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恩全集第十三卷——马振塔会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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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振塔会战[227]X2B品论天涯网

　　法国和奥地利关于马振塔会战的公报，证明我们决定根据电讯所作出的推断是正确的。
　　6月4日晨，奥军完成了东渡提契诺河的退却，向马振塔和阿比亚帖格腊索进发，目的是向进攻米兰的法军的翼侧进行攻击。克拉姆—加拉斯将军刚刚率领他那个军（第一军）的1个师由米兰开到，就必须立即用这一师的兵力以及在马振塔附近同他会合的第二军（由利希顿施坦指挥）的兵力自正面攻击敌军。他的预备队是第七军（由措贝尔指挥）的莱沙赫师，配置在距马振塔数英里的科尔别塔附近。提契诺河一线由于不适于防守而被放弃以后，奥军的这七八个旅就需要扼守纳维利奥大运河，这条运河几乎与提契诺河平行，并且只能从桥梁上渡过。奥军必须防守博法洛拉桥和马振塔桥，这两座桥位于由马振塔通往提契诺河圣马尔蒂诺桥的两条道路上。第一军的1个师（由科尔登将军指挥）沿着通往土尔比哥的道路运动；第二军的2个旅占领了桥梁，1个师位于马振塔附近，而莱沙赫师（属第七军），如前所述，配置在科尔别塔附近。
　　法军分两路纵队进攻。第一路纵队名义上由萨托里英雄[70]指挥，包括1个近卫掷弹兵师、康罗贝尔军、尼耶尔军和巴拉盖·狄利埃军，共9个师，即18个旅（117个营）。这路纵队直接沿着通过圣马尔蒂诺桥的诺瓦拉—米兰道路进攻，应当夺取博法洛拉桥和马振塔桥。第二路纵队由麦克马洪指挥，包括1个近卫轻骑步兵师、麦克马洪军和全部皮蒙特军队，共8个师，即16个旅（109个营，因为皮蒙特军队的师比法军的师多1个营）。这路纵队的前卫没有遇到什么严重的抵抗就渡过了提契诺河，并在土尔比哥附近渡过了纳维利奥河；它必须向奥军翼侧机动，也就是自北方向马振塔直进，以支援第一路纵队的正面攻击。
　　正午，麦克马洪开始攻击。他以优势兵力把当面的科尔登师驱逐到马振塔。2时左右，追击奥军前哨的近卫掷弹兵，进抵运河，向博法洛拉桥和马振塔桥进行了攻击。这时在战场上，有法军8个旅对付奥军5个旅（第一军的2个旅和第二军的3个旅），奥军兵力还不到3万人，因为莱沙赫有2个旅甚至还滞留在科尔别塔附近。法国的“神秘的将军”模仿福斯泰夫，把不到3万人的奥军当作是超过了125000人的兵力。法军攻占了运河上的桥梁。在马振塔的居莱，命令莱沙赫转入进攻，夺回马振塔桥。这个任务是完成了，但是博法洛拉似乎仍在法军手中。这时会战停顿了。麦克马洪军和近卫掷弹兵的进攻被奥军成功地击退，而奥军为此把现有的每一名兵士都投入了战斗。其他各军到哪里去了呢？
　　到处都有他们，只是在应当有的地方没有。从德国调来的第一军第二师还在途中。当然，奥军不能等待它的到来。第二军的另一个旅没有任何消息。不过居莱本人的电报证明，第二军只有3个旅参加了会战。由里利阿将军指挥的第七军第二师，位于卡斯特列托，距马振塔6—7德里。第三军位于阿比亚帖格腊索附近，距马振塔5德里。第五军大概是从贝雷古阿尔多向阿比亚帖格腊索运动，会战开始时距马振塔至少有9德里。第八军正由比纳斯科向贝斯塔齐亚行军，离作战地区10—12德里，而第九军incredibile　dictu！〔简直是不可思议地！〕在帕维亚下方、离作战地区20—25德里的波河沿岸无所事事地游荡。由于兵力空前地分散，居莱使自己陷入了极其不利的境地，以致从中午到傍晚5时左右只能用7个旅来抵抗法军两路纵队的猛攻。奥军之所以能抵住这一猛攻，只是因为人数众多的法军仅仅沿两条道路运动因而前进缓慢的缘故。
