西。可是,有很多专门杂志正是为这个目的而存在,它们当然会详细地论述这部无论如何是十分出色的著作的。
弗·恩格斯写于1867年12月12—13日 载于1867年12月27日“观察家报”第303号 原文是德文 俄文是按手稿译的 |
注释:
[199]恩格斯在写这篇评论的时候,利用了1867年12月7日卡·马克思给他的信中的许多地方。这篇评论通过路·库格曼的介绍于1867年12月27日发表在斯图加特报纸“观察家报”第303号上,没有署名。——第25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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