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妮·马克思(冯·威斯特华伦)
死神又从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社会主义的老战士队伍中夺去了一个生命。
今年12月2日,卡尔·马克思的夫人受疾病长期折磨以后在伦敦逝世了。
她出生于萨尔茨维德尔。在她出生以后不久,她的父亲便调到特利尔城任政府顾问,在那里和马克思一家有了亲密的交往。两家的孩子在一块儿长大。这样,两个天赋很高的孩子日益亲近起来。当马克思进大学的时候,他们两人已经决定把未来的命运永远连结在一起了。
1843年,在马克思主编过一段时期的旧“莱茵报”被查封以后,他们就结婚了。从此以后,燕妮·马克思不仅和她的丈夫共患难、同辛劳、同斗争,而且以高度的自觉和炽烈的热情投身在中间。
这对新婚夫妇好像自愿出境一样前往巴黎,但是很快自愿出境就变成真正的驱逐出境了。甚至在那里,马克思也受到普鲁士政府的迫害。亚历山大·冯·洪堡竟卑鄙地为驱逐马克思的命令而奔走。马克思一家不得不搬到布鲁塞尔。
二月革命爆发了。布鲁塞尔也随着动荡不安,比利时警察局不仅逮捕了马克思,而且无耻地毫无理由地把他的妻子也监禁起来。
1848年的革命高潮到第二年就低落了。又一次驱逐开始了,起初到了巴黎,后来由于法国政府重加干涉,便搬到伦敦。这一次对于燕妮·马克思说来是真正的驱逐出境,她经受了重重苦难。物质上的困苦,她还可以忍受,虽然由于这种困苦,她的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都死去了。但是,政府勾结着资产阶级反对派,从庸俗的自由派到民主派,对他的丈夫策划了一个大阴谋。他们用最卑鄙最下流的诽谤来诬蔑马克思,所有报纸都不登载他的文章,他失去了自卫的一切手段,他在敌人面前突然陷于手无寸铁的境地,他和他的夫人唯一可以用来对付敌人的就是蔑视。这使她蒙受了很深的创伤。这种情况继续了很长时间。
但这并不是没有尽头的。欧洲无产阶级重新获得了在一定程度上进行独立活动的生存条件。国际成立了。无产阶级的阶级斗争席卷了一个又一个国家,而她的丈夫便是先进战士中间的最先进者。补偿她所经受的种种苦难的时刻来到了。她生前终于看到,曾经落在马克思身上的那些流言蜚语已经烟消云散了,他那曾经遭受封建派和民主派等反动党派百般扼杀的学说,现在已经在各个文明国家用各种优美的语言广为传播了。她生前终于看到,与她毕生血肉相连的无产阶级运动,已经从根本上震撼了从俄罗斯到美洲的旧世界,并摧毁着一切阻力,越来越充满胜利的信心,为自己开辟前进的道路。最后使她感到欣慰的一件事就是,我们德国工人在最近一次帝国国会选举[189]中光辉地显示了源源不竭的生命力。
这位具有极其敏锐的批判智能、巨大的政治上的机警、充沛的精力和热烈的性格、忠于自己的战友的女性,在差不多40年中为运动所做的事情,是社会公众看不到的,现代报刊的年鉴里也没有记载下来。这一切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感受得到。但是我深信:那些巴黎公社流亡者的妻子们还会时常回忆起她,而我们也将时常为再也听不到她那大胆而合理的意见(大胆而不吹嘘、合理而丝毫不损尊严的意见)感到若有所失。
1881年12月4日于伦敦 弗·恩格斯写 载于1881年12月8日“社会民主党人报”第50号 署名:弗里德里希·恩格斯原文是德文 俄文译自“社会民主党人报” |
注释:
[189]恩格斯指的是1881年10月27日的帝国国会选举,在这次选举中社会民主党人得到了30多万张选票。——第3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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