　　当莱沙赫扼守马振塔桥并缴获了法军一门新式线膛炮的时候，居莱先生动身到罗贝科（运河沿岸的一个村庄，在博法洛拉下方约3德里处）去了，目的是加速第三军和第五军的行军并确定他们的进攻方向。结果第三军的4个旅被派到前面去了，其中，哈通旅和朗敏旅位于第一线，杜尔菲尔德旅作为预备队，这3个旅都沿运河行动，而维茨拉尔旅则沿提契诺河行动。他们应当猛攻法军的右翼。不过这时法军也得到了援军。皮卡尔旅（属康罗贝尔军勒诺师）开来援助掷弹兵，并将莱沙赫击退到桥东。随后又调来了维努亚师（属尼耶尔军）、让南旅（属勒诺师）和特罗胥师（属康罗贝尔军）。这样，法军在这一地点又集中了2个掷弹兵旅和另外6个旅。而奥军方面参加作战的，实际上只有第三军4个旅中的两三个旅。虽然兵力对比如此不利，奥军仍然接连几次地攻占了马振塔桥，法军只是在以优势兵力进行了殊死奋战以后，才夺取了该桥。
　　在进行争夺桥梁的战斗时，麦克马洪在自己的正面地段上准备对奥军第一和第二军的四五个旅进行第二次攻击。他的2个师成两个纵队再次开始向马振塔进攻，在他们后面第二线进攻的是卡穆指挥的近卫轻骑步兵师。因为埃斯潘纳斯师和拉莫特卢日师（属麦克马洪军）被奥军顺利地击退了，所以轻骑步兵赶来增援他们。会战中具有决定意义的转折时机来临了。法军的第一路纵队通过了马振塔桥，并向麦克马洪纵队已经逼近的马振塔村进行了猛攻。最后，到日落时，在战场上出现了奥军第五军黑森亲王旅。它再一次企图把法军击退到马振塔桥以西，但未获成功，实际上也很难指望，一个兵力薄弱、在蒙特贝洛会战中已遭受重大损失的旅能够阻止并击退向马振塔桥猛扑的大量法军。正面、翼侧和后方都遭到攻击的奥军，从会战开始起就一直处于敌人毫不间断的火力袭击之下，最后不得不退却，而法军在进行了反复多次的猛烈攻击之后，到傍晚时占领了马振塔。
　　居莱将自己的军队撤到里利阿师占领着的科尔别塔和第三军扼守着的罗贝科，而第五军则在这两地之间露营。居莱企图在6月5日继续战斗，但是分发下去的命令发生了完全不可理解的混乱，因而打破了他的计划。半夜，居莱突然得到报告，第一军和第二军由于对命令理解错误而撤离战场数德里，而且到清晨3时还在继续撤退。这一消息迫使居莱放弃了原定在次日进行的会战。这时，奥军第三军的一个旅重新向马振塔进行了攻击来掩护军队退却，奥军的退却是非常有秩序的。
　　根据奥军的报道，奥军方面参加会战的兵力有：


　　根据法军的材料，联军方面参加会战的兵力有：


　　法军14个旅，即91个营，至少有8万人。但是法军报道中在提到维努亚师的进攻时说：
　　但是，无论第八十五团或者马丹普雷旅，都不属于尼耶尔军的维努亚师。第八十五团属于拉德米罗师的第二旅（由拉德勒·德·拉·沙尔耶尔将军指挥），而马丹普雷将军所指挥的是该师的第一旅。拉德米罗师属于巴拉盖·狄利埃元帅指挥的军。这便确凿地证明，参加会战的法军兵力比他们公报中所指出的要多。加上拉德米罗师，法军就有16个旅，即104个营，9万名兵士；既然拉德米罗师竟被这样无礼地隐瞒了，因此可以怀疑，在战场上作战的法军数量总的说来比战报中所指出的要多得多。此外，从奥军报道中显然可以看出，在意大利的联军作战部队中几乎所有的团都有兵士被奥军俘获的。看来，法军在数量上拥有极大的优势，这使奥军获得了更大的荣誉。他们仅仅让出了曾经作过战的土地，缴获了1门火炮，损失了4门火炮，而且他们在撤离战场时坚信，如果兵力与法军相等，胜利必将属于他们。但是，关于他们的总司令，皇帝兼国王陛下的将军，我们可以说些什么呢？6月4日，他等待法军攻击。他有13个旅（初次参加战斗的7个旅、里利阿师的2个旅和第三军的4个旅），距战场8德里；此外有第五军的4个旅，距战场9德里，第八军的4个旅，距战场10—12德里。这就是他的军队在早晨8时30分的配置情况。如果要求这些军队在发生会战的当天下午4时或者至迟到5时集中在距马振塔相当近的地区以便参加会战，这能够认为是过分的吗？在中午2时，当重要的会战开始的时候，参加会战的兵力难道不是应当至少是13个旅，而不是7个旅吗？如果这样，科尔登师和第二军就不致遭受重大的伤亡。而在第五军调来以后，奥军便能够转入进攻，并将法军驱逐到提契诺河以西。但是，奥军原有的臭名远扬的行动迟缓的习惯，看来再度控制了他们。真拿破仑曾经屡次说过，奥军常把最宝贵的时刻浪费在无益的仪式和空洞的形式上面。居莱又恢复了这些传统，这样，他就轻率地放弃了自己的胜利，而把它奉送给了“神秘的将军”。如果奥军兵士不是那么英勇，如果十二月十日会[228]的名誉会长不是那么微不足道的人物，那末法军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取得一次决定性的胜利的。
　　6月5日晨，在居莱指挥的军队中未参加马振塔会战的兵力有：


　　这一兵力与居莱在会战前夕所掌握的兵力相等。在参加上一次会战的部队中，只有第一军和第二军的3个师失去了战斗力，其余的8个旅是具有战斗力的；这样，居莱一共有19个有战斗力的旅，人数在10万以上。和他们对抗的敌军，是已参加了6月4日战斗的法军16个旅以及在6月5日应做好战斗准备的生力军4个师，此外还有皮蒙特军队的一两个师，他们还在离战场很远的地方，正在行进。可见，居莱在5日可以掌握有19个旅。如果有第九军的支援（居莱不知为什么把第九军配置在离战场很远的地方），这些兵力一定能改变前一天的战斗结局。居莱的错误可以简单概括如下：
　　第一、当路易—拿破仑在奥军战斗行动所及的范围内由韦尔切利向土尔比哥作侧敌行军时，居莱没有利用敌人这一不利的形势，没有以他所有的兵力向易于攻破的敌军行军纵队猛攻；如果他那样做，他便能够重复1849年拉德茨基的战法，把敌人截为两段，并将其一部分兵力驱逐到阿尔卑斯山。
　　第二、他不但没有这样做，反而退到提契诺河以东，以此采取迂回行动来掩护米兰，而直通米兰的大道却被敌人所控制。
　　第三、退却时，他分散了自己的兵力，并且退却又是如此迟缓，漫不经心，这种情况在演习场上也未必能够得到原谅。
　　第四、他把第九军完全置于集中地区以外。
　　第五、在会战过程中，军队的集中是如此混乱，以致遭到了无谓的伤亡，而把胜利白白奉送给了敌人。
　　居莱虽然犯了这一系列严重的错误，并且遇到了法军精锐部队这样的敌手，但是他仍没有遭到彻底的失败，在这方面，他完全要感激他的军队的英勇和他的敌人“神秘的将军”的“机智”。居莱的军队显示了人民的不可战胜的生命力，而他本人则表现了君主制度的老朽和昏聩。“神秘的将军”则看到，随着奥军向明乔河的退却，会战的戏剧性的阶段结束了，真正的战争开始了。他已经确信真拿破仑经常向他的哥哥约瑟夫提到的一句明智的格言的正确性。这句格言说，在战争中，任何捉迷藏的手法都不能摆脱个人的厄运。最后，康罗贝尔由于麦克马洪受到器重而感到自己受了委屈，因此威胁要揭穿萨托里英雄在这次出征中所建树的某些功绩。所以，这位“英雄”就急于要回到包松涅尔郊区自己爱妻的身旁，并atanyprice〔不惜任何代价〕力图缔结和约。如果不能缔结和约，那末即使是进行和谈也可以，这样，“他这位要人退返巴黎”就有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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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70]暗指当时的法兰西共和国总统路易·波拿巴于1850年10月10日在萨托里平原（靠近凡尔赛）举行总阅兵一事。正在策划政变的波拿巴，为了博得兵士和军官的好感，在阅兵时犒赏了他们。——第196、307、427页。
　　[227]本文在略加修改后曾以“历史的一章”（《A　Chapter　of　History》）为标题用英文发表在1859年7月2日“纽约每日论坛报”上，这个修改稿曾译载于“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俄文第1版内。——第427页。
　　[228]十二月十日会是1849年成立的波拿巴派的秘密团体，它的成员多半是游民。马克思在“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8卷第173—176页）一书中对这个团体作了详尽的评述。——第432页。